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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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不语- 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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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一时不适应,揉了半天眼睛,这才看清院子里的布局,原来自己不知何时到了一个大宅院里,这院子虽然宽阔,却也只是个二门,要想真正走到院子里,必须还要走过一道门,只见这朱漆木门气势非凡,铜钉包裹,石狮镇宅,门前八个彪形大汉,衣着鲜亮,器宇轩昂,好不气派。牛二柱一时不知所错,那些大汉却是态度恭敬,只是神情古怪得很,满脸的狡黠之色,站在最里面的大约是个头目,向二柱略行一礼,连称稍等,返身进门,前去通报。

不一时,中门大开,三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笑脸迎来,为首者高大魁梧,剑眉虎目,一派英雄气概中又暗藏着儒雅之气,虽然装出十分随意的样子,但是举手投足都有一种军人特有的风姿。来人自称吴某,姓名却不愿透露,对牛二柱倒也热情。不过言谈举止里却有一种轻蔑,似乎很看不上大少。

虽是如此,礼数上倒还周全。那领头儿的人深施一礼,大少不敢怠慢,赶紧还礼。众人施礼已毕,齐齐走进门去。大少抬头一望,只见宅院甚是宽敞奢华,前后竟有九进,只是每进只有五间,显得长度有余,宽度不足,竟和棺材一样。大少心里纳闷儿,却又不便多问,只好随着众人往屋儿里走,只是心中不断的打着小算盘而已。

那人将大少引入客厅,厅中奢侈华贵自不必细说,众人落座,自有一番客套,假亲假近的表演,牛二柱只得虚与委蛇,再看那中年人,似乎也是一脸的不耐烦。说了些不找边际的话,便有人张罗着要摆上宴席,边说边谈,不过那人倒是十分爽快,似乎也看不惯这种陋习,他把大手一摆:“吃饭不急,既然今天把神仙请到了家里,自然要先聆听一下法旨,别的先放到一边!”

牛二柱听出来了,这人对自己是一百二十个瞧不起,不过这不是重点,关键是话里有话,看意思是冲着自己活神仙的名号来的,这就好办了,人家大概是有什么事儿要问自己,虽然态度十分倨傲,不过人在矮沿下不得不低头,只要他没有弄死自己的心,一切都还好办。想到此处,牛二柱略一躬身:“贵翁不必客套,神仙两字我自然不敢当,那只是江湖朋友抬爱罢了,不过贵翁既然处心积虑请老夫到府上一叙,只怕也不是来赏风弄月的吧?”

那人说话老大不客气,牛二柱也没有好话给他,尤其是处心积虑这个词儿,实在不怎么好听,那人一听这话,不由得剑眉一挑,十分不悦,不过还是忍耐下来,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也不用客气,既然镇子上盛传你如何神机妙算,那我这个凡夫俗子倒要领教领教,大仙不妨算算,在下姓甚名谁,是干什么的,现在身居何职!”

牛二柱一听就乐了,这哪儿是算命,只不是为难人么?谁知道你是哪根儿葱?可这话不能那么说,你要说不知道,那坏了,人家嘴一歪歪,恐怕立刻就有人一枪蹦了你!不过这算别的还能用江湖话糊弄过去,这种猜人家名字的把戏可不能模棱两可,人家明明姓张,你不能说人家姓李吧?这怎么解释?难道说你妈和一个姓李的私通,你爹是便宜爸爸?那可是过瘾,但是要是人家一枪蹦了你,大伙儿肯定觉得你罪有应得!

要是别人,那完了,当时腿一软,就得磕头求饶,不过大少不一样,虽然装神弄鬼的把戏过不了关,可这事儿有个琢磨头儿,你只要好好儿想想,也不是实不可解。大少故作镇定,一边儿装作掐算,一边儿开动脑筋:这人如此气派,必然是个有头有脸儿的人物,而且看他旁边儿坐的那两位也是气宇不凡,由此看来,这人必定是镇子上最有权势的人物,否则那两位大爷也不可能如此毕恭毕敬!

牛二柱突然想到自己躲在衣柜里,那俩警察的对话,话里涉及两个人物,一个是警察局长,一个是什么军队里的吴旅长,那时候可是军人的天下,局长虽然也是位高权重,可也比不上好几千把枪尽在手中的一旅之长,这人必定是其中的一位,可他究竟是旅长呢,还是局长?

牛二柱一时拿不定主意,偷眼一看这人,仍是满脸的瞧不起,靠在椅子上,仍是腰杆儿倍儿直,大少心里一动,联想起那几个大汉标准的叫军人姿态,再加上临进门的那一声“立正”和“报告”,虽说警察也有这个规矩,可毕竟没有军队里那么严谨,看今天这个形势,众人这个态度,这人必定是个军人无疑!

想到此处牛二柱心忽然一片雪亮,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手指头,摇头晃脑的念叨了一番,忽然开口道:“老夫有了!阁下剑眉虎目,一派英武气概,眼角眉梢一片杀伐之气,应该是杀人无数,一般这种人都会乌云罩顶,印堂一片灰暗,可阁下却是红光满面,一副前程似锦之相,能够杀人而不被天道记恨者,只有行伍之中的军人,而阁下官星正旺,自当是人上之人,如果老夫没有算错,阁下必然是威震海内的吴旅长!”

这话一说出口,在座众人皆是一惊,那陪坐的两位立刻站了起来,满眼净是敬佩的神色。正禁危坐的军人脸上也是一变,身子猛地一震,不过随即又安静下来,眼珠儿一转,忽然变了一副脸色,将桌子重重一拍:“好个妖言惑众的家伙,连此事都算不清楚,还敢妄称神仙?来人!”话音刚落,两个大汉闯进门来,把双脚一并:“到!”那人用手一指牛二柱:“把这个江湖骗子拉出去,马上枪决!”??鬼不语57……by:87942204368064376|425……》

五十八帅府贵宾

大汉们不由分说,如狼似虎的闯了上来,架住牛二柱就往后走。大少心里一凉,难道自己猜错了?这可太他娘的倒霉了,你说自己分析得头头是道,怎么可能就愣给弄错了?难道自己就命该死在他手里?牛二柱脑袋里转得飞快,一边奋力挣扎,一边观察众人的表情变化,只见陪坐的那俩人满脸惊骇之色,似乎有话要说,却不敢开口,那军人表情更是怪异,脸上阴晴不定,一双眼睛紧盯着自己,眼珠子不停的乱转!

牛二柱心中一转,不可能,自己绝对不可能猜错,自己要是说错了,这三人不可能有那么震惊的表现,人虽然会说违心的话,可眼神儿和表情却不好掩饰,那么既然如此,这人为什么还要杀自己?牛二柱可没怎么上过学,不过他奶奶牛太夫人可没少让他识字,大少小时候也看过《三国演义》之类的小说儿,听书看戏更是没数儿,那里面可是有不少这种杀人的情节,其中十有**都是假的,难道今天自己就遇上了?

想到此处,大少决定放手一搏,不但不再挣扎,反而放声大笑,把那仨人笑得一愣一愣的,那军人也是脸色一变,忽然一摆手:“你这杂毛儿老道,死到临头,因何发笑?”

牛二柱一听他说这话,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只要你问话就好,这就说明这事儿有缓,而且这人也太懒了,连台词儿都不知道改一改,不管是书上还是戏文里,哪一回假杀人不是用的这套话?这稍微看过三国戏的人都知道哇!牛二柱心里好笑,暗中揣度:“那个什么吴旅长,怕不是个书呆子吧?”

既然牛二柱已经确定这人是虚张声势,那他就更不怕了,脸上一副誓死如归的表情,真比爷们儿还爷们儿!把那个什么旅长唬得一愣一愣的,接下来的事儿就不用多说了,吴旅长无非是亲解其敷,然后一通马屁,说牛二柱是什么世外高人,自己只不过是试探一番而已。然后牛二柱反过来吹捧他,说什么当代英雄,无出其右之类,无非就是互相吹捧,不知道细节的《三国演义》,里边儿但凡是个有名有姓的人物,被人杀之前都会演一出这种闹剧,因为这种事儿看得太多,为避免食物倒流的不良反应,这里就不再多说了!

这位吴旅长态度大变,不但毕恭毕敬,而且立刻吩咐人准备酒席,要宴请活神仙,不一时杯盘罗列,牛二柱一看,好家伙,什么海参鱼翅,燕窝爆肚,啥好吃的都有,便是牛二柱做了把头也从未见过如此佳肴美酒。既然是用命换来的酒菜,大少就不再客气了,当下狼吞虎咽,酒肉齐吞,直弄得满桌杯盘狼藉,杯盏交响。

牛二柱这副吃相,倒把仨人吓了一跳,这世外高人也太没出息了,这是几天没吃了这是?不过即便如此,那吴旅长却是越看越高兴,他毕竟是个军人,最不喜欢看那些虚情假意的东西,牛二柱胡吃海塞,一点儿都不客气,倒是正对他的脾气,这位旅长大人满满斟了一杯酒,举杯道:“高人初来此地,在下照顾不周,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您老海涵!”说罢,吴旅长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人家既然敬酒,那牛二柱就不能不给面子,当下也是仰头干了一杯,喝完这杯酒,大少就不肯再吃东西了,他知道这位旅长大人费尽心机的把自己请来,不可能只是为了一探真假,这事儿,自己可不能贪杯误事,到最后再露出马脚来。果不其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吴旅长把酒杯一顿,开始谈起正事儿来。

这吴旅长自报家门,本名叫做吴佩孚,字子玉,祖籍江苏常州,这也是帮了牛二柱的大忙,人家要是直接让他算自己的名字,那大少也就露馅儿了,一个“吴旅长”倒真把他唬住了!吴佩孚自1998年投淮军以来,倒也是顺风顺水,一路高升,现在在大帅曹锟手下,已经做到了旅长的位置,也算是独挡一面的大员,确实是风光荣耀,只可惜财齐人不齐,迄今为止,一共娶了两位夫人,可就是连一个子女都没有,无奈之下只好把一个侄子带在身边,可这事儿就出在这个不争气的侄子上边儿。??鬼不语58

三年前,这个不争气的侄儿引了一个野道人进门,说要学习道法,做陆地神仙,好逍遥快活。吴佩孚本来想让侄子从军,后来见他吃喝嫖赌无所不能,也就断了这个心思。学道并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倒也懒得去管,谁知那道人竟结交飞贼,暗中偷盗家中财物,吴子玉一气之下便赶他出门。老道临走之时发下狠话,说定要叫吴家家宅不宁,吴旅长一个军人,久经沙场,对这种黄老之术嗤之以鼻,也没心思和他计较,以为只不过是泄愤的话罢了,谁知道自从老道走后,家里还真就一刻不得安宁起来。

先是宅中走水,将财物烧了大半,而后祖坟便无故塌裂,祖宗尸骨暴露于野,狼吃狗咬,惨不忍睹。这还可以说有人故意而为,奇怪的是,祖祠中常有哭声传来,凄惨至极,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这侄子居然中了邪,每天哭嚎喊闹,闹得不可开交,晚上有时候还突然失踪,到第二天早上就安然无恙的回来,只不过弄了一身污垢,臭气熏天,问他上哪儿去了,他却迷迷糊糊,一问三不知

一家人惶恐不安,请了些僧道除魔,不但未见效果,那些高僧仙长连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都不知道,也有那精细的,似乎打探到了什么情况,可惜就是不说,摇头叹息,一脸鄙夷的出门而去。这吴佩孚本来是前清的秀才,自幼饱读诗书,本来不信这一套,可一来二去,也就不得不信了,他虽然看不上这个侄子,可毕竟是自己家族的血脉,也不能不管,只是一时之间又毫无对策,所以就延误至今。

也是凑巧,今天牛二柱这一番折腾,吴佩孚一方大员,自然也就知道了,他有心请牛二柱出山,帮他侄子治病,又怕大少没这个本事,这才几次三番试探于他,现在一看,大少既有本事又有胆量,不由得喜出望外,非要请他帮自己家里驱魔不可!吴佩孚满心希望,以为牛二柱必然义不容辞,谁知道大少一听这话,立刻脸色一变,把嘴一抹:“回见您内!”居然要夺门而走!……by:87942204368064376|426……》

五十九治怪病

谁也没料到牛二柱会来这一手儿,当时全都惊呆了,这牛二柱还真就不要脸,说走就走,晃着个脑袋就往外闯,直接无视了门口儿荷枪实弹的彪形大汉!大伙儿都不知道这小子究竟为了什么如此匆忙而逃,也只有大少自己心里最清楚,到了现在,他只是装神弄鬼外加胡诌白咧,要论真本事,那是一点儿都没有!让他治病?得了吧,他说不定能把人治死!

这要是一般的小门小户儿还行,自己治不了,最多说一句另请高明。可这位吴旅长那可是吃素的?你要治不好说不定当时一不高兴,掏出枪来就能把你毙了,事后人家还一点儿事儿都没有,这就是狐狸咬刺猬,根本就不知道从哪儿下手,不跑?不跑等啥?等着挨枪子儿啊?

可是大少还是把事儿想简单了,你琢磨琢磨,这是哪儿?这是人家吴佩孚家里,作为陆军少将,人家家里总得有个警卫啥的吧,你当这些职业军人是吃干饭的?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还没敢轻举妄动,后来一看牛二柱冲出客厅就直奔前院儿,知道他要跑,当时冲上来几个大汉,三下五除二把大少摁翻在地,牛二柱前前后后只不过折腾了不到一分钟,就让人家给弄回来了。

这一回可跟上回不一样了,牛二柱是灰头土脸,跟个囚犯差不多,让人家提着就扔在了客厅里。这要是别的军人,或者大惊失色,赶紧冲上来松绑,生怕得罪了神仙,或者把嘴一歪,说一句哪里来的江湖术士,赶紧给我崩了!可吴佩孚不一样,这位秀才将军倒是有点儿儒雅的风范,身子往椅子上一靠,二郎腿一翘:“怎么了?活神仙?您老跑啥?这知道的是您老有急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装神弄鬼,知道要露馅儿,正要狗急跳墙呢!”

吴佩孚语带双关,已经点出了自己不太信任牛二柱,尤其是他刚才一跑,更是引起了这位将军的怀疑。这要是别人,那早就无话可说了,最起码儿也得臊个大红脸。可牛二柱不一样,具体不一样的地方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脑瓜子快,低头一个故事,抬头一个主意,二就是脸皮厚,额,主要是脸皮厚,别的都是次要的。

大少这嘴皮子真不白给,稍微一沉吟,立刻就有了词儿,牛二柱这时候倒是不怕了,把身子一挺,昂首挺胸站了起来,脸上不红不白,反而有一种慈悲为怀的不要脸的神色:“旅长这你就错怪我了,我之所以逃跑,一来是为了我自己,二来是为了将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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