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得薄情作者:月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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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得薄情作者:月名-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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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怎麽可以这麽温柔又这麽别扭、这麽正直又这麽扭曲?
  朱九郎无奈地摇头,放轻手上力道,萧令瑀终於缓过气来,也不说什麽,只在他暖暖的怀里动了动,自己寻个舒适的位置便睡了,而青年当真无眠,就这麽看着怀中沉睡的男人傻笑一夜。
  虽说整夜未眠,眼眶底下挂着浓重的黑,青年上场却依旧以一敌百,敌军越多,他笑得越狂,骑着硬是同萧令瑀换来的白马一路往前奔,死也不怕似的,其二万兵马与之冲锋陷阵,长枪指向何处,铁骑随即踏平,无畏不惧、绝不回头,勇往直前为齐军杀开条条血路。胡宗一重兵攻城,城破之时,萧令瑀手持寒綫,率其一万精兵冲入城内,守将不战而降,立毙端王剑下。
  桂阳一战,黑缨长枪曳动战神传说。端王大赏齐军,兵士痛饮一日夜。
  拿着酒坛,朱九郎靠着他已成传奇的长枪与兵士笑谈,越过几人的肩,他远远地就看见待桐与萧令瑀向自己走来,忙站直身,众人见了端王便行礼退下,军纪丝毫不乱,偏就朱九郎毫不在意地靠上萧令瑀的肩。
  「喝一杯?」
  看着眼前的酒坛,明知青年故意寻自己开心,萧令瑀却不生气,身後待桐将手中行囊重重摔到朱九郎身上,青年手忙脚乱的接着,男人则转身走出军营,朱九郎还摸不着头绪,待桐已推推他,摆手作势要他快跟上去,他忙背着包裹追上男人并肩而行,将身後欢声雷动的军营抛得越来越远,几乎看不见帅旗的同时,朱九郎笑着去牵萧令瑀的手,後者没有抵抗,他们就这麽往前走,朱九郎没有问要去哪儿,萧令瑀也没有说,远了军营、不进桂阳,反攀上九龙山道,山路难免陡峭,朱九郎便一路拉着萧令瑀上去。
  山中极静,只有些虫鸣鸟啭,天已渐渐热了,朱九郎摘下两颗果实,用包里的水洗净後递给萧令瑀,男人接过,顺从的吃了,青年啃着果子,一路倒是难得的安静,萧令瑀本也寡言,两人竟未交谈,只专注赶路,终於在月升之际踏上山顶。
  九龙山,相传古时九龙夺珠,群龙於此嬉戏时扫出九道山峰,他们攀上最近也是最低的一座,放眼望去只见层峦叠翠,夜色下森然重重。瞥了一眼沉默的萧令瑀,朱九郎始终没有松开的手微晃两下,轻问:「看见你要的了吗?」
  萧令瑀摇摇头,吴国仍远,又兼山险屏障,他看不见。
  「我看见了。」没理会萧令瑀投来疑惑目光,朱九郎指向远端。「越过这山便是吴国,打下吴国就是京城,你要的天下就在那儿。」
  他要的……天下!他苦心经营,所图就是那端千秋霸业,分明应当雄心万丈、热血奔涌,萧令瑀却只觉得冷,看不见的京城、他记得的皇宫、父皇和蔼的音容笑貌,甚至是娘亲临终前的一句不悔,他该要的、他想要的、他不要的……点点滴滴顿成汹涌浪卷,心口刹时一窒,纵是夏夜亦冻成寒冰三尺,周身唯一热源只有朱九郎仍牵着的那只手,他不自觉地用力握紧,又在察觉那刻猛然甩开!
  「萧令瑀?」
  他偏过头,不让青年看见他面上表情。「本王累了,在此休息一夜,明日再下山。」
  朱九郎看了看他,心下虽觉奇怪也不说话,只转身去寻适合的地方,虽说只是一晚,但萧令瑀总不及他习惯露宿荒郊,朱九郎费尽心思拣了湖边一处乾地,平铺着他四处捡来的乾草,又去翻待桐那个包裹,里头果然有块不知什麽材质的布,摸着轻软,展开则极大,弄妥睡处後他又生了火,不忘顺手抓几条溪鱼烤着,这才拉着一直站在原地的男人来坐。
  看着跳动火光,萧令瑀仍旧是不言不语,看着却像平静许多,朱九郎不敢再提什麽天下皇位,只一边撕着烤鱼、一面扯了许多小时与老头露宿野外的趣事说给他听,末了还指向身後小湖。「知你爱净,可这水怕有点冷,你别勉强,横竖一晚而已。」
  萧令瑀看了他一眼,迳自往水边走去,不知他是要洗手还是真打算沐浴,朱九郎总是放不下心,搔搔头就跟过去,湖边难免湿滑,朱九郎跟在男人身後看得是胆战心惊,就怕他不小心摔了,又不敢靠得太近,萧令瑀没理会他,自己在湖旁脱下鞋履後便赤脚踏入水中,朱九郎看他这孩子般的举动倒觉新鲜,就站在岸上也不避讳地直盯着瞧,男人转过身,看向他的眼神不复昔日淡然,反如身後旺盛火堆跃动炽热光彩,无端端地叫朱九郎心头一跳!
  萧令瑀缓缓朝他伸出手,明明仍是那张他熟悉的死人脸,朱九郎却觉得那就是一块冰,将融未融,冷得那样无助。男人启唇,不过二字竟绽着将这湖水烧乾的诱惑狂热。
  他说,水冷。
  
  争得薄情 二十七

  朱九郎快步踏入水中,萧令瑀只听得水面哗啦啦地响,如火灼热的掌握上他的手,而後一阵天旋地转,他已与青年一同倒在湖岸边,连呼吸都成了奢侈的想望。
  朱九郎吻着他的嘴,几乎咬出血来,分明疼痛,却恍惚吻出浓情蜜意,像是察觉他疼,朱九郎低下头来缓缓舔过他的下颚直至向後仰起的颈,等他不疼了,又回来吻他的唇,彷佛要将这一夜全耗在亲吻上,没完没了、至死方休!明明只是吻、明明双脚仍在冰凉水中,萧令瑀却觉得热,交缠的舌吞吐着热气,一丝一丝地迷乱心神,看不见的吴国、京城,死去的父皇、母亲,所有的一切都飘得极远,他被困在青年的身下,十指缠得那样紧、身子压得那麽密,几乎没有空隙,而他的天下……只剩这里。
  衣襟被拉扯开,白晰的胸膛触及夜风轻轻一颤,青年低身含住他胸前突起,吸吮戳刺,萧令瑀扭动身躯,依旧忍着声音,朱九郎将手指放入他口中,低沈的声音撞击心跳,他笑。「这回咬我,别再咬伤你的嘴了。」
  萧令瑀当真咬住朱九郎的指,软热的舌划过他指上薄茧,粗糙的触感竟也能带起快感,而青年仍执着在他胸前,偶尔啃咬、偶尔抚弄,敏感乳尖绽着花般的红,痛楚挟带快感蔓延四肢百骸,萧令瑀瞬间咬紧口中的指,一点血腥於舌上漫开,他立刻偏过头,不肯再咬。
  「我不疼……」
  「本王讨厌血。」
  朱九郎不免一笑。「又讨厌酒又讨厌血,我的端王爷,你还真是难伺候。」
  青年笑着又来吻他,手却不肯闲着,滚烫热度包裹阳具,或是套弄或是揉搓,一波波快感化成低哑呻吟,却被吞没在朱九郎的舌间,萧令瑀又慌又乱,双手都不知该搁在哪儿,只得环上青年的颈,近乎无助的动作牵动青年内心,停下缠绵细吻及手上动作,他低声道:「出声,不要紧的,这儿只有我们两个啊……不怕,没有人会听到的。」
  萧令瑀猛力摇头,朱九郎几乎叹息,随手取了萧令瑀的腰带来让他咬,男人顺从的咬住,然後只是闭上眼睛,青年当真叹口气,瞧这模样倒像被自己强要了一样……又是好笑又是怜惜,空下的手温柔地抚过他的脸,另一手却加快动作,萧令瑀浑身一震,闪不开躲不了,只能深陷快感之中!他张口,却来不及发出声音便射在朱九郎手中,那样难堪,他却无法挣扎,也许他就是想要这样,想要朱九郎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不要思考,只要感受,青年的手指沾着他的热液在身後戳探,越是深入越是疼痛,他用力去咬腰带,不肯发出半点声音,朱九郎无法吻他的唇,柔情万千的细吻却仍不停落在他的眉间眼角、他的颈、他的肩,甚至是他的心口。
  激情逼出薄薄泪雾,在朱九郎挺身刺入他体内时成为货真价实的泪水,青年看见了,轻轻舔过,像是终於受不了似的拉开腰带,又绵绵密密地来吻他,其实还是疼的,像是撕裂身体一样,可是朱九郎的吻那麽甜,甜得盖过一切痛楚,温柔到令人想哭,萧令瑀恍恍惚惚地想,其实身体的疼不到哭泣的程度,但眩然欲泣的冲动源自心口,竟是无法阻拦!
  「萧令瑀,很疼吗?」发现他只是闭着眼被动承受,朱九郎停下动作,惊讶地抚过他湿润眼角。「萧令瑀、萧令瑀?」
  「别停……抱紧本王!」
  朱九郎将他抱得更紧更紧,恨不能分担他心底一点苦。「傻瓜、你真是傻瓜!」
  天天发楞,想得那麽多却总还是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明明不开心,可一个字也不肯说给他听!抱着男人,朱九郎又是疼惜又是无力,竟张嘴在他肩上狠狠地咬上一口,萧令瑀缩了一下,他却咬到见血也不放,气得只能靠伤害他来平息心底怒气,可更气自己!
  「朱九郎……」
  朱九郎终於松口,柔柔舔过那处齿痕,终究还是满含歉意地吻上他的嘴,相贴的额头滑过湿热汗水,靠得太近所以什麽也看不清,望不进对方的眼底,索性便不再去看,身体仍因火热激情而律动,心底却凉,朱九郎想,毕竟他抱了一块冰。
  後庭已满是青年射出的热液,每一次进出都发出低微的淫靡声音,萧令瑀仍被抱在朱九郎怀中,每当以为要结束了,青年又磨着来缠,彷佛带刺的怒气体现在他不复白晰的身躯,点点青紫、又是吻痕又是齿印,竟像再无一块完好的皮肤,然而每一次的挺入退出都那麽温和体贴,可越是轻柔越是缓慢,越是折磨,萧令瑀觉得自己就要化了,无论是理智或身体,全都消融在朱九郎的手下心上,一点点都不剩了。
  看萧令瑀连挣扎都无力,几乎软倒在自己怀中,失神的双眼仍微微睁着,但只怕是什麽也看不进去,朱九郎又去吻他,男人似有若无的微弱回应,他不免笑,然後直接抱着萧令瑀去清洗。整个过程朱九郎始终将他抱得很紧,像是怕萧令瑀冷又像怕他就这样沉下去,其实更怕没抱好,这块冰就融在湖里了……一面笑着自己的胡思乱想,朱九郎一面抱着男人换上单衣,一旁的火堆早已熄灭,他随手抛些枯枝,连带把弄脏的衣物也都丢进去,火一瞬间便旺了起来,他便就着火光去看睡着的萧令瑀。
  这张好看却冷冷冰冰的死人脸只有睡着时才能露出一点安宁静谧,可他也知男人总是睡不好,若不是自己方才那场欢爱失了分寸,怕难能睡得这样沉,他垂下眼,轻轻地去抚萧令瑀颈上一处爱痕,他这回没个分寸咬得重,方才还察得几处都见了血,可身上也没带药,只得这样了……朱九郎还在出神,萧令瑀却已转醒。
  「水。」
  忙掏出包裹里的竹筒,朱九郎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萧令瑀喝了几口就摇摇头,然後仍是软软靠着他,眼眸低垂,也不知是睡了还是又发楞。朱九郎握着他的手,五根指头扣得死紧,然後放开、再扣上、又放开,萧令瑀抬眸看他,发现青年竟不笑了,反奇怪地去摸他的唇角。
  朱九郎低着头,只看他的手却不看他的眼。「我弄伤你了。」
  萧令瑀安安静静地将那五指扣紧,没再松开,朱九郎垂首吻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脸,却独独遗漏他的唇,不想萧令瑀自己寻了来,这一吻淡然却暖热,再不那样凉了。
  「萧令瑀,我的命是你的,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朱九郎靠着他的脸,喃喃地说:「所以,不要一个人了……」
  萧令瑀没有回应,其实他想摇头,可心口荡漾淡淡不舍,他第一次主动抱住朱九郎,青年楞了一会儿便乖巧的偎在他怀里,也不再说话,只拉着他一手静静睡去,可手仍紧紧扣着,掌心抵着掌心,死也不放地像是怕他连梦里都会孤孤单单,明明被人放在心头疼着,萧令瑀却觉得朱九郎不该如此。
  思绪纷然杂乱,萧令瑀只将他暖热身躯抱得更紧,怀中青年低低吐息,丝丝热气拂过他心底一处柔软,他已倦极,不能推开,又觉合该如此。
  因为……这个总是笑着的青年,才更该被这般好好疼惜。

  争得薄情 二十八

  两日後,萧令瑀与萧沐非同对天下发出檄文,与此同时,陵王大军开拔,自龙冈而下,直逼索城,其进之迅、其势之猛,足令天下震惊!
  齐军帅帐中,胡宗一与宋之期仍在絮絮叨叨,萧令瑀却什麽也听不清,只是握紧手中陵王檄文,竟觉文中一字一句插入心口,翻搅着多年的痛。萧沐非说太后党人暴虐无道、萧沐非说先皇天下已遭践踏、萧沐非说……他说的那些和自己并无不同,只除了他是陵光太子之子,而自己是先皇之子!
  谁比谁,更有资格?
  「都出去。」萧令瑀突来的拍桌低吼,二将慌忙领命,帐中一时便剩了待桐、朱九郎与他三人,他又低道:「待桐,本王的玉呢?」
  待桐打开一只小木箱,仔细捧出萧令瑀的玉片与玉碟,并小心地置放在他面前,角度、位置均与齐宫无异,而後便垂首退下。朱九郎仍坐在一旁,连半点声息都不露,像是他根本不存在一样,他不知萧令瑀介不介意,总之男人已开始重复相同的动作,没去看不断移动与落下的玉片,朱九郎只盯着男人的脸,有时他总想,如果自己在这时打断萧令瑀会如何?他会愤怒,或者将自己当成缺乏关注的孩子一般,仍是淡然?
  他猜不透。
  老头和林主也都有些奇怪的习惯,老头对敌前总会甩甩他的剑、林主遇事时会去浇花,暗林里有些兄弟出任务前会磨亮兵器、一些姑娘会坐到镜前贴花黄,他没有这样的习惯,或至少他觉得自己没有,而他奇怪的是,其他人都说那是一种让自己冷静的方法,可在他看来萧令瑀数玉片并不是为了这个原因,反更贴近……压抑!
  这回萧令瑀数了十遍又十遍,停下时,朱九郎就站在他身边,拿起沾湿的帕子去擦他的手,像他每次数完玉片後会做的一样,一根手指、然後又一根手指,仔细的、小心的,比起清洁更像沈淀。萧令瑀没有任何反应,他在等,等朱九郎开口,可他始终没有等到熟悉的声音,他抬头,却迎上青年的吻,极轻、极柔,甚至只是贴在他的唇边,彷佛与他分享着呼吸。
  「没事的,我在这里。」朱九郎硬是挤入他身旁,将他抱在怀里。「如果你想说,我会安静听,不想说也不要紧。」
  过了好一会儿,萧令瑀终於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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