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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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学堂-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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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俩怪人。”小迁总觉得这些佛家典故不如道家传说容易理解,两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最后还留得那女人守活寡,俩人就因这份情义倒成了和合二仙,“要是我,宁愿守着老婆过日子。”

“等你有老婆再感慨吧!”其歌瞥了一眼小迁,“你小子这么见色忘义,我干脆把你推下去算了,也别等你娶老婆了。”说着伸手就把邹迁往火道上推。

“嘿嘿嘿,我这不是说实话嘛,说实话还有错了?”小迁挣扎着拽住其歌的胳膊,抓死不放,一个劲摇头,“我不说了,打死我也不说了。”

“你俩玩得还挺水深火热的嘛。”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二人面前,小迁连忙回到石路上,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人,“钦钦?宋织?左钦钦还是宋织?”

“一时说不清楚,找个安稳地方再解释。”其歌见宋织已经来了,跺了跺脚,反手一个空符,三人进入一个石屋当中,“就这儿吧,老太婆,快开学了,你还在这钦谷躲着,不太好吧。”

“宋织她过两天去巫家教《法礼术技》,这两天回来收拾一下东西。”一个细细软软的声音冷不丁冒出来,小迁瞪大眼睛看了看面前的左钦钦,又扭头瞅瞅其歌,左手在兜里搓着诸葛铜钱,一枚枚捏着,右手在钦钦眼前晃了晃,“左钦钦的身体?里面是宋织跟左钦钦?”顺手敲了敲钦钦的脑门,“喂!有人在吗?”

“你搞什么?”宋织拨开小迁的手,使劲揉了揉,“现在就是宋织,没有左钦钦了!”

“切,你想吧,人家都认为她是左钦钦,谁认识你这老太婆啊!”其歌拍拍小迁的肩膀,“哥们,这儿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也凑了点巧。”

“嗯?又是附体?不会吧,这招儿用多了也不新鲜了。”

“准确说不是附体,是合体。”其歌双手合十,“宋织在巡山结束后趁钦钦出殡时偷了她的尸体。”

“尸体上不是有个灵骨槌戳的窟窿吗?”小迁盯着钦钦的身体,好像也没什么异常。

“那个窟窿好说,左慈的裹腰巾,加上我那双无且手搞定的,关键是魂魄难寻,老太婆她借着超度的幌子给钦钦还魂,最后就招回来一魂三魄,她自己进去顶了一魂。”其歌戳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还魂的时候全让我来撑门面,你可不知道那几天给我累的,在这儿进进出出的接客量绝对不亚于一青楼红牌。”

“还有一魂四魄呢,两魂三魄也顶不住一个身体啊,她现在看起来挺正常的。”小迁左瞧右看也没发现异常,闭上眼睛一瞅,浑身上下金光乱窜,身体周围如水面一般泛着淡淡的波光,“那金光是什么东西?”

“那是拜荀大少爷所赐。”其歌抱拳谢天,“记得宠泉那只龙有个珠子不?是个龙元。那个神经病也不知道那根劲搭错了,宋织给左钦钦还魂的时候,他就把那个珠子送来了,正好凑足了魂魄,多出来的龙魂龙魄就贴着钦钦的身体转悠,进不去也离不开。”

“他送来的?”邹迁完全不相信那荀因健还能把得到的宝贝拱手让人,不过寻思回来自己的那蛇鱼匕也算是他让出的。

“不是他自己送来的,是托一个帅哥送来的。”其歌顺手拿起一个水杯,往石桌上一泼,水还未渗进石缝就见他提腕捻指在水间划了几划,最后一掌轻轻掠过桌面,“就是这个人,认识不?”

小迁探头一看,不觉为其歌精湛的水艺技巧而折服,虽然是水墨画但也有些速写白描的感觉,只一半身像没半个动作却也达到形像神似的程度,“姜时,名家姜时,荀因健的表弟。”

“他就是姜时啊?”其歌长长地叹了口气,连连摇头,抹了一下自己的脑顶,“完了完了,看来我这次名家的奇术注定消停不了了。”

“我说他一定是看中你了,否则怎么总咬着你不放呢?”宋织一巴掌拍住其歌的后脑勺,声音脆生得很。“打得那叫一个欢实,差点没把我这谷拆了。”

“其歌,你水命?”小迁皱了皱眉头,希望听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水命?这怎么论啊?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命,我连自己的生日都不是很确定的,学生卡上的生日是编的。”其歌咧着嘴笑了笑,“管他呢,反正只要我用得了空符,那个姜时暂时还斗不过我。”

“刑家符少没了符就啥也不是了。”宋织轻蔑得挑了挑眉毛,“你还是学点别的技艺防身吧,否则就算有无且手和裹腰带也保不住你这条命啊!”

“算了!”其歌摆摆手,“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说罢比了比自己的右臂,“我这里还有张李广弓呢。”

43。师生

43。师生

早上天擦亮为霜就到了406,刚进屋见左钦钦在看书,放假在家时已听说宋织给钦钦招魂,毕竟没能亲历钦钦自杀,这次遇到也没许多惊讶,有宋织在中间搀和,三人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到了晚上公羊沐才回寝室楼,还没进403,就听406里笑声叫声此起彼伏,推门一看,其歌正站在桌子上兴高采烈地给小迁他们讲课。

“左钦钦?你……”公羊见到生龙活虎的钦钦吓了一跳。

“现在是宋织!”宋织一跃而起,冲公羊做了个鬼脸,几个人七嘴八舌地把钦钦和宋织合体的事情一股脑倒给了公羊沐,沐听得云里雾里可也捋得出个所以然,觉得老太婆不仅跟左钦钦性格互补,而且阅历深、技艺高又能照顾禀性柔弱的钦钦,这何尝不算是个完满的结果。“下个星期异学徒也开学了,我让寒冰也搬过来陪你们仨吧。”

公羊此话一出,四人六只眼睛一齐瞄向他,一个个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小迁一语道破,“寒冰?这称呼是不是亲切了点儿?”说着,跃身跳到公羊面前,“老实交代,跪罚那会儿,我走了以后,你跟章寒冰都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啊?”公羊心想,如果交代自己跟寒冰在祠堂的顿丘古井里探险,这几个人非得炸锅不可,还是别着自找麻烦为妙,“大家都是朋友,章寒冰跟钦钦不是好朋友吗?”

钦钦点点头,可还是感觉公羊有点“问题”,却又不太好意思说出来,只嗯嗯了两声,“好吧,她来一起住就更热闹了。”

“哎,孟小妹,怎么不穿你那身尼姑皮了?”公羊沐见机马上转移话题,仔细看为霜的脸,有那么点类似为露的模样,眉心一点泛红的金光,半个米粒大小,“这个是不是宠泉里那个龙鳞?”

为霜下意识地摸摸金光点,“是的,就是那龙鳞,不过没什么用处,只是有亮光而已,或许……”为霜噤了噤鼻子,“还没激活吧。”

“对对对,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穿得又像正常人了?”其歌跟着起哄起来,“变漂亮了,是不是有爱情滋润,就开始知道打扮了?”

“爱你个头情。”为霜提起手里的木鱼槌就朝其歌的脑袋上敲,“你个秃驴!我想穿什么用的着你管?”

几个人在406一直闹到半夜才各自回了寝室,只等其歌第二天《两汉奇术》的处女讲。

名家,学堂帅哥美女的集中地,以前没太在意,这次三人走近名家教室才倍感相形见绌,满眼的漂亮面孔简直美不胜收。宋织左顾右盼两只眼睛都觉得不够用,看帅哥看得眼发花,头直晕;公羊感叹自己的长相到这里将就能算上个凑数帅哥,比他帅的也大有人在;为霜对长相没多大兴趣,而是羡慕他们的气质,好像全都经过训练一样,举手投足温温儒雅,谦谦君子风度翩翩,完全不像他们几个这么皮。至于邹迁,一进教室就看见孤零零坐在角落里的姜时,根本没心思瞅帅哥美女,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出什么差池。

上课铃一响,其歌手里拎了一空矿泉水瓶从门口进来,从容不迫地走上讲台,瓶子往讲台上一撂,双手一扶讲台边,身体前倾,不紧不慢地说了句,“现在开始上课。”台下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其歌,

“这个学期由我来教大家《两汉奇术》,我名字叫李其歌,这里很大一部分同学年纪都比我大,所以大家不用叫我老师,直接叫其歌就行。”其歌扫视了一下在座的学生,一码的帅哥美女,看得心里那叫一个痒痒,“第一堂课,我想大家刚放假回来也没什么心思又学又背的,想问什么想学什么关于两汉奇术的,都说来听听,我尽量满足大家的好奇心。”说着说着,拧开矿泉水瓶,提指一挑,只见一脉水流从空瓶子里甩了出来,其歌转身指向黑板,水流弹到黑板上还没溅起,右手空符一掌,水贴在黑板薄薄一层,从透明开始变成乳白色,其歌举手画了几下,黑板上显现出两行七个隶书大字两汉奇术,李其歌。

“真的问什么都可以?”台下一个女生举手示意,声音软软柔柔却不失底气。

“当然可以!”其歌抬了抬手,“尽量问,我来者不拒。”

“你头上纹的是什么图案?”

“这个跟两汉奇术没多大关系吧。”其歌眯着眼睛笑了两声,“想知道是什么图,下课后我把脑袋借你们看个够,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两汉奇术怎么分类的?”台下一个低沉的男声,厚重而充满磁性。

“修炼,修炼,分两类,修和炼。”其歌一探手,把半个胳膊插入到了黑板中,“这个属于修。”说着,肩膀一抖,整个黑板随着手臂的晃动旋转了起来,越转越小,最后化成一点,抽手一抓,黑板化成一颗墨色的丹丸,朝墙面一抛,砰地一声丹丸又成了黑板,亮可鉴人,“这属于炼。”

“没多大不同嘛?”

“修主要是自身的变化,炼则是引起外界事物的变化。”其歌手扶着黑板,黑板上竟如水面般泛起层层涟漪,“不要误把修当作内丹道,炼当作外丹道,在两汉时期丹道还是以外丹为主,少部分人陆续开始修炼内丹。”

“那你这个也属于外丹?怎么没看到丹?”

“准确的说,我这个也属于外丹,炼顽心成的。”其歌本不想说,但讲到两汉奇术又不能不说到“顽心”,“顽心听起来很像内丹道,修自身的,但顽心是把自己当作外物进行修炼,练出来的顽心就不是原来自己的那个心了。”

“那你没心了?”

“我这个顽心是别人的,炼法比较特殊,以后我讲到顽心的时候再详细说明。”其歌见状马上掉头,生怕这么问下去把那八年的事情都抖搂出来,“你们想先学修还是先学炼。”

“我只想知道,所谓刑家符少的奇术有没有他的符那么厉害。”角落里传出轻蔑地挑衅,邹迁一听,就知道是姜时的声音,掏出铜钱占算了一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奇术多数不是攻击型的。”其歌清了清嗓子,心想,如果第一堂课不镇住他,以后的课就没得上了。“跟符比,奇术更优雅一些,你要不要试试看?”说罢,左手反掌一推,掌面上出现一层流光的薄膜,看上去像水又不是水,潺潺而动,似微风扶柳一般,越变越广把讲台跟台下分割开来,“大家注意,这不是结界,从上古到两汉时期,结界属于巫、佛两家学术的体系范围,阴阳家和兵家把结界归为阵法,道家把结界归为布卦,结界只是在空间上做文章,不改变事物的任何性质,但奇术是以改变为准,大家千万别混淆。”

“废话少说。”姜时左手一拍课桌腾空而起,右手握白色樱枪朝讲台方向飞冲。

其歌轻轻握拳,光膜上出现无数个洞,变成了一张光网,食指一指,光网把姜时罩了起来,姜时捻出一枚翎羽用力一划破网而出,刚要再次进攻,却听身后一声鸟儿的嘶鸣,回头一瞅,自己的青鸾被光网束缚着不得挣脱。

教室里所有人都看得莫名其妙,只看见一张空网在教室的上空乱晃,里面好像有东西在挣扎,“网里是什么?”宋织戳了戳身边的邹迁,“你看到什么没?”

“青鸾,不过还没完全长成。”邹迁闭上眼睛看见网中的青鸾扑扇着翅膀,这青鸾周身羽毛青中带灰,远没有衡祸中所见那么光鲜明亮,“认输可以救那青鸾,打败其歌也能救,不知道姜时敢不敢赌一把。”

“我觉得悬。”沐看着姜时,发觉他眼神中已有几分犹豫,“他不敢赌。”

“姜时,我劝你还是再修炼修炼。”其歌右手指着矿泉水瓶口,一股清泉喷薄而出,化成一枝水箭直奔姜时,姜时闪身之际已躲避不开,水箭分成了五光十色的千百枝小箭把他顶回了角落的座位,刚落座水箭就分崩四溅,如烟花般把姜时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抬头看天棚上的光网也随之消失了,跟着手里的樱枪也没了踪影。

教室里异常安静,大家都直勾勾盯着其歌不敢言语,其歌耸耸肩歪着脑袋吐了吐舌头,“大家不用这么紧张,刚刚都是两汉的奇术,没任何杀伤力,名家要到高级生时才能学到有杀伤力的奇术。这种简单的把戏,玄学士下点儿功夫可以修炼得跟我差不多;不是玄学士的,我可以教你怎么破奇术招法。至于你,姜时,下课后到我办公室取你的樱枪和蓝鸟。”说罢,台下掌声雷动。

44。的

44。的

开学将近两个星期,邹迁一直跟着其歌和沐在道、刑、名三家中混课,没去上一节阴阳家的课程,起初是因为《黄帝泰素》惩戒,他闲来无事就窝在图书馆里背咒文,等惩戒过了也不至于太生疏,阴阳家跟着《泰素》开的课是《卜筮初论》和《观星统》,前者没必要去,后者没兴趣去。直到开了《墨辩初演》,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进阴阳家的教室了。

上课铃响,当一声教室的门就关上了,没见老师进来,大家都惊讶的你看我,我看你。腾地一阵小旋风,淳于纶在讲台后现了身,“大家好,我叫淳于纶,字如锦,这学期负责阴阳家的《墨辩初演》……”

小迁见是淳于别提多乐,心想这科怎么说也得是个优,不然保姆纶就太不够哥们意思了。他竖着耳朵听了半个小时就有点犯困,保姆纶的罗嗦是出了名的,没想到讲课上越发严重,明明是初演,可以先讲大纲然后一个个讲起,他却不,没什么提纲,劈头盖脸地就从“兼爱”开始絮叨,也不跟台下的学生交流,就自己一个人在台上口若悬河。听到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候,迁扛不住打算先眯一觉,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觉就跟周公打了个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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