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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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学堂-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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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淳于一听又是四个人,就觉得头皮发紧,进屋一瞧果然不出所料,好样的,又是一桌,“喂,你们这要打到什么时候?”

“打到邹迁抓到天胡为止。”破一吐吐舌头。

“啥?”淳于纶瞅瞅小迁手里的牌,“三儿,你胡过没?”

邹迁笑眯眯地摇摇头,“你看,我上家是启石,对家是慎度,下家是慎破一,我可能胡吗?不过,他们三个每天都能抓到一次天胡。”

“你们打多少天了?”淳于一听“每天”,估计这日子短不了。

启石敲敲手里的牌,“二万!也没多久,不到半个月吧,比续恒越他们多两天。”

“你们就眼睁睁看着?”淳于纶伸手抽出小迁一张牌,“四筒!”

“我们可没眼睁睁看着。我们是在打牌,顺便盯着。”慎度捻了一张,嘿嘿两声,“胡!自摸一色双龙会,六十四番!”

“啥?又自摸?”宋启石抓了张幺鸡冲慎度的脑门就甩,“你摸上瘾了?连着十多盘自摸!”

“反正都是我胡,自摸胡三家,胡得爽啊!”慎度轻抬手抓住了幺鸡,吹了一下,上面的幺鸡竟然从牌面上跳了出来,慎度双指夹牌往鸡头上一拍,转手再看牌面,幺鸡却已从昂首挺胸换了个俯首称臣的姿势,“下回谁摸到这个牌谁就能胡。”说着手覆在桌上,满桌的麻将牌顺着手的移动方向旋转,掌下发出噼里啪啦的碰撞声。

“你好歹也胡一把。”淳于拍了小迁后脑勺一巴掌,“就算不是天胡,一把不胡也太衰了。”

邹迁单手支着脑袋,侧着脸瞅着淳于纶,“保姆纶,你糊涂了?”扭头看看其他三人,“歇会儿吧,反正这阵儿肯定是慎度连胡。”

“我也累了,这么一圈圈来简直上刑。”慎破一伸了伸懒腰,“我们现在呢,其实也不是啥事儿都没干,只是干也白干。”

“什么意思?”淳于纶还是不懂为什么这两桌人最近都热衷起麻将来,“你不会是要说这麻将跟公羊申谋他们有关吧?”

“关系不太大,禁算空间,我们既然不能算,那就‘演’了。”慎度手里转着两张麻将牌,“‘演不较云聆’这句话听说过吧,就是这个演,演跟算不一样,算有预测的意思,演基本相当于直播,或者说是转播,现在不能算,我们把学堂里这点事情用麻将演一演。”

“麻将可以演什么?”淳于半信半疑,“现在朱云聆才多大?就能教你们演了?”

慎破一掰了两下手,“不是朱云聆,他现在才三四岁,还不会这些,是他大姐朱云耶教我们的,当然,只是教了麻将演,因为牌多,比较容易看,其实牌九和骰子也是可以的。”

“朱云耶。”淳于纶听到这个名字倒是有点震惊,他记得朱云耶二十二岁的时候被逐出家门,后来嫁给了宋启石,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朱宋两家因此芥蒂颇深,而这朱大小姐人送外号 “不开眼罗刹”,也就是教小渊使用心目的人。“那,慎度现在做的是谁的位置?新四律?”

“不,是法家。”邹迁随便地摆弄着桌上的牌,“这个‘演’我也不是很明白,据说是没有固定的位置,需要一定的看法,不过他们三个懂了,我懂不懂也没什么所谓,这阵的牌局来看,法家过旺,势必会急速转衰。”

“那就是说现在还顶得住了?”淳于纶长长吁了一口气,“我刚收到消息,说因为新四律的上任,墨家退出了维护工作,我以为法家会跟墨家起争执,可看情况法家内部已经出问题了。”

“是的,因为新四律的出现,法家已经顾不上墨家了。”慎度摸出刚刚变了图案的幺鸡,“当头一棒,想不低头也得低头。”

“其实,我觉得法家跟墨家在立场上很不一样,墨家起初就不愿意替四律管理这烂摊子,毕竟墨家十侠就保住一个,他们当时极力推荐兵家,可是法家不喜欢兵家的行事方法,认为其杀戮过甚,说明这时法家已经把自己摆在平衡的尺度上了。”慎破一一本正经地分析,“新四律出现对墨家来说是个解脱,对法家来说就是个威胁。”

“法家不会那么轻易让出窥视已久的位置的。”启石耸耸肩,一歪头,“你们来的时候,法家正在号召‘双厉严规,定法之法’,现在形势刚好利于法家立法,可是法家一旦成功,不仅四律的位置没了,估计三法门也会被拉到定法的限制之内。”宋启石拿了几张牌比划着,“这百家呢,就是四色牌,四律就是东南西北风,而现在法家不甘心做四色了,非要当中发白,你说,这结果能好么?”

“这都是你们的推测吧?”淳于纶觉得他们分析得在理,但又不完全可信,“法家就算当了中发白也是法家,跟四律的名头又不冲突。”

“保姆纶,你糊涂了?”邹迁往后一靠,椅子两个腿悬空荡悠悠,“以前谁管四律?没人管,只是四律跟三法门相互制约,如果法家成了中发白,四律和三法门凭空就多出来个老大。”

“难道公羊申谋就这么放任法家的人闹?”淳于想想倒也是这个道理,既然他们想得到,申谋没理由不知道这个道理,“他身为赏罚使,应该有点导向作用吧。”

“申谋啊!”慎度嘿了一声,笑眯眯抬头瞅着淳于纶,“这么说吧,他如果阻止法家,那么兴许自己小命保得住,因为到时候肯定有不少出头的人当靶子;倘若他不阻止,法家保得主,自己去当替罪羊。你觉得他会选哪个?”

“既然申谋都不让咱们插手了,看戏总可以吧。”慎破一语气格外地轻松,“续恒越昨天放话,什么时候申谋来求咱们,咱们再行动。”

“他要是不求呢?”淳于纶这两天光顾着赌气,也没注意续恒越说过啥没说过啥。

“会求的,一定会求的。”宋启石摸出三个红中,摆成一排,“我估计啊,也就这半个月的事儿,到老四律出殡时候就差不多了。”

37。君子

老四律的出殡日期定在了下月初七,掰着手指算日子也不到十天。法家跟新四律的抗衡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公羊申诚借口处理老四律和呈颉的白事无可分身,新四律没有带头的人,接连处于劣势,就在法家计划定法为令的时候,百家竟一股脑都占到了四律的一边。

大半个月来,因为一直是邹迁输,所以每天晚上到学堂里看更遛弯都是他的活儿,偶尔能碰到荀因健和韩攸,不过总是远远看见,倒也没打过照面。今天凑巧,大半夜的,跟楚洛水走了个面对面。

“楚洛水,今天轮到你了?”邹迁心里窃喜,高手打牌也有输赢嘛,自己只不过是技不如人,不算丢脸。

“嗯。”楚洛水点点头,“今天牌风太顺,总赢,没办法。”

“啊?你们是谁赢了谁出来?”小迁很是诧异,“不赢还不容易?”

洛水拍拍小迁的头,无奈地笑了笑,“谁出过什么牌,手里什么牌,还剩什么牌,一个个都算得明明白白,该碰哪张,该吃什么,胡不胡,心里都有数。”

“知道又怎么样?反正重结果又不重过程。”小迁巴不得自己那桌的四个也玩谁赢谁跑腿。

“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楚洛水苦笑着,“果然是势钧力敌防君子,云泥之别防小人。”

“哎,没办法,我就算当君子也是个打下手的君子,真不如当个打下手的小人。”小迁倒也知趣,刚要继续麻将的话题,就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稀薄的叫声,“听到什么声音没?”

“没?什么声音?”楚洛水专心听着四周,的确没有异常的动静。

邹迁反而觉得声音越来越大,没一会儿工夫,无比清晰起来,一个小孩的挣扎声,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呜呜呜闷在鼻腔里,只有声音没有话,再瞅瞅楚洛水,依旧一副全然不知的状态,“你真的听不到?”

楚洛水茫然地摇摇头,“你听到什么了?能不能确定方向?”

“可以!”邹迁顺着声音方向跑过去,楚洛水跟在后面,横穿过兵家教场,绕过教学楼,越过佛家法场,在快到学堂西门界的地方远远看到一个小孩悬在半空中,拼命挣扎着却前行不止。

“八公雷!”楚洛水最先认出男孩,但是这狼狈相着实难得一见,头发乱蓬蓬一片,衣服也撕得七零八落的,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光着脚拼命乱踹,借着微弱的路灯光,还能看到他脸和手臂上被抓得一道道的,“谁?把人放下!”洛水不知来者何人,但以收声封喉的水平来看,绝不是泛泛之辈。

雷被全身甩得跟泥鳅似的也挣脱不开,累得直喘粗气。邹迁抓住雷被的脚,高高喝了一声,“朱云取!”

“没想到,没想到。”声音一出,朱云取从下到上,由脚至头渐渐显了身,手里拽个根若有若无的绳索,一头捆着雷被擎在半空,“邹迁,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少来这套!”邹迁上去企图解开绳子,岂料闭眼看得见,可什么也摸不着,“綮索?怎么会在你这儿?”小迁脑中一震,韩复死时,小鸟姨就觉得那绳子不对劲儿,想起在宠泉那会儿,大家都奔逃保命,的确也没注意綮索,难道被朱云取捡了个顺手?“快点放人!”小迁心想,就算我打不过你,毕竟还有楚洛水在,你既然要八公的元阳,就不可能撕票,这回没得跑了,就擒吧。

“你们有能耐就试试看,说实话,我不太希望看到两败俱伤。”朱云取谦让地朝楚洛水略略躬身,“若是邹迁的话,我先让你三招。”

“不用你让!”小迁说着就朝朱云取冲了上去,挥指一摆,伏羲签顺势而出,如龙似蛇直逼朱云取,朱云取踏脚一跃站到了伏羲签上,稳立不动,任凭签甩形摆,换脚移签如履平地。小迁连忙散签变阵,把朱云取困在中央,计划着以签入体,扎他个钉草人。朱云取随手一?,把雷被扯到了阵内,邹迁见状慌忙收了伏羲签,生怕伤到八公分毫。无力地看着楚洛水,洛水知道他注定不是朱云取的对手,庆幸今天不是小迁一个人撞到这事儿。

“三儿,非慎独之君子,还真不如小人!”楚洛水手腕一转,手中立现丈八蛇矛,反手轻轻一挑,只听嘣一声,从雷被身上到朱云取手中飞舞起白莲花瓣,四散而开,落到地面不见了踪影,八公雷一个翻身站在地上,长长叹了一口气,“还以为这条老命就交代了,看来爷爷我命不该绝啊!”雷被呲遛躲到邹迁的背后,“爷爷我欠你一条命,以后再还。”

“嘿嘿,不客气。”小迁挠挠头,“您记着就中,我不急。”

“少废话,先看戏!”雷被指着朱楚二人,还不忘起哄,“楚小哥,解决了他!爷爷我要化了他的元阳炼丹!不用惧他,那绳子只有半条!”

“八公,这儿不是不究地,我杀了他可是犯法的。”楚洛水探矛进身,发现朱云取只是一味躲闪,并不出招,步步紧逼,二人一攻一守竟移到了佛家法场之内,楚洛水的耐心也快磨没了,左手扶住右臂,横拦一矛,四周水花席地而起,脚下一片汪洋,使得朱云取无法落足。

突然,水中映出星光点点,星光之中升起芙蓉色泽的光晕,嗡一声,朱云取手中扬出一柄宝剑,划开脚下水脉显出平地来,“我以为对付你不用出剑的。”朱云取微微一笑,“看来,轻敌果然是兵家之大忌。”

“纯钧!”雷被翘着大拇指,“这剑了得啊!”

“喂,你哪边的?”小迁拍了八公雷后脑勺一巴掌,“纯钧?跟纯钩啥关系?”

“一个玩意儿,纯钧就是纯钩。”雷被揉揉头,“欧冶子打的剑,尊贵无双之剑,给他姓朱的可惜了啊。”

“这剑厉害不?”小迁一听没想到这么大来头的剑,比保姆纶的还厉害,心里不由得慌了,“楚洛水胜算大不大了?”

“你要是不帮倒忙,估计能打个平手。”八公雷顶着小迁说,丝毫不留情面。

“既然打不过,就来点阴的吧。”小迁灵机一动,抽出五色笔画了张擎仙荷跳了上去,雷被很是好奇,也跳坐到荷叶里,“你要干什么?”

“当小人。”邹迁笑眯眯的看着还悬在空中的楚洛水和朱云取,“俗话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你就瞧好吧。”说着,小迁拿起五色笔,沿着地面上的水沿开始描边画线,画了没几笔发现金线渐渐变成了五色的,整整绕了一大圈,差不多把半个法场都圈进去,终于收了口,再看空中的二人,还在一矛一剑地打着。

“好戏马上开始了!”小迁憋不住先笑起来,拍着胸口,“我简直是个天才!”

楚洛水飞身以矛顶剑,朱云取移剑仰身,下探侧袭,虚晃一招,略过水面,反手收剑,打算划出三寸平地以便稳身再战。哪里知道,划开水面刚立于平地,就觉得脚下一软,整个人瞬间陷了进去,就听邹迁在旁边大喊了一句,“楚哥!快收水!”

收水隐矛之后,楚洛水看着地面愣了一下,禁不住大笑起来,冲邹迁鼓了两下掌,“这招够损,你把他送什么地方去了?”

“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小迁拨了下鼻子,指了指地下,“正所谓,君子上达,小人下达。”

38。失缘

邹迁还没得意完,就听四下轰地一声,在他画通界圈的范围内突然平地起火,火苗足有三尺多高,奇怪的是,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火焰的温度。雷被好奇地伸手去摸,“不热的。”小迁和楚洛水小心翼翼走近,弯腰摸了摸眼前的火苗,只感觉有东西从手中穿过,却没任何温差。

“怪了,这什么东西?”楚洛水也未见过这情况,“怎么这么大面积?”

“不是我招来的吧?”小迁心虚起来,“这玩意儿能灭掉不?”

“都不知道是什么,怎么灭?”雷被拍拍小迁的后背,“小哥,全当不知道,反正没证据能说明是咱们干的。”

“可……”邹迁也想跑,可看看楚洛水,再想想朱云取,猛地摇了摇头,“不能走,要真的是我惹来的,我就有责任把它灭了。”

“责任是有,你掂量掂量自己,能力有没有。”雷被戏谑地哼了一声,“这东西不属佛即属道,你说,你俩谁行?”

“非佛非道,修缘之人得以掩而无可灭。”远处传来若暮鼓晨钟之音,还没等确认声音的方向,已见一身穿天青色僧袍的和尚站在了三人面前,脚后跟贴着火苗底,手中捻着串长念珠,鞠躬施礼,“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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