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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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汗- 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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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崇训瞪圆了眼睛一时无语,心道那刚才我和老婆干的那事都被你听见了。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偷看你们,我……”孙氏的手胡乱做了个动作,毫无说服力地徒劳解释了两句,双手又按在丰|腴的胸口上,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指尖按在那柔软之处按出了一个颇有弹性的凹陷,然后她转过身道,“我先回去了。”
“等等。”薛崇训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孙氏浑身一|颤,回过头看看着薛崇训抓住自己的手,可怜兮兮地说道,“薛……薛郎,你要做什么?不可以的!”
薛崇训怔了怔,这才醒悟过来,急忙放开了孙氏的手腕。他那|话|儿还直|挺挺地在犊鼻裤里撑得老高,人在充满欲望的时候也容易头脑发昏,不过这时他倒是清醒了一些:老婆李妍儿总归是要完全长大懂事的,要是当着她的面对她的母亲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以后这个家庭关系得成什么样子?在李妍儿心里他还有什么大丈夫形象?总之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
不过薛崇训倒是没孙氏这般惊慌失措,他转瞬间便装傻道:“做什么?”
孙氏:“……”
薛崇训又道:“大人先别急,让妍儿穿好衣服后送你们回去,不然这么晚了被下人看到你单独出入我的房里不太好。”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让正妃陪着她|娘进出,晚上也没什么,人总不会想象力丰富到以为母女二人毫无压力共侍一夫罢?
孙氏以为善,又有些自责地嘀咕道:“可是你们……”
“没事。”薛崇训一脸人畜无害的笑意,“送大人回去要紧,其他的事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时李妍儿已细细索索地开始穿衣了,好不容易穿戴好,头发尚有些凌乱,但大晚上的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她从幔帐里面走出来,还埋怨道:“以前我就说没什么,娘非要躲躲闪闪的,现在可好。”
孙氏看了一眼薛崇训,对李妍儿轻斥道:“别说了,走罢。”
李妍儿翘起小嘴继续埋怨道:“人家身上软得路也不想走,一点劲都没有,还要走大老远……”
俩人一面说着话一面往外走。带她们出去之后,薛崇训才长嘘了一口气,他仰面躺到大床|上,满脑子都是那淫|秽之事,可现在李妍儿已经出去了,没办法。想唤那近侍进来解决问题,却又觉得一会李妍儿回来瞧见不太好。既然结成了夫妻,日子还长着,薛崇训明白有些事儿还得有点规矩和讲究才行。他在等待之中,不知不觉竟然就睡着了。
……孙氏刚在屋子里还一副慌乱不知所措的模样,一出门就变得若无其事,直着天鹅一般的脖颈行为举止也是高贵得体,丝毫没有任何异样。
李妍儿见母亲的表现前后反差巨大,也是掩嘴轻笑了一声,但被瞪了一眼之后,她只得收住笑容伸了伸舌头做了个调皮的鬼脸。而孙氏则露出一丝颓然而轻松的表情,她心道:刚才幸好没出什么事,不然以后如何面对自己的女儿?
前面两个丫鬟打着灯笼,一行人沿着走廊走上了石路,顺路过去便是“听雨湖”,名字还是金城县主取的,但薛崇训没对人说过,府中的人还以为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孙氏现在便住在听雨湖畔的一处清幽的小院子里,以前是薛崇训的书房,不过他几乎不去那地方,现在孙氏都住了一年,倒是摸熟了。她平日正好在书房里掌管王府的内务,收支账目、永业田的人丁收成等等事宜都得她过问之后方能生效。权力是薛崇训给的,身份又在那里摆着,府中众人少了许多外水收入也是没办法。
还没到地儿,迎面就有两个丫鬟提着灯笼走来了,孙氏便说道:“妍儿就送到这里罢,我自己回去便是。”
李妍儿打了个哈欠道:“都走到这里了,不如就挨着娘睡吧。”
孙氏正色道:“赶紧回去!薛郎过不了几日便会出京,你不服侍夫君,缠着娘作甚?”
“行,我回去还不成么?”李妍儿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声,转身便走,不过她倒不是个喜欢赌气的人,刚走两步便回头笑道,“明儿一早来问娘安好。”
孙氏回去沐浴更衣之后却久久没法入睡,辗转反侧之中脑子里全是薛崇训那亮澄澄的身体,甚至还浮现出自己的手指轻轻按在他胸肌上的臊|人情形。她不禁唾了自己一口,好不知廉耻!但转瞬又想:我一个人想想,又没人知道,有什么要紧的?
她倒是越来越依赖薛崇训,本来皇家的那点恩怨对于孙氏来说就看得比李妍儿还淡,孙氏早就不计较政变中造成的怨恨,现在的生活她也很满意,身为河东王府的岳母,身份地位并不比以前差,谁也不敢欺负到她头上拿气给她受,只有她让别人受气的份。只不过她年轻守寡有时候很是难熬,但想想做李成器偏室的时候也难得被临幸一回还得和其他女人争宠她也就平衡,左右也差不了多少。
胡思乱想之中,她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刚才薛郎要是对我来强的,我该如何是好?
她顿觉脸上一阵发烫,要说起先薛崇训肯定是动了坏心思,虽然他找了个借口,但那点小把戏怎么瞒得过孙氏的眼睛?如果只是想提醒她让李妍儿相送,没别的意思,他无事拉孙氏的手腕作甚?男女之间身体接触已是比较亲密的动作了。
于是薛崇训拉手腕的场景便在孙氏的脑海里反复重播,让她愈发难以入眠。
这时孙氏还十分怨念,埋怨薛崇训太知礼节进退……转眼间她又叹了一口气,心道:要是真发生那种事,却也头疼。人为自己的生活作想是天经地义的事儿,现在孙氏的好日子来源于与河东王府的联姻关系,假设踏出了那一步,到时候让李妍儿埋怨唾弃,而孙氏也有年长色衰的一天,到时候该靠谁去?想到李妍儿,孙氏更加不舍了,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从来都当宝贝似的,可不愿意她受到伤害。孙氏绝不想和她抢什么,只会帮助女儿和其他女人争宠。
孙氏提醒自己:薛崇训到底是晚辈,他不懂事的地方自己应该懂,如果他不知得体要胡来,我也应该拼死抵抗。
她左右睡不着,只得披了件长衣服起床,走出床帐时,只见当值服侍的那丫头已蜷缩在珠帘外的软塌上睡死|了,还打着轻酣,孙氏从旁边走过她一点知觉都没有。孙氏看了一眼那丫头的睡姿,心道妇人到底弱小,脑子又浮现出薛崇训的身体来了,不知怎地看到什么东西都能乱想。
孙氏走到门口取下门闩,“嘎吱”一声开了门,这下子那丫头总算醒了过来,抬头一看便睡眼惺忪地说:“奴儿这就起来侍候夫人。”
“躺着吧,我想起还有本帐册明天要用,你也帮不上忙。”孙氏说了一声便走出卧房,向书房走去。
这间书房后面有道推拉式的木格子门,孙氏拉开便能听到从竹筒里流进小水潭中的“叮咚”水声,倒是清雅幽静。但这样的声响仿佛衬托得夜色愈发安静,也愈发孤寂。
孙氏幽怨地叹了一气,走到书案旁边跪坐下去,但这里连一个人也没有,她干脆盘腿舒舒服服地坐在蒲团上。
櫚木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等物,还有一副笔架,上面从大到小依次挂着各种型号的毛笔,有画画用的有写斗大字的也有写蝇头小楷的笔。孙氏无意之间瞧见了其中的一枝画画用的毫笔,顿时想起一件难堪的事……她犹豫了一会,便伸手取了下来拿在手里观看,这枝笔她却是认得。记得上回薛崇训还握着它画画儿……
不过现在她却是没多少心情用它来做什么事,从初时只想着薛崇训的身体,现在主要的还是心境上的孤寂,很想有个人陪着,这么一枝笔毫却是解决不了人心里的问题。
一种很难描述的孤寂,孙氏并不是没有人说话,平日有侍女服侍,李妍儿也常常过来嘘寒问暖,就是她管理家务经营时,也会和不少人来往;但身边的人再多也让她觉得很孤单,就仿佛什么地方有个需要填补而不得的空缺一样。
从后门看出去,漫天的繁星,夜更深了。




第二十六章 乐子

薛崇训的陇右旧部到达长安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中旬了,张五郎宇文孝等人与殷辞率领的神策军汇合后一路回来。这帮人名义上并不属于薛崇训私人的官吏和卫队,建制上依然直属朝廷。河东王的封号是两个字的郡王,级别比一个字的亲王低,薛崇训不可能有名义拥有如此多的官员和军队;不过朝臣们心里都清楚,他们实际上全是薛崇训的嫡系人马。
张五郎等将帅以前在宫城玄武门呆过好长一段时间,在禁军中多有交好的熟人,他们回来时,禁军都尉陈大勇等人不顾避讳穿布衣出城私见。薛崇训也是脱了官袍,穿了一身麻衣去迎接,这样可以借口以好友的身份。
薛崇训在长亭尽头远远地就等到了远道而来的四千余人马,只见道路上黑乎乎的一片衣服。神策军刚建立的时候就因为军服的颜色得了个外号“寿衣军”,军容便是这般黑漆漆的模样。他们赶了千余里的路风尘仆仆的里面还夹杂着各种骡马物什,看起来自然就乱糟糟的。军队为了行军扎营,不仅带有武器,还有帐篷、锅盆、柴刀、锤子等玩意,一火十人人除开战马一般都有六匹驴或骡驼东西,长途行军后自然就不太美观,就跟一群迁徙的牧民一般。
身穿麻布葛袍的薛崇训站在最前头远远眺望。这时张五郎等几个将领官吏便策马从队伍中出来了,加了几鞭径直向薛崇训这边奔将而来。
数人行到跟前,从马上下来向薛崇训及其身后的众将帅抱拳为礼,说了些客套的话。薛崇训的礼节却是十分简洁随意,也不言路途劳顿辛苦等寒暄话,只对张五郎笑道:“月前收到五郎的书信,获悉你已在鄯州成亲了,媳妇一起回来了没有?”
张五郎见郡王及不少禁军将领这么给面子出城相迎,初时还有些受宠若惊的紧张,听得薛崇训的话反倒舒心了不少,当下便答道:“她有了身孕,怕在路上动了胎气,得等到明年才到长安居住。”
这时薛崇训才想起来,张五郎那媳妇蔡氏还没成亲就怀上了,要不他们也不会急着那么早成亲,连张五郎老家的娘都没见呢。不过这事儿外人就只有薛崇训知道,事关别人家名节的事,他自然不会说出去。
薛崇训沉吟道:“到时候得在长安置办一处宅院才是。”
张五郎忙道:“岳父大人已托人在长安选购宅邸了。”
薛崇训笑道:“有钱的丈人就是好啊!”众人一听也是哈哈大笑起哄一阵,张五郎不太善口舌言辞,这时只是有些尴尬地低头不语。张五郎娶蔡氏自然不算高攀,五郎堂堂一县侯,地位很高,蔡翁有钱但没地位,正好联姻光大门楣,那是求之不得的事儿,出点钱算什么。
薛崇训又看向宇文孝问道:“宇文公上了年纪,路上没累着罢?”
宇文孝笑道:“老骨头还硬朗。”
刚回来的几个人和薛崇训说了几句话,又前去和其他相迎的将帅官吏见礼寒暄。过得一阵,薛崇训才说道:“这地儿说话只能喝风,闲话少说,大伙这就去我府上宴饮,我为大伙接风洗尘!”
宇文孝乐道:“那敢情好,路上光吃素嘴都淡得没味儿了。”
薛崇训指了指马车:“宇文公与我乘车,张五郎几个年轻便骑马。殷将军,你先率军随御史到万年县馆南边修整,朝里会有人抬酒肉犒军。你就多忍一会,安排好军营之后再到府上来。”
殷辞长得眉清目秀,儒雅之气十足地抱拳应了一声。然后大伙一同回城。
薛崇训当晚便陪着陇右回来的旧吏宴饮,但他没敢喝多了,这几日还有得忙活。
此时京畿各地的三点六万人官健已分批向潼关东调,粮草也是押运到潼关囤积,薛崇训作为主将多少得过问过问;回来的人也要安排,薛崇训不想自己人受了亏待,在宰相面前提出想让宇文孝恢复京兆府的官职。
宇文孝同时也领郡王府的官,他从陇右郡带回来的“情报局”骨干,正好通过王府的庇护在长安发展势力。
河东王府隔壁的宅院本是一勋亲的产业,被买了过来开府设官,里面的官吏领着朝廷俸禄但主要为王爷服务。宇文孝的办公官邸便在里面,和王昌龄又在一块儿了。
……
长安城以宽达数十丈的朱雀街为界限,西为长安县、东为万年县,这条大街在薛崇训眼里根本不能算是街道,完全可以当广场用。神策军便在长安城东南边万年县的地盘上驻扎修整,走了千里路要休息数日才东调。
军纪却是一点问题没有,初到长安但没有发生任何扰民的事件。将军殷辞人看来文弱,但手段却一点都不弱,严明军纪说到做到,知道他为人的部下并不敢以貌取人,反倒有些怕他。
还有个原因是神策军旅帅以上的将领全部出自飞虎团……飞虎团不仅是一支卫队,如今已发展成了一个类似军官集团的东西,凡是薛崇训的嫡系部队,将领都从里面抽调。朝中早就大臣意识到薛崇训培植党羽,但以前是太平公主默许的,没人傻乎乎地乱说什么;如今太平刚退隐,又正要河东王领军平叛,御史言官也暂时没说什么。
殷辞本身也是飞虎团将领出身,部下都是飞虎团的老人,管起来当然得心应手,少了许多隔阂。不过他也知道治军的张弛之道,见将士劳顿,在万年县驻扎之后并不过分约束,准许大伙出营寻乐子。
武夫们的乐子,无非就是喝酒赌钱,赢了就去青楼嫖|妓。有的军营还设有营|妓,养些女子专门给将士玩|乐的,唐朝对色|情|业管制不严,有公职的文武尽管大摇大摆地干寻花问柳之事,甚至还用皇粮养|妓。
神策军有个叫公冶诚的旅帅,刚出营便被将士拉住一块儿去赌钱,他忙推说有事儿。
众人诧异,有人说道:“兄弟最好赌,在陇右拿了一年的军饷也没见花出去,手头有钱竟然耐得住?今日是怎么了?”
另一个揶揄地笑道:“莫不是在长安有相好,赶着去见面?”
“放|屁!”公冶诚骂了一句,不愿多说抬脚便走。他还真是去见相好,去年飞虎团在长安驻扎过一阵,当时他还是个没职位的小卒,在东市外面认识了个卖麻糖的小娘,一来二去的心便被勾去了,只待火候到了便想娶过门去,这回好不容易回了长安,他自然要去找那小娘的。
去岁政变的时候,他在武德殿前作战勇猛,让张五郎刮目相看,说好了给他升迁的机会,到了陇右正遇神策军需要将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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