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拯救你,我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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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拯救你,我的老板?-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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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怕我起得太急会头晕,若是平时我就认个错完事,并不往心里去。可想到他昨晚那副样子,认命地知错就改。我躺回床上,开始活动手腕脚腕,重新起床。

“服了你了!”他笑得一脸无奈,戳了我胳膊一下“明天早上可想着点!”

匆匆吃过早饭,我和大哥就开车前往妈妈的墓地。他的车是一辆雪弗莱,旧得出乎我的意料。

“这是我工作以后自己买的,”他一脸自豪地说着,点着了发动机,缓缓把车驶出了荣家的车库。“车买回来以后,大哥里里外外检修一番,装了最贵的安全气囊和防抱死系统,整个算下来比我这辆车都贵。可他看到我能自立却很高兴。”

我的那辆沃尔沃是二十五岁生日时爸爸送给我的,如今想来真是惭愧。我习惯性地拉上安全带,却发现这车连安全带都是定制的,嫩粉的安全带配上Hello Kitty的夹扣,无不昭示着这个座位上经常坐着一位粉嫩可爱的女生。

大哥瞥了一眼安全带,什么都没有说,开往墓地的半个小时,他也没说过一句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也不敢打扰。想到昨晚荣母说的“开枝散叶”,隐隐觉得这里面有事。那“嫁接的”显然是说大哥,可怎么从没听他提起过他的太太怀了双胞胎?他似乎也从没提过他的太太,而且她为什么没和他一起回国?不过现在似乎不是关心这件事的时候——我就要去给二十多年未见面的母亲扫墓了。

母亲的墓地坐落在剑桥镇郊外最大的一处公墓里。按照荣升的说法,荣老爷没有娶母亲,她死后也只能委身异国他乡的公墓。

“妈妈去世时,荣老爷做主给她买了一大块地,普通的本地人都买不起这么大,妈妈若在天有灵,应该也不会委屈”大哥拉好手刹,停了车“一会儿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想给妈妈买一束花。”我也下了车,关上了车门。

“不用,你种两株花给她。”大哥打开后备箱,轻车熟路地拿出了一个塑料桶,递给了我。里面是一把小铲子,还有一小袋种子一样的东西。

“她生前最爱郁金香,我每次来看她的时候就种两株。终于等来这一天了,这次你来替我种。”他说着就带着我快步往里走。我来不及多想,小跑着跟上他。转过一座小山,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那是一片郁金香的海洋。各种颜色的花朵混杂在一起,犹如一幅印象派的油画。那些鲜艳的颜色被晨露映衬得更加娇嫩欲滴,在晨风中微微摆动,令人心醉的鲜艳和动感与这片土地下面的死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成片的郁金香,让我不忍直视。在分别的二十多年,原来他从不曾忘记亚欧大陆另一侧的我。面对冰冷而严苛的荣家,他到底有多少次躲到这里来默默地回忆母亲,默默地替他自己和我种下两株郁金香?种花的时候他想到父亲和我,又是怎样的心痛?

“妈妈,我带着阿次来看您了,他很好。”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我心疼。

“妈妈在哪儿?”我也尽量保持着平静。

他没有回答我,指了一个方向。顺着他的手指,我看到了那一片郁金香长得最高的地方。我面朝着那个方向跪了下来,膝下土地柔软,软到了我心里。

磕过三个头,我弯下腰,在大哥无数次发掘过的土地上挖了个小坑,深深埋进了两颗郁金香的种子,一丝不苟地培土浇水。妈妈!妈妈!不孝的阿次来看您了,您安息吧。若见到父亲,请别再怪他了。阿次不孝,让爸爸替我担心了一辈子,让大哥一直为我操心。妈妈要是责怪,请都怪我一个人吧!我懂事了,我现在真的懂事了。以后再大的风浪我都会陪着大哥一起,请您放心!请您保佑!

大哥把我拽了起来,在我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回程的路上,依旧是一路沉默。往事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第一次见到“樱子阿姨”的时候,母亲和大哥刚刚“出去旅游”一个月。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捏着两个塑料变形金刚打来打去——那个会和我对打的小屁孩儿扔下我和妈妈旅游去了!

房门被打开,父亲带着一个很漂亮的阿姨走了进来,“这是樱子阿姨,公司的财务。”

那个阿姨蹲下来,摸了摸我的头,递给我一个西瓜太郎的玩偶。

“我哥那份呢?”

田中樱子尴尬地看了父亲一眼。从那之后,她在家里出出进进,再也没主动和我说过话。

当年的真相,我不知道他了解多少。只是他在异国他乡孤独地承受着寄人篱下的冰冷,心心念念的父亲,绝不应是个负心的人。在他冰冷的世界里,曾经给过他微弱温暖的那个唯一的念想,绝不能就这样毁了。我下定决心,只要他不问,当年杨家的真相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他。

“大哥,我一直以为你和妈妈不要我了呢。”

“怎么会?爸爸也是情非得已。”他这话答得巧妙,我更加不确定他到底了解多少。

“妈妈和你说过什么么?荣先生是不是……”

“阿次,杨家的故事都在账本里面。我对妈妈的印象并不清楚了,而且除了你,别人说的话我不会轻易相信。你也如是,我是你唯一的亲人,只有我的话才是你应该无条件相信的话。”

我信他才怪!别的事好说,这种打落了牙血吞的事情他做得还少么?!关于母亲和他在荣家的生活,没有人比荣先生更可信了。只是在他眼里,也许我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也许他也不想破坏父亲在我心中的形象。也许他真的不信任我的能力,认为我无法消化当年杨家和荣家的真相。

我没有再追问下去,决心回去把杨氏的账本也仔仔细细地翻一遍。他生病那段时间,我没少看帐,却没有查到二十多年前那么久远的帐。这次回国,我有很多功课要做——我倒要看看,这田中樱子当年是如何打进杨家、让妈妈伤心离去的。

弄清楚之后,我再不问过去,只看未来——我再也不会让他一个人吃苦受累。

回到荣家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大哥坚持立刻就回伦敦,我知道他是怕我不习惯,想尽早赶回去。我虽然担心他太辛苦,却也不能公然和他唱反调。荣先生也没有办法,亲自把我们送到了荣公馆的大门处。

“阿初,”荣升握着大哥的手“你这次走得太匆忙了,等你公司的事情完了,再回家住住吧。我看着你长大,一眨眼居然已经二十多年了,怎么会没有感情?你姓荣也好姓杨也罢,我只希望你能幸福。也希望你能别对我心存芥蒂,没事常回来走动走动。”

一番话听得我都有些心酸,大哥果然也红了眼睛,低着头不说话。荣升放了大哥的手,转身往荣公馆里面走。

“大哥!”大哥失声喊了一句,荣先生回过头来。“对不起……阿初会常回来看看。”荣先生迅速扭过头,快步走了。大哥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愿上车。我从他手里拿过车钥匙,往驾驶座走。

“喂,你干嘛去?”他拽住我的外衣。

“我来开车,四个小时呢!”我把外衣抻回来,一弯腰坐进了驾驶座。

“你认识么?”他挑挑眉。

“有GPS呢,赶紧跟我说说您府上地址是什么呀?”我抄起仪表盘上的导航仪,等着他说地址。

“阿次,我来吧”他正色到“这条路我开过很多次,比你熟悉。”

“昨天晚上谁说要信任我来着?赶紧上车。”

他钻进副驾驶舱,扣上了粉色的安全带“阿次,我怎么觉得有点幸福得不真实呢?”

“放心吧,你也闲不住,路上讲个笑话唱个小曲什么的。”

“臭小子~”他拿起导航仪噼里啪啦地输入了地址,笑得一脸和煦。窗外就是温暖的阳光和一片绿得发亮的大草坪。

我有大哥,大哥有我。爸爸妈妈,你们在天之灵安息吧。






第49章 番外…生长痛11
11。原来幸福这么简单(三)

大哥的公寓比他在荣家的卧室还小,一个沙发,一张餐桌还有一个电视柜就已经把客厅塞得满满的了,难为他还在角落里支起了电脑桌和一个大书架,形成了一小块办公区。唯一向阳的房间就是卧室,刚刚好只能放下一张King Size的大床和一个床头柜。

我把书包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路上坚持没有让大哥开车,虽然有点累,但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和满足。目光被墙上挂着的一张照片吸引了。大哥笑着搂着一个女人,背后是波光粼粼的泰晤士河。那个女人不算漂亮,却很甜美——原来大哥喜欢这样的女人。

只是照片上的大哥十分陌生,随意地穿着高领衫和牛仔裤,笑容也是我从未见过的轻松、灿烂。

“她叫和雅淑,不过我们已经分手了。”

“为什么?”我下意识问。

他却没有正面回答,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我出去溜达一圈,买外卖回来,今天先将就一顿。”

门关上了我才反应过来,分了手却还摆着照片,只能说明分手太匆忙,以至于还没来得及回家收起照片。而这匆忙的原因,很可能就是他突然决定回国。

我从没有想过,我对天发誓从没有想过我的任性和坚持会带来这种多米诺骨牌似的深远影响。我专注而执着地跳进梦想的深潭,激起了层层涟漪而不自知。父亲因此而丧命,大哥因此失去了事业、爱情甚至是健康,他的生活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越深入了解大哥,就越会发现他失去了太多太多。我希望自己有个信仰,这样我就可以祈求,祈求让这影响别再继续下去了。可生活残忍地向我展示了大哥失去的每一样东西,并让我最终发现除了我,他已一无所有。

“除了你,我已一无所有。”这正是我重伤刚醒时他就对我说过的话。为什么?为什么我从不曾听懂他如此绝望的求助!我那个会笑得一脸轻松灿烂的大哥,就是这样被我的任性和麻木一刀、一刀地杀死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挽回大嫂。我要去找她,让她温暖大哥这颗冰冷绝望的心。至于我,就让我做一个孤魂野鬼吧,让我为自己的任性买单吧,别再惩罚大哥了!

“阿次!阿次你怎么了?!”大哥刚进门就惊慌地朝我跑过来,我这才发现自己坐在地上,所有感官瞬间苏醒,脑袋发胀还一跳一跳地疼,我下意识按了按额头。

“头疼?”

“有一点。”

我意识清醒了,刚要起身却被大哥稳稳扶助。他让我平躺在沙发上,让我枕着他的腿,双手轻轻地按压我头部的穴位。

“大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阿次,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让你在妈妈的墓地待那么久。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妈妈才会安心。”

他手劲适中,按得头部十分舒服,可我的头疼却是心病。

“大哥,我一定帮你把大嫂找回来!”

“哪儿跟哪儿呀?”他在我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照个CT,顺便拜见一下我的导师。”

“不用了吧!我都好久没犯过了!”

“以前也犯过?”

“就…就是偏头疼而已,干点别的分散一下注意力就好!”

“为什么不早说?!”

他目光灼灼,看来真急了,我不敢再争辩,闭上眼躲避他逼人的目光,他却以为我的头疼严重了——一把就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哎哎,大哥你干嘛?”

“疼得厉害了?去床上躺一下,我去给你买药。”

“没有,早好了!快把我放下!”我什么时候被这么公主抱过?!他什么时候爆发力这么好过?!

即便如此我还是被放在床上、塞进被子里。他给我烧了热水,盯着我喝了,还要看着我睡着才肯走。

“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不要讲个睡前故事?”

“在遥远的森林里住着一个叫彼得的小男孩……”

他还真一板一眼地讲起了《彼得与狼》的故事。我一把将被子拉到头顶,为什么我的大哥如此一丝不苟地脱线?

“服了你了!”他轻叹一声把被子拉下来,这才起身走出了卧室。

我才服了你呢!迷迷糊糊之间觉得大哥的脾气十分难以琢磨。类似于吃辣椒、熬夜或者起床过猛这种事,一旦被他撞见肯定立刻就会挨骂。可有的时候对我的宠溺又实在令人发指。

每年刚来暖气的时候我一早起来嗓子都会干涩嘶哑,主要是因为我夜里觉得嗓子干也不会爬起来喝水。爸爸发现了通常吩咐厨房做些冰糖梨水。大哥细细问了原因,当天晚上我的床头柜上就多了一个大奶瓶!一个大男人的床头放了一个装了水的奶瓶!我被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他却一本正经地说这样我夜里渴了,不用起床就能闭着眼躺着喝水了。这么刁钻的办法也就他这个极品弟控想得到!

第二天见到弟控同志的老师才知道他和夏院长的脱线和毒舌果然师出名门。赫尔曼教授是个虎背熊腰的德国人,热爱中国文化,中文却讲得蹩脚。大哥说当年他被惹急了骂人的时候,就中文、英文和德文混着往外喷,十分搞笑。大哥没少吐槽他奇怪的幽默感,我却觉得和他十分投脾气。

他见到我和大哥的时候立刻就把我们分辨出来了,一脸严肃地对我说:“你就是次吧?要我说要么是造物主太神奇,要么你就是初的克隆人。”

我一听就觉得好笑,大哥却一头黑线:“拜托你是科学家好不好?造物主和克隆人都是不存在的。”

说笑间,我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没什么大事,就是情绪激动导致的头痛,多休息就没事了。只有我知道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只是没想到才出办公室,我的“心药”就出现了。

在缉毒大队工作的半年,我对人脸的记忆和辨识能力大大提高。刚出了办公室,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亚洲裔女性往门口走,似乎因为怀孕而走得很慢很认真,但那张脸正是照片上那个女人。

“大嫂!”中文在英文环境里的辨识力非同一般,那个女人下意识地回头向我们望过来,挪动着身体似乎要走过来。我赶紧往前上了两步,却没见大哥跟上,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和大嫂对视——大概他是高兴傻了,我拽着他往大嫂身边走。

“雅淑……”

“这就是阿次吧?”大嫂没有理大哥,却礼貌地问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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