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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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攻略-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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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反正你欠我的。”公子晏闭了眸,深吸口气道,“知道自己现在睡得是姜家大小姐,总觉得觉都要香上几分。”

“……姜家都已经灭族了。”

“积怨。”

聂枣无语:“……我自认当年也没做过什么欺辱你的事情。”

“你当我迁怒不行吗?当年你们帝国贵族圈的没一个是好东西。”

早不见了刚一重复时的出尘美丽,公子晏口气里满满是不耐。

如此这般毫无芥蒂,倒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又过了好一会,眼见夜几乎都要黑了。

聂枣推了推公子晏的脑袋:“别闹了,你没事做么?令主到底留下你做什么——我可不信只是做个考核工具。”

“有。”

公子晏抬手遮住眼,半明半暗的光在他的秀雅的脸上流连,“我等会就走。”

“……是什么?不会也是接受刁嬷嬷的教导罢。”

“呵,你也被她训过?”

“嗯。”聂枣想了想,“不过因为我反抗,应该比你惨很多。”

虚弱的身体加上那个男人的打击,她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这一次醒来,屋里只剩下一个清秀丫鬟,正一点一点替她擦身。

见她醒了,丫鬟收了湿帕道:“姜小姐已睡了三日,小人这就去通知令主。”

她一把拽住丫鬟,声色俱厉:“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大约没想到对方会如此,丫鬟略一惊,随即道:“这里是鬼都。”

她的心一直沉到谷底。

鬼都,这里竟是传说中的鬼都。

仿佛是为了安抚,丫鬟又道:“姜小姐不用担心,入得鬼都,过去种种俱已逝去。只要安分守己听从令主,便不会再有祸患。”

压下所有的情绪,她抿唇问:“什么叫安分守己。”

丫鬟顿了顿,看向眼前的容颜,咽了口口水道:“就是顺从令主的意愿。”

她顺着丫鬟的视线摸上自己的脸。

顺从……就是做别人的玩物么?

她骤然起身,一把握过桌上摆着的发簪就朝自己脸上划去。

“啪”

随着一个响亮的巴掌,簪子被打落,一个红色掌印清晰浮现在她的脸上。

她被打得整个人摔倒在地,脸颊火辣辣的痛,齿间腥涩。

“起来。”冷冷冰冰的声音。

发肤俱是惨白的女子目光阴冷望着她,只嘲讽的半掀唇角,便道:“跟着我。”

女子的声音沙哑,像是嗓子被硬生生磨坏。

身形晃了晃,她站直,身体不受控制跟随女子瘦削的身影。

油灯摇晃,是一处冷僻偏远的地方。

内里隐约响起了低回的痛呼与哀求,女子领着她一个个看过去。

“……试图逃跑,被割下了舌头,罚日日劳作。”

“……试图毒害教习嬷嬷,被毁去容貌挑断手筋,罚日日劳作。”

“……试图刺杀令主,被斩去了手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从未见过这样的惨状,她慌忙后退,扶着墙干呕。

女子冷冷道:“你若是不听话,就和她们一样。”

她稍稍站直身,脸色青白看向女子:“那我也不会从了你们。”

于是一次次反抗,再一次次被教训。

但大约是顾念她那张脸又或是什么其他原因,令主迟迟未令人下杀手。

记忆里,最后一次,她倒在自己的榻上奄奄一息,浑身上下都是伤,不致命,却疼得无法忍受,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

她甚至有些期待地想,我这次总该死了吧。

姜家的家训只说姜家子弟不能自己求死,却没说自己不能撑不下去而亡。

然而,就在那意识神游恍惚要进入生死之间的时刻,令主亲手将已经昏迷不醒,除却呼吸再无任何反应的柴峥言放到了她的面前。

“想救活他么?想的话……就别死。”

那个男人的声音犹如咒魇,将她硬生生又拽回了尘世。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呵呵呵。”

公子晏低笑了一会,“你竟还反抗了,倒当真不愧是姜家大小姐,像我们这种命运早不在自己掌控中的人,遇事首先想得,却是如何让自己活下来。”

聂枣无奈:“……你真的不考虑改改你的说话方式吗?”

“没打算。”公子晏道,“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有什么办法,对了,包括那个柴峥言。他们柴家似乎是跟着你们姜家的,也被灭了门罢……同样孤苦无依,却还有人为了他拼上性命,实在让人看着不爽。”

“因为他肯为了我拼上性命。”

“什么拼上性命?你们都在逃窜,他不过是顺手救了你……”

聂枣骤然起身,公子晏的脑袋咚一声撞上了被面。

双手环胸,聂枣挑眉:“你该走了。”

公子晏捂着脑袋,颇为怨念的看了聂枣一眼,见聂枣面容冷峻,显然是真的生气。

若有所思了半晌,他起身拽住聂枣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之前,你拒绝我,是因为柴峥言?”

聂枣愣了愣,却见公子晏在她的掌心绘了一个字。

她骤然想起,考核时,公子晏曾问过她,是否想要逃离这里。

聂枣犹豫了一瞬,道:“我们都不过是令主手下的一颗棋子,又何必徒生别念。”

公子晏笑:“人生在世,有些事即便不当做也想去做,不然都是徒废光阴,何等的无趣。”

“……是谁刚说的,遇事首先想得,却是如何让自己活下来?”

公子晏的手指挑起聂枣鬓边的一缕黑发,斜飞的眉眼低低垂落,睫羽旖旎地翩然落下:“我们不是正活着么?人都是贪得无厌的,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活得更好么?”

公子晏离开后,令主召见了聂枣。

令主很少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见她两次,更何况他们上次的见面并不算愉快。

正殿依旧冷冷清清,像从无人烟一样。

已经生出了嫌隙,聂枣再看令主,只觉得这个男人更加神秘危险。她甚至不知道他那张冰冷的脸是不是他的真容,因为从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已经是这个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容颜未有分毫更改,假貌或者长生不老,无论哪一种都够让人不安的。

而他为什么要建立鬼都,有什么目的,甚至有什么家人朋友,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聂枣呆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唯一察觉到的只有他这看戏的恶趣味。

屈膝跪下,聂枣道:“属下参见令主。”

“你和妫晏相处的不错?”

妫晏,是公子晏的真名。

聂枣顿了下:“令主何出此言,不过是故人重逢而已,但说来当年我们也无故交,反倒因为立场不同而关系颇为紧张。”

寒冰似的手按上了聂枣的心口:“很好,说谎连心跳也不曾快上一拍。”

聂枣忙道:“属下没有。”

“那么。”令主的手不曾离开,寒气透体而来,“人都是贪得无厌的,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活得更好么?”

后半句完全是复制了公子晏的语气,但比起公子晏声线里的魅惑,令主的则更像是一种无机质的嘲讽。……

——他果然在监视他们。

聂枣垂头,冷汗顺着额角滴落:“这不过是句玩笑话,属下与公子晏并无什么瓜葛。”

“不,你误会了。”

“……”

“我并不是阻止你和妫晏来往。”

聂枣蓦然抬头,想从令主的眼中分辨出真假,但很显然,以她的水平根本无法从那双冰灰色的眼睛里看到丝毫波动。

“我只是想到你的柴峥言,觉得很有趣而已。”

聂枣一下明白,令主不过是看好戏的心态,她守了柴峥言这么多年,却和公子晏这么暧昧。在令主看来,她对于令主的趣味所在恐怕就是看她能守着柴峥言守多久吗?

是的,数十年如一日守着一个连笑都不能再笑一下的人,听起来似乎很可笑。

可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父母族人,这天下,能记着姜随云,能单纯为了护她甘愿牺牲自己的,也只有柴峥言了。

“令主……”聂枣低声,“您到底是想看到我放弃还是想看到我坚持下去?”

令主终于收回了贴着聂枣心脏的手:“这要看你了。”

“我……”

“别让我失望。”

每一次,每一次见完令主,聂枣都会流冷汗。

但只有这一次,聂枣几乎被冷汗浸透。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聂枣努力回想了柴峥言的音容笑貌许久,才能稍微驱散一点不安。

她和蒙无疆蒙青氏、芈君辽宋氏一样都不过是令主的玩物。

那么……只怕他们的下场就会是她和柴峥言的下场。

想到这里,聂枣骤然起身。

鬼都不小,此时并不是每年两次的鬼都开放时间,整个鬼都里除了少量交付任务的人,显得空空荡荡。她找了许久才找到公子晏的住所。

“诶,你怎么……”

聂枣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公子晏:“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么?”

“……什么?”

她一把握住公子晏的手:“我不想贪得无厌,我只想活下来而已。”

指尖在公子晏的掌心划过,一笔一划,一个“逃”字。

从突如其来的状况中反应过来,公子晏秀雅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个自重逢来从未见过的舒畅笑容,他说:“好,我陪你。”

同公子晏说定,但一切都尚在策划中。

至少,要逃的话,必须要先弄到令主在他们身上下的毒的解药。

离开鬼都,聂枣仔仔细细替自己易容了一次,确保自己与过去的姜随云无一丝相似之处。

其实这不过是她多虑,想这快十年过去,历经磨难性情大变,容颜与当日养在深闺中的姜家大小姐又还有几分相似?

坐在马车中,聂枣看着夏白泽相关的资料。

只有一页,关于这个人的记载只有一页。简单到只剩下人际关系,关于本人的介绍更是只有一句,沉默寡言,不爱与人相交。

就那么几句介绍,聂枣反反复复看了多遍,几乎都能背下来。

夏白泽是庄妃颜氏所出的七皇子,但自幼体弱,长年被送往雪山疗养,回来后便是这么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同他说十句常常是一句回应也收不到,就算难得开口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颜族虽大,但庄妃原本冷清,夏白泽上头又还有个样样优秀的三皇子,自是顾不上这个存在感稀薄的小儿子。

聂枣的回忆里,也只有某次在帝国的年宴上对他有过一次印象。

她嫌宴会闷,出来透个气,正遇上同样从宴会上跑出来的夏白泽,她瞧着夏白泽眼生,便好奇问:

“你是哪家的公子?”

“……”

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鲁莽,她缓了缓口气:“我是姜家小姐,觉得闷才跑出来的,你也是么?”

“……”

“……你是……不会说话吗?”

“……”

“……不会说话的话,点个头也行。”

白衣少年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她上前一步拦住,有些生气:“你这也未免太失礼了吧。”

少年绕过她,继续走。

“你……”她气得话都说不出,那时全帝国还未有几家公子敢不理会天之骄子的她,就连当朝太子都把她当妹妹宠溺有佳。

却见那少年逐渐走远,空中慢慢飘来一道轻若蝉翼的声音。

若不是当时安静,她可能就要听漏了。

那句“抱歉……”。

而后,她再没遇到过夏白泽,这段插曲也很快被遗忘。

不过现在的聂枣倒是万分后悔,早知道有一日夏白泽会成为她的攻略对象,说什么也要和夏白泽混熟啊!

童年记忆什么,能省了多少事啊!

不过聂枣自己也清楚,这时候想这些已没什么意义。

马车碾压,一路行至帝国境内。

帝都内不允一般商贾马车通行,聂枣付了车钱便在城门外驻足。

高耸的朱红色城门冰冷森严依旧,累累青砖层层堆叠,巍峨广阔,高屋建瓴的楼宇耸立于城门之上,檐角似能飞入云霄,与记忆中相似又有些模糊,聂枣,不,姜随云近十年曾归。

对这里最后的记忆,是在那断头台上。

愁云惨淡的天,冰寒刺骨的刑台,和已经冻结成冰的心脏。

深呼出一口气,聂枣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大踏步走了进去。

“七殿下,这个是新来的侍女。”

书案边的人连头也不曾抬,如冰似霜的脸庞上毫无表情。

“殿下既已知,那小的这便告退。”

房间里寂静无声。

明明有两个人,却像是一个人也没有,空气中连呼吸声都欠奉,只余轻微笔尖摩擦声响。

他在誊写什么,很专心,半个时辰过去,夏白泽方才抬起头。

看到仍站在面前的女子,他略顿了一瞬,但什么也没说,放下笔,走了出去。

女子连忙跟上,但夏白泽已抬手阻断了她的去路。

女子只好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夏白泽。

果然,有点棘手。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如何让一个连话都不说的人对你产生好感?

——先刷存在感吧。

聂枣观察了夏白泽七日,充分掌握了他的作息习惯,再出现在他所有目之能及的地方。

当然,也不能太频繁,那样只会徒让人生厌罢了。

夏白泽只在自己的府里呆着,几乎从不出门。

大约也因此,即便成年,当今圣上也并没有赐予他王位,只草草封了座府邸,拨了些人过去,仿佛遗忘一般。

但越是观察,聂枣就越纳闷,一个人怎么能过得这么……无趣。

每日夏白泽晨起,洗漱后,去院中练枪,然后回来用早膳。接着看书直至中午,再用午膳。下午夏白泽有时看书有时练剑有时下棋有时摆弄花草,至晚上再用晚膳,再看一会书,他便会睡。

不和任何人说话,不和任何人交流,孤僻的蜗居一处,永远顶着一张如冰如霜的脸。

聂枣看他七日,他便这样七日。

这七日他甚至连个笑容也不曾有。

当然,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关于夏白泽的资料会这么少。

这样一个根本不与外界交流的人,你要如何得知他的喜好欲求,又如何掌握到他的弱点。

不过,只要是人,就总会有弱点,比如今夜。

夏白泽的母妃颜氏来看他,她对他说了什么不得而知,但夏白泽今晚没有看书,而是坐在院中发呆。

帝都终年寒凉,即便盛夏,也并无多少繁盛植被,此时静谧的池塘中只有一两株的夏荷盛开,于静夜凉雾中悄然绽开,清香淡溢。

“你就别担心了。每次殿下母妃来,殿下都会这样,不过过两日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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