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刚要撬开他唇齿好好亲热一下，鹤心却忽然惨叫一声，推开厉忱：〃别碰我！别碰我。。。。。。你们。。。。。。你们这些坏人。。。。。。厉忱救我。。。。。。厉忱。。。。。。不要不喜欢我了。。。。。。啊。。。。。。〃鹤心忽然丢下布偶，猛地抱住自己的头，厉忱吓坏了，他赶忙扑过去抱住鹤心，鹤心的眼睛已经翻了上去，厉忱呆呆地抱着鹤心，只觉得万分愧悔，自己深爱的人已经成了这么一副样子，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鹤心！〃晚归的惜暮见到厉忱抱着已经昏迷的鹤心，他过来推开厉忱，抱起鹤心进了屋。厉忱赶忙跟进来，见惜暮将鹤心平放在床上，伸手抚着鹤心心窝，好久，鹤心才缓过来。一双大眼睛痴痴呆呆的，仿佛什么都不在意。
〃陛下，你放过他吧。你伤也好了，走吧。让他留在这自生自灭，真的，看他这样，又能活得了多久，也许不用你这样刺激折磨，他不久也就去了。。。。。。〃
惜暮的每一个字都像扎在厉忱心窝上，厉忱只觉得气都喘不过来，良久，他才说：〃惜暮，都是我的错，但我真的没有想刺激他的，我带他回去，找太医帮他医治，没准还能好些的！〃
这时，鹤心轻轻开口：〃厉忱。。。。。。〃
惜暮回过头来：〃厉忱，我真的很想告诉你一句话：他的事不用你操心。但。。。。。。但这许多年，他没有一天不在想你。唉。。。。。。也许只有跟着你，他才有一丝希望吧，算了，你带他去吧，他这一辈子已经够苦了，只求你不要再折磨他，不要再不相信他，如果你什么时候厌倦了，就告诉我，我带他走。。。。。。即使。。。。。。即使只能这样看着他，我也就满足了。。。。。。〃
〃惜暮，我们一起回去。〃
惜暮凉凉地笑了一下：〃我不想走了，我已经爱上了这里，只有这，是属于我和鹤心的。回到青龙城，我就找不到回忆了。这一辈子，我守着这些回忆，够了。〃
想到往事，厉忱一阵唏嘘。
自从带鹤心回来，也有好一段时间了。鹤心也看了些医生，药石针灸都没有效果，太医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只好生让他养着，多多休息，调理饮食。
鹤心和别人都不说话，惟独喜欢莺儿。莺儿这孩子聪明早熟，自母亲去后，她变得孤僻难近，直到她看到鹤心。她依然称呼鹤心神仙叔叔，没事就去陪鹤心说话，厉忱听不懂他们俩在讲什么，只知道鹤心和莺儿在一起就格外开心。
这日，是小樘的忌辰，得知小樘被王后所害后，厉忱为她设了个衣冠冢。同是爱着鹤心的，厉忱只觉得自己谁都对不起。一路朝锦绣莲池走着，厉忱发现这一路的野花都已经开好了。又是一年春来到，鹤心，你还不清醒吗？
〃陛下，韩萧大人求见。〃侍卫报道。厉忱让侍卫转告韩萧，说到锦绣池一见。
不一会儿功夫，韩萧来了，他身边还带着个孩子，厉忱一见那孩子几乎要屏住了呼吸，这孩子。。。。。。生得好象鹤心。。。。。。那清丽眉眼，坚毅的下巴却有点像自己。。。。。。
〃陛下，他就是心忱，这是澄澈用命换回来的孩子。〃提到澄澈，韩萧的声音有些颤抖。
〃心忱，这是陛下，是你阿爸。。。。。。〃
〃他不是我阿爸，我阿爸叫金鹤心！〃孩子清脆的声音飘了好远。
厉忱的走上前，拉住孩子的手：〃我叫厉忱，没听你阿爸提起过么？〃
〃厉忱？啊！阿爸经常说的，你。。。。。。你是我娘！〃韩萧和厉忱俱是一愣，厉忱心头浮过一阵酸楚：〃对，孩子，我是你娘。想你阿爸了么？娘带你去看看他。〃
鹤心正抱着个布偶发呆，莺儿坐在鹤心旁边，手里也抱着个布偶。厉忱领了心忱过去，他心里充满了希望，心忱是最后一剂治好鹤心的灵药！
〃鹤心啊，你看谁来了？我们的心忱，我和你的孩子。。。。。。〃
鹤心看也不看心忱，依然紧紧地搂着娃娃。
〃阿爸！〃心忱扑过去，跪在鹤心脚下，〃阿爸，想死我了，阿爸你看看我，我是心忱啊！〃
莺儿看了看心忱，小脸一沉。鹤心低下头，看了心忱两眼，又紧紧地抱住那娃娃：〃你们别吵，我的心忱睡着了。。。。。。不要把他吵醒。。。。。。〃
心忱看鹤心只抱个布偶发呆，根本不理他，他哭着一把夺过布偶扔在地上：〃阿爸！你怎么了！它是个娃娃，我才是心忱哪！〃
鹤心看着被心忱扔在地上的娃娃，他忽然站起来，捡起那个娃娃，狠狠地扇了心忱一个耳光：〃你。。。。。。你敢动我的心忱！〃心忱被打得倒在地上，厉忱心疼地急忙过去把心忱抱起来。心忱大声哭起来：〃阿爸不要我了！阿爸打心忱！〃
厉忱将心忱揽在怀里：〃你阿爸生病了，不要怪他，他。。。。。。他是太疼你了，才会病成这样的。。。。。。〃怕心忱再受伤害，厉忱将心忱抱走了。
见左右没了人，莺儿站起来，拉过鹤心的手：〃神仙叔叔，你是喜欢莺儿还是喜欢心忱？我要听真话！〃
鹤心温柔地蹲下来，摸着莺儿的头：〃他是我的儿子，你是我的女儿，我两个都一样爱的。〃
莺儿摇摇头：〃你儿子回来，你就不会喜欢我了。〃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神仙叔叔，我妈妈死了，现在心忱哥哥回来，阿爸眼里又只有他，你那么爱他，一定就不会喜欢我了。莺儿真可怜。。。。。。〃
鹤心将莺儿抱起来，轻声道：〃你是我最宝贝的女儿，你和我自己的孩子是一样的，因为你是我爱的人的孩子，所以我会非常爱你。〃
年年春燕，年年秋雨。这年清明过后，厉忱没有带随从，只带着鹤心和心忱、莺儿一起去踏青。心忱拉着个蜻蜓纸鸢跑得飞快，莺儿只赖着鹤心不动。鹤心推推她道：〃你去，和他玩！〃
〃神仙叔叔，他是谁？〃莺儿眨巴着大眼睛问鹤心。鹤心的嘴巴嗫嚅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他是心忱！金心忱！〃莺儿大声喊着，朝心忱跑去。鹤心呆呆地看着莺儿跑远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厉忱走到鹤心身边，将一件锦鸡翎的薄披风披在鹤心肩上：〃天还有点冷呢，披上吧，别冻着了。〃鹤心固执地抱着布偶不肯松手。厉忱早已习惯了他的种种表现，轻轻环住他的肩膀，抱着他不说话。
鹤心忽然轻声唤道：〃厉忱。。。。。。〃
厉忱知道鹤心又在发疯了，他只是轻轻收紧了臂膀，没有回答。
〃厉忱，你相信我么？〃
〃相信，我什么都相信你。〃厉忱在鹤心耳边轻声回答。
〃心忱是你的孩子。〃
〃我知道了。〃
〃除了你，我从没有爱过别人，从见到你的那一天，我就只爱你一个。。。。。。〃
〃我知道了。〃
〃即使受过这么多苦，即使我发誓忘记你，可是我还是非常非常想你。〃
〃我也是。〃虽然知道鹤心并不是对自己说话，但厉忱还是不由自主地在一句一句地回答。
〃厉忱，我爱你。〃
〃鹤心。。。。。。〃厉忱收紧手臂，将头埋在他脖颈中呼吸他的体香。
忽然，远处传来〃啊〃地一声惊叫。
〃啊！〃鹤心忽然挣脱厉忱朝前跑去，厉忱抬头一看，莺儿呆呆地站在那里，心忱却不见了。鹤心飞快地跑向那边，厉忱也跟着跑起来。
田野下有一条小沟，心忱跑得太快，一个不慎跌进沟去，鹤心追到跟前，来不及脱衣服，跟着跃进沟里，厉忱也随即跃入沟中。
好在有惊无险，父子三人很快彼此搀扶着爬上岸来，湿漉漉的心忱一下扑进鹤心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厉忱抱住心忱和鹤心，一家三口拥在一起。
〃阿爸！〃心忱大声地叫着鹤心，鹤心的脸上显出疑惑的表情。
厉忱道：〃赶快回去换衣服吧，看冻着了！〃他紧紧地抱着鹤心和儿子，只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热量都给他们。
鹤心推开厉忱和心忱，莺儿看他呆呆往前走，就捡起了被鹤心扔在地上的布偶。
鹤心接过莺儿怀里的布偶，领着莺儿的手向前走去。
〃娘啊，阿爸什么时候才能认心忱啊！〃心忱哭着抱住厉忱。
厉忱将儿子抱起来，跟在鹤心和莺儿身后：〃心忱，总有一天，你阿爸会醒过来，他会知道你是他心头的宝贝，他刚才看你有危险，不是连自己都不顾就来救你了么？他的脑子胡涂了，可是心里还记挂着你呢。。。。。。咱们慢慢等吧，总会有那么一天。。。。。。〃
漫天夕阳，一声鸽哨。一个浑身湿透的男子领着他心爱的女儿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他只知道自己心里有两个如刀刻般永远也抹不掉的名字，一个叫厉忱，一个叫金心忱。
09
仙山云海，霞岭玉带。一个道士走上山巅，随着一个小仙童来到洞府。
〃徒儿参见师父！〃道士跪下，座位上竟坐了个俊俏的少年。
〃呀，你起来吧。〃少年的怀里抱了一只龙猫。
〃师父，徒儿斗胆问您一句，为什么徒儿这次又不能位列仙班！〃道士有些焦急。
〃你啊。。。。。。你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
〃徒儿收了一只香獐，一只妖狐，还有。。。。。。〃
〃打住！这次成正果的是你的师弟，你听听他做了些什么。〃
那少年一努嘴，一个道士走上来：〃师兄啊，现在收妖没前途啦。现在流行渡人，你没听说么？我只渡了三个人就已经成仙啦！〃
〃渡人？〃
为首的少年道：〃正所谓渡人自渡，儒家讲有教无类，佛祖云普渡众生，就是这个道理。你只须渡三个半，下次就可成仙！〃
〃三。。。。。。三个半？〃
〃对啊，这三个半是至情、至孝、至善之人，你可明白？〃
〃啊？弟子。。。。。。弟子愚昧，望师父明示！〃
〃蠢材啊蠢材！好，我告诉你。生死不渝乃为至情，大义灭亲乃为至孝，舍己为人乃为至善。金鹤心为至情，夏悯亭为至孝，澄澈为至善，本来你渡他三人便可成仙。。。。。。但，你这师弟先你一步，到你这里，你须再多渡半个人，就可以成功。〃
〃啊。。。。。。师父啊，那半个人是。。。。。。〃
〃沉惜暮，他比较容易，只须将龙儿带给他就行了。〃说着，少年将那龙猫交到道士手中，〃只须这四人都获得幸福圆满，你方可成仙。〃
〃我。。。。。。我怎么知道他们圆满不圆满啊？〃
〃这个好办，只须他们说出我很幸福，你便可得道成仙。〃
见那蠢材抱了龙猫下山，少年微笑道：〃龙儿，你喜欢那人，我就成全了你。〃
下得仙山，道士掐指而算，不由得冷汗涔涔，这金鹤心和沉惜暮还好办，夏悯亭和澄澈都已亡故，难道还要追到地府不成？想想自己多事害死澄澈，道士不禁连连愧悔。
想了又想，还是先从这最好办的做起，刚刚想着，怀中的龙猫却一下从手上跳脱，跑远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惜暮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这日晚上，惜暮刚刚回来，就见一个少年睡在门口。惜暮晃了晃他，却不睁眼，惜暮急忙抱起他，少年的身体柔软温暖，让孤独的惜暮心神一荡：〃喂，你醒醒！〃少年张开眼睛，旋即又闭上了。惜暮在他额头上一探，才知道是发着高烧，惜暮将他抱起来，走进屋去。
惜暮为那少年烧了热水，绞了个毛巾敷在他头上，然后找了些苦楝果子熬成一碗水，怕那孩子嫌苦，惜暮又在水中加了点自己割回来的野蜂蜜。饶是这样，喂那孩子喝的时候，他还皱着脸，挣扎着不喝，惜暮好言哄了他半天，方才喝了下去。男孩喝了药水，不久就睡着了，惜暮看着他粉红的小脸，心道：〃这孩子长得还满漂亮的，也不知道是哪里走丢了的。〃
孩子在家里住了两天，惜暮天天煮苦楝蜜水给他喝，孩子的身子就好了起来。男孩告诉惜暮，他叫小龙，是个孤儿，在林外的小村落一个人生活。这一次本来想摘些苦楝果子晒了去卖钱，没想到迷路了，走了很远很远，好不容易看到个屋子想进来歇息，等了好久也没人开门，他才在门口睡着了。
惜暮心疼他一个人，见他也确实乖巧可爱，长得又漂亮，心中喜欢，就问他愿不愿意与自己同住。小龙一听，高兴地扑过来抱住惜暮，说他终于有了一个家。
日子就这样平淡过去，一转眼，小龙在惜暮家中已经住了一个多月。每天惜暮出门耕种回来，就能闻到一股扑鼻的饭菜香。自鹤心去了，惜暮只觉得最怀念的，竟是鹤心做的饭，自己一个人总觉得没有滋味，也没有鹤心那样好的手艺。如今回来，小龙为他准备的饭菜竟让他怀念起鹤心。待进了门，看到的却不是鹤心痴痴呆呆的脸，而是小龙生动雀跃的脸庞，惜暮坐下与他同食，小龙只把好吃的往惜暮碗里夹。
〃惜暮，你尝尝，哥做的好不好吃！〃比惜暮大不了几个月，一张娃娃脸，小龙还总是装出一副大哥哥的样子，这让惜暮有点不爽。〃什么啊。。。。。。谁承认你是哥哥来着！〃话虽如此，惜暮却不客气地将小龙夹给他的肉吞了进去。
〃明明比人家小还不承认！〃
〃你去看看自己那副样子，哪里长得像比我大的？我严重怀疑你为了占我便宜而虚报年龄。。。。。。〃惜暮说得斩钉截铁。
小龙不干了，大声道：〃沉惜暮，你不尊重前辈！〃
惜暮只笑得将饭喷了出来：〃前辈？你。。。。。。就你也算是我的前辈了？〃却不料一颗饭粒呛入了喉咙，惜暮大声咳嗽起来。小龙忙帮他捶着背，口中却道：〃你这大人物吃饭把自己呛着了吧？看你下次还说不说我。。。。。。〃见他眼中的关切，惜暮一阵感动。自己深爱鹤心多年，看的不是鹤心一脸愁苦就是很有距离感的云淡风清，哪里见过这样鲜活的姿态和温暖的关心呢？说到底，之前的那场辛苦单恋却始终是镜花水月，而小龙却是个看得见摸得着有血有肉的人，看着他粉红的脸蛋和清纯眉眼，惜暮伸手揽过他，唇已经压了上去。。。。。。
小龙只觉得胸口一紧，唇上温暖湿润的甜蜜感觉让他闭上眼睛。。。。。。没想到惜暮却一下移开了唇：〃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