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 第99部分

　　
　　可能是做了一个糟糕的梦，叶乔一醒来的时候头很疼。她去冲了个热水澡缓解疲劳，出来的时候薄雅正在打电话，听内容像是布置公司下一阶段的工作流程。
　　叶乔一听她打完电话，问道：“你是不是很忙？”
　　薄雅笑：“没关系，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叶乔一：“反正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我们回L市好了。”
　　薄雅不解地看着她。
　　叶乔一：“施顾顾都已经把订婚的请柬送到我手里了，我爸怕我丢他的脸，正筹备着把我送出国，再在S市待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薄雅：“那你什么打算？……我是指，这里的事，都算了？”
　　叶乔一抱着膝盖依偎在沙发角落里，歪了头，很古怪地笑了一下。
　　
　　接近六月，天已经很热了。乔云身体虚，还穿着长袖长裤，被叶乔一搀着，在小公园里慢慢踱。走没多远，乔云累了，要坐下歇一歇。
　　叶乔一从随身包里拿出保温杯，倒了杯水给乔云。乔云就着她的手喝了一点儿，换了口气，说道：“我知道在这个家里你待不住，就算强迫让你待着，也委屈了你。你爸虽然在帮你办留学的事，但那都是他的一厢情愿，你要不感兴趣，就别放在心上。妈妈得守着无双不能陪你，等你去了L市，要照顾好自己。”
　　叶乔一没精打采地应了声。
　　“乔宝儿，你是不是对妈妈很失望？”乔云问她。
　　叶乔一看着乔云消瘦的脸颊，否认道：“没有。我知道妈妈很不容易，这件事里受到最大伤害的也是你。……本来应该我来安慰你的，可却是你一直在开导我。妈妈，你如果想我了，可以给我电话，也可以去L市看我，我暂时还住在薄雅那里，你去过的，还认识路吗？不认识的话也没有关系，我可以去接你，总之……妈妈，开心一点，好吗？”
　　乔云抱住叶乔一，在她后背上拍了拍，就像是她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好，我的乔宝儿长大了。”
　　叶乔一迎着日光往上看。广阔的天空一片蔚蓝，飞鸟自由自在地翱翔着。她眯起眼睛，小幅度地抬起胳膊，对着远方张开手心想够到些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
　　
　　到了L市，远离事情的核心，所有一切都似乎回到了正轨。叶乔一该上课上课，该休闲休闲，再没提起施顾顾。可是她虽然不提，这件事对她的影响却远远没有结束。
　　
　　钟晓找过叶乔一几次，可是叶乔一睚眦必报怀恨在心，不管钟晓怎么服软，她说不理就是不理。钟晓挺难过的，也能理解叶乔一的心情，她不能说叶乔一小题大做，毕竟是自己做错在先，可就这么失去一个朋友，她真的很舍不得。
　　大中午的，烈日炎炎，钟晓打着伞躲在树荫下，眼睁睁看着叶乔一渐行渐远。可是突然，叶乔一又回头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钟晓心里一喜，叶乔一重新走到她跟前：“你上次雇的那个私家侦探，联系方式有留吗？”
　　钟晓疑惑地看着她。
　　叶乔一：“我需要他给我去查一个人。”
　　





☆、【爱之局】

　　叶乔一拿着名片回了家；在日历上划掉今天的日期，然后摸出手机拨号。薄雅在切菜，系着半截围裙；特别有居家味道。叶乔一走到她身后圈住她的腰。
　　电话那端的人接通了，叶乔一跟他大致说了下自己需要调查的对象；因为年代久远；很多事情调查起来比较困难，所以价钱方面一切好商量；然后两人约了见面详聊。
　　薄雅转身：“你要去查施顾顾？”
　　叶乔一下巴磕在薄雅的胸口，仰着毛茸茸的脑袋对她笑。
　　其实薄雅想问你要查施顾顾，为什么不对我开口；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她洗净双手；解开围裙：“我们出去吃吧，好久没去燕子那儿了。”
　　叶乔一奇道：“菜不是都准备好了吗？就差下锅了，为什么还要出去吃？”
　　薄雅：“走吧，吃完了我们还能散会儿步。”
　　
　　薄雅的提议让叶乔一想起很久之前，有过那样一个夜晚，她和薄雅在燕子那里吃过晚餐，出来之后，她隔着海绵宝宝亲吻她的嘴唇。
　　……叶乔一乖乖跟在薄雅后头走了。
　　
　　晚餐很丰盛，只不过两人胃口都不太好，一桌子菜剩下大半动都没动过。燕子拎着酒瓶进来敬酒，见这情况便调侃薄雅道：“怎么？嫌我家的菜味道不好？嫌味道不好你倒是自己做呀。”
　　薄雅拿过酒瓶，给空杯子满上，举着酒杯道：“得，我喝。”
　　她仰着脖子一饮而尽，燕子高兴了，直夸卓大今晚给面子，末了转向叶乔一：“来，我敬你。”
　　叶乔一正要喝，酒杯被薄雅半路截下：“我来吧，你有点儿感冒，回头得吃药。”
　　燕子看着薄雅又把满满一杯酒灌下肚，幸灾乐祸地竖起大拇指：“噢噢噢，太体贴了，看得人眼热。”
　　酒很烈，薄雅皱眉咽下去，那边燕子又要说好听话，薄雅朝她摆手，示意她见好就收，趁早走人。
　　燕子笑嘻嘻地关门离开了。
　　叶乔一倒捏酒杯，看残余的那一点儿酒液往下滴：“你都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连着两杯酒下肚，够你受的。”
　　薄雅捞着叶乔一的脖子把你往自己身边拉，埋头亲在她唇角上：“宝贝儿，我爱你。”
　　“……”叶乔一推她：“酒味好冲！”
　　“是吗？”薄雅放开她，出去漱口去了，叶乔一撑着下巴看她背影，等她回来了，她才道：“我也是。”
　　可能漱口的时候干呕过，薄雅的眼眶有点红，听到叶乔一这个迟来的回复，她弯起唇角，揉了揉叶乔一的脸颊。
　　
　　夜风醉人，薄雅的右胳膊被叶乔一挽着，两人慢吞吞地压马路。这条街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叶乔一边走边张望着找着什么。薄雅看着脚下的路，踢走一颗小石子，又踢走一颗：“……乔宝儿，要不要再去海边住一段时间？”
　　这是薄雅第一次这么称呼她，叶乔一被这声“乔宝儿”喊得脸热：“……怎么？”
　　薄雅：“就……觉得很怀念。”
　　“我也很怀念。”叶乔一叹了口气：“……等暑假吧，小班长又给我派了任务，大四毕业晚会要出节目，上次她替我考过一回试，我得还她这个人情。”
　　“是吗……”薄雅的声音轻下去。
　　叶乔一没注意到她失望的表情：“反正也没多久了。”
　　薄雅：“……嗯。”
　　叶乔一：“对了，你是不是趁早把那几首歌学会啊，你上次拉着我蒙混过关，老用这一招也不行的吧？嗯？会让小朋友们看扁的噢。”
　　薄雅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吐出：“好。”
　　叶乔一：“你以前不是喊我名字，今天怎么突然改称呼？”
　　“……”看着她亮晶晶的双眼，薄雅迟迟没有回答。
　　叶乔一：“喝醉了吗？”
　　“……”薄雅移开视线，过了会儿，再次看向叶乔一：“不喜欢吗？”
　　叶乔一诚实道：“……喜欢啊。”
　　“唔……是有点醉了，头晕。”薄雅转身正对着她，双手搭在她肩上：“宝贝儿，我爱你。”
　　叶乔一：“……”
　　真的是喝醉了吗？两人都一起交往那么久了，怎么也不该逮着一晚连续表白两次吧？叶乔一看薄雅，又怎么看都没有喝醉的迹象。
　　薄雅用力地把她揉进怀里。
　　
　　路人匆匆前行，被人流包围着的薄雅与叶乔一，相拥了很久，直到叶乔一注意到那个卖面具的摊点。
　　“薄雅！我要那个海绵宝宝的面具！”叶乔一大声道。
　　
　　海绵宝宝的面具被挂在最上面一层，薄雅给叶乔一取下来，叶乔一往自己脸上比划：“我们一人一个，好不好？”
　　夜风吹起紧密排列在架子上的面具，相互碰撞着发出“卡拉卡拉”的声响。薄雅的发梢被吹空，路灯下，黑框眼镜之后的双眸内，竟像含着一层透明的水汽。
　　叶乔一给薄雅戴上面具，然后对着嘴巴的地方小小地啄了一口：“这是我还你当初的那个吻，收好了啊。”
　　
　　衣服扔了一地，温水淅淅沥沥地洒下来，叶乔一前胸抵着墙面，乳｜房已经整个被压变形。薄雅把她潮湿的长发拨到一边，张嘴咬住她的肩头，指尖顺着水流的方向，一寸一寸刮搔下来。
　　这个空间水汽弥漫，模糊的镜子里面，那两条人影如此接近，几近于合二为一的形态，根本就分不清楚谁是谁。
　　……
　　
　　闹钟响了，叶乔一闭着眼睛摸到它，关掉。她翻了个身继续睡，手臂敲到身边的人，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过了几分钟，她挣扎着把眼睛扯开一条缝，嘟囔：“怎么还没起，你？”
　　薄雅每天都起很早，那是她的生活规律。这会儿闹钟都响过了，她居然破天荒地还待在床上。叶乔一往薄雅的方向挨近，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嘴巴撅起，给了她一个早安吻。
　　薄雅：“突然很想看到你睡醒的样子。”
　　叶乔一听了，睁开眼。
　　薄雅：“既然醒了就起来吧，你今天有课。”
　　叶乔一：“……刚想起来，我今天不回来吃晚饭了，下午的课程结束之后要排节目。”
　　薄雅：“需不需要我给你送饭？”
　　叶乔一想象了一下那个情景，说道：“拜托……”
　　薄雅：“好吧……那我不去打扰你。”
　　叶乔一变身八爪鱼爬到薄雅身上：“拜托，拜托，打扰我吧，尽情地打扰我吧！”
　　薄雅：“……”
　　
　　叶乔一精赤条条地翻身下床，走到衣柜边了，想想不对，又折回到床前，拿起床头柜上那本台式日历，将今天的日期划去。
　　薄雅看向那本日历，这个月有一天，被浓重的黑色水笔填满格，每多划一天，就离那个黑色方块近一天。
　　那是孙北南和施顾顾订婚的日子。
　　
　　叶乔一上课心不在焉，教授讲教授的课程，她磨她的指甲。小班长划完重点，扭头看叶乔一，发现她面前的书页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儿笔记，不由得戳她手肘：“你快记下来呀，这门课考试早，提前复习准没错儿。”
　　叶乔一扫了眼小班长的书，被她密密麻麻的笔记打败：“急什么，反正我朋友能弄到考卷。”
　　小班长：“……”
　　教授的知识点讲得很密集，才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小班长已经漏记了好几条。她匆匆补了几个字，又扭头：“叶同学，我请你吃午饭吧！”
　　叶乔一乜眼：“怎么？”
　　小班长咬着笔杆道：“考卷噢……好厉害的！”
　　“……”叶乔一无语道：“不会漏了你的。”
　　小班长笑眯眯地继续做笔记去了。叶乔一磨完指甲，亮着十个手指正面看反面看，挺满意的。手机在桌面上震了一下，她随意瞄过去，发件人是卓大人。
　　“你上课不专心。”
　　叶乔一拿起手机，解了锁，回复道：“你又知道？我认真地很呢！”
　　薄雅：“我在你身后。”
　　
　　叶乔一捏着手机回头找，薄雅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半侧身，正望着她的方向。叶乔一想招呼她，但碍于这一班的同学，她只得低头编辑短信：“你怎么会来？不是送完我就走了么？”
　　薄雅：“去公司了，忙完想起你，就过来看看。”
　　叶乔一：“你来多久了？”
　　薄雅：“不久，刚到。”
　　脸颊上升起热度，叶乔一不由自主地又看向薄雅，薄雅还维持刚才的姿势，她心里一动，说道：“我过去你那边。”
　　叶乔一拿课本遮住脸，脚底正要开溜，手里的手机又震了一下：“不用。”
　　她回头，薄雅隔着半个教室朝她摇头，又指了指手机。叶乔一不解地停下动作，就见薄雅在手机上飞快地按着什么，短信进来了：“我坐会儿就走，你上课。”
　　叶乔一还没来得及回，又一条短信插｜进来：“不许回头偷看我。”
　　
　　……叶乔一调整了坐姿，该干嘛还是干嘛。小班长来找她说悄悄话，她亲热地凑到人家耳朵边。过了十多分钟，约莫着快到下课时间了，叶乔一回过头。
　　——薄雅却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上了。
　　叶乔一四处寻找，终于确定薄雅已经离开了这间教室，内心里不禁有些茫然。叹了口气，她掩上课本，拿起手机想再和薄雅说些什么，却又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所包围。
　　这种消极的情绪其实和薄雅的离开并没有很大的关联，叶乔一却被它狠狠击中。这个世界，总有一些让人无能为力的事在不断地上演，是不是改变不了，就只能认命接受？
　　不，她不要。
　　






☆、【爱之局】

　　叶乔一跟小班长混在一块儿；下午只有一节课，上完就去排节目。她们系今年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创意，召集了几个男男女女；搭配着跳一支辣舞。
　　音乐是已经敲定了；还专门请了辅导老师来排舞。叶乔一底子好；老师给她排了中间最显眼的走位；小班长在台下兴奋地乱鼓掌；叶乔一接收到她的讯号；拿起当做道具的长柄雨伞；甩着长发做了一套很性感的W□E给她看。
　　“……”小班长阵亡了。
　　叶乔一被分到的搭档是个低年级的学弟；个儿高高的；长相很俊朗。照舞蹈的要求；叶乔一五指大张着摸到他颈项；随着身体的扭动，右手慢慢往下到胸口……她跳这个动作的时候学弟脸红了，她当没见到，身体一转，背蹭到学弟的前胸——叶乔一正对着台下，突然发现了坐在观众席上的薄雅。
　　
　　排练很投入，都忘记时间了，原来已经到饭点了吗？叶乔一扔下学弟跑下台，那边点的外卖也送到了，辅导老师宣布暂停，吃完休息一会儿再继续排练。
　　叶乔一跑到薄雅身边，坐下，擦了把汗。
　　“很热吧？”薄雅摸出一瓶水：“要先喝点吗？”
　　叶乔一：“喝汤吧，今晚你做的什么汤？”
　　薄雅给她把保温瓶拿出来，又取着玻璃碗给她倒汤喝。叶乔一狼吞虎咽：“中午没吃饱，又跳舞，好饿。”
　　薄雅的手放在叶乔一后背上，轻轻地拍：“慢点儿吃。”
　　“诶。”叶乔一随口应了。
　　
　　小班长凑上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