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衔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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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衔草-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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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妃,属下不知,属下没有调戏过,也没有被调戏过,要不……”红衣顿了顿,犹豫了一下,终于视死如归地咬牙继续说道,“要不,王爷怎么调戏王妃的,王妃就怎么调戏……呃……”那个,好象不应该说王爷“调戏”王妃吧,书上似乎不是这样说的,那应该换个什么词?挑逗?诱惑?红衣纠结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

“好吧,先暂时用这个方法。”柳诗晗点了点头,没有觉察到红衣的纠结,重新走到乐琴身边坐下。

“公子,请您点曲。”乐琴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递到柳诗晗面前,上面全是曲名。

一旁的苟梅轻蔑地撇了撇嘴,琵琶,你的琵琶有我家小姐弹得好听吗?小姐,在山上您的书都白看了,这种场合,还要什么雅的,你直接来粗的多好,要雅,回王府了,您慢慢雅,难得有机会让您操练一下,怎么不好好珍惜。

柳诗晗接过册子,认真地看了起来,没话找话地继续问道,“这‘风月阁’的老板就是那老鸨吗?我看着不太像,这里的装潢和设计,透着一股清雅的贵气,不像是那老鸨的手笔。”柳诗晗翻到了下一页,抿着小嘴,选着曲目。

“回公子,这‘风月阁’的老板另有其人,乐琴也不曾见过,只听说是位姑娘,一直住在三楼朝南的那间厢房,不见外人,即使是这阁里的姑娘也都未曾见过老板的真面目,只是妈妈偶尔会过去商议一些事情,阁里有什么事,也都是妈妈出面解决。”乐琴老实地回答着自己知道的信息,小脸微红。

“哦,是这样。”柳诗晗点了点头,两眼一亮,“乐琴,你弹这首‘春江花月夜’吧。”柳诗晗边说,边把手里的册子合拢,放在桌上。

“是,公子。”乐琴拿起身边的琵琶,做着最后的准备。

“乐琴,你先弹着,我去去就回。”柳诗晗起身,望了红衣一眼。

感觉到柳诗晗的目光,躲在墙角的红衣身子一抖,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垂下的双手使劲揪着裤腿,隐忍着。

“红衣,你坐这里,”柳诗晗指着自己的位子对红衣说道,“你先代替我听乐琴姑娘弹奏一曲,我马上回来。”

“少爷,小的还是跟着您吧。”红衣朝前走了两步,王爷吩咐了要贴身保护王妃,自己可不敢擅离职守。

“我去出恭,你也去么?”柳诗晗压低了声音对红衣说道。

“……”红衣张了张嘴,那句“小的在外面等着”终是没有说出口,郁闷地走到桌边坐下。

“你陪着他,我很快就回。”柳诗晗冲苟梅眨了眨眼,又对乐琴歉意地笑了笑,抛下众人,推门而出。

站在走廊上,柳诗晗原地环视了一眼,分辨着方向,找准位置后,贼呵呵地朝前走去,花楼的幕后老板啊,说什么也要会会,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41。正文第三十八章 秘密情人(二)
柳诗晗猫着身子,顺着墙角轻手轻脚地朝南走去,一路上竟然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出奇地顺利。约莫走了十几米的距离,柳诗晗眼前赫然一亮,这是一个明显被隔离出来的空间,一道如同屏风一样的大门矗立在正前方,或许是因为白天这里没什么人的关系,又或许是因为某人的疏忽,这道大门微微隙开了一条缝,并未关严。

柳诗晗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人发现自己,一个闪身,消失在屏风后,并小心地栓上了门闩。屏风后面是条长长的走廊,安静、干净,和外面的没什么区别,木制的地板走上去“哒、哒”做响,柳诗晗的脚步放得很慢很轻,生怕惊扰到了什么,雪白的墙壁上,每隔几步就挂着一副水墨画,或花、或鸟、或山水,被深深浅浅的黑色描绘着,栩栩如生,勾勒得十分生动。柳诗晗慢悠悠地走着,时不时地伫足观望一番,这些画虽然不是出自名师之手,可这笔下的功夫着实厉害,有着雄厚的功底,这,会是那花楼老板的杰作吗?

长廊的最末处靠左边,是个半掩着的房门,柳诗晗停下脚步,微微蹙眉,犹豫着是先偷窥一下,还是直接打招呼进去?踌躇片刻,柳诗晗弯着贼呵呵的眼睛,看着那半虚掩着诱惑自己的大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管它的,先偷偷瞄一眼再说。

嗯?有说话的声音,屋里不只一个人?柳诗晗蹲着身子,藏在门后,用一只眼睛朝里偷瞄着,背对大门的桌旁,坐着的是个男子,此时他正微微侧过脑袋,似乎是在和一旁的人说着什么,声音太小,听不真切。柳诗晗寻着那人侧目的方向望去,可惜了啊,半掩的门遮住了那边的风景,什么都看不到。无奈,柳诗晗重新把注意力回到了背对着自己的男子身上,嗯?玄青色的长袍,这颜色、这款式怎么这么眼熟?目光慢慢朝上移去,银色的头发!不是吧?柳诗晗压抑着自己慌乱的心跳,使劲眨了眨眼,是的,没错,银色的头发!

柳诗晗脑袋一片空白,手指微微颤抖着,小小地朝后挪动了一下身子,打算趁还没被发现的时候全身而退,僵硬的手指却不听使唤地轻触了一下房门,房门细微地动了一下,随即,柳诗晗眼前一片大亮,满眼的玄青色,司空墨染!他竟然就这么静悄悄地站在了自己面前!柳诗晗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这家伙,耳朵怎么这么灵,身手怎么这么好?还有,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司空墨染心里的怒火不可抑制地从身上散发了出来,双眼微紧,阴戾地看着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柳诗晗,眼光瞟到那一身男装,司空墨染邪魅地一勾嘴角,操着双手,戏谑地看着哆嗦的柳诗晗。

“墨,你认识的?”娇媚的声音刚从耳边飘过,司空墨染身边便靠过来一娇滴滴的身影。

柳诗晗仰着头,看着靠在司空墨染身边的女子,这模样……难怪了,柳诗晗心里一阵莫名的惆怅,这女子,皎若秋月,艳美绝伦,媚若无骨,十足的一个美人儿,原来,是因为她,所以墨才和我约法三章,因为她的身份,所以不能娶她,只能这么偷偷摸摸么?柳诗晗轻咬嘴唇,刚才还欲跳出胸口的心脏,现在渐渐变得沉重。

见司空墨染没有回答,女子亲昵地挽起了他的手臂,把脑袋靠在了上面,戏谑地看着柳诗晗,“是个女的,墨,该不是你的风流债吧?”

司空墨染轻声一笑,摇了摇头,“墨王妃。”

“哦,”女子松开挽着司空墨染的手,走到柳诗晗面前,蹲下,细细打量了一番,“你就是墨王妃?”女子伸手托起柳诗晗的下巴,“啧啧啧,好一副花容月貌,这副姿色,放眼六国,无人能敌,墨,你的眼光不错。”

“哼。”司空墨染冷哼一声,看着柳诗晗的双眼却没有任何温度。

“绯月,”女子娇媚的声音再一次在柳诗晗耳边响起,呢喃软语,带着一丝蛊惑,温暖的气息吹在柳诗晗的脸上,竟是说不出的舒服,“我叫绯月。”

柳诗晗呆滞地点了点头,“我,我叫柳诗晗。”

“名字和人一样美。”绯月收回托着柳诗晗下巴的手,退回到司空墨染身边,亲昵地靠着他身上,含笑,俯视着地上的柳诗晗。

司空墨染冷冰冰地看着柳诗晗,似乎要用犀利的目光把她戳得千疮百孔,柳诗晗心虚地缩了缩脖子,笨手般脚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柳诗晗谄媚地冲司空墨染笑了笑,摆着小手,“那个,我不是来逮你回家的,你继续玩,玩得开心。”说完,也不等两人反应,柳诗晗脚底加油,一溜烟地消失在两人面前。

“挺有意思的一个人,”绯月望着空荡荡地长廊笑了笑,继续挂在司空墨染的身上,“墨,你不追?”

“没必要。”司空墨染转身,甩下绯月,坐回桌边。

“你不赶快回去解释?”绯月回头望着司空墨染,浅浅一笑。

“你的话很多。”司空墨染捏了捏手指,房间里的空气停滞了下来。

“话说,那可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啊,每日的朝夕相处,你就没心动?晚上,你们是不是同床共枕?有没有做什么?”忽视掉房间里正急速下降的温度,绯月捂着小嘴,走到桌边,牛皮糖一样粘在了司空墨染身上。

“你活得不耐烦了?”司空墨染眉梢轻挑,指关节啪啪做响,身上的杀气毫不掩饰地释放了出来。

绯月吞了吞口水,忿忿地在司空墨染身边坐下,小声嘟囔道,“人家还不是关心你嘛,见你做了这么久的和尚,好不容易开荤了,想和你交流一下,可你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情报搜集的怎样?”司空墨染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说起了正事。

“这些是最近的,喏,你先看看。”绯月从袖口拿出一张薄薄的纸,递到司空墨染面前。

柳诗晗小跑着朝厢房奔去,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上,一推开厢房大门,就看见红衣呆呆地站在离桌边最远的窗户旁,苟梅到是尽责地坐在桌边,欣赏着乐琴的琵琶技艺。

“公子。”见柳诗晗终于回来了,乐琴心里一阵雀跃,抱占琵琶站了起来,迎上前。

“乐琴姑娘,我突然有急事,要马上回去,下次我再来好好欣赏你的技艺,多有怠慢,抱歉。”柳诗晗边说边拉着苟梅,又冲红衣眨了眨眼,狼狈地朝楼下冲去。

马车里,苟梅诧异地看着紧张兮兮的柳诗晗,张了张嘴,犹豫了几下,心里的疑问还是没有问出口。

“红衣,麻烦你再快点。”柳诗晗掀开帘布,再一次催促着赶着马车的红衣。

“是,王妃。”红衣挥了挥手里的鞭子,马车“得、得”地朝前驶去。

苟梅目不转睛地看着柳诗晗,“小姐,您是不是看到鬼了?怎么这么魂不守舍的。”

“比鬼还可怕,”柳诗晗深呼吸了几次,平抚着自己的惊慌,“我看到了墨和他的相好的。”

“相好的?是妓院里的人?”苟梅不高兴地抬高了音量。

柳诗晗点头,这个秘密现在被自己知道了,以后两人演戏就会更加尴尬了。

“不会的,王爷洁身自好,王妃,您一定看错了。”红衣回头,冲车里的人说道。

“什么叫不会的,”苟梅索性掀开帘布,对红衣吼道,“这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家王爷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做什么事,还要向你禀报吗?”苟梅很生气,自家小姐这么漂亮,这么贤惠,那王爷还上妓院,要是把那人娶回王府了,我家小姐要怎么办?

“王妃,属下从小就跟着王爷,王爷的秉性属下最清楚,王爷不会。”红衣极力替自家主子辩解着。

“你们都别吵了,”柳诗晗制止了正欲继续谴责的苟梅,冲红衣说道,“我们还是先快点回王府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是,王妃。”红衣再一次用力挥着马鞭,抽在马身上。

柳诗晗靠在软枕上,想着那如同罂粟一般妖艳的女子,心里一阵落寞,自己这么狼狈地逃跑,是害怕么?回想着那日在厢房里司空墨染对自己发火的情景,柳诗晗哆嗦了一下,这个秘密,就让它烂在自己的心里吧。
42。正文第三十九章 欲说还休
一行人忐忑不安地回到王府,柳诗晗一下马车就带着苟梅急匆匆地回殇园换好了衣服,静静地坐在厢房里,等着司空墨染回来兴师问罪,毕竟顶着王妃的头衔去逛花楼,着实有点不妥,而且,还被自己撞见了他幽会情人的一幕,他一定会恼羞成怒,不知道这次,他会不会变得像上次一样可怕。可直到半夜,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苟梅偷偷跑到韩瑞儒那里,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出来,只得悻悻地回到殇园,陪着柳诗晗干坐着,傻等。

“小姐,您还是先休息吧,王爷今天不会回来了。”苟梅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不满地嘟起了小嘴,心里忿忿不平着,这王爷,未免也太不把自家小姐当回事了,居然明目张胆地在花楼过夜,连句哄哄小姐的解释都没有。

柳诗晗点了点头,起身,朝床边走去,既然两人都被自己撞见了,那他们也就不必再躲躲藏藏,回不回来,都已经无所谓了,只要在外人面前演好自己的角色,那就应该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

晨风轻柔地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混沌的大脑逐渐清晰,柳诗晗趴在园内的石桌上,眼神迷离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蛇含花,淡淡的清香飘进鼻孔,柳诗晗只觉得这淡雅的味道很熟悉,似乎很久以前就一直沉浸在这种香味里,不曾离开过,花香中夹着淡淡的温暖,似乎和什么人有关,柳诗晗歪着小脑袋,努力搜索着,良久,甩了甩脑袋,自嘲地笑了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这可不像当初在山上活泼开朗的自己了。

苟梅哀怨地站在不远处,看着柳诗晗郁郁寡欢的神情,两眼闪着愤怒的火花,使劲吸了两口气,苟梅慢慢朝厨房挪去,准备端上早膳,就算小姐再怎么不开心,也不能饿坏了身子。红衣站在枫树下,嘴里叼着一株狗尾巴草,双手抱在胸前,吊儿郎当地靠着树干,心里盘算着,要不要上去再替王爷说说好话,昨夜王爷回府的时候,王妃已经睡下了,王爷疼惜王妃,怕吵到她,自个儿在书房窝了一晚,王爷不是王妃想的那种人,谁都看得出来王爷对王妃的紧张,否则,也不会派自己这个一等一的高手来保护王妃,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晗儿。”一温暖的声音传里柳诗晗的耳朵里,柳诗晗眨了眨惺忪的双眼,慢慢转过脑袋。

“皓哥哥?你怎么来了?”柳诗晗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轻快地跑到花彦皓身边,甜甜地笑着。

花彦皓轻声一笑,拉着柳诗晗走到长廊处,坐下,“晗儿,晨露沁寒,别坐石凳,对身子不好。才起床吧,一副没睡醒的小猪样。”花彦皓轻轻捏了捏柳诗晗的鼻子,嘴角挂着春风般清爽的微笑。

柳诗晗调皮地冲花彦皓做了做鬼脸,“皓哥哥,你的身子都好了吗?”

“已经没事了,”花彦皓点了点头,“我是来找墨王爷的,商议公事。”

“哦。”柳诗晗乖巧地点着脑袋,前几日听大姐说皇上给皓哥哥封官了,以皓哥哥的才华,一定可以解决边关一触即发的战事,这凤临的百姓也一定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柳诗晗低垂着双眸,心不在焉地看着地面。

“晗儿,”花彦皓轻柔的声音在空气中环绕,温暖着周围,“昨日的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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