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个爱的抱抱吧。”方锐补上一句。
万人瞩目的舞台之上，璀璨绚烂的灯光之下，方锐就这样直直地朝林敬言扑过去抱住了他。
林敬言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却又渐渐地合上嘴弯起了嘴角，伸出双手紧紧拥住方锐。
“老林，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声音响起，方锐想对林敬言说的，只有林敬言能听到。
也只需要你听到。
24。 愿望
随着全明星赛的落幕，第六赛季常规赛也渐渐进入下半段。呼啸战队不仅延续了上半赛季良好的表现，更有过好几次爆发。其中有两场客场作战的比赛更是分别胜过了微草和霸图两支豪门战队，吸引了不少目光。
有媒体分析说犯罪组合的存在是这几场胜利的决定性因素。第二赛季出道的林敬言如今正值巅峰时期，第一流氓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而第五赛季出道的搭档方锐，经过一整个赛季的磨练，不仅个人的能力得到了稳步的提升收获了第一盗贼称号的认可，与林敬言的配合也越发地炉火纯青起来，你拍砖来我挖坑，不知猥琐掉多少选手。
与此同时，也有人提到和方锐一同出道的队友阮永彬，开玩笑般地说愈灵者不再是那个只知道缩头缩脑躲在地图一角的伪治疗了，而是真正地开始发挥起一个治疗，一个牧师，应有的作用，是呼啸收获这两场胜利的不可忽视的原因之一。
但不管是林敬言和方锐也好，还是阮永彬也好，他们都是呼啸战队的一员，没有谁能单枪匹马地就为呼啸赢得比赛。胜利的背后是队里每位选手比赛时超长的发挥和平日里所付出的无限的努力。
第六赛季常规赛倒数第二轮，呼啸主场迎战嘉世，最终斩获七分，提前锁定了常规赛第五名的席位。
比赛结果一出，许多人对此感到震惊。如今的嘉世虽已没有了三连冠时期战无不胜的光环，却也不是以呼啸的实力就能轻松拿下的。赛后有不少人开始质疑是不是嘉世队长叶秋状态开始下滑了，可只有和嘉世对战过的职业选手才知道，是嘉世内部出现的问题才导致了嘉世团队赛接二连三的失利。
可不管怎样，呼啸的实力比起第五赛季有了显著的提升是不争的事实。虽然有些夸张，但就像一篇报道篇末提到的一样——
呼啸战队，已呼啸而来。
呼啸战队就这样带着常规赛第五名的成绩进入了季后赛。赛前有记者到俱乐部采访选手，副队长方锐特别配合地接受了采访，并且兴奋地表示我大呼啸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
记者眼巴巴地等着最重要的两个字说出口，结果队长林敬言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捂住方锐的嘴表示他们正在进行紧张的训练不方便接受采访，然后保持着这个姿势拖着嗷嗷叫的副队长走了。
记者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为逝去的报道标题默默流下一行清泪。
其实林敬言并没有说假话，呼啸缺乏季后赛经验，的确是需要大量训练的。季后赛首轮，在以微弱的优势拿下主场胜利后，呼啸的这个问题便暴露了出来，紧接着在客场败给了百花战队。而两轮比赛的总积分相加后更是比百花少了1分，不得不再次遗憾地在首轮就退出季后赛的舞台。
虽然这样的结果有些不尽如人意，却呼啸这一整个赛季稳定而强势的表现却仍然让选手和粉丝们都看到了希望。比赛结束后，各式各样的祝福被寄到了呼啸俱乐部，方锐每天看各种明信片看得不亦乐乎。
“哎老林，你快来看，有人画了我们俩的Q版，萌得不要不要的！”方锐趴在床上滚动着，“我要被自己萌哭啦～”
林敬言凑过来，看到明信片上涂了一张方锐笑着扑到自己身上的画。画上方锐的双手捏着自己的衣服，脸颊蹭着自己的脸颊，咧嘴笑得眼睛弯成了两条线。
“是挺萌的。看完就想捏捏你的脸。”林敬言说着说着就真的捏了方锐一把，不过下手异常温柔，反倒弄得方锐有些痒。
“老林，这个粉丝说她有生之年最大的愿望，就是看我们俩一起为呼啸拿一个总冠军。”方锐翻了个身，仰面朝天花板，抬起手去拉林敬言。
“看在这么萌的画的份上，我觉得我们挺有必要完成她这个心愿的。你说呢？”方锐抓着林敬言的手晃了晃。
“当然。”林敬言俯下身，贴着方锐的嘴唇说道，“我们一起努力。”
“恩。”方锐重重地点头。
可惜这个愿望终究没能实现。
林敬言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是天才。这一句话不仅意味着即便他付出再多的努力也达不到其他大神所拥有的操作水平，更意味着他有可能会比其他人更早的面对因年龄的增长而带来的状态下滑的问题。
林敬言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可他却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第七赛季常规赛第八轮，呼啸主场迎战微草的团队赛中，原本在攻击鬼迷神疑的王不留行突然转向，向唐三打的方向投去一个熔岩烧瓶。
林敬言原本以为唐三打可以躲过的。
可是却没有。
林敬言的操作慢了半拍。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熔岩烧瓶落到了地上。
熔岩燃烧，唐三打的视角里全是漫天的火光，林敬言的心，却仿佛在瞬间坠入了冰窖。
「总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的。」
林敬言想起几年前秦墨退役时对他说过的话。
明白了。林敬言想，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啊……
第一个看出林敬言状态下滑的人是方锐。
相识四年，搭档两年，没有人比方锐更了解林敬言了。甚至，方锐能准确地判断出林敬言操作的唐三打，在场上的一举一动。
然而也正因为如此，林敬言状态的下滑也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
比赛复盘结束，其他人都走出了会议室，只有剩下林敬言和方锐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投影的白色幕布，尽管投影仪早已关闭，幕布上空无一物。
“老林，我是不是比以前厉害了很多。”方锐双手抱着后脑勺，仰着头问得漫不经心。
“恩。”似是想起了两人第一次在竞技场里相遇的场景，林敬言的回答带着一丝笑意，却又夹杂着一抹挥之不去的苦涩。
“老林。”方锐放下手，转头看向林敬言，神情认真而肃穆，“我会更厉害的。”
林敬言转身，看着方锐难得一见的严肃，看着窗外灌进来的风吹起他短短的头发。
“恩。”林敬言抱住方锐，“起风了，回宿舍吧。”
不需要多余的话语，林敬言就已经明白了方锐的意思。
年龄增长也罢，状态下滑也罢，我会努力地提升我自己，来填补你所有的空缺的。
再多的困难都不要紧，我陪你一起面对。
就像当初，你拉着我一步步前行一样。
这一次，就让我，来拉着你。
可惜最终，连这个愿望，也都无法实现了。
第八赛季全明星赛新秀挑战环节，看着林敬言从舞台上蹒跚离开的身影，方锐觉得他一直以来的所有坚持，仿佛在顷刻间，轰然倒塌。
ps：你们应该不会找我谈人生的吧。。。。。。。其实这一章很甜的。。。。。。。。。。。
25。 那段岁月
BGM：何炅《那段岁月》
N市的夏天再次在一片蝉鸣声中到来。
只是这一年的夏休期，来得有些早。
只是这一年的夏休期，林敬言和方锐相识的第五个年头，他们再不能一起度过。
从呼啸战队经理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林敬言忽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
直到他接到那个电话。
房门砰地一声被撞开，方锐有些失落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林敬言觉得方锐有些不对劲。
“赵禹哲他……”话说到一半，方锐犹豫了。赵禹哲和其他人说你的坏话，说你年纪大了不中用拖战队后腿被我听到了？
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他，他跑到网游里想去找叶修单挑，结果自己输了BOSS也没抢到不说，还让公会损失了好多装备和材料！”方锐顾左右而言他，为了加强语气，还特意捶了下墙。
“新人嘛，遇到叶修，难免……”林敬言笑，“方锐大大，你以后可要多照顾小赵啊，他毕竟年纪还小。”
弦外之音让方锐有些不安。
“你是队长，要照顾也该你来。”方锐不满嘟囔，又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一个方锐大大就够得我受了，别人哪里还照顾得过来。”
方锐一听就咧嘴笑了，“把我说得跟熊孩子似的。”
“难道不是？”林敬言发送眼电波，熊孩子方锐大大，要来一个爱的抱抱吗？
接收到林敬言发来的眼电波，方锐笑得更灿烂了，一个猛冲将林敬言扑倒在床上。
“方锐大大啊，林敬言大大老了，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了。”林敬言伸手环住身上的方锐。
“才没有。”方锐把头埋在林敬言一边肩膀上，蹭一蹭，对林敬言，也像是在对自己说，“不老，一点儿都不老。”
还能留在呼啸，和自己一直并肩作战直到拿到冠军为止……对吧？
林敬言听到方锐急促的心跳声，一下接着一下，仿佛要冲出胸腔撞上自己的胸膛。
“方锐。”林敬言抬手一下一下顺着方锐的背，感受着方锐渐渐回归正常的心跳，“刚刚韩文清给我打电话了。”
呼吸声顿住，方锐越发地不安起来。
背上林敬言抚着方锐的手停了下来，半晌，方锐的耳边响起四个字。
“我答应了。”
掌心下的身体彻底僵住了。
林敬言感觉到肩膀处的衣服在一点一点变得湿润起来。
而他却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突然，方锐猛地从林敬言的肩膀上抬起头支起身子，红着眼睛扯出一个笑脸。
“老林，恭喜你。”
话音刚落，吧嗒，一滴眼泪落在了林敬言的脸上。
“我真的是在很真诚地恭喜你！”
吧嗒，又一滴。
“靠！”
方锐再不挣扎了，垮着脸把头埋在了林敬言另一边的肩膀上。
“这一边还是干的。”
“恩……”
无需多言，林敬言想，方锐他都明白。
对于这个决定的所有无奈，所有欣喜，所有悲伤，他都能明白。
林敬言拉着行李箱站在呼啸俱乐部的大门口，从这个角度忧郁地回头仰望45度，正好能看到他和方锐的房间的窗口。
哦，现在已经不再是他的房间了。
今天天气很好，雨后初晴，让林敬言想起了几年前方锐来呼啸的那天，也是这样的蓝天，这样的阳光。
只可惜这次再没有了拖着清亮嗓音喊自己前辈的新人方锐，只剩下处于职业生涯暮年而不得不转会离开的自己。
林敬言突然想起某次方锐突发奇想，说是情侣都会一起去看电影既然这样我们也要，于是便自告奋勇地在网上订了票拉着林敬言到了电影院。结果等两人都坐上了座位，等放映厅里的灯光都已熄灭，两人才发现——
“阿勒，好像买错票了。”
“那我们回去吧，说不定还能抢个BOSS。”林敬言急切地表达了自己的愿望。
“不要。”方锐坚定地扭头，“你看，这场这么多小女生来，说不定这片子是个搞笑片呢。”
林敬言消化了一下方锐话里的意思，一边给方锐递爆米花一边摇头叹息，“这句话太黑了。”
方锐嘿嘿一笑，接过爆米花，歪头靠在林敬言肩膀上，“要是不好笑，就当来补觉呗，老林你这几天熬夜抢BOSS抢得鱼尾纹都出来了。”
林敬言敲了一下方锐脑袋，“好好好，我补觉，不然方锐大大就得嫌弃我年老色衰咯。”
“哈哈哈哈哈老林你最近在看宫斗片吗哈哈哈哈，放心吧，朕不会嫌弃你的。”
然后方锐就睡着了。
反倒是需要补觉的林敬言，在一堆小女生低低的啜泣声中百无聊赖地看着电影。分开多年，然后又再度重逢重新开始，这个梗是不是有些太老了啊。
不过最后这里，倒还有点儿不错……
电影的片尾曲响起，放映厅里的灯光也被重新打开。
“放完啦？”方锐揉着眼睛问，“好看吗？”
林敬言捏了捏被方锐枕得有些酸痛的肩膀，想到电影最后定格的那一幕，“还不错。”
“啧看不出啊老林，原来你还喜欢这一类型的？”
林敬言笑笑不说话，拉着方锐的手走出了电影院。
他只是喜欢最后的那句话而已。
You are my sunshine。
只是这句话有些矫情，他从未对方锐说过。
方锐难得安静地靠在窗户旁边的墙上，他知道，林敬言就在楼下，马上就要离开了。
就像那天他自己说的那样，林敬言能转会去霸图，他是真的为他高兴。因为他早就知道，林敬言已经无法再留在呼啸了。
不是林敬言不愿意，而是不可以。
战队向林敬言给出的选择里，没有留在呼啸这个选项。
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转会去霸图，是再好不过的选择。甚至，在霸图，林敬言很有可能实现多年在呼啸都一直未能完成的冠军梦。
这些道理方锐都明白，所以他能理解林敬言所作出的选择，也打心眼儿里的为林敬言感到高兴。
可是，方锐垂下头，渐渐滑坐在地上。
他舍不得。
一想到林敬言不再是他的队长，鬼迷神疑旁边站的唐三打不再是由林敬言操作，犯罪组合将不复存在，方锐就觉得，心里特难受，特委屈。
他们还没能一起拿到最佳组合，还没能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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