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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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王- 第4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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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超的大名,在韩地能止小儿夜啼,可真不是一句玩笑话,那些反抗军堆集如山的头颅,那些反抗者的家属从老到少,被一一发落去做苦役之时,路超的铁石心肠让所有人都真正见识了这位年轻的,文弱的大将军的厉害。

“就是要让你们知道啊!”路超提起笔来,在纸上写下了第一行字,微笑着在心里想道:“我要快刀斩乱麻,可不耐烦如同韩国一样,一地一地的去平灭反抗军,将你们吸引到大梁附近,一一歼灭,可是能省不少事,能节省下不少时间呢!”

当路超开始给秦武烈王书写奏折的时候,在后院里,路夫人却是惆怅地收起了绣架,走出房门,眺望着东方。

“母亲,你又在思念故乡了么?”公孙嫣轻声问道。

“人老了,自然就想着家乡,曾经以为我不会想念那个地方了!”路夫人转头看着这个儿媳,点头道,这个媳妇儿,还是令人很满意的。

“母亲,我很多次听到您与相公提起那个高远了,这个人,与我们家关系很深么?”公孙嫣问道。

“岂止是深啊!”路夫人苦笑,“你也知道这个人吗?”

“知道一些,当年叶菁儿南山之下,剪发发誓,那一句待我长发及腰时,君来娶我可好,可是传遍各国,引为佳话呢!”公孙嫣眼神之中泛起光彩,自己的丈夫什么都好,就是太古板了一些,在他的心中,或者那些枯燥的公文,比起自己的艳丽容貌更可爱一些吧。否则他为什么绝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他的书房之中呢?

“你想知道这个高远的事情,我倒是可以跟你说说这个人!”路夫人叹了一口气,“他与我们家啊,那可真是说不清的恩怨情仇了!”

第七百四十一章:鼓角连声锋芒现(13)

曹天赐坐在周渊的对面,仔细观察着这位曾经权倾天下的燕国前太尉,不过两年时间,这位退下来的太尉比之当初自己见他之时,已经憔悴了太多,满头的白发,层层堆叠在脸上的皱纹,让人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起他,他的日子不太好过。

周氏家族虽然因为周玉得到了保存,但周渊这一支人,却是受到了无情的打压,从曾经最辉煌的,需要所有周氏族人仰望的一个支系,沦落到现在人人嫌弃,生怕沾上一点腥臭的周渊的嫡系子孙们,自然有许多的不满之人,这给了曹天赐以可趁之机,监察院第一批进入汾州的人,就招募了好几个这样的周氏族人,虽然还只是外围,但却也能给监察院在汾州的行动提供不少方便。

毕竟,汾州是周渊的大本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或多或少还是存在着一些影响力的。

曹天赐在打量着周渊的同时,周渊也在观察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曹天赐实在太年轻了,年轻的让周渊感到无比的嫉妒,那张朝气蓬勃的脸庞,透露出来的却是绝对的自信,曾几何时,别说是眼前这个人,便是他的主人高远,在自己面前,也不过是一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自己一言便可定生死,但现在,他就这样泰然自若地坐在自己面前。

当年在渔阳,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自己放了高远一马,没有将他害死在战场之上,或许在回蓟城之后,为了拉叶相下马,自己拿高远当了枪使,是自己这一辈子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如果自己一直保持着与高远的良好关系。是不是自己的结局,与现在相比,会绝然不同呢?

周渊的思绪在这一瞬间,竟然飞到了很远很远。

人老了,总是爱回忆过去。听到曹天赐轻微的咳嗽之声,周渊猛然从回忆之中惊醒过来。

“高远,一向还可好?他在河套全歼了东胡五万大军,老夫听闻之后,可是痛饮了三杯酒,要知道。自己从回到汾州之后,我已经很少这么喝酒了。”周渊笑看曹天赐。

“都督安好!”曹天赐颔首道:“多谢太尉关心了。年前都督刚得了一位公子,现在都已经半岁了。”

“一晃眼啊,便又是几年时间过去了!”周渊苦笑着摇摇头。

“都督说,如果太尉在汾州过得不开心,不妨去积石城小住,仰或是河套那边也是可以的。”曹天赐微笑着道。

“去河套?”周渊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转念却是笑道:“想来你家都督,一定是希望我还在汾州一直住着才好吧?”

曹天赐不动声色。“只要太尉有意,我家都督便会在河套平原大雁湖畔为太尉修一住宅,那里天高日远,景色宜人。的确是一个宜居的好所在。”

“那就修一座吧,或许有一天,我真会去哪里住一住。”周渊呵呵一笑,“高远。当真是一个豁达之人,心胸宽阔,世所难及。曹院长,我就想问一句,当年我与你家都督结的梁子可不谓不深,他几次都险些死在我的手中,他就当真不记恨我?”

“我也曾就这个问题问过我家都督,我家都督只有一句话,此一时也彼一时。”曹天赐道:“我不明白,请都督明示,都督说,当年那时,太尉还是太尉,处在那个位置之上,便要做在那个位置上的事情,彼此地场不同,自然便会南辕北辙,你死我活,也是应当应份之事,这与私情无关。现在太尉既然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上了,而我们彼此之间,反而又找到了共同的利益着点,那么,重新做朋友也并不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太尉自从回到汾州之后,也帮了我们不少了。”

周渊点点头,“这些年过去了,高远已经从一介武夫,慢慢地成长为一个成熟的,了不起的政客了。他是想取大燕而代之吗?”

“都督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样的话。”曹天赐摇头道。

周渊一笑,“好吧,他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你一定是这么想的,是吗?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是大燕眼中的叛逆,而我现在的处境你也是知道的,容我活着,也是他们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所以,你也不用防着我。”

“如果太尉问得是我个人的想法的话,我想说的是,我们不但想取大燕而代之,我们更有着马踏中原,逐鹿天下的野心,太尉会不会觉得很可笑?”曹天赐盯着周渊。

周渊身躯微微一震,愣怔了片刻,才道:“这有什么可笑的?人生来就有野心,有的人只是为了眼前的微末小利,有的人却心怀天下,只有大小之分,并无本质区别。穷人想变富,富人想更有钱,更有钱了便想有权势,而如高远,拥有了一片土地,一片基业,进而展望天下,亦不过如是而已,如今天下最强的秦国,在当年,亦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诸候而已。那时候,谁觉得他们会有席卷天下之势,但现在再看呢?”

“太尉说得好。”曹天赐道:“我家都督,一向便将秦人做为最强劲的对手。”

“以强秦为最终对手,这么看来,高远的确是有问鼎天下的野心了。”周渊叹道。“说吧,高远让你来我这儿,究竟是为了何事?”

曹天赐微微一笑,“太尉,如今已不比往时,我来汾州已经有些日子了,之所以决意亲自来见太尉一面,是看到太尉的确过得很不如意,实话实说,如此下去,您这一支周氏族人,只怕是朝不保夕,说得严重一些,或许周氏祠堂都要易主,真有了那一天,只怕您百年之后,在周氏祠堂之中,得一灵位也属奢求吧?”

“你想说些什么?”

“太尉是经过大风浪,见过世事沧桑的人,或者不会在意这人世浮沉,但总不能不为您的子孙们想一想,据我所知,您在去年可刚刚又得了一小孙女,长得甚人惹人怜爱啊!”曹天赐笑道。

周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倒打听得清楚。说正事吧!”

“好,我们在不久前得到情报,东胡人与蓟城已经达成协议,熊本将在东胡境内,重组那三万仍是战俘的燕国常备军,准备以他们为主力,再次入侵我河套地区。”

周渊的眼睛蓦地睁大,“开什么玩笑,那三万人在东胡可不是白白地被养着的,他们在做苦力,在吃苦受累,这种状况之下,还有多少战斗力?他们就心甘情愿为东胡人效力?”

“据我们探得的情报,这是事实,说实话,熊本将军是有能力的,这三万人,即便战力大不如前,但挑挑捡捡,一两万人还是能凑出来的。再好好地养上几个月,恢复以前的战斗力也不是空话,想要挑起这些人的战斗精神,对于熊本将军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些人,早就想回家了。”曹天赐道:“对于我们来说,他们或许造不成多少障碍,我们在河套地区,驻扎的可是征东军最为精锐的部队,是都督的老底子,但当真打起来,杀来杀去,死得可都是大燕人,都督于心不忍。”

“难怪高远要在河套为我修一宅子,愿来是希望我去哪里替他解决这件事情!”周渊叹道。

“也不仅仅是如此。”曹天赐笑道:“其实在汾州,太尉已经替我们解决了很多问题了,至少,利用汾州周太尉您所拥有的船厂和那些优秀的船工,我们已经拥有了好几条海船,我家都督说,这些海船以及以后会源源不断造出来的海船,将会成为征东府的一支重要力量。所以即便您不答应这一件事,河套的宅子,仍然会给您造起来的。”

“造海船,是想对付齐人了?高远还嫌他的敌人不够多么?”

“敢为天下先,就自然要有与全天下人作对手的觉悟。”曹天赐呵呵一笑,将话题重新拉了回去,“熊本是太尉的心腹爱将,于周玉他们是一向不买帐的,不然他也不会在最后时刻,拒绝随您一起回国而情愿呆在东胡当战俘,都督想请太尉您重新出山,可不仅仅是为了将他们这一支人马重新拉回来,而是想借此契机,让东胡人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周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有些明白高远的想法了。

“东胡人病急乱投医,对于我们在河套的坚城固垒无法可施,竟然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这便好比将一柄双刃剑横在我们二者之间,有可能伤了我们,但也很可能割伤他们自己。如果太尉肯出马,这柄双刃剑可就成了割断他们喉管的利器。”

听着曹天赐的话,周渊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心中却在反复思虑着对方的提议。

“如果我这样做了,就等于完全背叛了燕国,你明白吗?”

“如今的燕国朝堂,难道还值得您留恋么?”曹天赐微笑反问。

“你刚刚说在年前得了一个惹人怜儿的小孙女是吗?”周渊忽然睁开了双眼,逼视着曹天赐。“高远也有一个半岁大的儿子。”

曹天赐一怔,看着周渊,眼中闪过不可思议的神情。

“如果高远的儿子与我的这个小孙女定下婚约,这件事情我便答应了,拼着这把老骨头不要,我也去河套走一遭,你将我的这个意思传给高远,由他决定吧!”周渊站了起来,“曹大人,我年纪大了,不能久坐,就不多留你了。”

第七百四十二章:鼓角连声锋芒现(14)

“凭什么呀!”寇曙光一下子跳了起来,却忘了自己现在正坐在船舱当中,当的一声,脑袋在舱顶之上重重地撞了一下,落下地来,疼得龇牙咧嘴,一手摸着脑袋,一手敲着面前的桌子,震得杯儿盘儿咣当作响,“他还想让我们都督的公子做他的孙女婿?想得美他?”

寇曙光也是征东军的老人儿了,对于当年高远与周渊之间的恩怨,却是清楚得很,看着神定气闲的曹天赐,他怒道:“你就应当劈面给他一大耳刮子,让他痴心妄想,哼哼,都督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我的心胸却没这么宽广,步兵的一只脚是怎么没了的?就在在蓟城没的。”

“好了,你也甭这么气急败坏的,来汾州主持这里的事务快两年了,要是你这个心态的话,我可就要将你调回去了,汾州这里必竟是周家的地盘。”曹天赐看着他,道:“我真是想不出这几年你是怎么跟周家在这里合作的?”

寇曙光冷笑一声,“周渊只不是一只落水狗而已,本着废狗利有的原则,在他苟颜残喘的这几年,让他为我们征东府做点事那不是应该的,我呢,平素见不着他,都是与他的儿子谈事儿,眼不见为净,自然也就过得去,现在他还蹬鼻子上脸了,小心哪天我将他收拾了!”

“你闭嘴吧!”曹天赐将脸端了起来,“这些事,不是我们能掺合的,周渊有大用,你要敢胡来,我先收拾了你。真与周家翻了脸,咱们的舟师怎么办?在哪里去找熟练的船工来替咱们造船?你在这里几年,培养了几个我们自己的船工了?”

寇曙光脸色苦道:“这里的船工都鬼精鬼精的,看着一个个都巴心巴肺的,可拿着咱们的高薪。关键的技术却是一点也不肯传人,院长,反正咱们在辽西的码头,船厂都已经建设的差不多了,干脆,咱们一绳子将这些不识相的家伙捆到辽西去,还怕他们不老老实实的?”

“你想得容易!”曹天赐翻了一个大白眼,“那些船匠那有这么多心思,这里头,不用说都是周家在捣鬼呢。拿绳子捆人,咱们走得出汾州吗?你当周家没有防备?不要忘了,这里是汾州,是燕国的腹心所在,不说周家的人了,便是燕翎卫在这里的人就不是我们惹得起的。老老实实的与周家合作,才是唯一的出路,除非你小子能将全套的造船工艺学到手。”

“小船还凑合,但大型的海船。真还是没辙。两年多了,才造了两条大海船出来,我的头发都快愁白了。”

“所以必须与周家加强合作,在辽西。我们的第一批水手已经培养出来了,这两条船马上便要派上用场,现在我们需要更多的船。”曹天赐道,“关于周渊的提议。我会传回积石城去,至于如何做,便看都督的吧。如果都督自己都不在意,我们干急什么?”

“不过想想,也终是不舒服啊!”寇曙光恨恨地道。

周家,周渊盯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周挺,周进,心中却是无声的叹着气,两个儿子都已三十出头,快要四十的人了,却终究都是不能成大气的,否则自己以前也用不着一门心思地去培养旁枝子弟周玉,想不到半生的努力,最终却培养出了一个白眼儿狼出来。

曹天赐说得对,自己虽然刚过六十,但已是心力交萃,几近几风烛残年,没几年好活了,是该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考虑一下了,儿子们不成器,但下一辈的孙儿们,看着却是有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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