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郭奉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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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才郭奉孝-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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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可见我是多么丢当年教我这首曲子的文若的脸……
  指尖滑过最后的尾音,我将古琴放到一旁,站起身回望向来人,而这一望,却几乎让我也停止了呼吸。
  我本以为曾经见过的美男子已经足够让我无论再看到什么都淡定无比,却没想到这江南水土养育出来的人,甚至连举世绝伦四个字都显得逊色。
  美周郎,不愧是古代有名的美男子。虽是面庞锦绣却又不带女气,反而眉宇间让人感觉到英姿飒爽,衬上白衣,当真可以入画。
  我突然间觉得那句“铜雀春深锁二公”是多么的靠谱。
  “不知,先生琴艺师出何门?”隔着面纱,周瑜自然是看不到我惊艳的表情。见场面静了许久,他便出声打破了沉默。
  “在下这等浅陋的琴艺,全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又怎有幸得师傅指点。”
  “原来是如此,那先生能摸索至此,已是十分难得了。”
  我默了一下,在内心一阵狂吐槽好吧我就是弹得很烂你何必说出来算了我知道了以后就应该隔几个音弹错一次让你一次次回顾我看你听完我一首曲子能不能直接连成狼顾神技能。面上却淡定无比的陪笑一声,与他一同坐到了石桌面前。
  “在下琴艺实在是不堪入耳,若是有一天有幸能得以听到周都督抚弦一曲,当真是此生无憾了。”
  “先生认识在下?”周瑜蹙眉,双眼微微眯起打量着对面之人。
  “周都督的气质如此出众,在下就算未曾见过,也当猜测出一二。”
  “先生实在过赞了。依瑜看来,先生气度不凡,当真乃一方名士,今日尚香郡主又幸得先生解围。不如这样,瑜便就为先生抚上一曲以表谢意,如何?”
  “实在是荣幸之至。”
  语气中的欣喜全无半分虚假。只见他走到古琴前,缓缓坐下,如玉的双手滑过古琴,珠玉落盘般的声音便倾泻而出。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尾音已落,绕梁三尺,经久不灭。许久许久,我才终于从曲中回过神来,道:“周都督琴技果然举世无双。只是这曲子在下听着耳生,莫非是周都督自己所作?”
  细细擦拭了一遍古琴,周瑜走回到桌旁坐下,叹道:“这曲瑜是为一故人所做,可惜待瑜谱成曲之日,故人已经不在了。”
  心下一愣,便已是明白那口中的故人是谁,想想自己还有些许的责任在这事上面,也是不知该如何继续接话,便静了下来,做了那还沉醉在曲中的样子。
  “你究竟有何目的?”
  这句话来得极其突兀,以至于我几乎想要脱口而出。还好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明白这种突然地问话为的便是让人在毫无防备的时刻将实话脱口而出。不过既然对方这么快就挑破,那我便也不能输在这上面。于是,我便一改神色,带着浅薄的笑意回望向对方的墨眸道:“在下的目的,就是周都督的目的。”
  “你今日第一次见瑜,又怎知瑜心中所想?”
  “在下不才,但对于周都督的心思,在下自信还是可探知一二的。”目光丝毫不退让,我继续轻声道:“北方的寒风,似乎是吹到南方来了。而这寒风是接受还是抵抗,便是周都督现在忧心之事。”
  “真可惜,你猜错了。”他微眯起双眼,没有再看我,站起身冲庭院外喊道:“来人,把这个疯子給瑜拉出去杖责。”
  我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坐姿,慢慢的摇着扇子。
  见这次试探没用,周瑜便又坐了下来,真切的笑着道歉道:“刚才是瑜失礼了,看来先生果真大才。只是不知先生是欲劝瑜接受这寒风,还是殊死一抗。”
  “在下说了,周都督的目的,便是在下的目的。而在下相信,在这件事上,周都督应当是早就有了决定了。更何况江东占尽天时地利,如今仅确人和,这等优势,怎可放弃弃械而降。”
  话音落后,又是静了许久,待当我以为他不会要再说什么之时,却见他突然起身离开,边走边道:
  “三日后瑜启程回柴桑,若先生有心,瑜希望先生能与瑜同行。”
  “自当从命。”
  而就在我躬身浅浅一拜时,突是一阵疾风袭来,待回过神来,匕首已经将斗笠连着面纱打飞到一旁。而刚才已经快要走出庭院的周瑜,如今正一脸笑意的着我的面庞,审视之色不言而喻。
  “先生生得如此好容貌,又何必要以纱掩面,倒是容易让人生出了嫌隙。”
  “呵,周都督说笑了。只因周都督容貌实在是惊艳无比,故在下只能以纱遮面,不然也只能为周都督当那绿叶了。”
  他的语气笑中带厉,我的语气轻佻无比,似是谁都把谁的话当成了一时的玩笑。
  可总归是习惯了戴着面具过活的人,当天夜里,于谁,都成了翻查着情报渡过的难眠之夜。
  
  而在另一方的荆州——
  “主公不问亮做这些是为何?”坐在雾色朦胧的江边,诸葛亮手持鱼竿面对江水垂钓,鱼竿上却未放上鱼饵,就连末端都没有放入水中,恰似当年姜太公钓鱼之态。
  “先生大智,故备无法猜透先生在想什么。”站在诸葛亮身后,刘备负手望向看不清的远方,声音平稳到:“而且无论先生做何事,备都相信先生,这一点,亘古不变。”
  心中一股暖流流过,诸葛亮笑了笑摇头驱散那片刻的愣神。未再和刘备说什么,安心的垂钓。
  就在此时,突是水波一震,一条似是正打算从荆州游向东边的硕大的鲤鱼从江中腾起一下咬住了鱼饵,紧紧不放。
  “军师,江东那边已经布置好了,所有关于那人来处的信息,都已经散出去了。而曹魏那边,消息也已经从那人手里拿到了,曹操继续攻打江东的决定,是断然不可能改变的了。”
  “有劳了。那么亮也立誓,亮的一举一动,皆不会对主公有半丝弊处。”这时,诸葛亮才又开口道。他从鱼饵上拿下那条鱼,可怜的鱼此刻离开了水在岸上垂死挣扎,最后却还是只能慢慢停止了动作,僵硬的等待自己的命运。
  谁能料到,在那占尽了仁义之名的主公背后,还有一个以有勇无谋鲁莽无比欺瞒世人实际上却粗中有细的好兄弟。
  这刘备所带给他的惊喜,可是越来越多了。
  “愿者上钩。接下来此计,张将军可明?”
  此刻,风吹浪起,雾霭消散。
  

☆、舌战群儒(上)

  长江河畔,冽风阵阵,卷清浪拍岸,衣袂飞扬。
  身披墨色貂裘的少年站在江边,一双曾经青蓝色的眸子如今经历了世事沉浮已经变成了幽蓝色,配上俊秀的脸庞与高挺的鼻梁,尽管他试图掩饰,浑身上下却仍散发着道不尽的清冷与桀骜之色。远远打量了一会他,贾诩眯起一双狐眼,出声向他走去道:“主公叫你过去。”
  老早就知道自己被那人观察了许久,却也无心去揭破什么。如今听了他的话,司马懿回头道了声谢,便往营帐方向走去。
  “诩还当仲达是极其留恋这南方风景故每天都逗留在这里,如今看来,是诩想错了。”
  司马懿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回过头望着那双笑意难达眼底的犹如狐狸般的眼睛,他冷声回道:“懿只是因为平日无聊故时常来欣赏这江水。本以为文和身为主公心腹之臣,自当劳务烦身,无暇关注其他。如今看来,亦是懿想错了。”
  早是料到了人话中带的刺,贾诩笑了笑,并不在意:“诩和仲达无非是彼此彼此罢了,同是平日无聊之人。现下若是仲达有心,不如与诩一赏这江水可好?”
  “那刚才文和所说主公唤懿……”
  “诩诳你的。”贾诩毫无悔改之意的回答道。而后抬袖举起一直放在手中的玉壶,又是眯眼道:“你住在他那里那么久,自然是尝过这桑落酒的滋味。如何,有心留下与老夫一饮么?”
  “懿从来都是司马懿,也仅是司马懿。”依旧是清冷到极致的语调,司马懿往回走到江边,从贾诩手中拿过那壶酒,提壶长饮半响,才放下玉壶,幽蓝色的瞳孔中终究还是闪现出除了冰冷外其他的情感:“酒液清明,却又烈又辣,伤人之至。”
  一如那曾经爱极了此酒之人。
  贾诩自然是观察到了司马懿情绪的变化,不过也无何好去撺掇的。从他手里复拿回玉壶,贾诩并没有自饮,而是将酒壶举到江前,让清液流入江水之中,一同流向远方。
  “诩一直在想,若是他在,是否能劝动主公莫要急于一时去攻打江东。”
  “文和这是自责没有劝动主公?”司马懿望了一眼身边眼神有些恍惚之人,语气中难掩嘲讽之色。而后者显然不在意这些,司马懿自己没有得到效果,也懒得再强求。静了许久,他沉声笃定道:“他不能。亦或者说他不会。若是曹操下定决心在这个时候打江东,他便不会再劝,只会去尽他所能,将利益最大化。”
  他了解他,至少在这种取舍的事情上,他自信他做得到完全的了解他。
  “呵,就说嘛,能了解那人的,除了主公,便是仲达了。”仅是因为一时怀念而引起的恍惚如今已经全然消失。贾诩毫不掩饰的将目光落在司马懿身上,后者微微蹙眉,亦是转头回望着贾诩,平淡的眼神中隐藏了早已不言而喻的剑拔弩张。
  就这样静了良久,是贾诩先去了目光。他从袖中拿出一张信纸,交给司马懿,勾唇道:“仲达的东西,以后就要好好保管,莫要再让诩见着了。”
  虽是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展开一看才发现竟然除了与自己手下的书信往来,竟然连书信内容,自己平日里与手下人收取情报的方式地点都历历在目。眸色愈发阴沉,司马懿用双指夹着信纸,沉声道:“既然文和见着了,又为何不去交予主公,也好一除掉懿这心腹大患。”
  “不是不除,而是时机未到。”明明已是年迈之人,岁月却好像在贾诩身上停止了一样。如今他勾唇挑眉,仍是难以道尽的妖媚风清:“诩此举无非是想提醒一下仲达,若是小事,诩可以全当年老眼花什么都不知。但若是这明目张胆的与诸葛亮通信勾结……诩不会告诉主公,但其他的方式,诩就不敢保证了。”
  “呵,是么?懿倒是很好奇,以明哲保身为一切前提的贾文和,会为了已死之人的话费上多大、多久的力。”微松双指,那张信纸便犹如断翼蝴蝶一般坠落入了江水之中,失了踪影。司马懿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貂裘,毫不畏惧的回笑看向贾诩。此刻,他的笑容已再不是那浅显的假笑,而是深入心底的嚣张到了极致的笑容。哪怕隐忍了那么多年,司马懿就是司马懿,永远不会屈于任何哪怕是天命之下,桀骜不驯的天之骄子。
  可谁也没有看见的是,当司马懿说到“已死之人”四个字之时,他隐在宽大衣袖中的另一只手,几乎要握紧到用指甲将手心刺破。
  “懿还是会继续和那诸葛匹夫通信的,互惠互利,懿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当然,下一次懿会换一种更为稳妥的方式的,还请文和放心。”
  “呵,好。司马仲达,那么诩也可以让你放心……”贾诩仍旧是勾唇浅笑,眸色中却已落了一层深深地认真狠利之色:“有诩在一日,仲达想做的,便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
  想想也是可笑,他贾诩为了一句诺,竟做到了这般地步。看来,郭奉孝那混蛋的确是个祸害。
  不过想想那人曾经笃定微笑下的那番话……贾诩暗笑,或许他也不需要费多大功夫。
  司马懿人生中的劫数,不在那人,也不在他,而是……
  “既使如此,懿拭目以待。”司马懿轻瞟了一眼笑容晦涩难懂的贾诩,开口冷声道。
  “那仲达现在便快去吧,主公怕是已经急了。”
  “啊?”
  “诩刚才又诳你了。”贾诩眯眼微笑,像极了只千年的妖孽狐狸:“主公唤仲达过去商讨水军布阵,不过,似乎是半个时辰之前的事了。”
  
  清晨晓雾,阳光朦朦胧胧的穿透薄雾照入院中,把一切渲染的模糊而迷幻。华檐屋下,香雾环绕,如玉的青年坐于软垫之上,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指落在七弦之上发出悠扬委婉的曲调。琴声时而轻灵清越,时而低沉厚重,似一缕若有若无飘飘渺渺滑过心尖的烟尘,又似那浩荡悠长的滚滚江水东去。
  尾音滑过,余音绕梁。温润如玉的男子将古琴放到一边,站起身走到从刚才开始一直就在石桌旁俯身写着什么的人,音中似笑非笑道:“让别人奏曲却又不认真听,真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凤雏先生。”
  狼毫笔上的最后一丝墨色渲染在白纸之上,我放下笔拿起纸递给他,道:“周都督这可就是冤枉人了,在下刚才对都督的琴曲,可是颇有感悟呢。”
  纸上墨香四溢,两行颇有神韵的汉隶印证出为了这手与某人相似的字书写之人费了多大的功夫:
  风萧萧,水茫茫,暮云苍黄雁声寒。斜阳外,浪涛涛,滚滚东流辞意健。
  奔入海,何艰辛,长风乱石阻归程。纵南行,挥手去,直捣沧海会有时。
  细读了一遍,周瑜神色微动,语气不掩赞叹道:“瑜没想到,琴技如先生,竟能听出瑜琴中所奏之音。”
  “……周都督你的夸人方式真是奇特。”我尽力压住内心汹涌澎湃的吐槽微笑的回答道。不过这两句……只能感谢曾经的教育系统是多么的培养人才以至于这么多年我都忘不掉大学时期被导师逼着背的东西。
  而在我的记忆中,其实在这之后,本应该还有两行:
  问人生,叹华年,时不我与华叶衰。举杯醉,对月吟,愁肠千结寒声碎。
  长河水,奔腾急,壮志难酬空悲切。知音少,洒泪还,断弦残曲与谁听?
  一曲长河吟,非瑜背诺,天不假年。
  “瑜哥,沐先生!”正当微妙的沉默酝酿在院中时,尚香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只见她今天穿了一身鹅黄色的汉服,比起往日的飒爽英姿,她此时更多了些小女儿的娇俏与古灵精怪。“这衣服真麻烦。”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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