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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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攻略-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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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痛让姜随云霎时收声;颜承衣拽着她的发,将她一把拉至自己眼前:“你是否忘了……除了姜家的女儿;你还是我未过门的妻;用这样的口气对自己夫君说话似乎不太妥。”

聂枣已能察觉到颜承衣忍耐着将要发作的不悦。

接连的失败和垂死的挣扎,让他的脾气越发乖戾起来。

姜随云吃痛,口不择言吼道:“谁要嫁给你这个瘸子!”

瘸?他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话像是落进油锅的热水,颜承衣的长眸一眯,四周的温度也随之一凛。

他手上用了劲力,猛地将姜随云按进自己怀里,同时箍住她的颈脖,在她耳边,用低到极致的嗓音道:“你……不想嫁给我,还想嫁给谁?”

姜随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贴得这么近,立刻便觉得惶恐。

“放开我——”

挣扎间,发钗被碰乱,青丝泄了一身,衣襟也不知不觉被扯开。

颜承衣的眸暗了暗,双手一紧,力气大的仿佛要将姜随云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你是我的,谁也不能夺走。”

“即使是命。”

咔擦。

镣铐。落了锁。

聂枣缓缓闭上眼睛,这已是近乎病态的偏执。

后来的时日一直笼在阴郁的雾气中,姜随云被颜承衣囚禁,寸步不得离开,即使是姜家被行刑那日,他也未曾放姜随云离开。姜随云恳求他,颜承衣却只道那样的画面看了也无益,不如在家陪他琴棋书画。

“你害死了我父母,却就连让我见我父母最后一面都……”

“那就怨恨我吧。”他轻描淡写地说,“反正我爱你,你是我的。”

“……为什么?”

颜承衣顺着姜随云的脸庞抚摸:“看着我,只准看着我。”

姜随云张嘴,狠狠咬住颜承衣的手指,齿痕深可见骨,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颜承衣笑了笑,钳住姜随云双颊,抽出手指,倾身用同样的力度咬住姜随云的唇,血腥味四溢,弥漫开去。

待退开,空气中只余下一个狠而恨的“滚”字。

他们激烈的争执,一次更胜过一次。

那点些微的相处情谊被很快磨得消失殆尽。

聂枣清晰看着颜承衣眼中的冷郁越来越深沉,沉痛和怨恨像是倒置进湖底的沉船,被海藻所缠绕,面上却仍是一派波澜不动的死寂。

矛盾的顶峰在一年后爆发,某个被雨水淹没的夜晚,颜承衣终于忍无可忍强占了姜随云。

事实上就连聂枣都奇怪他怎么能忍这么久。

置身事外,她像在看戏,而并非亲身经历,毫无代入感,虽然明知这就是她和颜承衣,也无论如何无法接受对应。

就她而言,眼前的姜随云和她现在的性格差别甚大,不懂虚与委蛇,不懂曲线救国,甚至不懂稍微妥协,她浑身是刺,被逼迫成了另一个模样——天天想着如何杀死颜承衣,或者被颜承衣杀死。

实际上,聂枣每一刻都在怀疑,颜承衣下一刻会不会忍受不了而干脆杀了姜随云。

不过……

聂枣可无可有地想,如果没有柴峥言,她当初是不是或许也会变成这副摸样?

可惜没有如果,她已经是聂枣了。

那之后,两个人的关系降至冰点,每一次见面都伴随着暴力和血腥,有姜随云的,也有颜承衣的。

直到,大夫查出姜随云怀孕了。

颜承衣单方面求和,姜随云冷冷看着他:“我怎么可能给你生孩子,你傻了吗?”

“生下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包括放我走?”

“除了这个。”

“呵……”

戾气稍稍从颜承衣的眸底褪去些许,他不再出现,没人叫人如流水般送去各类药材佳肴,可侍从来报姜随云什么也没吃。

他不得不去跑去见姜随云,她看起来宁可将自己耗死,颜承衣轻声道:“好,我答应你,你生下来我就放你走。”

姜随云抬头:“此话当真?”

“当然,不过我有个条件……”颜承衣淡淡道,“这期间我必须陪着你,药和饭菜你也必须吃。”

“……好。”

聂枣叹气。

颜承衣形影不离的照顾了姜随云数月,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将他的精神又拉了回来,不管这个孩子是怎样的环境下出生,至少他可以给他最好的。不止姜随云的衣食住行样样都要经过他的手照顾的无微不至,颜承衣甚至还请了七八个稳婆侍候在身侧,此外他还耐不住将孩子直到入蒙学的规划都完整的做好了,布置好了房间,备好了足够孩子穿到头十岁的衣服……

做这些时,他完全温柔下来,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宽容谦和的颜承衣。

“先喝粥,还有晚上熬的汤……”

“怕你闷得慌,我叫了几个杂耍班过几日来,下个月还有蹴鞠比赛,你要去看吗?”

姜随云轻轻蹙眉,低声道:“你有完没完?”

颜承衣笑:“不想去就留在家,我陪你。”

姜随云有些别扭,但最终还是摇摇头:“不,我去。”

他一勺勺将燕窝粥喂给姜随云,看她慢慢吃下去,才神色温存的替她拭净嘴角,笑着道:“这也好,我特地为你造的马车也能派上用场了。”

天气转冷,替姜随云披上薄裘扶她到院子里休息,颜承衣取腰间的笛子轻吹。

这次响起的笛声轻快随性,似风中精灵在碧翠枝叶间活泼跳跃,悠扬婉转又灵动鲜活。

曲罢,他握住姜随云的手,音调无起无伏道:“你还恨我么?”

姜随云转脸看他,眼眸中闪过几许茫然,几许脆弱。

他忍不住抱住她,珍重的像是在抱着什么宝物。

颜承衣压根没打算遵守誓言,女子对自己的孩子一贯有天生的关怀母性,等生下来只怕姜随云就不想走了,当然,她也走不了了……

不过可惜的是,他满心欢喜没等来自己的孩子,先等来的是一柄枪。

姜随云也没指望过他会遵守誓言。

彼此都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而如今,姜随云等到了。

蹴鞠场的贵宾席中。

柴峥言握枪,尖锐的枪头抵在颜承衣的颈侧,皱了皱眉转头问:“姜小姐……”似乎是在问要不要杀了他。

颜承衣静静坐在轮椅中,冰灰色的眸子只盯着姜随云。

“等等。”姜随云道。

颜承衣的眸子眨了一下。

姜随云突然笑起来,媚惑又纯真,却透着一股难言的古怪,等颜承衣回过神,疼痛刹那袭来,血液迅速浸透衣衫,低垂下头,腹部已经被深深地□□了一柄匕首。

“谢谢你的照顾了。”她说。

乌黑眼瞳中满满是复仇的快意。

从未有和缓,从没有不恨,都是伪装。

他扭曲了自己,也扭曲了姜随云。

姜随云和柴峥言很快离开。

颜承衣倒在自己的轮椅中,血流一地,冰灰色的眸子放空到了极致,只余一片空濛。

唇瓣翕动,聂枣面前辨认,他说的是——

我到底在做什么?

颜承衣被救了回来。

姜随云毕竟是个新手,手难免会颤,再加上胸口龙髓玉的格挡,让刀锋不自觉的避开了致命处,却也害得颜承衣不得不在床上躺了数月。

彻底痊愈已是一年多后,颜承衣沉默着继续出海。

他不再怨恨,反而显得很迷茫。

双腿无法使力,他便寻了粗壮树枝做拐棍,但道路还是漫长险阻,最后到达时,已是一步步爬向石洞里。

他没急着许愿,而是静静坐在那里,眼眸寂寂。

“我是为了什么……”

“不是为了弥补遗憾……为了让她幸福吗……”

说着,颜承衣低低笑了起来,嗓音沙哑苦涩,笑得嘴角直沁出血来。

这一次,聂枣发现,颜承衣再度回到了姜随云与柴峥言相识之前。

而他失去了声音。

失去了舌灿莲花,也没法长袖善舞。

他能做的,只有看。

他看见姜随云在擂台下望着柴峥言眼睛直发光。

他看见姜随云化装成仆从模样想去柴府接近柴峥言,却惊了马,反被柴峥言救下。

他看见姜随云隔三差五便出入柴府,有时看柴峥言练剑,有时带着柴峥言到处闲逛。

他看见姜随云领着柴峥言去看花灯,去看庙会,去看高僧做法事祈福,他们提着鸳鸯灯笼,脸上满是笑容。

他看见姜随云生辰那日,偷偷离席,带着柴峥言出城放烟花,璀璨绚烂的花火将一对璧人映得分外登对,天空也被染成了五彩画布,美得几乎叫人无法言语。

他看见……

姜随云向他退了婚,低垂头,忐忑不安道:“抱歉,我喜欢的是柴家公子,我们的亲事能不能……”

颜承衣淡淡笑着颔首,随后他如长辈般摸了摸姜随云的头。

姜随云喜出望外,抱着颜承衣的手臂摇了摇,笑得毫无心机:“承衣哥哥没想到你这么好说话!承衣哥哥你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啊,不说那个了!总之喜酒肯定不少你的!”

聂枣不知道颜承衣现在心里是何感受,但肯定并不如表面这般风轻云淡。

姜家出事时,柴峥言带着姜随云往外逃,帝都内已满是兵士。

在两人即将被发现之际,颜承衣叫下属成功引开了兵士的注意,并且引着两人藏在了颜家的密室中。

月余后,风头过去,得知姜家已覆灭,姜随云扑在柴峥言的怀中哭的一塌糊涂。

柴峥言温声安慰,耐心而温柔。

颜承衣就站在边上,他说不出话,只能局外人般看着,指尖过于用力嵌进掌心,有血滴无声坠地。

没多久后,两人向颜承衣道过谢,便决定离开帝国去其他地方游历散心。

临别时分,甚至两人还都抱了抱颜承衣,充满对恩人的感激。

颜承衣站着看两人在朝阳下的背影渐行渐远,视线渐渐垂落。

他按着心口,仿佛那里有什么被剜去了一样。

好一会,聂枣才听见他不甘心的低喃,压抑狂暴虚伪……野兽末路时的呜咽嘶吼:“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实在太困,这章没写完……晚上补上吧TUT……

正好前面也修一下文……眼睛快睁不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_(:з」∠)_颜承衣真的要被我玩坏了……

第六十四章

白光刹那笼罩视线;什么也看不清。

依稀听见耳畔有刺耳的凄厉惨叫声和些微的诡异笑声;空旷回响;遥远犹如天边,又似乎只是咫尺之间;四周空气也仿佛瞬间变得粘稠,稍稍抬一下手臂都极其困难。

她像被什么包围挤压着。

聂枣挣扎;拼命想要从这种眩晕的环境中挣脱出。

身上被汗湿,脚步不停;向前奔跑;跑……

跑……

聂枣停下脚步。

不远的前方;男人苏醒;漆黑无光的夜;唯有夜风萧瑟,谁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她看见那个男人赤身缓缓站起来,宛若重生;眼眸中沉着比夜色更深的黑暗。

低垂头;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和身体,缓缓笑起来。

笑声凄怆又冰冷,响彻在空旷辽野,像一支悲到极致的挽歌,透着浓郁的绝望与自我厌弃。

但也只是一会,那笑容便被极度的冰寒所取代。

刚才的一切仿佛从未存在。

他面无表情地走向远处。

不知道颜承衣用什么来交换,最后这一次,他再不是颜承衣了,而是回退到了数百年前,成为一个拥有颜承衣容颜的陌生人。

可以轻易杀死冒犯他的人,不会苍老,不会死亡,他确实……强大的逆天。

他找到石洞所在的岛屿,利用里面的黄金,雇人修路将石洞与大陆隐秘连接,又杀光了所有的修路人,然后一手建立起鬼都。

他开始教导第一个属下,如何完成任务如何玩弄人心。

他冷眼看着无数爱侣悲欢离合生离死别。

他戴上面具,让所有人叫他令主。

百年时光,一步步蜕变的越发冷情冷心。

令主开始下意识的将目光流连在那些同姜随云相似的女子身上,一个又一个,药物、蛊术、梦境、幻觉……他试图改造她们,或者让她们拥有姜随云的记忆与性格,或者干脆抹去让她们成为他所希望的模样……

她们各有各的反应,贞烈的自杀以明志,聪慧的虚与委蛇再在他身上图谋,乖顺的便像宠物般天真无趣……

但每一个都不是姜随云。

绝望,沮丧,抑或是心如死灰……心脏已生不出更多的情绪。

只是麻木的想要做,想要一个结果。

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结果。

聂枣恍惚,时光实在太漫长,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谁,快要以为自己就是令主……

心绪也渐渐迷惘起来……被记忆所感染……

流转的时光成为宿命,命运依旧按照它的轨道前行。

飘雪降霜的夜,令主独自去往帝都,在凉亭中看见了背着少女将她小心放下的少年,少年定定看着少女,用手指拂去她眉心间的雪花,替她打理着鬓发,神色专注而流露出些许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嘴里轻声说着亲昵的话,慢慢勾起嘴角微笑起来。

令主分明记得自己在颜承衣记事没多时就让他讨厌姜随云,远离姜随云……

——“明明已经让你讨厌她了,为什么还要接近?”

——“难道还不够吗?”

他的声音犹如平静夜里压抑到极致的风雪。

质问,却比谁都更清楚答案。

在劫难逃。

所谓的命运。

打晕了颜承衣,他慢慢走到少女面前,纤细的生命毫无防备的呈现在眼前,只需要轻轻用刀划一下,便可以让她丧命——他已经杀了不知道多少次,本不该有丝毫心软,却发现自己还是下不了手。

这张脸孔,已别百年。

若是手刃,便此生此世再也见不到。

而记忆里这个年纪的她,从来只会对他露出甜美又简单信任的微笑,没有伤害没有痛苦没有背叛没有利用。

在看到之前,他绝想不到……自己有多么怀念。

执念,如果是这么简单割裂的,那便不是执念了。

下不了手,便只能对自己残忍。

他彻底从颜承衣的身体里剥离了所谓喜欢这种感情。

早知道结局,便不如不爱。

孑然离开,才发现自己千疮百孔的心竟然还会觉得痛,痛楚绵长不绝……

倾夕便也是在那时趁虚而入。

她是最后一个。

令主什么也没做,她便主动想要来勾引他。

但结局仍是惨淡收场,她还是太天真,不明白这样一个连存在意义都不明的躯体,早就没有所谓的爱……

爱也好恨也好,她所奢求的,早在无尽的轮回中被碾压成了齑粉。

摆放下六杯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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