《冥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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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判-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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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厅里是一片寂静,直到桌上的铜镜发出了抖动。在平滑的镜面上泛起了层层圈圈的涟漪,微光之下陈梦生和上官嫣然都感觉到了铜镜中飘起了股黑气。黑气中出现了一个长发垂落在腰际上的浓妆女鬼,女鬼也发觉屋里的陈梦生和上官嫣然。

“嗬嗬……,又是对痴男怨女,世上男子有什么可恋的?亏你还是个地仙,竟然亦是这般愚钝!嗬嗬……”女鬼向着上官嫣然凄声笑道。

陈梦生怒斥道:“你究竟何人?胆敢蔵还铜镜里害人,快放了苏家小姐。免受魂飞魄散之苦!”

“嗬嗬……,嗬嗬……那个女子是她自己进的镜中与我何干?此时她正和师师弹琴谈心呢,你又是何人?”

陈梦生手起阴雷灯吼道:“我正是来降伏你们这些妖孽之人!”火光一闪雷火疾射女鬼而去。

女鬼狂笑着身首突然就离异分成了两截,躲过了陈梦生的阴雷火。脑袋披头散发着向着陈梦生飞扑而来,陈梦生一声冷哼喝道:“自不量力的死鬼恶魂,本想度你六道轮回是你不知好歹!”陈梦生手诀翻动中火圈正要往那飞至而来的女鬼头颅上砸落,女鬼的眼里忽显出绝望的神情……

“师兄,且慢动手。我知道这个女鬼是谁了,她就是谢玉英!”上官嫣然的话音刚落,厅里的女鬼闻之一愣惊讶的看着上官嫣然。陈梦生的火圈硬生生被收了回来,也是满脸惊愕的看着上官嫣然……

女鬼叫道:“小丫头,你怎么会知道我叫谢玉英?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上官嫣然嘻嘻笑道:“我是什么人,我就不告诉你。你刚才说苏家小姐正和师师在弹琴聊天,铜镜上刻着玉英两字,弹琴的师师弹的《雨霖铃》又是弹的那么伤神动人心魄想必就是陈师师无疑了。”

女鬼惨然道:“没想到世间还会有人记得我们姐妹,姑娘你说的没错。我正是谢玉英那弹琵琶的也正是陈师师,时隔百年沧桑七郎却已不在。奈何断肠人成了镜中鬼,道不尽种种离别愁。”

上官嫣然一声叹息道:“死者亡矣,你们如何还要去害苏家小姐的性命?快快的把她放了出来与家人团聚吧,日行善事必有善报。”

“嗬嗬……,嗬嗬……,那苏家小姐亦是犯了相思之病,才会进这相思镜中。想要她出来并非是我们能及的,心病尚需心药医。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谢玉英说着话团身化作了黑气,慌忙的钻入铜镜之中消失不见了。

陈梦生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去抓那黑气却被铜镜挡了回来。转身问道:“嫣然,那女鬼是个什么人啊?”

上官嫣然苦涩笑道:“她也是个苦命之人,在宋仁宗之时曾出过一个风流才子原名柳三变,后来改名柳永在家行七。只因此人由追求功名转而厌倦官场,耽溺于旖旎繁华的烟花柳巷。穷苦潦倒到死连口棺材都买不起,还是烟花女子给他凑的银子安葬了他。谢玉英本是江州的名妓,偏偏是柳三变在上任余杭结识了她。”

陈梦生若有所思的道:“那陈师师又是干什么的?她们魂魄为何会困在铜镜里啊,苏家小姐与她们在一起,我又如何去救啊?”

“呵呵,师兄救人之事我不清楚,但是谢玉英和陈师师和柳永之间倒是有着一段荡气回肠的故事呢。师兄请坐下听我慢慢与你道来……”

第213章:风流才子

话说开宝八年,太祖皇帝赵匡胤率领宋军破南唐都城,李煜降宋,被俘至汴京,封为右千牛卫上将军违命侯。

南唐后主李煜成了阶下囚,公元987年,宋太祖赵光义继位之后。李煜的那曲流传千古的《虞美人》变为了李煜的绝命丧钟,一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感慨传到了太祖皇帝的耳中。马上派人将软禁的南唐皇帝李煜毒死,南唐终被宋所灭。

柳永便出生在南唐降臣柳宜之家,原名三变,字景庄,后改名永,字耆卿,排行第七,又称柳七。只因其父柳宜身为降臣,但对旧主仍念念不忘,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遥祝祭旧主,又恐授人把柄而遭当今皇帝的残杀,从而畏畏缩缩地想念旧主……

淳化元年,柳宜出任通判全州,按照宋代官制,不许携带家眷前往。柳宜无奈将妻子与儿子柳永带回福建崇安老家,请其继母也就是柳永的继祖母虞氏代养,直到至道元年(995)才又回到汴京。所以四至九岁时的柳永是在故里崇安度过其童年时代的,此后柳永终身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崇安。《建宁府志》中录的那首写在崇安中峰寺的《中峰寺》诗,就出于童年柳永之手,在当时也可称之为神童了。

柳宜和范仲淹是好友。范仲淹看出了柳永金玉般的禀赋,但要成为浑金璞玉,还要经过细雕。他也洞察到柳永的词美则美矣,但沾满了太多青楼的胭脂气,没有负载更沉重的命题——那些可以令文字镌刻在时光岩壁而不被磨损的命题,所以范仲淹让柳永随他西出边塞,开始他人生第一次经历苦难风霜的洗礼。边塞,那里冷风如刀,那里饥荒贫赤,那里民不聊生,再加上范仲淹的批评点拨:“耆卿啊,你生长在官宦之家,一直是金马玉堂,繁华盛景围系着你,你还没接触到百姓的辛酸和疾苦,也难怪你还是花间派的情调。贤侄,自古以来,歌功颂德的诗词和文章没有能历传不衰的。只有深入实践,体验民情,你才会知道该写什么样的词……”

柳永受范文正公提点,在边塞将军狄青的营帐写下了人生第一首胸怀壮烈之词,赞颂浴血奋战在荒凉边疆的军士的《踏莎行》。可是不久之后,柳永经历了父亲的离世和家道中落,最后爱他深沉他爱得也深沉的结发妻子——他贫穷困顿生活唯一的倩娘也小产死去。如此知己,世所难觅,柳永何幸?竟可与其共处朝夕!柳永当场拔出了狄青赠给他的那把佩剑,朝着胸口刺去。幸好被友人及时发现,才救下了失魂落魄的柳永……。倩娘的死是柳永生命中最痛的伤口,也是苦难赠予他最大的财富,即使他后来游戏青楼,直把群妓当倩娘,过着浪子柳七的生活。少年柳永就开始混迹于烟花巷陌中,当时歌妓们的心声是:“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黄金,愿得柳七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

柳永的父亲、叔叔、哥哥三接、三复都是进士,柳永才高八斗却延闱屡屡不第,万般懊恼下柳永在提笔写下了《鹤冲天》,这可惹怒了当时的宋仁宗了。发牢骚的柳永只图一时痛快,压根没有想到就是那首《鹤冲天》铸就了他一生辛酸。没过几天,柳永的《鹤冲天》就到了宋仁宗手中。仁宗反复看着,吟着,越读越不是滋味,越读越恼火。特别是那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真是刺到了宋仁宗的痛处上。

三年后,柳永又一次参加考试,好不容易过了几关,只等皇帝朱笔圈点放榜。谁知,当仁宗皇帝在名册薄上看到“柳永”二字时,龙颜大怒,恶恨恨抹去了柳永的名字,在旁批到:“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意思是说,你柳永还是去填男欢女爱的词儿,不要做官了吧!从此以后,柳永笑称自己是“奉旨填词。”

两次的仕途失利,使柳永对朝廷科考产生了抵触情绪,从此之后,他更是纵情游走于妓馆酒楼、烟花柳陌。柳永为教坊乐工和歌妓填词,供她们在酒肆歌楼里演唱赚钱,当然柳永也会得到相应的酬劳,他也因此不会有太多的衣食之虞。直到了景佑元年(1034年),在京城歌妓的鼓励下,柳永再次走进考场,终于博得了功名。但皇上仅仅赐他进士出身。经过一番努力,时年五十一岁的柳永,赴余杭任县宰。这个小小的县官,对柳永来说,真是如同“鸡肋”,做也罢,不做也罢。因为,那份工钱也许还不如他给妓女作词赚的钱更多呢。路过江州的时候,柳永住了下来歇脚再行。

柳永的到来,轰动了整个江州。听说柳永来了,江州的妓女们纷纷前来拜访。名妓谢玉英,可谓色艺俱佳,最爱唱柳永之词。但凡柳永之作,只要她能找到的,她一定抄录了下来。这次柳永来了,目睹了柳大词人的真容,谢玉英竟然喜欢上了他——虽然他比她要大二十多岁。谢玉英盛情邀请柳大词人到自己家中做客。当柳永来到谢玉英的住处时,见到一册《柳七新词》,是谢玉英用蝇头小楷抄录的。于是,柳永打心眼里爱上了这个妓女。从此以后,他们住在了一起,如同夫妻,情意缠绵。临别时,柳永写新词表示此情不移、永不变心,谢玉英则海誓山盟,表示从此闭门谢客,以待柳郎。柳永为谢玉英请工匠铸上了刻有玉英二字的铜镜以为凭证,上任浙江余杭去了。

然而,谢玉英毕竟是一位能歌善舞的妓女,如果不陪客,生活就没有着落。柳永在余杭任上三年,结识了许多江浙名妓,但始终没有忘记美丽的谢玉英。任满回京,柳永到江州与她相会,谁知谢玉英又接新客,又陪新人。柳永相当不快。他在谢玉英的院墙上赋词一首,述三年前花前月下情意绵绵,言今日失约相思之苦,直问:“试问朝朝暮暮,行云何处去?”谢玉英回来,见到柳永墙头之词,知道柳永还真是个讲信誉的男人。很多男人寻欢作乐,多是自说自话应付应付说说而已,柳永却动了真情……

谢玉英自愧未守盟约,就卖掉家私赶往东京追寻柳永。经过多方打听,谢玉英在东京名妓陈师师家中找到柳永。久别重逢,两人相拥而泣,谢玉英就与柳永一起,在陈师师的别院住下,二人是再续前缘。后来柳永出言不逊,得罪朝官,仁宗罢了他屯田员外郎,圣谕道:“任作白衣卿相,风前月下填词。”从此,他改名柳三变,专出入名妓花楼,衣食都由名妓们供给,都求他赐一词以抬高身价。他也乐得漫游名妓之家以填词为业,自称“奉旨填词柳三变”。

柳永尽情放浪多年,官场的失意,生活的艰难,使他身心俱伤。在一个冬日的寂寞之夜,中国一代婉约派代表词人柳永,死在江苏润州(镇江)名妓赵香香家中。生前,他既无家室,死后,他也没有任何财产,官家也无人问津。而谢玉英、陈师师等名妓,念柳永才学高深,并为歌妓作词多年,集体凑钱为他安葬。出殡之时,谢玉英披麻戴孝如同妻子。满城妓女,一片缟素,哭声如浪,哀鸣震天——这便是传为美谈的“群妓合金葬柳七”。

那柳永死后,谢玉英痛思柳郎,终日之间对着柳永相赠的铜镜梳理长发。不料想是哀伤过度,两个月后便突然的死去了。陈师师念谢玉英一片痴情就把她葬于柳永墓旁,带着谢玉英留下的铜镜四处飘泊再无音信了……

陈梦生听了上官嫣然娓娓之言,也不禁是踌躇满腹叹道:“好一个风流才子,好一段痴情红颜啊。却不知道后来那陈师师和谢玉英的魂魄又会进入铜镜之中啊,想要搞明白这个还需去问谢玉英了。”

上官嫣然轻声道:“谢玉英看似她也不像是那种凶煞恶鬼啊,怎么会成了脑袋分离吓人的女鬼啊?”

陈梦生笑着说道:“嫣然,我在幽冥之中曾看到过那些断头鬼。魂也,阴气之魅。那些鬼没了脑袋依旧能接上,不像阳间的人一样。但我却不知道弹琵琶的陈师师到底在江州发生了什么事,又何会变成无脸骷髅女鬼?”

“呵呵,师兄那不如等到陈师师出来你自己问问她喽。天都快亮了,梦生你去歇会儿吧。”上官嫣然柔声说道。

客房大门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拍门声,陈梦生和上官嫣然面面相觑急忙打开了门。只看见那温夫人泪流满面的被林淑嫂搀扶着,林淑嫂哆哆嗦嗦的说道:“老爷……老爷他……他在绣楼里……中邪了……”

陈梦生喝道:“苏老爷怎么中邪了?”

温夫人哭着摇头不语,林淑嫂脸色煞白道:“我……我刚去小姐的绣楼……打扫屋子,就看见……屋子里还点着灯……老爷……老爷他手里拿着刀子正往自己……往自己的脸上割着……”

“啊……,嫣然你叫起大家都到客房中等我回来。苏家绣楼里肯定还有古怪……”

第214章:苏家绣楼

陈梦生话音刚落飞身就往绣楼而去,上官嫣然请进了温夫人和林淑嫂。吩咐了客房外的翠榄和牡丹两个丫头去叫苏府中的人都来客房,两个丫头见上官嫣然一副紧张的样子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出了客房去叫人了。上官嫣然趁着温夫人和林淑嫂慌乱无措之际,悄悄的收起了桌上的铜镜放回了自己的屋里……

陈梦生来到了绣楼外,铁门大开着林淑嫂打扫绣楼的手巾被掉落在绣楼的台阶上。二楼苏家小姐的闺房里点着一盏油灯,天色微明之中火光摇拽而动。刚进绣楼二楼陈梦生就嗅到一阵血腥之气,苏中凡就背对着陈梦生坐在梳妆台前全身正在不停的抽搐着。陈梦生拧身上前搭住苏中凡的肩头,从苏中凡身体里猛的蹿出一条白影往陈梦生的眼前疾闪而过……

“哪里跑!”陈梦生一声暴喝,正准备去擒那条白影却听见苏中凡的惨叫连连而起。苏中凡转过身,只见他手中拿着的绣花割线头的双刃小刀垂落在了地上。从左脸颊到额头翻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鲜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脸皮就半遮半挂于面上。一双无神的眼睛木然的死死盯着陈梦生,嘴里轻轻的呓语说道:“把脸皮拿去,还我的青儿,把脸皮拿去,还我的青儿……”苏中凡反复的念叨这句话,朝着陈梦生一步步的逼近而来。就在陈梦生回头看了看苏中凡这么一会功夫,那条白影顿时往窗外飞出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陈梦生大喝道:“苏老爷,你快给我醒醒。破!”罡气激射而出打在了苏中凡的身上,苏中凡大声的叫了声后昏死了过去。

陈梦生一道甘露咒注入到苏中凡的百汇之中,血肉模糊的脑袋上在青气里慢慢的在恢复。一炷香后,苏中凡睁开眼对着陈梦生喊道:“青儿,我的青儿在哪里?把青儿还给我,你要什么我全都给你……快将我的青儿交出来啊……”可怜苏中凡这么大的年纪了,哭喊之声断人心肠……

“苏老爷,快醒醒。昨天晚上你在绣楼里发生了什么事啊?”陈梦生摇晃着似醒非醒的苏中凡问道。

等苏中凡灵台清明认出了眼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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