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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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王- 第7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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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不是收买路钱了吗?”赵舒城有些哭笑不得。

“谁人受益,谁人付钱嘛!”黄歇不以为然地道:“这个汉商说得对,我又没有让你非得从这个桥上过,你可以坐渡船嘛,还可以游过去嘛,但这桥是我私人投资建的,收你一点过路费也是自然的,就像我们在城门口收进城钱一个道理。”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继往开来(168)姻缘

汉,楚,秦三国,分处东,西,南方,各据一地,建筑的风格大相径庭,不过作为一国的最高统治者所居住工作的地方,自然都反应了一国建筑的最高水平和审美观念,当然,现在汉国国王高远所住的地方显然已经不是这样了,原来雄阔瑰丽的王宫现在绝大部分都成了各部衙的办公所在,堂堂的汉王所占据的部分,即便比起国内任何一个豪阔的大商人来,或者都有所不如,不过秦楚,却依然如旧。

秦国的建筑风格是雄阔大气,而楚国建筑风格却一如江南水乡一般精致宛约。楚王宫便是大楚境内最大的园林建筑,宫殿群掩映于郁郁葱葱的花草木林之间,行走其间,犹如漫步仙境。

穿过九曲回廊,自兜兜转转的五彩卵石小道一路向内走去,前方便出现了一个偌大的湖面,荷叶几乎将整个湖面罩住,朵朵红的,粉的,白的荷花自一片碧绿之中探出来,在风中轻轻地遥曳着曼妙的身次,一架小桥将一座水榭与岸边连接起来,宽袍缓带的楚怀王正倚坐在水榭的围栏之上,一手持杯,一手拎壶,轻酌慢饮。

对于楚国来说,楚怀王算不上一个好国王,但对于黄歇来说,他却算得上是,偌大的楚国,政事完全交给了黄歇,武事全都给了屈重,这位国王,最好的便是醇酒美人。

但他昏庸吗?恰恰不,在黄歇看来,这正是他的王上最聪明的地方,楚怀王算不得英明之君,才能只是平平,为人也极为中庸,但他有一桩好处,便足以抵销他所有的不足,那就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便将事情交给有足够能力的人去做,这便是楚怀王的高明之处。

如今秦国摇摇欲坠,而楚国却仍保持着强劲的国力,不能不说这里头没有楚怀王的功劳,稳定,便是这位国王带给楚国最大的好处。

黄歇踏上小桥,迎面走来的却是漱玉公主,这位公主是不幸的,她在燕国的遭遇足以用噩梦来形容,回国之后。经过了这数年的休养,整个人才算是缓过劲来,看来先前便一直是漱玉公主在这里陪着大王。出于对漱玉公主的歉疚,楚怀王对这个女儿一直是关怀有加,宠爱异常的。

黄歇身子一侧,向漱玉公主微微躬身。

“公主!”

漱玉公玉脸上浮起一丝微笑,竟然还带着些许红晕,让黄歇有些莫名其妙。

“首辅大人,父王与您有国事相商。漱玉告辞了。”屈身向黄歇福了一福,带着两个丫头,袅袅婷婷的一路远去,没入不远处的花草之后。只余给了黄歇一个背影。

“首辅来了,快快过来,这是宫里乐师刚刚谱的新曲,让人耳目一新。心旷神怡啊!”水榭之中,楚怀王冲着黄歇举起了酒杯,大声呼喊道。

“见过王上!”黄歇快步而入。向着楚怀王,深深躬腰。

“坐吧坐吧。”楚怀王挥着手,“你双眼浮肿,眼圈发黑,是不是昨天又熬夜了,首辅乃我大楚股肱,可要注意保重身子才好。”

“多谢王上关心。”黄歇微笑道:“昨天舒城从江南回来,与他不免谈得久了一些,一时忘了时辰。”抬眼看到自己对面还预先摆好了一张案桌,“王上还召了其它人么?”

“哦,是屈太尉。”楚怀王道,放下手中酒杯,身子微微坐直,“舒城昨天晚上回来的么?江南一事处理得如何?”

听说是屈重,黄歇微微点了点头,看来今天王上请自己入宫,定然是有事的了,不然不会同时召见自己与屈重的。

“江南暴动已经平息下去了,但问题的关键还是丝织工人们失去了生活来源,所以根除此事,只能从这个上头想办法,前两天向大王汇报过的造桥一事,臣准备首先将其放到江南去,修桥铺路,所需要的人工不在少数,可以多少缓解一些这个矛盾,只要有饭吃,我相信这些人是不会再闹事的。”

“是啊是啊,能吃饱饭,谁会冒着杀头的危险闹事呢,江南一向平静,这两年却频出事端,首辅要多多操心了。我听说这里头有汉人的影子?”

黄歇微微一凛,看来赵舒城昨天一回来就应当往宫里递了折子,不然王上不会清楚这件事,此时王上说得轻描淡写,但内里对自己的告诫之意却不言自明。丝织行业,这可是黄氏的核心命门所在。

“王上放心,臣一定会处理好的。”黄歇躬身道。

“汉人总是有些无数种奇思妙想,钢筋水泥造成的大桥,听说可以历经百年而不朽坏,那倒是一劳永逸。”楚怀王感叹道:“我听说汉国国内的道路都是用水泥铺就,不惧雨雪,无泥泞之苦,什么时候我大楚也能如此呢?”

“王上却请宽心,我们已经斥资百万两向汉人购买了造桥技术以及水泥的配方,昨天匠作司向臣禀报,这水泥制作的成本却是很低的,用不了两年,我国便也能像汉国一般,将各大交通要道用这水泥硬化了。”

“百万两银子!”楚怀王吓了一跳,“这么多?”

“并不全是银子,绝大部分都是以货物和关税来抵扣的。”黄歇微微一笑,道。

“哦,原来如此,汉人做生意从来都是狡诈的,首辅还得当心才是。”

“汉人虽然奸诈,但在做生意之上倒也还实诚。诚信走天下,这是他们汉国商人的信条,对于这一点我倒是深信不疑,要么他们不与你做,与你做的话,倒也都是双赢的格局,不然汉商这些年也不至于名满天下了。”黄歇解释道。

“说起汉国,我倒还有一件烦心事,要劳请首辅大人操操心了。”重新端起酒杯,楚怀王的脸上罕见的浮上了愁容。

“不知王上有什么事情需要臣要为您解忧?”黄歇有些讶异。

“刚刚你看到漱玉了,这是个命苦的孩子啊,回国这几年,我也想重新给她找一个佳婿,无标她总是不允,前两天我终于从她的母亲哪里探到了一点口气,原来这孩子竟是有了意中人了,你却猜猜这人是谁?”

黄歇心中念头电转,“王上,莫非此人不是我大楚中人?”

“首辅当真机慧,一语中的,这正是让我烦恼的地方啊,你道漱玉看中的是谁?是大汉的那个铁脚将军,步兵。”

“步兵?”黄歇在脑子里迅速回想着此人的资料,却怎么也不大想得起来,他关注于政事,对于汉国的军队系统却是不太了解。

耳边传来重重的脚步之声,黄歇抬头,便看到大楚太尉屈重正龙行虎步而来,虽然天气炎热,但这位太尉却仍是穿得一线不苟。

“步兵?”屈重与黄歇一样惊讶,不过对于步兵,他的了解可就深入多了,“此人是高远起家的重要将领之一,从扶风时代就一直跟着高远,一手箭术,恐怕天下无人能及,不过残废了,断了一只脚,汉人的能工巧匠为他打制了一只铁脚,现在任汉国第一军区第九军军长,对了,当初漱玉公主自燕国归来,便是由这个铁脚将军一路护送回来的,王上说漱玉公主钟情于他,只怕便是在这一路之上出了什么事情吧?”

屈重这样一说,黄歇总算是想起来了,顿时了然:“公主那个时候正遭受重创,身心颓废,而这个步兵千里护送,从蓟城一路将公主送到郢城,与公主接触颇多,也难怪公主对他念念不忘,那个时候,公主正是需要人慰藉的时候。”

“现在汉楚虽然没有兵戎相见,经济上的往来也频繁,但总体上来说,仍处于敌对状态,这事儿,只怕有些难度!”黄歇道:“而且这步兵现在情况如何,是不是已经娶妻,我们都不知道啊?万一贸然去提亲,闹了笑话可就不好了。”

“所以我很烦恼啊,黄首辅,这事儿你去办,先打听一下这个步兵的情况,漱玉这孩子,喜欢谁不好,偏生喜欢一个汉人,还是一个有残疾的汉人!”楚怀王气啉啉地道。

“王上,这步兵虽有残疾,但却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屈重突然插了一句,虽是敌人,但对于这样的敌人,屈重还是很佩服的,“此人忠义无双,残废就是为了当初掩护高远逃亡而留下的,抛开立场不谈,公主如果真能许配此人,倒也不失为良配。”

“可不仅仅是良配啊,现在楚汉关系紧张,如果成就了这一段姻缘,倒可以让两国之间的关系舒缓一些,能为我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黄歇也是点头道。

“如果以后两国开战了呢?”楚怀王冷冷地道:“那岂不是又让漱玉陷入到以前一样的局中,首辅,我的意思是,你去打听打听,然后想个法子能让漱玉死了这心。”

黄歇愕然,看了一眼屈重,却见他微笑着低下了头。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继往开来(169)吓人的猜测

离开王宫,黄歇邀请屈重一起到了自己的官厅,两人虽然同为楚国重臣,但一般除开楚王召见之外,却是极少有这种私下的会面。

“太尉,你看漱玉公主这事情?”落座,上茶,一番寒暄之后,黄歇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

屈重沉吟片刻,“王上反对,不过是心疼漱玉公玉的际遇罢了,其实在我看来,于公于私,这都是一件好事。就国家来说,可以借着这一次的联姻缓和双方的关系,以后我们与汉国也有搭得上话的人,现在汉国势大,不仅是在兵事上,在经济上对我国压迫也亦大,二来既然漱玉公主喜欢,也算是成全了她的心愿。”

“这么说来,太尉是支持得了?”黄歇笑道。

“你不也是这个意思么?”屈重笑着反问道,“王上只是心疼漱玉公主罢了,不想让她重新回到蓟城去,但在我看来,只要漱玉公主坚持,我们再使把劲,这事儿并不难。关键是那个步兵还没有婚娶,如果他已有家室,那便只能作罢了。”

黄歇双掌一拍,啪的一声响,“好,这事儿就如此定下了,赵定马上便要启程赴蓟城与对方相商关于引进建桥技术和水泥配方的详细事宜,便让他顺便把这件事也办了。”

“如此甚好。”屈重点点头,“不过首辅,如果此事办成,我们于秦国如何交待,毕竟我们如今还是盟友,如此大事,总得通报一声。”

“何须交待?”黄歇冷笑一声,“如今的秦国早已不是往日了,国内一片乌烟瘴气,嬴英与范睢两人生搬硬套汉国的国策,国内烽烟四起,李儒学术在秦国占统治地位数十年。早已根深蒂固,势力盘根错节,现在他们想要改弦易辙,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如今朝政不清,将相不和,路超拥强兵据函谷关,实际控制着数郡之地,檀锋看似拥护范辙,但心里打得什么小九九,谁也说不清楚。周玉影响力几可忽略不计,白起在咸阳主持编练新兵,却处处遭到挚肘,效率低下,太尉,您觉得秦国还能撑多久?”

屈重摇摇头,“一个强极一时的王国,短短几年时间,便坠落到如此境地。委实让人可叹,不过虽然秦国现在已经很不堪了,但路超守函谷关,檀锋据颖川。仍是牢牢地挡住了汉国的兵锋,他们最大的问题,在于内政。太尉说他们能撑多久这话有些过了吧?汉人不进攻,他们或者可能斗得厉害。但汉国如大举进攻,在外部的压力之下,他们反而会团结一心。共同对外,首辅不要忘了,不论是路超,还是檀锋,跟高远都有解不开的梁子。”

黄歇呵呵的笑了起来,“太尉误会我的意思了,我问的不是这个,我说得是路超。”

“路超?”屈重惊讶地问道,“太尉这是何意?”

黄歇在屋里来来回回转了几个圈子,又亲自替屈重满上了茶杯,“这件事在我心里已经萦绕了很久了,我一直没有想透,便只能瞒藏于心中,今日太尉归来,正好与我一齐参详参详。”

“首辅请讲。”屈重点了点头。

“为什么路超这么容易就屈服了?我是说,他如此轻易地放弃了对朝堂的掌控,任由范睢来进行这所谓的改革?以李氏学派的实力,再加上路超手上所控制的军队,他们要阻止这件事情,实在是轻而易举。”

“他们阻止了,只不过没有成功而已,范睢入咸阳途中,不是多次遭到刺杀么,如果不是黑冰台拼死保护,檀锋又派了军队护送,只怕范睢回到咸阳的时候就是一具尸体了。”屈重道。

“太尉,我疑惑的就在这里。”黄歇摇头道:“出手的人中的确是李氏学派的一些核心人物,但问题在于,李氏学派新的掌旗人路超为什么没有出手?我相信,此人如果出手的话,范睢绝无可能活着到咸阳。”

黄易将屈重问住了,想了半晌才道:“或者是因为路超与嬴英的关系一直不错,他忠于嬴英,不想与嬴英撕破脸皮,因此在保有军权的基础之上,他在此事之上让了一步?”

黄歇坐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屈重不言声。将屈重看得有些发毛,“怎么了首辅,我说得有错么?”

“这个理由,太尉觉得说得通么?”黄歇淡淡的道:“从路超能牢牢地控制住函谷在十数万大军和数郡之地的手腕与本领来讲,此人是极其厉害的一个人物,他怎么会看不懂一旦范睢变法成功,就是他的末日呢?一个日渐强力的朝廷岂能容忍他这样等于割剧一方的豪强的存在?嬴英与范睢的退让,只是时势使然,不得不做,一旦形式逆转,只怕立时便会将矛头对准路超,路超不会看不到这一点,但为什么路超却故作不知呢?”

他看着屈重,接着问道:“当真如您所说,路超对嬴英很忠心?可如果忠心的话,现在路超在函谷关的所作所为,却看不出他有多忠心啊?事实上,路超快将函谷关周边地区经营成他的小王国了。”

“首辅这话绕来绕去的,都把我说糊涂了。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屈重耐不性子了,问道。

“路超的退让举动,所付出的代价是将李氏学派现在的几个核心人物抛了出去,表面上看,范睢的确已经控制了中枢朝廷的大权,但太尉你想过没有,除了这几个核心人物,李氏学派仍然在秦廷之中握着极大的实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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