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告诉你我的地址，汉尼拔？看来不是他。”威尔想办法稳住对方，他可以死，但乔什和茉莉不能因为他而受到牵连。
Crawford打不通电话一定会派人来这里，他必须坚持拖延时间，没多久就够了，这里是巴尔的摩的郊外，FBI的队伍不用多久……
“你想等你的同事来？别做梦了！我不会和你说更多的……”
“闭嘴，别哭了！”威尔突然爆发开来，貌似对象是乔什，但实际上是对牙仙说的，根据资料牙仙从小被祖母虐待，他的日记上写满了当初被谩骂的话语。
“看看你，是不是又尿裤子了！你这个肮脏的小杂//种，为什么你只会惹麻烦！”威尔一边说一边观察牙仙的表情，乔什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了，而牙仙愤怒地双手颤抖。
只需要再刺激一点，牙仙一定会失控，放弃挟持乔什转而对付他，威尔看到了反击的希望。
“我猜到不能都指望你，但没想到你竟然没用到这种地步！”一个施施然的声音出现在客厅里，两个对峙的人看了他一眼。
弗朗西斯有些愤慨，而威尔是震惊。
解决了茉莉的查理这才推开门走进来，恭敬地说道：“探长，那个女人已经搞定了”
“茉莉……”威尔停机的脑子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不能怪他反应迟钝，而是眼前的事情惊悚得不像现实，他猜到FBI也许有内奸，却从未想过会是希尔。
而那个男人的意思是……茉莉死了？
希尔没有看威尔的表情，而是对弗朗西斯继续说道：“我不明白汉尼哪来的自信认为你能对付格雷汉姆一家，你也只会让他失望。”
“你胡说，莱克特医生……”
“别提他了，你已经几乎一无所有，现在还打算辜负汉尼拔对你的信任？我替你省了事，your turn，杀了他们父子后和我们离开，FBI已经在路上了。”希尔毫无顾忌地往弗朗西斯心里撒盐，也不在乎他说得每一个字都是在威尔心里捅刀。
“你骗了我，就为了杀我？”终于，一个出离愤怒的声音响起，即使不用细听都能分辨其中的颤抖，极度愤怒的人却也同样处于下一刻崩溃的状态。
希尔没有回答，仍旧不肯看他，而是盯着牙仙。
“你要杀我，这五年里有的是时间，为什么要牵连茉莉和乔什？”威尔的精神状态又开始不稳定起来，恐慌症发作，却硬生生被涌起的肾上腺素压制下去。
如果声音可以流血，那鲜红色的血液早就洒满地上，沾湿他们的衣服。那种被背叛后的痛苦即使连查理都感觉得到，有那么一刹那，查理看着眼睛都发红了的探员，突然觉得他十分可怜。这是个一直被最信任依赖的朋友背叛的可怜人。
汉尼拔在悬崖边从背后推了他一把，想要他下地狱，而希尔伸出手拉住了他，却在眼看着讲他救回来的时候笑着松了手。这种给予希望之后的绝望时最为痛苦的。
“弗朗西斯，杀了他们。”希尔
“你是为了汉尼拔，你什么时候开始就为他工作？”威尔
“闭嘴，按照我的方法来。”弗朗西斯
“FBI离这里还有十分钟。”查理
“你他妈倒是开枪啊！”希尔像是爆发似的，粗鲁地掀下自己那张温和文雅的面具，对着牙仙吼了一声粗口，倒是把牙仙给震住了。
他像是看外星人一样地看着爆发后一阵沉默的希尔，全场也都安静了下来，查理思考了一下，还是把FBI可能还有八分钟就来的消息咽下去。
一片死寂中，只有乔什微弱的哽咽声。突然，从威尔那里传来了笑声，没有丝毫愉悦，充满了恶意的嘲弄还有痛到骨髓的绝望。
笑声慢慢变大，希尔终于回过头看他，恐慌症后的汗水打湿了他的卷发，威尔的眼睛甚至开始充血，骨节因为之前过于用力而呈现出苍白的颜色，湖绿色的眼睛里没有想象中的仇恨，那种无法形容的眼神能成为希尔心头永远的阴影。
“我对你说过很多谎言，但有一件事是真的——”希尔一步步走向威尔，他认真地说道：“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但是对不起……”
也许已经是厌倦了反抗，当刀子顺利刺入心脏的时候，威尔只是盯着对方的眼睛看，然后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无比嘲弄的笑容，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在谋杀自己的“朋友”。
“汉尼拔和我是恋人。”希尔在威尔耳边轻声解释道。
那双绿色眼眸里露出一丝惊讶，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心脏受到的伤害让他体力迅速流失，就连张嘴都说不出什么，威尔的视线开始恍惚。
“乔什……”他拉住希尔的袖子，用最后的力气说道：“别伤害他，Please。”
然后那只手无力地松开，掉落下去，希尔扶住对方，将威尔慢慢放在地上，闭了闭眼睛镇定到冷酷地说道：“把那个孩子一起带走，我们离开。”
“你确定……”牙仙话说了一半就被对方冰冷的眼神震住。
“弗朗西斯，这里没有你做主的份，你现在不闭嘴，我就帮你永远闭上。”希尔没有感情地说道，一边的查理似乎对杀了牙仙这件事很感兴趣，手里拿着枪，枪口微微上扬。
两对一他没有胜算，而且FBI就快到了，希尔能帮他们摆脱追捕。所以即使不甘心，弗朗西斯也只能放弃杀乔什，他们的车子就准备在屋外，连路线都已经设计好了。
没有谁会比希尔更了解FBI的行为模式，何况他们随时监听着对方的动向，很快就脱离了被抓捕的危险。
查理在开车，副驾驶上是弗朗西斯，后排坐着希尔，旁边躺着哭累了的乔什，即便是在不安地噩梦里，这个男孩都手脚冰冷，受到了极大惊吓的样子。
“妈咪……威尔爸爸。”男孩呢喃着，让希尔为他盖上外套的手微微顿了顿，他把衣服盖好后沉默了片刻，还是伸手拍了拍男孩的背脊，为他驱散了噩梦的不适。
“别怕，乔什。”
作者有话要说：
叫你和阿拉娜滚床单，我抽！
叫你编这种剧情膈应我，我抽！
请考虑考虑小茶杯的感受好吗？我抽！
别挂我报社，不要打脸，不是我的错，一切都是隔壁腐勒的错！对，死胖子，别捂脸，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
第69章 沉默的羔羊（一）
如果岁月停在某一刻而不再前进，也许不失为一种幸福。希尔从不畏惧死亡，他早已厌倦重生，带着记忆一次次陷入轮回的枷锁中。
看着床上含着眼泪做着噩梦的乔什，希尔灰蓝色的眼眸里透出一丝柔软和眷恋，他修长苍白的手指放在唇边，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沉默地坐在床边。
所有的计划都按照预想执行，他却并没有一丝激动或者愉悦，有的只是茫然和隐隐的失落。有时候他不明白自己想抓住的是汉尼拔，还是自己三世轮回中唯一证明自己像个人类一样爱过什么的痕迹。汉尼拔是一件上天赐予的稀世珍宝，也是撒旦的诅咒。
直到现在还想停手脱身早已经来不及了……
“探长，FBI那边的消息，威尔格雷汉姆还活着。”查理有些尴尬地说道，在黑暗中他看不清希尔的表情，某种程度而言这是一种耻辱，希尔亲自下手，却让对方存活了下来。
希尔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格雷汉姆能活着只有一个原因，希尔希望他活着。查理不敢去质疑自己的“神”，但是他现在也不确定希尔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短时间里他不会醒的。”希尔的声音淡漠地传来：“这点时间足够了。”
也许杀了威尔才是更仁慈的做法，朋友的背叛，妻子的死亡，儿子的失踪……这些都能够把本来就被汉尼拔摧残得破碎的灵魂彻底逼疯。可是他最后还是手软了，那把刀没有真正往致死的地方捅//去，他不明白为什么，因为即便是威尔最后看他的眼神都是在恳求一个结束。然而希尔还是让他活着，因为某些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的原因。
“比尔那里也开始吧。”希尔似乎很微弱地叹了口气，对查理说道：“牙仙杀了茉莉，重伤威尔，Crawford难辞其咎，FBI上层一定会问责，这时候议员的女儿又被连环杀手所抓就是压倒的他最后一根稻草，无论愿不愿意，他都必须求助于汉尼拔。”
“克拉丽丝……就先不要去联系了，她知道该怎么做。”希尔最后吩咐道，他必须赶回FBI去，威尔的事情一出，Crawford势必要来找他，很可能还会希望他回去工作，这时候如果自己不在就有些可疑了。
“FBI追查得紧，弗朗西斯如果还留在这里，恐怕会引起……”查理迟疑地说道，他们逃跑的时候确实带着牙仙一起走了，但本来他以为凭希尔的脾气，对方活不过几小时。
“即便被抓，在汉尼拔越狱成功前，他什么都不会说的。而且有牙仙在前，食人魔被围捕时的压力也能小很多。”希尔站起身来，和查理一起往外走，他英俊的五官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冷硬无情：“我不能只考虑越狱的事情，而不考虑之后的事情。”
如果他们还有之后的话。
#
Crawford像是老了五岁一样，他根本没脸站在希尔面前，告诉他威尔的惨状，并且还想把他拉下水继续在BAU工作，可是他没办法，上面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对不起，如果有别的方法，我一定不会……”Crawford把希尔带到医院里，他们隔着玻璃看着无菌特护病房里，奄奄一息接着氧气管子陷入昏迷的威尔。
“我记得我说过，如果因为你而让威尔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希尔没有回头，他依旧盯着威尔苍白的脸色看，声音却带着冷意。
Crawford叹气道：“你当然可以找我算账，但在这之前必须先抓住牙仙。”
他以为希尔会不给面子地拒绝，却没想到这个和他对着干很多年的前任探员轻轻点了点头，用低沉的声音慢慢说道：“不是为了你，这都是为了威尔。”
“当然。”想起惨死的茉莉和失踪的乔什，Crawford根本不敢想象等到威尔清醒过来后，他该怎么像对方开口——因为我们的失误让你家破人亡？
“你不该把他拖下水的，你不该来找他的。”他们走到抽烟区，希尔掏了一根烟出来，另一只则递给了Crawford，后者犹豫了一下，自从贝拉患癌症之后，他已经有多久没抽过烟喝过酒了？可是今天，他实在是管不上那么许多。
“我记得你不抽烟。”Crawford把烟点燃，明黄色的火星在走廊里忽明忽暗，闪烁不定，就像一个糟糕透了的隐喻。可是那一边的希尔却不大想回答问题，只是自顾自地抽烟，让Crawford尴尬了片刻就不再问了。
“很久以前抽过，抽得很凶。”希尔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回答道，“后来戒了就再也没碰过，这东西复吸起来很快，再戒更难。”
对于希尔难得的好态度，Crawford有些摸不着头脑，甚至还感觉到“受宠若惊”，不过他终究是FBI的高级探员，对待任何突发事件都能有办法处理，很快就缓和了脸色说道：“我知道，你和威尔肯定在心里怨恨过我。”
“但你们也都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站在我这个位置上，要考虑的事情很多，我要对你们每一个人负责，你们的血，那些被害人的血最后都要记在我的头上。如果可以，我不会吝惜这条性命而躲在后面，我也愿意顶替威尔躺在那张病床上。”Crawford看着是手里的烟头越烧越短，脸上第一次露出类似于软弱的表情来。
“茉莉觉得我冷血，你觉得我是个浑球……但是我从来没有对不起这份工作过。我做的每件事都不是为了今天这个结局，从来都不是。”
希尔没再说话，他只是安静沉默地在走廊里把那根烟抽完了，听着Crawford讲着之前的事情，威尔的事情，贝拉的事情，他自己的事情。这些东西似乎就像这根烟一样，从一端进入身体，却根本没停留片刻，就从另一端飘走。
这个时候，刺耳的手机铃声如同报丧一样在Crawford的口袋里尖锐地想起来，后者接完这通简短的电话后，脸色就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你还记得水牛杀手吗？”Crawford阴沉着脸问道。
希尔把烟在手心里按掉，点头道：“听说过，前段时间杀了三四个人，BAU去追查过，但是他突然就消失了，到现在都有大半年了。”
“没错，现在他又回来了，还真是挑了个好时间。”Crawford愤愤道，关键不在于他挑了这么个时间，而在于他这次下手的对象是议员的独生女！
据说那位议员的能量很大，甚至有向至高权力的那个团体进发的趋势，如果她真的入主那座建筑，那么现在FBI的无能就会成为最大的羞辱和笑话。
“你……”Crawford看了看希尔，却最终说道：“你先去追查牙仙的案子，等抓到牙仙后就来帮着水牛的案子。”
希尔抬眸看了他一眼，灰蓝色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很久之后他才轻轻的“嗯”了一声。Crawford此刻没有探究他心情的空闲，他必须及时赶到总部去坐镇。
开始了啊，希尔捏着手里熄灭的烟头，过了会儿才微微笑了起来。
再等等，汉尼，再等等……
#
一切都按照希尔老师的计划进行，除掉了威尔之后，BAU再无厉害到能短时间内抓住比尔的人，而牙仙事件和议员女儿被抓的双重压力会让Crawford做出妥协，哪怕他知道汉尼拔靠不住不能相信，他也不得不派人去试探他。
这个人选，不能是认识汉尼拔的人，而必须是个完全陌生，让汉尼拔会稍微放下些防备的人，比如——她，一个优秀的FBI实习生。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克拉丽丝，你要记住，即便他看清了你的内心，也不意味着他能掌控你。如果你因为他的敏锐和害怕震惊，这才会让你落入他的掌控中。”克拉丽丝在奇尔顿诡异而不甘心的表情中，微笑着走到关押着精神病犯人的牢房走廊上。
这条走廊关着不少犯人，而汉尼拔却在最里面，奇尔顿似乎是为难她而不肯派人陪着她过去。那些千奇百怪的精神病一看到有陌生女人靠近都陷入莫名的兴奋中，难免做出一些激动的举动，克拉丽丝即便有过准备，却还是吓了一跳。
“害怕让人敏锐，却给人以把柄漏洞。如果奇尔顿那个蠢货为难你，大可以把你的恐惧和不满表现给他看，你给他的漏洞总比他自己来找要安全得多。”
克拉丽丝最后走到汉尼拔面前的时候，并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安和期待，她终于可以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