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追妻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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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追妻手册-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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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了两个时辰停歇了一会儿,庄颜和赵远眉坐在马车里由丫鬟伺候着吃饭,没多久便又启程了。

等到庄颜到庄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回到碧泉居的庄颜顿感亲切,安置好她的两条鱼,就躺在花梨嵌玉石栏杆罗汉床上不小心睡着了。等到兰儿来喊她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一觉醒来,庄颜始觉饥饿,正要喊丫鬟来传饭,却听莲儿道:“小姐您快起来吧,夫人那边催了,要您过去吃饭,说是二老爷也在。”

父母亲都在等她,庄颜匆匆换了衣裳,整理了鬓发,也来不及上妆就去了福喜堂。

福喜堂内院西次间隔扇外悬挂着红色绉纱灯笼,屋里人影幢幢,庄颜走进去,束腰高花几摆着上一对珐琅彩瓷烛台,两根描金的红蜡烛烧得正旺。

眼里含着泪,庄颜走上前去向父母亲行了礼。黄氏腹部高高鼓起,她伸出带着玉镯的手把女儿拉到自己跟前细细打量,热切地问:“在柳园住的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还好还好,你比原先在家中还胖了些。”觉得女儿无恙,她才真真放心下来。

庄颜安抚地笑笑,看着黄氏细声道:“母亲,女儿一切都好。”

庄守义冷着脸,不大高兴道:“听下人说你早就回了,怎么现在才来?怎么,认了义父母,连亲爹娘都不要了?”

要是换做以前,庄颜听了这话还要害怕伤心一阵,可她现在觉得父亲不再是依靠,她既不害怕庄守义,也不恨他了,剩下的感情只有敬而已。庞致是她坚强的后盾,是他给了她勇气。

温顺地低下头,庄颜柔声道:“舟车劳顿一天,本来一回来就要来看您和母亲的,只是太累了,一不小心睡着了……”她还咳嗽了一声,似乎是着凉了。

庄守义也没再追究,脸色稍稍和缓,放低声音道:“坐吧,下不为例。”

桌上摆着马鲛鱼脯、碧粳粥、桂花糖蒸栗粉糕、糟鹅掌、酱鹅肉,还有几道甜点。

这顿饭吃的还算和谐,庄颜觉得心里很轻松,她似乎不太在乎父亲的看法了,也不用在乎了。

以前庄守义给的伤,好像在这一顿饭里释然了,庄颜长大了,再不需要畏惧这个被她叫做父亲的男人了。

吃完了饭,下人撤了碗筷,庄守义把人都赶出去,又命丫鬟换了两根新的蜡烛来,便把下人都赶出去了。

坐在清红漆金如意纹圈椅上,庄颜内心波澜不惊,等着父亲开口问话。

室内寂静片刻,庄守义果然先开口了:“家中的事,你都知晓了吧?”

“女儿知道的不清楚,只晓得前段时间三婶闹着要分家,却不晓得是为什么。”原因她是知道的,只是庄颜不想让庄守义知道她们母女俩还私下互通书信。

庄守义把缘由简单地说了说,大概是觉得太肮脏了,却没说三房富余的钱到底是哪里来的。

庄颜心知肚明,也没有追问,只是道:“那父亲的意思呢?”

又是一阵沉默,庄守义道:“我倒是觉得也该分家了,不过你大伯到底是一家之长,又官居三品……官场的事十分复杂,我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也不容易,将来升迁怕是不易,只求不贬官或者远调京都出去受罪就是了。可是……你大伯父也辖制我太多……”

说白了,他舍不得嫡兄的庇护,又觉得大房压他太狠。还是为难呢!

心下冷笑,庄颜面色如常道:“有一件事女儿要问问父母的意思。”

黄氏最关系女儿,先一句问道:“什么事?”

压抑住内心的涌动,庄颜语气平淡道:“是义母说,想给我说一门亲事,不过她说这事还得你们同意,若是你们肯了,她就来做这个媒,若是不肯也就作罢了。”

黄氏听了很高兴,凉国公夫人介绍的人肯定不会差,“是谁,你先说来我们听听。”要是能把庄颜配了好人家,她心里最大的石头才能落地。

“是平南侯。”

黄氏和庄守义一听脸色都很复杂,仿佛都不太愿意。

庄守义脸色铁青道:“我说了,我是不会允许你做妾侍的!”

捏着帕子,庄颜看着庄守义道:“义母怎么会让我做妾侍,那不是打了她的脸吗?”

平南侯的正妻,这……怎么可能!庄守义的脸色慢慢转红,满面欣喜道:“当真?!”

庄颜露出姑娘家该有的姿态来,红着脸道:“义母说的,自然做不得假。”

高兴过后,庄守义忽然一脸严肃,道:“你别事事都抬出你义母来,我问你,你和侯爷有没有私?”

声音不大不小,庄颜道:“没有,这件事还是义母偶然提起来的,具体的女儿还不清楚,父亲就算对这门亲事有意,也得仔细问义母去,我还不十分清楚。”

听女儿这么说,庄守义也懒得再深究了,若这门亲事能成,那他将来根本就不用指望庄守仁了,说不定还能在官阶上压过他!

父女两人各有各的打算,黄氏却发声道:“不行,我不同意!”

庄守义瞪了妻子一眼,不悦道:“你有什么不同意的?若是明媒正娶的正室,还是我们家颜姐儿高攀了你知不知道?”

黄氏当然知道,可庄颜是她的女儿,要她亲手把孩子推到守寡的坑里,不可能!“管他什么侯爷不侯爷的,外面的传言您没听过吗?难道真要把颜姐儿嫁过去让她守寡?”

气红了脸,庄守义道:“当着孩子的面,你胡说什么!”

庄颜很难想象自己居然看到了这种场面,她的母亲居然敢反驳父亲了,这是好事,至少对黄氏来说是好事。

黄氏摔着帕子道:“我不管!我不许颜姐儿嫁给那样的人。”

庄颜垂着眼眸道:“母亲,侯爷没有病,只是二十岁之前在修佛结善缘罢了,过了二十岁就好了。”结善缘……外人才信这个说辞而已。

似是不信,黄氏问她:“当真?”

庄颜点着头回答黄氏:“关于侯爷的事,女儿也听说过,所以义母才特特解释了一番,也并非我刻意打听的。义母想亲自来同您说这件事,只不过怕您和父亲觉得她操之过急……所以还没急着说这事,她说主要还是听您和父亲的,她只帮着挑几个人罢了。”

庄守义决定道:“你认了义母这么久,我和你母亲都还没见过,等你母亲选个好日子,把帖子下到国公府,我得亲自去拜见才行。”

后宅妇人之间的来往,他还要来凑热闹,去了国公府可不得和陈继端打照面,可见庄守义是多重视这门亲事,有多想攀高枝。庄颜以前觉得父亲很清高,现在却发现以前只是没看清他的面孔而已,现在倒看得越发清晰了。

黄氏想了想,松了口道:“正好娘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既然你义母有心替你挑选,那便容我看看再说。”

平南侯的身份是人就知道多尊贵,黄氏要说要挑人家,庄颜笑母亲把自己看得太宝贝。

庄颜又把话题拉回分家的事上,她问庄守义:“您打算什么时候提分家的事?”

三房已经提了分家,不过已经被庄守仁压下来了,这时候让庄守义提,倒是有点难为情。

犹犹豫豫地喝了口茶,庄守义道:“容我想想什么时候合适。”

又不是嫁娶,还要挑日子,庄颜明白他是开不了口,她深深地看了黄氏一眼,道:“母亲,这两月女儿不在,您的身子还好吧?”视线落在黄氏的肚子上,就没离开过。

立即会意,黄氏搁下茶杯冷着脸道:“好,怎么不好,差点被你大伯母害死了!”

“什么?!”庄颜假装惊讶,忙上前去查看黄氏。

庄守义看得一愣,不解道:“怎么回事?”

第61章

黄氏拿帕子抹泪道:“那是前一段日子的事了,妾身怕扫了您的兴致,又怕您和大哥生了隔阂,才一直没说,如今颜姐儿提起来,我就干脆说了吧!”

银月那丫头只是面上看着聪明,粘着庄守义在她房里宿了好几日,但真正心思缜密的是不声不响的宜月。

容长脸的宜月一直很乖巧,她不想银月一样去粘着庄守义,而是多在黄氏面前献殷勤,时不时来帮忙挑个花样子,或者帮着绣一些花鸟。黄氏一个人烦闷,偶尔也就随这丫头来陪着自己了。

哪晓得等黄氏渐渐放下防备来的时候,宜月竟然就开始动手了。

直到黄氏觉得身子不妥,引得蓝烟注意,姜妈妈和邱妈妈又商量好暂时不动声色,才捉住了偷偷换了绣线的宜月!

黄氏刺绣的时候都习惯拿嘴去咬断丝线,宜月把绣线放在麝香水里煮过,又拿屋里常熏的薄荷香熏着绣线,掩盖了麝香的味道。

用了宜月掉包的绣线,日子一长,黄氏就受不住了,好在发现的早,尚未伤到腹中胎儿。不过在蓝烟和姜妈妈的眼皮子底下,也算是人赃并获了,宜月也老老实实招了。

后宅肮脏,庄守义是早就知道的,却没想到这种事竟然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怒不可遏地拍了桌子,庄守义道:“那畜生呢!我要掐死她!”

冷眼看着父亲,庄颜心知他不过是说说而已,杀人,庄守义还没这个勇气。

黄氏早已从恐惧怨恨里走出来,面色如常道:“人我关在后罩房里,姜妈妈看着在,分家的事您看着办吧,要是必要了再把那丫头送出去,若是不分家,就放过她算了,反正妾身还没被他害死,不要紧的。”

庄守义听的脸红,讪讪道:“以色侍人的东西,不能就这么放过她了。明天我就去说分家的事,那贱人明天就交给我吧。”

说好了分家的事,黄氏问丈夫:“老爷您今晚是歇在哪里?要是在偏院里,我就叫丫鬟送床被子去,眼看着天变凉了,您别着了风。”

面上有些尴尬,庄守义道:“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今天我就歇在前院。”

庄守义要走,黄氏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庄颜起身目送了父亲,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才缓缓坐了下来,手扶在圈椅上,看着母亲问:“您倒是想开了。”

无奈叹了一声气,黄氏失望地看着门外道:“不想开能怎么办,我还有你,有你弟弟妹妹,总不能为了你爹把你们两个害了。”说着,她的目光变得坚定明亮起来,“现在谁想害我的孩子,我就跟她拼命!”

母亲强大起来,庄颜很高兴,果然是为母则刚,这样的黄氏很好。

黄氏又道:“宜月的事肯定是你大伯母授意,不然她不会作死,害了我,她能有什么好处?我死了她也当不上正室!”

拿帕子去掩黄氏的嘴,庄颜皱眉道:“什么死不死的,娘别乱说,小心弟弟听见了害怕。”

换了温柔的笑容,黄氏道:“才五个月大,他哪里听得见?”

“我听人说一个月大的时候都能听见人讲话了。”

“行,我不说了——娘还得问你一件事。”黄氏一脸严肃。

“什么事?”庄颜有点心虚,难道柳园那天发生的事还是传出来了?

“你是不是和孟凌云还有来往?”

“去柳园之前还有来往,住柳园的时候便再没见过她了——她怎么了?”

黄氏往门外看了一眼,低声对庄颜道:“你还不知道,她和薛贝两个……”虽然难以启齿,她还是把话说完了:“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听说孩子都有了!”

这真把庄颜吓了一跳,孟凌云怎么这么不知道分寸,怎么能把身子给了别人,还有了孩子,这不是死路一条吗?

重重地叹息一声,黄氏道:“她家就她一个孩子,也不晓得孟尚书要怎么处置她。”

“那薛家是什么态度?”

“我听人说薛家不同意她给薛贝做正妻,若是薛贝不要她,孟凌云只有死路一条了,可怜孟尚书就这么一个孩子,哎……”

庄颜眉头突突地跳着,还好她还算知分寸,否则下场不会比她好,也难为平南侯能够克制得住了。

低着头,庄颜道:“遇人不淑,出了这样的事,薛贝竟然不肯要她……”

摇摇头,黄氏道:“薛贝不要她就算了,孟凌云还要死要活要嫁给他,这孩子真是拼命要寻死。你说她平日里那么乖巧恭从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扪心自问,若是平南侯不要自己了,说不定她也难受的不想活了。

“娘,这件事您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听人说的,据说最开始是从忠勇侯夫人嘴里传出来的,她虽没指名道姓,但也说的七七八八了。”

惊讶地抬起头,庄颜回忆着吴心慈去柳园的那天……难道说,事情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这脏水怎么会泼到孟凌云身上了?

庄颜想了想,肯定是庞致。她有些恼了,就算他要护着自己,怎么能拿别人的声誉来为她解困,这太过分了!

脑子里正乱的像浆糊一样,黄氏正正经经地嘱咐庄颜道:“我不管你之前和她来往有多密切,从今以后我不许你跟她来往。就她做的这些事,将来不是死就是做妾,你可别毁了你自己!”

除了这等事,孟凌云也不会来找她了,庄颜点着头应了,从福喜堂会碧泉居的后候一句话没说,心里烦闷的厉害,这件不道德的事,真的是平南侯做的?

庄颜多么希望不是啊,她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是这种没有原则的人。

这一夜,庄颜睡的并不好,满心都是对孟凌云的愧疚和对庞致的复杂心情。

第二天,庄颜去了西府里找吴玉婷。分家的事只靠庄守义一个人是不够的。

吴玉婷这回见了庄颜倒是很亲热,侄女长侄女短地喊着,还道:“你父亲与你三叔一母同胞,咱们才该多来往,你可别像你父亲一样分不清血缘亲疏。”

淡淡地笑了笑,庄颜道:“三婶说笑了,父亲待三叔也亲近的很。”

虚伪地笑了笑,吴玉婷也没否认,转了话头问道:“你在柳园住的好不好?凉国公夫人待你怎么样?”

“义母待我很好。”

能和凉国公府沾上关系,二房真要飞黄腾达了。吴玉婷心里盘算了种种,和蔼地问庄颜:“颜姐儿难得来我这儿,是有事吧?”

庄颜也懒得卖关子,点头道:“是来问问您分家的事。”

提起这事吴玉婷就气,笑也不笑了,冷哼道:“你大伯母还是真是会算计,竟然把心思打到我头上了,我的嫁妆她也敢想,我真恨不得把我老子娘从坟里头叫出来瞧瞧,我这大嫂是如何欺负我的!”

庄守礼利用职务之便拿到的那些银子都不敢走明面上的账,只能从吴玉婷带过的嫁妆铺子账面走,或是从人情礼金上走,打的是妻子嫁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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