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安德鲁指了指头上，用玩笑一般的口气问道：“那上头不是有黄金么？”
闻言岛民笑了几声，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有黄金早该掉下来了，那么重。积帝云堆在这里我们根本没办法离开近海去打渔，总是不断的冒出海王类还有巨大的漩涡，稍微离远一点就回不来了也不一定。所以它还是快点飘走比较好。”
安德鲁点点头，抬头瞅着云层抿抿唇。
岛民走出几步，又回头来打量了一下安德鲁，“年轻人，长得也不错，别做那些不正经的梦了，努力挣钱娶个老婆吧。”说完摇摇头，叹了一声年轻人便离开了。
安德鲁揉揉有点抽搐的眉头，望向天空，再感受了一下海域内的水流波动，决定在镇上呆上两天看看情况。
第二天。
安德鲁早早的出门赶到了那个据说是空岛跟这座岛分离的地方。
是一块陡峭的山岩，被风蚀出奇形怪状的形象，但还是看得出来一些不合理的豁口。
盘腿坐在一块岩石上，安德鲁望着天上一直没有散去的云层眉头纠结在了一起。
据说之前有人企图通过跟积帝云连接上的海流冲上积帝云去一窥真貌，但无一例外他们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之后，老人们都告诫年轻人不要妄图天上的黄金，而年轻一代渐渐的将天上的黄金乡当成了传说，不再相信。
但是罗杰现在在上面…搓了搓下巴，安德鲁觉得罗杰如果不是最近一次通过海流上去的，那么走的就不会是这条航线。
反正空岛这么神奇的地域，罗杰就算不顺路也肯定回去看看，特别是岛上的传说中还包括了遗迹。
“……”安德鲁余光瞄到一个人正向他这里走来。
“…你在看黄金乡么？”稚嫩的声音软软糯糯的问，带着满满的好奇。
安德鲁点点头，停顿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小孩的头，问：“你知道黄金乡？相信它么？”
“嗯，相信！”小孩儿信心满满的点头，“爸爸前几天就去了，跟一群叔叔一起，他说会带上满满的黄金回来，然后我们去镇子里住大房子。”
安德鲁愣了愣，“有人去？”
“爸爸说每次都有人去，爸爸很厉害的！肯定会回来的！”小孩儿见安德鲁肯认真听他说，兴奋的坐在他旁边开始讲述他的父亲给他描绘过的黄金乡。
安德鲁当作消遣一般的听着。
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个梦想家，期盼着冒险的生活却又担心自己的生命和家人。
最终不知什么原因，促使他做了这次决定，跟着一群外来的男人驾着船撞进了大漩涡，至于有没有成功到达空岛，安德鲁觉得这个说不好。
“…那群外来的男人，是什么样的？”安德鲁问，“你就不怕他们是坏人？”
“叔叔们是好人，而且我相信爸爸。”男孩儿咧嘴笑得很快活，似乎马上他就能看到他的父亲，然后他们拿着他父亲带回来的金子去镇上买一幢大房子。
安德鲁对于这么单纯的孩子羡慕的很，他的童年也是如此的，相信着自己的父亲，只是后来不再有父亲可以相信，“那群男人有足够坚固的船么？”
“不知道，罗杰叔叔说下一座岛能够换一艘船，连船名都定好了。”
罗杰……安德鲁抬头看了看积帝云，勾起嘴角：“你的父亲会回来的。”至少几率比起随便跟一群人走要大上许多。
罗杰的力量不是那么好搞定的。
毕竟在乐园就拥有霸气的人屈指可数，安德鲁觉得罗杰已经去过新世界了也是可能的。
“你知道最近一次海流上升是在什么时候么？”
小孩儿摇摇头，安德鲁有些无奈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一个孩子会知道什么，还不如自己跑到海里去瞅瞅。
……不。安德鲁想到之前在那团海流里被绞的连意识都快离他而去的情况，抖了抖。
那团海流过于凶猛，表达欢迎的态度太可怕了，他在那团海流的中心被当成了小幼崽一样遭到了集体围观，这个抚摸一下那个揉捏一下，差点没把他弄死。
这么一想，安德鲁挪得离海岸线远了半米，好像这样就能保护到自己一样。
安德鲁犹豫了半晌，终于下了决定。
他试着伸展精神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团不断加速旋转的海流，在没有遭到之前的悲催待遇之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得到肯定答复的安德鲁拍了拍说的正HIGH的男孩儿的肩膀，“我现在要去找你爸爸…为我祈祷吧。”
男孩儿看了看尚且晴朗的天气，“这种天气海流不会出……”
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去了，积帝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叠着，天色迅速暗下来，海面上的漩涡也开始成型。
安德鲁瞧了一眼指针，依旧坚定不移的指着上空。
“那么，我走了，如果见到你的父亲，我会替你向他问好…”安德鲁往断崖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着满脸担忧的小男孩儿，笑了笑：“不用担心，如果是罗杰的话，你的父亲不会有事的，我会记得叫他多带点黄金回来。”
父亲外出留一个孩子在家里，孩子有多恐惧安德鲁是知道的，但他也只能稍微安慰一下这个孩子，开个空头支票让他稍微放松一点。
安德鲁握了握胸前吊着的十字架，没咋犹豫的跳下了断崖。
然后被这片海域里特别活跃的海水直接卷住甩进了漩涡中央。
……这海水都已经成精了么，安德鲁被倒栽着固定在上升的海流里看着越来越远的地面，有种被自己儿子给整了的杯具感。
第59章 上船有肉吃
云层轻飘飘的却有种大海的感觉，安德鲁清楚的体会到了。
——海流把他倒插着扔进云海之后就功成身退，也不怕他从云海里掉下去摔死了。
相比起活泼的海水，云层显然温顺了许多。
至少不会把他卷着扔出去。
飘在云层中间绝对是一个非常新奇的体验，安德鲁玩够了之后打开罗盘，奔着传说中有黄金的空岛而去。
黄金诶，就算没有罗杰，带些黄金走也不错的。
云海面积很广，安德鲁只能依稀看到远处一些房屋的尖顶。
很快，安德鲁就到了岸边。
全是云朵，柔软冰凉的。
安德鲁瞪着眼前的金发少女，望了望她背后的一对翅膀，有瞅了一眼头上顶着的俩…触角？
……还好不是光圈。
安德鲁一下子没有了心理压力。
笑眯眯的朝少女挥了挥手，“您好，美丽的小姐。”
“……”少女咬着下唇，定定的看了安德鲁一阵，转身跑了。
莫名的歪歪头，安德鲁撇撇嘴打开罗盘，指针停在两点钟方向。
他看了看，有点疑惑为什么哪个方向有土地而这边全是云层。不过并没有过多的犹豫，安德鲁抬脚就往那个方向走去。
走近看，安德鲁看到了停在云海中的一艘船，挂着海贼旗，船上还有两个人守着，确切的说他们在修理已经破损很严重的船只。
在上船和找罗杰之间犹豫了一阵，安德鲁选择了去找罗杰。
先不说这是不是罗杰的船。罗杰是船长，如果他直接上船八成会被当成敌人吧，罗杰又不在那艘船上。
顺着罗盘，安德鲁左拐右拐顺着云带晃到了一座遗迹的门口——准确的说，是半个遗迹。
另一半似乎被大力扯开了。
安德鲁搓搓下巴，没见着下面的岛上有遗迹之类的…
多想无益，安德鲁抬脚迈进遗迹。
对于遗迹，安德鲁内心有有种奇异的排斥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他自己的记忆中并没有关于遗迹类的不好印象，反倒是每次遗迹都给了他大量的收获。
遗迹被保存的很好，除了开辟道路的痕迹之外并没有什么破坏，而且开辟道路的手法也很熟练温和。
安德鲁看了眼指向一面墙的指针，果断收了罗盘顺着开辟的道路摸过去。
开路的人很熟悉遗迹的构造，安德鲁顺着走几乎没走进什么岔道。
终点有人声，安德鲁冒出头迎接他的是各种各样的武器。
安德鲁默默的举起爪子，冲站在中间研究着一块大石头的罗杰撇撇嘴，乖乖的被罗杰的同伴绑住。
打扰人家思路是不礼貌的，安德鲁决定等着罗杰研究完再跟他打招呼，毕竟之前见识过罗杰的实力之后他对于这种彪悍的人还是十分忌惮的。
而且他有信心罗杰不会冷落他或者把他扔了自生自灭，虽然这个信心来的很没有理由，但是安德鲁就是知道，罗杰不会把他怎么样。
石头上刻的字很大，安德鲁扫了一眼，发觉看不懂就放弃了。
等待的时间很长，船员们或多或少的感觉到了饥饿，安德鲁歪头看着保持着同一个动作三个小时没有动弹的罗杰，表示无法理解那些技术研究人员对于时间的概念以及对于研究的狂热，能够沉浸在研究中无视掉周围时不时响起来的咕噜声也是种不得了的境界。
此刻他开始庆幸自己感觉不到饥饿的肚子——虽然这让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罗杰是被一个戴着眼睛气质还算不错的青年喊醒的，青年走过去拍了拍罗杰的肩膀。
然后被罗杰条件反射的一个过肩摔砸在了地上。
安德鲁听着肉体落地的声音缩了缩脖子。
……真凶残。
罗杰看着倒在地上瘫倒的青年，“雷利…”
被称为雷利的青年闷闷的打量了罗杰一眼，朝安德鲁的方向努努嘴，示意罗杰自己看。
“安德鲁……？”罗杰愣了两秒，“你不是死了？”
“我没死你很不满？”安德鲁龇牙，“我为了找你可是被华克那个家伙给逮住了。”
“呃…其实华克商团的人还算不错。”罗杰让人帮安德鲁松了绑，“我跟他们打过交道，还算不错…他们挺关心你的。”
他们关心的是那瓶见鬼的永生药水和怎么对世界政府做出交代！安德鲁啐了一口，也许下层人士会相信他们的BOSS是在关心情人，但明白一点的人都知道是为了那瓶已经死无全尸的药水。
天知道他倒东西了之后连瓶子都已经扔掉了。
死无对证，他说啥人家都不会相信除非人到试验台上让他们验证一下。
……那他就回不来了。
“我不管，反正我跟你混了。”安德鲁翻个白眼，“华克给海军通了信，很快我的通缉令又会出来了…这次估计赏金还会再高起来。”
罗杰顿了顿，点点头，目光触到安德鲁的罗盘的时候僵硬了一下，抬头问：“他回来过么？”
“谁？”安德鲁有些莫名其妙。
“不，没有。”罗杰不再问，当作安德鲁不愿意说。
安德鲁想想自己之前蹭到了九千万的赏金，再升就破亿了。
安德鲁觉得海军的赏金定的真轻率，别人升的那么慢，而总有那么几个人赏金不断的飙升。
难道其他的海贼不会觉得心里不平衡么？
罗杰带着安德鲁跟呆在这里的船员们认识了一下，让他们带着安德鲁去吃东西，自己再一次挪到了那块石头前面开始研究。
安德鲁被一群好奇的人围观，然后被架走。
雷利躺在地上看着一群人闹哄哄的离开遗迹，爬起来扶了扶眼镜，坐在了罗杰身边。
“怎么不躲？”罗杰瞥了雷利一眼，摸了摸眼前的历史正文，抽出特意带上的锉刀运上霸气在石块上刻画。
“没什么。”雷利看着罗杰刻着字，“安德鲁·斯派洛？”
罗杰点点头。
雷利推了推反光的眼镜，安静的坐着不再说什么。
罗杰船上的人不少，安德鲁随处都能够看到不乐意呆在食堂里而端着碗跑到甲板上看云海的水手。
安德鲁揉揉一点都不饿的肚子挪到了人少的船尾。
这艘船破损很严重，但是龙骨还没有坏，航行是无虞的，但是如果战斗……安德鲁搓了搓下巴，看了看船侧一条炮口，如果一起开炮的话，这艘船大概承受不住几轮的冲力了。
“船长和副船长回来了！”
听到喊声，安德鲁转回甲板，看着站在船舷上的两个人被船员们簇拥着下令起锚离开空岛。
罗杰的人格魅力真可怕，安德鲁想，然后靠到角落里打开罗盘不意外的看到指针指着意气风发大笑着的男人。
“安德鲁呢？”罗杰环视了一圈，没找到安德鲁。
罗盘盖子合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安德鲁从角落里冒出头，挥了挥手。
罗杰朝安德鲁走过去，雷利推推眼镜，开始安排起锚的工作。
罗杰瞥了一眼安德鲁手里的罗盘，问：“你打算留着？”
“不。”安德鲁摇摇头，看了罗盘一眼，“我想我用不着它了。”
罗杰没说话，安德鲁知道这个罗盘能够给予罗杰很多便利，他不明白的是罗杰为什么不直接向他要，他会给的。
罗盘指针会一直执着的指向罗杰，也就意味着罗杰能够实现他心底的愿望。
现在他找到罗杰了，虽然他无法清楚的触碰到心里所盼望的东西，但跟着罗杰是绝对没错的，那么这个罗盘对于他来说对他来说作用已经不大了。
罗杰似乎对这件事很难启齿，安德鲁决定体贴一次：“我暂时用不着…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拿去——借给你。”
呆愣了几秒，摇摇头，嘴唇张了张，正要说什么却被雷利打断了。
“安德鲁，谢谢，暂借一下那玩意儿。”雷利搭着罗杰的肩膀，冲安德鲁点点头。
安德鲁看了表情有些怪异的罗杰一眼，顿了顿，将罗盘递给了雷利，反正自己用不到。罗杰成了他的头儿，藏私也没有多少必要。
雷利是关心着罗杰的，所以安德鲁放心的将罗盘交到了雷利手上。
“听罗杰说，你是舵手。”雷利问，“而且能够操控海流？”
安德鲁的思绪再次停顿了一下，然后接上，愣愣的点了点头。
“……那么麻烦你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下一座岛——我们需要一艘新的船。”雷利指着空着的舵位，将记录指针扔给了安德鲁，“交给你了，伙计。”
“……”安德鲁看着斜指向下的指针，抿抿唇，跑上了舵位。
……
“雷利。”罗杰看着雷利握在手里的罗盘，有点不赞同。
“你想要这个，之前跟我念过很久。”雷利将罗盘递给罗杰，见他不接，推了推眼镜同样不做声。
罗杰看着在他眼前的罗盘：“那么你就应该知道这个罗盘对于安德鲁有多重要。”
“事实上，我的眼睛只看到他希望将这个东西送给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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