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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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王-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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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高远冲张君宝点点头。

“小心些;高远;如果不敌;就认输。”路鸿担忧地道。

“放心吧;叔;没事的!”高远转过身来;颜乞却已是站在了身前三步之地。

“在留遗言么?”颜乞冷笑道。

“不;我们在讨论是杀了你呢;还是废了你!”高远两手一摊;”你命真好;咱们大公子不许我杀你。所以恭喜;你今天输了也不会死;所以;用全力吧!”

“狂妄!”颜乞气得两眼发黑:”颜某人沙场之上来去无数回;死在某手上的人不计其数;一个黄口小儿;居然敢在我面前夸海口;当真不知死字怎么写?”

“我自然知道死字怎么写!”高远煞有介事;伸出手指在空中定了一个死字;”不知你这化外蛮夷;会不会写这个死字?”

高远身后;传来阵阵狂笑之声;却是张叔宝与黄得胜等一干武将看着高远调戏颜乞;个个忍俊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颜乞;冷静!”狂怒的颜乞身后传来图鲁的声音;颜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唰地一声;抽出腰间的弯刀;左右虚劈两刀;”狂妄的小子;拔刀;受死吧!”

“高远;要不要我错你一把刀?”张叔宝在身后大声道;”我的刀好!”

“多谢二公子;不过高远自己有趁手的兵刃!”高远高声叫道;伸手撩起衣襟;将衣服下摆掖在腰间;他的大腿边上;绑着一个牛皮刀套;手握着护柄;缓缓地拔出三棱军刺;三面开锋的军刺在灯光的照耀之下;闪着幽幽的蓝光。

颜乞不认得这是什么兵器;但看着对手握住武器;拔出武器;随着那柄奇怪武器微微向上翘起;以及对手清澈的眼神;心里不禁微微一缩;这是一个劲敌;颜乞与很多人对过阵;这些人要么畏惧;要么狂热;要么仇恨;但他却从来没有碰到过眼前这个如此冷静的眼神;似乎自己在他面前并不存在;犹如空气。

“请!”高远伸出了左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国。

颜乞双脚在地上一蹬;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弹向高远;手中的弯刀在空中划过一道曼妙的弧线;自右向左;斩向高远。灯光照在刀锋之上;明亮之极;庭院之中如同亮起了一道闪电。

颜乞一刀出手;先前还叫嚣不休的张叔宝立即闭上了嘴巴;身后黄得胜等一众武将都是大吃一惊;这个颜乞口气极大;但从这出手一刀来看;当真是名不虚传;一众人等;心中不由为高远担忧起来。

哧的一声脆响;庭院之中传来犹如利箭破空之声;一道暗诲的光在空中一闪而过;叮的一声;三棱军刺迎上了弯刀;发出清脆的声响。

颜乞果然是一个难得的对手;交手数招;高远便得出了结论;不过与以前在生死格斗台上的对手相比;他还差了一点必死的气概;上了生死格斗台上的人;从来都没有想过还能活着走下台去;存着必死之心;方有必胜之理。

庭院之中电光纵横;一道闪电的弧光围着高远缠绕;似乎随时会收拢进去;将高远切成无数段;而那道诲涩的光芒在闪亮的电光之间;时隐时现;叮叮的清脆声响;时间密如雨打银盘;时而却半晌听不到一声;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回廊之上;所有人都看得张大了嘴巴;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大概就是这个情形了。

黄得胜的眼珠子瞪得如同一格鸡蛋;半晌;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又摇摇头;”老子不是这小子对手!还切磋个屁啊;找打啊!”

张君宝却是看得有惊又喜;先前他见识的是高远的深谋远虑与沉静;但现在见着的却是一个腾龙虎跃的骁将;这样的人才;如果拢在张氏手中;必然能使张氏如虎添翼;不过他的对手颜乞也是一个好手;行了;事情到此为止;如果一个不小心;高远受到伤害;对张氏而言可就是一大损失了。

想到这里;他抬眼看向对面的图鲁。

此时的图鲁也有了悔意;场中两人相斗;颜乞纵然刀势百折千回;声势惊人;但对手却丝毫不落下风;颜乞是大王爱将;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回头自己也无法交待;而且这种公平较技如果输了;掉落的可是东胡人的面子。

两人心意相通;都是点了点头;几乎同时抬起手来;住手两字刚要出口的瞬间;场间叮叮的碰击之声突然连绵不绝的响起;随着一声裂帛般的脆响;两人霍地分开;高远身上一幅衣襟随飞飘起;缓缓落在分开的两人中间。

隔着数米远;两人凝目对望;图鲁大喜;没想到颜乞竟然赢了;张君宝的脸色却一下了沉了下来。

半晌;场中发出当的一声响;颜气手里的弯刀坠落在地上;整个人微微颤抖着;此时;众人才发现异样;颜乞垂下的右手手指上;一点点的鲜血正滴落在雪地之上。

高远缓缓地将三棱军刺插回刀鞘;看着颜乞;”大公子说;留你一条命;我便留你一条命;如果你以后能将左手刀练得跟右手刀一样出色的话;我还会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

颜乞死死地盯着高远;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半晌;卟嗵一声;他单膝跪下;左手伸出;吃力地将掉在地上的弯刀捡了起来;拄着刀;他站了起来;”我会将左手练得与右手一样好的;不;我会练得比右手更好;因为练得跟右手一样好;还是会输给你。”

竟然是高远赢了;场中寂静片刻;张叔宝等人突然振臂欢呼起来;图鲁脸色铁青;狠狠地一跺脚;转身就走;颜乞却颇为硬气;将刀插回腰间;一手拖起地上仍然昏迷不醒的那个护卫;一弯腰将他拱到了背上;大步跟着图鲁而去。

令狐耽看着对面欢呼的众人;神色之间可就有些尴尬了。半晌;向张君宝拱了拱手;转身欲走。

“令狐大人;请等一等!”张君宝大声道。

“大公子还想说什么?”令狐耽脸色不豫;今日已经大败亏输了;莫非还想痛打落水狗?我呸;他暗骂一声;将自己比作什么了。

“令狐大人;闲云楼让你蒙受了很大损失;我很抱歉;但是;我不喜欢在闲云楼再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因为;闲云楼是我的。”张君宝一字一顿地道。

令狐耽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得胜将军!”张君宝突然大声叫道。

“末将在!”黄得胜跨前一步;抱拳应道。

“以后如果有人敢来闲云楼捣乱;不管是什么人;你不必回报;给我逮起来;随你处置!”

“得令!”黄得胜兴奋得脸上的几声刀疤突突地跳动。

令狐耽盯着张君宝看了半晌;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漂亮!”张叔宝一下子跳到了高远的面前;”高远;厉害;这个颜乞是东胡有名的高手;想不到竟然折在你的手里;还将左手刀练得比右手还好;哈;笑死我了;这家伙废了;我们辽西郡去一大敌;东胡人还没得话说;这可是公平较技;输赢各安天命。”

“恶客既然走了;大家就再去喝几杯吧!既然都来了;难得一聚;便好好聚聚!”张君宝转身走向出云轩。

“大哥;你刚刚说闲云楼是你的产业?那是不是我以后来这里喝酒吃饭招待朋友都不用付钱了?”张叔宝凑向了张君宝。

“你敢!”张君宝转头看着张叔宝;”闲云楼中只是有我的股份而已;便是我自己来这儿吃;那也得记帐;年底分红时扣除;你要敢在这里大吃大喝;我会一分不少地从你的薪饷之中扣除的。”

“小气!”张叔宝不满地道。

第六十七章:阴毒

轰隆一声;书案倒在地上;上面摆放的笔墨纸砚滚满地;令狐耽须发皆张;”高远;我要让你不得好死!”他咆哮着;困兽一般地在屋里转着圈子;在屋角;一个富态的中年人垂着双手;一言不发;却是扶风县的督邮霍铸。

在令狐耽面前;霍铸就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狗;垂着头;任凭令狐耽发泄着;此时;他只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终于;令狐耽累了;喘着粗气坐了下来。霍铸马上端来一杯湿热的茶水;”大人;消消火;消消火;一个小小的兵曹;那里值得您生这么大的气?”

令狐耽偏转头;看着眼前的这张胖脸;冷冷地道:”你真是这么认为的?”

“大人!”霍铸打了一个寒战。低头道:”他的确是不好对付。”

令狐耽喝了一口茶;随手将茶盅放在桌上;”此人在扶风;是路鸿与吴凯的连接点;正是因为有他的存在;这才将路鸿与吴凯两人绑在了一起;结成了盟友;你在扶风自然就孤掌难鸣;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毕竟扶风偏居一隅;影响不了大局;但现在;他居然将手伸到了辽西郡城;嘿;闲云楼;闲云楼一出手;便让我的醉仙楼门可罗雀;开一天;亏一天;这时节在往年;本来是日入斗金的日子;现在;居然要关门了。”

“此人的确该杀;我这一次来;也是想找大人讨个主意。”霍铸连连点头。

“这还不是重点。醉仙楼垮了就垮了;我也损失不了多少;但问题是;他现在只怕将张守约也绑到了他们这一条船上。”

“这怎么可能;他一个小小的兵曹?”

“你知道什么;只要利益足够;张守约这个贱民出身的家伙会在乎什么?酒;你从扶风来;难道不知道吴凯的酒么?”

“我知道一点;听说这酒方子就是这个高远鼓捣出来的。”霍铸道。

“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一定与张守约商议好了;你瞧着吧;很快;扶风的酒就将会成为辽西郡唯的酒;张守约会严禁其它人酿酒;而只允许消售扶风的酒;借此来获得足够大的利益。”令狐耽叹息道。

“这怎么可能?辽西郡十几个县;每个县都有各自的酿酒商;都有各自的利益划分;吴凯伸手过界;不怕手被人斩断?”

“以前怕;现在有了张守约支持;他还怕什么?谁敢反对;刀子便会架到头上;这辽西郡;本来就是张守约的天下;再说了;扶风的酒的确是好;不只是好了一点;而是好了太多;只要允许扶风的酒进入各县;就算是正常竟争;其它酒商也必然会败下阵来;他们将借此获得巨大的利益。”令狐耽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踱着圈子。

“大人;我们令狐家也不经营酒生意;这对我们影响不大吧?”

“你知道个屁!”令狐耽怒道:”我们令狐家为什么能在辽西与张守约一拍即合;合作愉快;那是因为张守约缺钱;而我们与东胡人的生意;他能从中获取一些收益;为了能从辽西出货;每年我们要支付给张守约十万贯的买路钱;你以为我们做得什么生意张守约不知道吗?盐;铁;这些东西是什么;是战略物资;是可以助长东胡人战力的战略物资;东胡人得到这些东西;谁受的危害最大;除了辽东;就是辽西;就是他张守约本人;张守约为什么容忍我们这么做;就是因为他缺钱;他需要钱来养他的军队;他需要钱去蓟城打点那些权贵;以便朝廷能将辽西封给他作为封地;如果张守约从扶风的酒生意中获利巨大;他很有可能就不再需要我们这十万贯了;这意味着什么;你明白么?”

霍铸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大人;他一定不会再允许我们从辽西郡出货!”

“你总算聪明了一回;他明知我们这杯酒里有慢性毒药;却不得不喝;因为他没得选择;而现在;他有了选择;一旦明年他有了足够的稳定的收益;就是我们的末日;霍铸;如果辽西这条线断了;国相大人会要了我们的命的。”令狐耽冷冷地道。

“绝对不能;绝对不能!”霍铸惊慌地道:”大人;有什么法子能阻止他们的合作?”

“正如你所说;第一步;便是要杀了高远。”令狐耽阴森森地道。

“大人;这小子正在郡城;我马上去安排刺客;杀了他!”霍铸狠狠地道。

“你个猪脑子!”令狐耽恼火地道:”这高远武功极为高强;昨天晚上我亲眼见到他在转眼之间;便边伤两名东胡勇士;连东胡著名的武士颜乞也被他废了;找刺客;能奈何他得?再者;他现在与张君宝张叔宝打得火热;连张守约都对他另眼相看;在郡城杀他;你当张守约不知是谁做得吗;这是要当众打他的脸么?这个张守约如果横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惹恼了他;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便是国相大人;都得退避三舍。”

“那怎么办?”霍铸失魂落魄地道。

“你就不会动动你这个猪脑子么;我看你在扶风几年;除了长了幅猪身子;猪脑袋;什么都没有长!”令狐耽怒道。

“小人只消听大人吩咐就是了;长不长脑子无所谓!”霍铸倒也拉得下来脸;陪笑着道。

看着霍铸;令狐耽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样的人倒的确好使。

“扶风三队县兵;轮流去居里关驻守;对不对?”

“是!”

“过了年;便轮到高远这一队去了;是不是?”

“是!”

“那不就得了!”令狐耽阴冷地笑了起来;”要是东胡人再次打过来;屠了居里关;杀了高远;这可不关我们什么事!高远逞能;重伤了两个东胡勇士;连东胡王最钟爱的武士颜乞也让他废了;东胡人挟愤报复;那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只怕东胡王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子事便大举进攻。”霍铸摇头道。

“破一个居里关;还需要劳动东胡王的大驾?”令狐耽冷笑起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扶风的兵是些什么料?两三百个乡兵;济得什么事?前不久;几百个骑兵不就让辽西边境草木皆兵;鸡飞狗跳么?你回去之后;积极去耿络这个部落;许以重金;告诉他们;只要取了高远的脑袋;洗劫了扶风县城;灭了吴氏满门;令狐家不仅重金相谢;而会在东胡王面前说项;让他们重获以前的荣光。”

“大人知道这个部落?”

“以前不知道;不过这一次图鲁过来;我才知道;这个部落叫拉卡部;原本是一个拥有两千余骑的大部;不过与他们的世仇一仗打下来;大败亏输;不仅被撵出了世居之地;两千骑兵也仅剩下了数百骑人马;如今已经沦落为一个小部落了;他们急于翻身;不会不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的。”令狐耽笑道:”否则;他们迟早会被其它东胡部落给吞掉。”

“可是他们攻打城池并不在行!”

“霍铸;你不在扶风城么;有你在;他们还需要硬攻城墙?”令狐耽幽幽的眼光上下打量着霍铸。

“大人是要我作东胡人的内应;替他们打开城门;这;这…。。”霍铸大惊。

“怎么;你是不愿意为国相大人作事了么?”令狐耽的声音一下子阴冷下来。

“不不不!”霍铸连连摆手;看着令狐耽;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小人愿意为了国相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这就对了嘛;这事过后;我会将你调到郡里来帮我;不用呆在扶风了!”令狐耽道。

“多谢大人。”

“这事儿也不能急在一时;到明年二三月份;都是大雪天;不可能出兵;化雪之后;东胡人又得忙着给牲口配种;一个冬季过后;战马也得养骠;要想出兵;总也得等到五六月份;我们也正好趁此时光查看一下张守约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和什么做法?”令狐耽若有所思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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