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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有些花，我估计自己脸色已经煞白了，摇摇头说：“有些累，休息一下就好。”
他轻轻揉了下我的脑袋，不顾反对抱起我，转身朝休息室走去。凯利跟在我们身旁，嗅着我的身体，大概是不知道我出了什么状况。
休息室里已经有两个人在，正是刚才见到的那位胖少爷和他的女伴。两人抱在一起旁若无人拥吻，见到我们进来连眼皮都没抬。
我自己也是被赵东宇抱进来的，看到眼前情景顿觉难堪，低声求他：“赵先生，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
他皱着眉低头看我：“你确定要换个地方？”
得到我确切的回答后，他想了想，出了休息室，吩咐工作人员安顿好凯文和凯利，抱着我径自上了他的越野车，把我放在副驾位置，将座椅放倒，又从后座拿了条毛毯过来盖在我身上。
“先歇歇，带你换个地方休息，就在这附近。”
我闭上眼，折腾了这么久，还真是累了，这一歇下来，竟然发现自己连腿都在发抖，忍不住暗骂自己没用。
倒是赵东宇，我慢慢睁开眼瞧他。这混蛋还真是体贴，作为情人非常够格……呸呸呸！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胡思乱想，伸手狠拍了下自己的嘴。
赵东宇听到声音，回头看我：“好些了么？”
我别开眼回答：“好些了。”
车很快在一处别墅前停下，果然离马场不远。
“是朋友的房子，人在国外，极少回来。我很喜欢这里。”
他拿钥匙开门，带我进去。厅中布置极为朴实，以木质装饰为主，看起来非常舒适。想来主人也是位崇尚自然的人士。
我很倦，顾不得参观，进客房后先去浴室草草冲去身上的汗气，裹了浴巾便直接睡下。
没想到这一觉竟会睡到太阳西落。
醒来时，枕边放着我自己的衣服，却是清洗熨烫过的，轻轻嗅着衣上淡淡的薰衣草的清香，心中已觉温暖。
换好衣服出门，眼前是长而宽的走廊，我记不清是从哪里进来的。顺着走廊一侧慢慢走出去，并不是我来时的客厅，穿过尽头的小门，却是一处宽大的木质平台。
抬头远望，忍不住轻吸口气。
这里很安静，平台外的木栈道从浅浅的草地上伸展出去，远处是芳草香花的小路。我忽然有一种梦中的感觉。掐了掐手臂，有些疼。抬脚一步步走上栈道，鼻端萦绕着久违的草木香气，竟不知今日何日，望着太阳一点点落下，终于隐没在群山之后，才慢慢走回别墅。
仍从平台小门进去，朝另一边走廊过去，隐隐有饭菜的香味，前面多半就是厨房了。
我轻手轻脚走过去，一点点推开厨房门，露出年轻男人忙碌的侧影。我瞠目打量他，苏格兰格子的围裙，熟练的操作手法，和空气中飘过来的淡淡的牛肉香气。
赵东宇竟亲自做晚餐，我很意外。
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
大约听到动静，他回头看过来，皱着眉说：“本来想多弄点吃的，这里食材不多。”
不知怎么，我有些尴尬：“我吃的不多，随便一点就行。”
“难怪你这么瘦。”他的目光在我身上一转，停在了胸前。我低头，看到自己前襟上别着一朵黄色的小花，是刚才随手摘下的，忙捏了下来。
他嘴角微翘，继续低头摆弄煎盘里滋滋作响的牛排，过了片刻，似乎是漫不经心问：“你中午也没吃，饿不饿？老子今天善心大发，给你做牛排吃。”
我嗓子有些哽，吞了口唾沫，说：“饿。”
赵东宇手艺极好，煎蛋、火腿、牛排，几乎都是专业水准，我吃得心旷神怡。
他自己却吃得很少，坐在我身侧慢慢喝着牛奶看我，眼神极深。
我渐渐局促，他忽然说：“小时候我一直跟母亲寄居在国外外祖家，舅父舅母一大家人，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不好随意向人开口。那时的玩伴也只有和我同龄的一位表妹……”
听到表妹两字，我抬头看他。
赵东宇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她最爱煎牛排，尝试各种风格、各种味道，煎出来就逼我品尝，我至今还记得那些味道……后来，”他的声音低下来，修长的指尖在玻璃杯杯壁上轻轻摩挲，“她回国探亲，遇到了我大哥，就再也没回去。”
我注视着他，暗暗想，他喜欢那位表妹，或许不是因为爱，更多的是因为依恋吧。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苦笑：“苏旧，我大哥不喜欢男人的。你别当了真。”
我心里一冷，垂下眼。过了许久，我说：“不用二少爷操心！当了真又怎样，我以后也不会再见他。”
第22章 第 22 章
赵东宇白着脸看我，半晌，忽然笑了。他探身过来轻轻吻我的脸颊，我没有躲避，这个吻便移到了唇上，温软的舌尖在嘴角轻轻扫过，强势地挑开牙齿侵入口中，齿颊间都是香浓的牛奶味道。他黑亮的眼瞳一瞬不瞬盯住我，我闭上眼。
“明晚陪我去听音乐会吧……定好位子了……”含混的低音带着唾液交换的声音。
我实在窘迫，侧头避开，讪笑：“赵先生这不会是在追求我吧？”
赵东宇稍稍撤离，捏住我的下巴，亲了下鼻尖，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后颈，轻笑：“苏旧，如果是的话，你答应么？”
我知道这不过是句玩笑，可也不便一口回绝，只得说：“多谢赵先生厚爱，我会考虑。”
“你最好快些考虑，趁老子还没后悔。”
他重新吻住我，手滑下脊背，从衬衣下探入腰腹。我心中有些犹豫，终于浅浅回应。他将我慢慢放倒在餐厅地毯上，吻渐渐浓烈。
地毯很厚，我的心很热，火热。
事毕，洗完澡，赵东宇陪我坐沙发上看八点档剧集，里面的大妈小妈、婆婆媳妇、兄弟妯娌、家长里短，于我都是人生中不曾有过的热闹情趣。可身旁这人是赵家二少爷，我有些不好意思。
没想到赵东宇看得很专注，他说，这里面的事情，多少大户人家也都发生过，为了家业，不择手段。
我问：“你会么？”
他并不答我，一直到本集结束，才转过脸看我，郑重说：“我不会。”
不知怎么，我信他。
赵东宇注视我许久，忽然大笑，说：“笨蛋，这也信！”
他搬过我脑袋靠在他肩窝。很温暖，很安心。我想，如果他这时候问我，是否接受他的追求，我或许会答应吧。
我很困倦，在他怀中沉沉睡去。迷糊中，似乎听他说：“来华星重新签约吧。”
我似乎是答应了，又似乎没答应。
第二天早上起来，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赵东宇仰着下巴问我味道如何，我自然不会客气，鸡蛋里挑骨头，一一指出不足。看着这混蛋脸上的得意很快换成了沮丧，心里颇为痛快。
然而，吃过饭，他仍兴致勃勃带我去散步。
此时朝阳初起，薄雾尚未散去，青草繁花上还残留着细细的露珠。他拉着我的手，慢慢走上木栈道，清晨的气息如此干净美好，几乎给人一种与尘世无扰的错觉。
不能不说，和赵东宇在一起，很舒心。
有这么一刻，我真的以为我和他就是一对深情的恋人。
然而，现实总归是现实，他接了个电话，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怎么了？”我有些担心。
他不答，带我回了别墅，拿好东西上车回城，一路上紧紧抿着唇，一句话没说，直接送我到家。
“有事要忙，晚上我再来接你。”他伸长手臂，探身越过我身体推开车门。
我不下车，直直望着他，问：“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你关心我？”他神色虽然不好，问这句话时，眼中却似乎闪过希冀的光芒。
我不再回避，肯定地说：“是。”
赵东宇明显很高兴，眯起眼笑起来，用力抱抱我，说：“放心，我没事！”
我只好下车，车子驶出几步忽然停下，赵东宇降下车窗，朝我勾勾手指。我快步走过去，他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轻轻摸了摸我的脸。
“记得昨天答应我的，去公司签约。”
我无法辩驳，只得点头答应。
他走后，我不知怎么开始担心起来，在家中坐立不安。
到了下午，忍不住给裴毅打电话打探消息，他不知在忙些什么，急急匆匆语气急躁，斥我白日做梦，挂断了电话。
我便一直惴惴，果然，到晚上，赵东宇没有来接我。打他电话，已经关机了。
百无聊赖，我拿了罐啤酒慢慢喝着看剧集，眼看着到了深夜，也始终毫无睡意。
我想，今晚注定是要失眠了。
墙上的时钟已经过了十二点，我知道赵东宇是不会来了。起身去厨房又拿了两罐啤酒坐下，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我愣了一下，跳起来飞快地奔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裴毅。
他提一只行李箱，神情疲惫，一脸苦相：“可以在你这里借住两天么？”
“不可以！”
我心头莫名愠怒，转身回客厅。他拖着箱子进来，可怜兮兮过来攀住我肩膀：“苏旧，我无家可归，你就收留我吧。”
裴毅极少有这样的情况，今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无力追究细节，叹了口气：“先去洗澡吧，一身臭汗。”他屁颠颠去了房间，熟门熟路收拾行李洗澡。
听着卧房隐约传来的哗哗水声，我心头烦躁更盛，忍不住拿出手机再次拨打赵东宇的电话，没想到，本以为铁定关机的手机竟然通了。
几声长长的嘟音之后，是赵东宇略微有些低沉的一声：“谁？”
我愣住，一时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
电话中骂了一声“shit”之后挂断电话，我心情却开朗起来，这个王八蛋！爽约的人还敢开口骂人！
我只想确定他无恙，并没打算再打电话过去质问，可没有两分钟，他却打了过来。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赵东宇的名字，我心头一阵鼓动，轻吸了口气，按下通话键。
“苏旧？”
“是我。”
他嘿地一笑：“对不起，苏旧，今晚有急事，没能去接你。”
他语气中有着诚恳的歉意，我心中已平静下来，淡淡说：“没关系。”
“你今天去华星么？”
“没有。”我犹豫一下，说，“明天会去。”
赵东宇显得很开心，笑着说：“这两天我多半走不开，你去找齐娟，都已经安排好了。”
我说了声“知道了”，便无话。
他也没再说什么，话筒中的呼吸声却渐渐粗重。我刚想说再见，赵东宇略显粗哑的声音突然传出来：“苏旧，老子现在就想干你！”
我脸上一热，心里发慌，忙说：“赵先生，晚安。”
他哈哈大笑，说晚安，我挂断电话，手指紧攥着手机，心脏竟如初恋的年轻人一般狂跳不止。
旁边传来哼笑。
一抬头，裴毅倚着房门看我：“苏旧，你和赵二是真的？”
我想了想，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他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打开一罐啤酒到我身旁坐下：“赵老先生病重，赵家兄弟都守在医院，寸步不离。赵氏大权落在谁手，只怕就要见分晓。”
“赵老先生病重？”我骇然看他。
裴毅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啤酒，长出了口气，说：“沈老板下午前去探望，说还在昏迷着。”
我沉默，赵家的传承，赵氏兄弟的恩怨，并不是我能够探知的。
只希望赵老先生无恙，希望他兄弟二人……都能安好。
许久，我忽然想起了眼前的难兄，忍不住问：“裴哥，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裴毅顿时苦下脸，仰头又灌下一瓶啤酒，才说：“说来话长。苏旧，你别笑我。”
我诧异看他。
他说，乔依眉对她签的那家小公司很是期待，甚至将自己的全部资产都投入其中。可没想到老板是个人渣，骗财骗色，最后席卷了所有钱财消失无踪。公司清算，让她连房子都赔了进去，落魄凄惨，只有在街头小旅馆借住。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对我没有丝毫的同情心表示愤慨。
我淡淡笑：“这和裴哥你又有什么关系？”
裴毅脸上神色青白变换，又忸怩半晌，才蹦出一句：“我……暂时收留她。”
我瞠目瞪着他，震惊莫名，再不能无动于衷。
“裴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垂下头直喘粗气，说：“我知道自己不该有非分之想，可她这样漂亮的女人，怎么能在那种龌龊混乱的地方生活，我于心不安。苏旧，我……我在你这里住几天可以么？”
我不再劝他。
我知道，裴毅栽了。
情之所钟，没有对错。然而阴差阳错，他竟去喜欢乔依眉，今后不知会有多少苦头吃。
裴毅呆愣许久，深深叹气，自己去厨房柜中拿酒，求我陪他。
最终，我俩再次一起醉倒在沙发上。
第二日我先醒来，洗个澡做好早餐，给裴毅留下便笺，就出门去华星娱乐。我既然答应了赵东宇，就不会食言。
齐娟毕竟老道，见到我没有一句疑问，直接带我去人事部办理手续，接着就回工作室商讨近期工作。因为教授要出国讲学，我的音乐进修暂时告一段落。公司让我全心用来准备新歌，备选的曲子和歌词有厚厚一叠，并特准我可以随时去录音棚试音。另外，齐娟还打算在此期间先帮我接一个公益广告，用来提升正面形象。
正说着话，久未在我面前出现的于震堂而皇之进了我的工作室，他微笑着朝我鞠躬问好，再次尽职地担当起助理的职责。我知道无法拒绝，也只能随他。
下午，去向陈彼得问候，他的秘书说他这两日都在录音棚，有歌手要出歌。
什么人竟要劳动总监大人亲自出马？难道又是赵东宇的新欢？我忍不住去录音棚观看，没想里面的人居然是肖磊和李毅。
陈彼得见到我很高兴，拍我肩膀笑：“就知道你小子很快就会回来！”
我微微有些赧然，指指里面正唱重声的两人，小声问：“这是准备二人组合么？”
“对，尝试一下。这两人的歌迷一直在对战，最近更有升级的迹象，不如趁此合作一首，既开拓新的风格，又能彰显彼此的友情，对公司有利。”
他将耳机递我，我接过带上，细细倾听。
李毅和肖磊的声线都很有特色，一个冷酷似冰，一个清柔如水，两道声音层次清晰，彼此应和，煞是动听。
我朝陈彼得一挑大拇指。
反反复复录了近两个小时，总有些细节的地方不太满意，尤其是和声部分，缺乏浑然的默契。陈彼得耐心跟两人讲解，仍是没有进展，便宣布明天再来。
李毅和肖磊出来见到我都很吃惊，互相看一眼之后分别同助理站到大门两侧。
陈彼得出来，招呼他两人上车，随后对我微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