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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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学堂-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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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是特别清楚。”图门起身走到宋织身边,“李广弓从李陵之祸以后,准确地应该说是从司马迁死后就没再出现过,不过这祥与不祥都是你的猜测,没有什么确实的证据,一切顺其自然好了。”

“顺其自然?”为霜看看图门,闭上左眼定睛一看,“狱火貔貅怎么在你身上?”

44。狱火之痛

“狱火貔貅?”图门指指颈下胸骨镶着的血色貔貅,“有什么来历没?”

“据说狱火貔貅需要三样东西才能镇住,我只是听说。”为霜右眼金光强了些许,“貔貅是烈性凶兽,很难驯服,这狱火貔貅传说是黄帝打败蚩尤时驯养的百只貔貅之一,因性情极为暴虐被打入地狱受炼火之刑,它一怒打翻炼火铜炉,遍身烈火地闯出地狱,心存万般怨气,誓死要与黄帝决裂报焚身之仇,可当它冲出地狱的时候,被泽天甘露熄灭了炼火,化成了一块石头,传说好像是这么说的,只因怒气未消,即使解开封印也需要三样有关‘天降’的东西才能镇住,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那你怎么确定我这个是狱火貔貅?”图门听为霜这么一说,倒是很欣赏这貔貅的火爆性格。

为霜指指右眼,“还用说,它呗,周围的火焰很明显。”

图门寻思着狱火貔貅,猛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衣柜里翻出校服,塞到背包里,朝宋织摆摆手,“我出去办点事情。”

清边走边想,三样东西?也许那滴泪是一样,还有两样会是什么呢?天降,无妄无求为先天“天降”,乞怜博爱为后天“天降”,这范围太大了,其他两种全无头绪,现在这貔貅在身体里却未驯服,不知道会引起什么麻烦。

图门直奔图书馆,进了曾室查找关于黄帝貔貅之事,找了半天还没为霜说得详细;去久室找,结果找出来的貔貅跟狱火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有一些粗略的介绍;真室没进,毕竟里面现存周时期的资料都很少,更别说黄帝时候的。他踏入鉴室就觉得浑身火烧火燎的,这感觉来得过于猛烈,以至于他跌跌撞撞找了靠近门口的座位趴在桌上缓了好久才逐渐恢复过来,但五脏六腑还烧得很。

慢慢起身走到书架边,图门手扶着书架一点点蹭到摆放玄学士纯技书籍的地方,本来是看准了《蛊灵消技》但鬼使神差地抽出了《诀辩》,翻了两页才发现不对劲,并非书不对,而是身体奇怪得很,感觉胸口貔貅出撕裂般地剧痛,穿插着灼烧感忍也忍不住,他手擎着书一颤一颤地,眼睛模糊得看不清字,闭气凝神企图用古传蛊理顺脉势来缓解疼痛,但一切都是徒劳的,图门觉得从貔貅处扩散开来,一下下碾过自己的身体,身体每一处都在疼,疼痛撕扯着他的神经,仿佛马上就要崩溃似的。鉴室里人不多,图门装作看书蹲坐在地上,手紧扣住书,手指顶着又厚又硬的书皮,指尖压得充血,这种灼烧之痛疼得他近乎绝望,好想一死了之,这么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终点。

图门蹲也蹲不住,一下跪在地上,一手支地,整个身子往前顷着,脑袋几乎贴近地面,他真的想声嘶力竭地把这种感觉宣泄出来,但强张着嘴什么声音也没有,生愣愣卡在嗓子眼堵得难受。哐当一下,图门抛出手里的书蜷缩在地上,周围陆续有人过来,但看清楚是图门,就没敢再靠近,离得远远地看着,很多人好奇他到底怎么了,又几个想上前去扶的也被人拦住,“他是图门清你知道不知道,你碰他,送命的没准是你。”这么一说,反倒又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大家围在书架两边窃窃私语着,图门清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注视过,如笼中困兽,多大能耐都无济于事,撕裂的痛让他抓狂,可同时灼烧的痛又让他无力发泄。

图门知道,无论如何一定要离开图书馆,到什么地方都好,只要离开人群,离开这些目光,高温的炙热燎着浑身的骨头,每动一下关节都撕裂般的痛,图门扶着书架强忍着站了起来,一步一挪地走出鉴室,后面竟还有些人尾巴似的跟出来,探着头盯着他,图门全无力气去在意他们,只卯着劲儿往门口走,第一次觉得,图书馆门口的玄关有那么长。

从图书馆出来时天已擦黑,一弯新月挂在空中,零落的几颗星星点缀在旁边,图门披上校服向佛家法门场一步步挪着,为了弄清这所谓的狱火貔貅,他打算去一次长久以来的禁忌-寻行。

离寻行开课时间还有三四个小时,图门不想回寝室,更不想见到任何熟人,法场一面靠着闲山,穿行的人极少,偌大的广场只有偶尔路过场边的行人,图门只自己孤零零地坐在广场内侧的台阶上,一面身子靠在墙边,蜷着身体忍着灼热的剧痛。

图门打开背包取出佗门针,找准穴位落阵入体,本想止痛,岂料竟疼痛变本加厉啃噬着他全身的骨头。他无奈收针,想不出其他解决的办法,只能任凭狱火灼痛肆虐他的每一寸身体、每一根神经。

“图门清,你怎么了?”一个略带嘲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图门回头,是左钦钦,没有白天那种怜弱,完全一副白雅的神态,他根本不想理会,也无力理会。

“钦钦,没想到吧,我说这个人……”白雅话还没说完,脸色倏地变了一种神态,怯怯地,“图门,你没事吧?”钦钦上前就要去扶图门。

图门吃力地抬臂一挡,撕声地喊,“滚!”

“不识抬举。”白雅的声音挑着他本已脆弱的神经,“左钦钦,他现在废人一个,我一刀就能解决他。”说着从后腰拔出一把短匕首。

“不要!”钦钦伸出右手钳住左手使劲往回拉,“何必呢,杀了他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左钦钦跪倒在图门面前,右手把左手腕按在地上,匕首脱手而出,一瞬间,她感到一阵热浪向她袭来,起初以为是错觉,但这感觉太真实了,好像……好像寻行中的地狱之火。

“没什么好处的事情做了也没成就感。”白雅刻薄地说,抬头看看图门,图门看到的却是钦钦衔满泪水的双眼,一刹那,他觉得心很疼,如火烧亦如撕裂,不知是因为钦钦还是这狱火,图门忍着剧痛探身抬手,轻轻抚过钦钦的脸。

“狱火貔貅,你真的唤出来了?”左钦钦的确看到图门颈下胸骨闪烁着红焰貔貅,恍惚间略有些失神,她知道刚才地感觉绝对没错,可图门清虽然破了狱火貔貅千年的封印,但看他现在的情况,定是没收齐三御天降,无法降服这狱火貔貅,这样下去也许会性命不保。这三御天降分别是,陌泪、怜魂和顽心,貔貅之怨非此三物不得消,陌泪识主,怜魂驭火,顽心归善,缺一则不成,但成了以后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狱火貔貅?”白雅根本没听说过这个东西,也看不出来图门哪里有不同。

趁着白雅犹豫之际,钦钦腾地站起身来,从背包中掏出灵骨槌,此槌状若肱骨,通体赤色,约有一尺多长,嘴里念叨了几句,挥槌向自己的脑袋袭来,在头顶转了一圈,对着百会穴、太阳穴和攒竹穴各点一下,灵骨槌引一魂出窍,魂刚离窍是明晃晃的蓝色,渐渐变淡,直至变成浅浅的青色,一闪一闪地包裹着灵骨槌的顶端。白雅起初有点吃惊,没想到左钦钦并非因她白雅出窍而是引出了钦钦自己的魂魄。

钦钦刚失一魂,周身酸软无力,抬手顶了一下灵骨槌,槌头直指图门胸前的狱火貔貅,钦钦伸出食指,旋了一圈,低声嘀咕了一句,青色的单魂射入貔貅之中,融进一团火焰间,貔貅刹那发出一道红光,直穿透图门的身体,图门好像被一记利剑穿身而过,耳边能听到血喷射出身体的声音,浑身的血液都跟着貔貅的血一起流淌,汩汩地,听得到声音,全身地血脉共鸣着,顶着他的耳膜胡乱绞索着神经在头脑中发出咆哮般的撕喊声。

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小,烈焰收敛起来,疼痛缓缓减弱,貔貅也温和下来,没了狱火灼烧,图门感觉全身如获新生,貔貅完全与自己融为一体,最初的撕裂感也消失了。看着虚弱的钦钦,图门还未完全脱离灼痛的困扰,想说谢谢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咯咯咯。”白雅笑得嚣张得很,“你本来就斗不过我,还牵走幽精,看来你的命注定归我了。”人有三魂七魄,其中三魂一名胎光,二名爽灵,三名幽精。胎光主生命,爽灵主财禄,幽精主灾衰。白雅在她体内的一魂是胎光,而她牵魂入貔貅的就是主灾衰的幽精。手一拄膝,挺直气身板,斜眼瞥了瞥图门,“哼!”

“唤出貔貅就好,貔貅出来就好。”钦钦淡淡地笑了笑,她知道,只要貔貅出来她的任务也完成了,她是左家这一旁系的唯一传人,左家本来在四代前,也就是她太爷那时候就该断了后,但因为肩负着传承貔貅的责任,她太爷的爸爸使用鬼念度已死的太爷恢复成人,才得以继续传下来,到她这里破了狱火貔貅封印,她左钦钦也算完成了左家这系的责任。“现在它已经不会再烧身灼骨,你还少一颗顽心,就能完全降服这狱火貔貅了。”

45。道捻灯芯

这两三天谁也没见公羊的影子,小迁、其歌昨天早早就回来了,可晚上也没见公羊回寝室住,奇怪了,为霜他们说这两天也不知道公羊去了哪里,打他的电话也是关机,其歌猜测是回家,因为一些行李没了;宋织估计是寻行,因为校服跟着失踪了;为霜则觉得公羊还在学校里,却说只是直觉;图门这几天一直窝在床上没见下来过,吃也不吃,喝也不喝,说话只嗯嗯两三声;两个“前锋”变成这样,其余四个人纳闷得很。

公羊自从打坐赛结束就在研究这道捻灯芯,传说这灯芯是老子写《道德经》时取光用的油灯灯芯,由老子亲自手捻而成,令尹喜珍藏此灯芯终到成仙,后来这灯芯如何落入凡间,怎么进入阴阳学堂就没人知道了,而且这道捻灯芯到底能做什么谁也不清楚,只知其是宝贝,但宝从何来无人能给出满意的答案。那天,沐等小迁跟着其歌去了天柱山,就收拾了一些行李带上校服出了寝室,过了让楼,走进闲山边的一间酒吧。

公羊推门进酒吧,女老板看见是他,坐在吧台边揶揄地说,“你来避难呢,还是来修行哪?”宋莲石笑得极媚,指了指暗处的走廊,“还是最里面,220,结界设不设随你。”女人这种生物是世界上的奇怪物种之一,她可以把同一个人既当偶像又当恋人、当孩子,甚至还可以当作陌生人,全凭她的心情,她的感觉。

公羊看着宋莲石点点头,跟着往里走。宋莲石跟他也算有段渊源,公羊的第一个女人就是这个风情万种的幻术老师,当时公羊十六岁,宋莲石二十一岁,公羊刚刚上高一,宋莲石已经是阴阳学堂的高级生。那时的事情沐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是知道,宋莲石当时只想找个人陪她玩,结果就玩上了床,还差点玩出了火。之后两人一直保持着朋友的关系,宋莲石结了婚又离了婚,一路坎坎坷坷,出了学堂又回到学堂,教课之余还开了这家名叫“避神愿”的酒吧。公羊高中毕业进了大学,一切顺顺利利,大学毕业工作了一年半,才遵守承诺进学堂学习,他再次遇到宋莲石的时候,只是惊讶,她的雪白的长发竟然全都变成了黑色,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幻术,其实白发更符合她那古怪张扬的性格。

“石姐,道捻灯芯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沐一向开门见山,毕竟宋莲石在幻术界名堂也响当当,稀奇古怪的事情没准也知道点儿。

“我知道,只知道那道捻灯芯属火。”宋莲石用眼角瞥了一下公羊,关于道捻灯芯她知道得不止这一点,但她还不想告诉沐,也许时机未到,也许是她自私,刚到嘴边又改了口,“不过真的属不属火,我也不是十分确定,没见过,就不能妄下论断。”

公羊坐在床上,抬头看着宋莲石,摇摇头笑了笑,笑得有点暧昧,他知道宋莲石知道更多,否则她不会说得这么轻松,随便改口可不是她的习惯,“咱俩认识多久了?说吧,我知道你清楚。”

石拍拍公羊的头,拨拨他的头发,“我知道与告诉你是两码事。”脸凑到沐的面前,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上了时,宋莲石一侧脸,靠到沐的耳朵边软软地说,“帅弟弟,这火遇火的事情,就要你慢慢悟了。”

宋莲石说完转身出220,公羊一仰躺在床上,长长舒了一口气,琢磨着刚刚宋莲石的话,“火遇火?为什么是火遇火?什么火遇什么火?”从口袋里抽出一尺长左右的灯芯,看得有点出神,乳白色,很轻,为霜说用她那只摩诃萨天眼能看出是好东西,但光看也看不出什么用啊。

一切都是传说,传说没有人见过,以讹传讹也说不定,退一步说,即便传说是真的,看现在的情形八成也早早失传了,沐脑袋里转悠着的全是那些无谓的传说,想着,沐拿出打火机对着灯芯一头就点,这两天,他有空就做这个有趣的试验,这道捻灯芯一点就着,不过只一点零星的蝇头光亮,微弱的点点光引着灯芯缓缓上升,最后直到整个灯芯完全竖立起来,松开手,灯芯就宛如孔明灯浮在空中飘飘荡荡。沐往亮光里点一些蛊进去,发出嘶啦啦的响声,火苗的形状、颜色都没什么变化,也没有像普通的灯火一闪一闪的晃动。

沐就这么盯着灯芯,很久,迷迷糊糊要睡过去,敲敲脑袋又清醒过来,他知道这灯芯中一定有一股潜在的力量,但这力量是什么类别,怎么利用上全然不知,而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能把它激发出来。他提手弹了一下火苗,嗖一声,沐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灯芯没什么变化,他的整个右手竟然燃烧起来,从手指到手腕都被颜蓝色的火焰包裹着,但却毫无痛觉,正反面翻翻手,握上,伸开,蓝色火焰随手形而动,好像就长在手上似的。

“原来如此。”沐欣慰地笑了笑,没想到这灯芯要这么用,他随手指了指床边,蓝色火焰顺着指尖化成一条线直冲向床头柜,当火焰接触到柜子的瞬间,轻轻噗地一声,柜子化成一堆灰,周围却毫无烧燎的痕迹,这反倒吓了公羊一跳,没想到这薄薄一层火焰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他使劲摇摇手,火焰没灭,用左手扑,也没变化,用水泼,蓝色火焰依旧,之后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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