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缓慢而有节奏地摩挲着。
“阿比盖尔的朋友死了？玛瑞莎？”希尔隐约回忆起那个女孩的名字。
暗金色的脑袋懒得抬起来，靠着希尔的身体微微点点头。好吧，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美洲森林里那些矫健的大型肉类掠食者其实也算猫科类，有些猫科动物的习性很正常。
现在汉尼拔闭着眼睛靠在他身上慵懒养神的样子简直柔软得让希尔心肝颤，他忍不住双手将身上的人搂得更紧一些，将沙发一角的毯子拉过来盖在爱人身上，正好抵在下巴处。
“汉尼？”希尔似乎还想问什么，但是汉尼拔有些烦了，锐利的褐色眼眸猛然睁开，抬头直接往希尔肩膀上咬了一口，直到见了血才重新闭上嘴睡回原来的位置。
……希尔无奈的低头看自己的肩膀，还顺带撕裂了一小块皮肉，汉尼的牙口实在是太好了，不过还好没往他动脉上咬。希尔很明智果断地闭嘴不敢再去烦休息的爱人。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汉尼拔的背，从上到下，轻柔而有节奏，难得汉尼拔也不和他计较。他去玛瑞莎的家绑走了那个女孩，又把对方带去霍布斯狩猎木屋挂在鹿角上杀死，还要连夜赶回宾馆……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顶多三个小时后，威尔就会敲他的门，再陪阿比盖尔去狩猎木屋，等到发现尸体免不了又是一天忙的。所以汉尼拔只打算稍微闭眼躺一会儿，毕竟之后还要起来冲澡打理自己。
希尔当然也知道这点，所以在汉尼拔躺了一个半小时之后，他只能轻声把人给叫起来。汉尼拔清醒得很快，翻身离开沙发后去浴室洗澡换上新的衣服。
汉尼拔是个生活极有规律的人，就算狩猎也是有计划有缓冲期的。在他还是外科医生的时候难免有连夜动手术的麻烦。可是自从成为心理医生之后，所有病人的预约都是提前一两个星期做好的。他一天最多也就看两个病人。
就算有些喜欢半夜狩猎的爱好，汉尼拔的生活还是挺悠闲的，甚至有空去听听音乐会见见朋友同事什么的。所以，希尔认为汉尼拔因为威尔把自己生活规律打破，整日奔波并不是一件恰当的事情……好吧，他是有点吃醋了，只有那么一点。
汉尼拔太在乎威尔了，不，准确的说，他太在乎这场游戏了。太过靠近FBI，还把自己的秘密暴露在阿比盖尔面前……看在上帝的份上，Crawford也不是彻底的傻瓜！
所以当汉尼拔换好一套新西装走出来的时候，希尔把准备好的咖啡端过去，仿佛开玩笑似地说道：“就算是当初在对付我的时候，你都没有这样用心过。”
“嫉妒不是一个好习惯。”汉尼拔优雅地坐在桌边，端着杯碟，喝了一口咖啡慢慢说道：“这未免太难看了些，希尔。”
“你会让我恨上威尔的。”希尔表情未变地打趣笑道。
汉尼拔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不会很久，我自己会解决这件事。”
希尔的眸光闪了闪，稍稍有些惊讶，汉尼拔这是打算处理了威尔？
“Sooner or later。”汉尼拔沉静道。
并不至于一定要对威尔下手，现在威尔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未必能了解切萨皮克开膛手的真实身份，也根本未必能在BAU长久工作下去，只要掐断了几条线索就够了。汉尼拔做得很干净，没人能通过那几具尸体查到什么。
想也知道侧写会怎么说——受过医学训练，所以是医生、法医；拥有自己的车和时间，是富有阶级；强壮得可以迅速制服被害者，所以高大强健；做事谨慎有计划，所以外表无害善于伪装；足够聪明，甚至敢于挑衅FBI，说明了其自大骄傲的性格。
看起来很多的描述？其实有用的没有多少。
切萨皮克在职不在职的法医医生有多少？其中是男性并且身体强壮的又有多少？而只要是医生大多是精英阶级，富有聪明，不得不说，大部分医生其实都挺自大的。
只要切萨皮克开膛手挑选被害人的方式一天没有被发现，汉尼拔就是安全的。唯一的麻烦就是一旦威尔发现切萨皮克开膛手是食人魔，汉尼拔很容易被怀疑，毕竟没什么（前）医生会对饮食这么挑剔……但是希尔自有解决的方案。
前提是汉尼拔没把自己玩脱到留下犯罪的铁证——无论是物证还是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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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瑞莎的尸体按照汉尼拔的计划被发现，鲜血滴下来正好滴在阿比盖尔的头上，威尔拿着手电筒只看了一眼就无声地叹息，汉尼拔和希尔跟在后面。
本来阿拉娜应该在楼下看着阿比盖尔的，可是受到极大刺激的小姑娘挣脱了阿拉娜直接跑上来，在看到她惨死钉在鹿角上的朋友时，不由地发出一声凄厉极了的尖叫。
玛瑞莎披头散发，看上去就像是刚被人从床上拖起来，脱去睡衣，钉死在鹿角上，她片缕未着的尸体上被鹿角穿透了五六个孔，鲜血慢慢滴满了整个地面。
真是造孽……希尔叹气，看着地上渐渐干涸的血迹，不再把视线放在尸体上。见错了一个人，说错了一句话，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的性命。
带着胶皮手套的汉尼拔拨开玛瑞莎的嘴，然后说道：“这里有血迹，不是她的，是凶手的。”
“她咬了他？”威尔凑过来看。
“大概是的。”打给Crawford电话很早就拨出去了，而FBI速度也挺快，没多久气势汹汹的Crawford就冲上来，对着威尔问道：“你不是说他不会再这么犯案了吗？”
“我不知道，他就这么……”威尔为自己判断失误百思不得其解，并且怀着愧疚。
“我们的嫌疑人呢？”Crawford接着问道。
“他说自己是模仿者被害者的哥哥。”希尔解释道。
“你觉得他杀了自己妹妹还有这个女孩？”Crawford又问道。
希尔耸肩道：“找到他就知道了。这里有凶手的DNA样本。”
威尔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
“话说回来，阿比盖尔呢？”希尔把话题转到了其他上面，果然威尔也转移了注意力。
他迟疑道：“阿拉娜带她离开了，一会儿送她回家等消息。”
“这里就交给CSI吧，我们先回去问问阿比盖尔。”希尔劝解道，威尔最终还是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这点的槽点在于其实大型食肉猛兽也是猫科动物，有猫科动物的习性。
我觉得在希尔身上懒得爬起来的慵懒大型猫科动物好萌，萌得心肝颤啊！
第54章 受伤和隐瞒
阿比盖尔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不认识的女孩死亡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死亡是两回事。
回到霍布斯家的时候，不知道是从哪里走漏的消息，媒体和居民都围在旁边，差点连警车都开不进去，附近的探员看见希尔的示意后连忙驱散入口处的人群。
两辆车先后开进封锁线内，希尔和威尔先从第一辆车上下来，然后走到第二辆车车门口，开门把受惊的阿比盖尔带出来，汉尼拔也跟着下车。
“都是你害的，你害死了我的女儿！”尖锐的声音响起，玛瑞莎的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穿过了封锁线，双眼通红冲着阿比盖尔咆哮，后者似乎被吓傻了，动也不动。
威尔连忙上前护在阿比盖尔和阿拉娜前面，汉尼拔快步走上去拦住玛瑞莎的母亲。这个痛失女儿的可怜母亲长长的哀嚎一声，软倒下去，被汉尼拔拉住，圈在怀里，安抚般地轻拍她的肩膀劝慰，他的眼中对这个母亲的同情却是真的。
汉尼拔同情这个失去女儿的母亲，却不会觉得自己杀死玛瑞莎有任何问题。有的时候，即使是希尔也觉得汉尼拔的逻辑挺神奇的。
“阿比盖尔……”弗雷迪记者小姐也冒了出来，似乎还嫌现场不够乱似的。
希尔揉了揉太阳穴，对着看守现场的警员问道：“把人带出去，还有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所有入口都看严了！”
“我能进来，别人也能进来，也许你们该小心点。”弗雷迪不甘心地被警员拉出去，还对着阿比盖尔喊道：“你可以来找我，我能够帮助你。”
威尔不敢置信地看着弗雷迪，仿佛在惊愕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阿比盖尔，我们进去吧。”阿拉娜轻声安慰道，这才把闹剧告一段落。
汉尼拔安抚了那个痛苦的母亲，希尔让警员把玛瑞莎的妈妈带离现场，才走向汉尼拔，说道：“威尔不会相信的，两个案子差的太多了。”
“手法是一样的。”汉尼拔回答道。
“上一次还天衣无缝的案件，这次竟然大意到留下DNA样本？FBI不都是傻子，汉尼。”希尔摇头，说都：“一旦他怀疑这次是栽赃陷害的，你就危险了。”
知道那个人来骚扰阿比盖尔的事情的人就那么几个，汉尼拔栽赃对方不成，被怀疑的就是他们几个人，切萨皮克开膛手是男性，他又不会怀疑自己，那么怀疑的对象只有汉尼拔和希尔了。相比于没受过医疗培训的希尔，汉尼拔的嫌疑当然更大。
“他会相信的。”汉尼拔笑起来，不过却没有一丝笑意。
威尔相信他，也意味着作为心理医生的汉尼拔可以自由操纵威尔的大脑，他当然可以下暗示给威尔，扰乱他的思考方向。
直到恰当的时候，杀了威尔，Crawford只会认为他的茶杯是被连环杀手害死的，和好好医生汉尼拔有任何关系吗？当然没有！
“阿比盖尔必须死。”希尔简单地说道。
“在恰当的时候，她会死的。”汉尼拔给出了自己的承诺。两人这才算作谈妥，希尔又叹了口气，跟着汉尼拔走进房子里。
阿拉娜煮了一些茶，正要端给阿比盖尔压惊。
这时，满手鲜血的阿比盖尔发抖着从楼下走上来，希尔和汉尼拔都看见了，很快就要和阿拉娜撞上的时候，汉尼拔动手了。
他将阿拉娜按住往墙上撞，只一下就把阿拉娜撞晕过去，希尔站在一边看着阿比盖尔惊悚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倒地的阿拉娜。
汉尼拔体贴地将阿拉娜慢慢放在地上，没有抬头地说道：“我没有伤到她，只会暂时昏迷一会儿，醒过来时顶多有些头痛。”
然后他抬起褐色看不见深浅的眼眸，对着阿比盖尔说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阿比盖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希尔。
“他没有关系。”汉尼拔简短道。
“我好像杀人了。”阿比盖尔眼睛里的泪水快要哭出来了。
她颤巍巍地带着汉尼拔和希尔到了客厅，那里倒着一具男性尸体，被人开膛破肚，不过这手法并不熟练，看起来还有些稚嫩，却也不是第一次的新手。
说到开膛破肚的谋杀方式，希尔可称得上鼻祖，他看得出阿比盖尔绝非第一次这么干了。她的手很稳定，从上到下，一刀顺顺利利地结束。希尔微微抬眉，没说什么。
“我以为他要杀我，他就站在这里告诉我不是他杀了玛瑞莎，但是我……然后他向我走过来，我很害怕，我就……我是想正当防卫。”阿比盖尔语无伦次地说着。
汉尼拔看了看那道伤口，平静地说道：“这不是正当防卫，阿比盖尔，你屠杀了他。”
“哦，上帝啊，哦，上帝……”
“你打算怎么办？”汉尼拔继续问道，希尔走到一边拿起了落在地上的刀。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杀他的。”阿比盖尔辩解道。
“你应该知道，没人会相信的。尤其是当人们看到这个的时候，他们会认为你是你父亲的帮凶，帮他杀了那八个女孩，还有这个人。”汉尼拔冷静地分析道。
然后蛊惑般的声音在阿比盖尔耳边响起——
“你可以去自首，然后被所有人怀疑是帮凶，或者……我们可以把他藏起来。”
希尔抚摸着刀尖上的鲜血，用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捻开，放在嘴边舔了一下，眼神慢慢沉了下来，平静地转头看向扔在惊恐中的阿比盖尔。
有什么比现在的条件更好的呢？杀了阿比盖尔，藏起“嫌疑人”的尸体，从此人们只会以为杀了玛瑞莎的凶手也杀了阿比盖尔，然后潜逃，再也找不到……
阿比盖尔的存在是个彻底的麻烦，一旦Crawford得知她是帮凶，只需要随意吓一吓她就会出卖汉尼拔，当然，现在还要加上希尔自己也会被出卖。
希尔不再是杀人狂，但是不代表他会为了自保或者保护汉尼拔而杀人。
“藏起他。”阿比盖尔做了决定。
好决定，真是好决定。希尔在一边点点头，将刀藏在袖子里慢慢走过去，像是要抚摸阿比盖尔的背脊一样伸出手……
另一只手用力地捏住希尔的手腕，连带着袖子里藏起的刀，当然一切都是在阿比盖尔背后发生的，女孩什么都不知道，就听见汉尼拔沉声说道：“阿比盖尔，你先上楼去，下面的事情我们会处理的。”
阿比盖尔慌忙地点点头，立刻逃一样地离开了客厅。
“希尔，对此我很生气。”汉尼拔转头看向希尔，眼神暗藏着怒意，“我说过这件事你不用插手，但是你是打算当着我的面杀了阿比盖尔？”
“汉尼，这是个摆脱她的机会。”
“这和你无关。”
希尔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嘴角却还是上扬的，他侧了侧头问道：“我执意如此？”
“你想动手？”汉尼拔平静问道。
希尔直接用行动回答他，他这回确实有些恼了，阿比盖尔给他感觉非常不好，她迟早会出卖他们，但是汉尼拔觉得自己当然控制得住一个小女孩。
但是，即使希尔在气头上，也不会忍心伤害到汉尼拔的，他将刀尖藏起来收在自己这一边，难免限制了自己一只手的活动。不过汉尼拔也没心思和他真的动手，毕竟尸体还在这里躺着，万一等到威尔回来看到，他们就都完了！
“你这是第一次主动对我动手。”最终两个人还是理智地决定先把尸体和现场处理了再说，他们都是这方面的老手，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就能配合良好地毁尸灭迹。
“For what？”希尔忍不住反问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非要去杀个小姑娘的？
“我去找阿比盖尔。”还要嘱咐她怎么串供，反正这里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尸体先藏起来，等这边事情结束后再找个地方埋尸，后面一整块都是树林。
“对了，麻烦先帮我一把。”希尔自然地说道，汉尼拔走回来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希尔抬手在墙壁上留下抓痕，然后他的后脑勺被狠狠一下敲在墙上，黑暗直接笼罩了眼前的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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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是被威尔的声音叫醒的，他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手里拿着枪的威尔，还有带着枪和手下往楼上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