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艳女》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名门艳女- 第3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仪娟听汉今这一说开始心慌,厚着脸说:“结就结,我不怕。”
“你怕什么?我又不是饿老虎,还怕我吃了你吗?”
“你就是饿老虎,才几天?就急得把房子建好要结婚,明天我叫我爸选一个结婚的日子就是。”
“算不算八字?你们汉人讲究这个。”
“我们汉人?搞民族分化?想嘛你梦。”
“麻烦,本来你就是汉人,我分化了谁?”
“滚,不准再说这话,过几天我也是少数民族了。是他们汉人,明白吗?”
“阿妹子?哈哈,你才梦。”
两人边扯边到政府去问结婚证的事,想这东西就像营业执照一样,不办不行。
可那办事员见女汉人嫁男彝胞,边城一大新闻一样:“办了这么多,还是第一次遇到女汉人嫁他们。”
“意思是只准我们彝胞女的嫁男汉人对不?”
“差不多。”
“滚!”这一次,是汉今和温仪娟同时吼办事员。
“哟?敢骂我,就不给办。”
“你敢!小心你饭碗。”
“开你们玩笑的哈。”
“从今天起,女汉人将更多地嫁男彝胞,你办证少装神弄鬼。”
其实,有时汉人真的怕彝胞发火,这办事员就是例子。
在边城,时常会发生两族人打架的事,多数为汉人看不起彝人。
办完了证,喊去学习生育知识。
汉今在门外看那里面的知识,觉得很搞笑,照那样的方式育后代。
不出国家主席也得出个大学教授,才不学那些东西。
而温仪娟却在里面学得口水掉起,介绍信明天她就要生儿女一般。
边城小说就这样将汉今和温仪娟的婚姻随便得像小孩子们做游戏一样,双方大人也随便得连摸家庭底细的事都忘了,面也未曾谋过的各亲家大人,就开始大摆酒席。
阿爸的家里更是辉煌,办流水席、办免青筵席。
不要说在红村,就连整个前进乡也没有几家人能办得下免青筵席。
阿爸为了一家人的体面,已提前将自己一年的收入取来,办儿子这桩连他自己也感到糊涂的婚姻。
不过,又转念一想:“现在时兴自由恋爱,其婚姻也许就是这般模样。”
汉今结婚这天,除我没回家来,其他家人悉数在场。
这令汉今对我大为不满,婚后不几天还专门上街找我洗刷了一顿才罢了休。
他还不知道我已经不是小说里的角色,只认为是一家人中的老三。
而我自从走出了小说以后,说话做事都与真正的汉家人有那么一段看不见的距离,所求取的知识,也大不相同。


、冲击生命的惟一陷阱

为亲人送去年年岁岁归家的行李,送去一张张红色的车票,赶走岁末之前,融入我们团聚的堂屋。
上苍不再细心地刻画被歧视过的我们,不再,很久的不再。
只因为,亲人早已披着星月和白发在黄昏的冲动下,黑下了不再红的脸。
这就是世俗,冲击生命的惟一陷阱。
胡清泉,一名几乎早已被红村寨子遗忘了的人,这年春节突然回到红村来看他十二年不见的父母。
他虽然差点被红村人忘记,但他并没有走出小说的情节。
只因为,他是坐现代化汽车出走的,小说让他扮成一名年轻体壮的小伙子,让他的头发抹上摩丝,还要喷上现代化香水。
穿一件假皮夹克和一条太子裤,外加一双便宜的皮革鞋。
本来边城小说想让胡清泉扮成奶油小生的角色,但是,出于对边城环境的要求,小说就将胡清泉打扮成了一名眼睛大,鼻梁高得要与大嘴巴相配合,还要有一张粗糙了许多的脸。
与英俊刚好相反,是野性的脸,是好事者的脸,十人见了九人生畏,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匪气。
在这十二年间,从没听过曲比家的人提起过,胡清泉也从来没给父母写过一封信。
红村只有十五岁以上的人才知道,当年曲比家送走过一名十岁的八儿子。
至于送到什么地方,没人打听,也不想去过问。
胡清泉与汉今、汉晨和我是同一个年代的人,小时候因双方大人关系要好,故而都认识。
自从他离开红村,我们子女又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照常读书不误。
胡清泉回家探亲,也没引起红村人的注意。
当然,少不了在阿爸家来转圈,其吹牛皮的本领,比起他十年以前,已今非昔比,大有进步。
他吹:“双流的楼房啊!高达一百多层,人站在下面望上去,帽子都要望掉。那天上的飞机啊!不摆喽!像麻雀一样,大群大群地飞。”
起初阿爸一家人竖起耳朵听,为了尊重这名十二年不见的小伙子。
可后来,就越来越听不下去了,有些反感,认为十二年不见居然成了一名吹牛匠。
而胡清泉还是不停地边理抹他的拖斗式发型边吹:“双流的火车啊!是从地下钻洞跑的,如果火车是到北京的话,来回只需要半个小时。
飞机场内停的飞机,那肚皮都是光光滑滑的,子弹打在上面都会转弯。人对了的话,飞机司机会在天上刹一脚,然后放下来一根绳子,把你给吊上去骑飞机!”
我因去过成都,多少听过一些言语,嘲笑他说:金温江、银郫县、叫花子住在双流县。
胡清泉假装没听说过,但还是想争。
红脸的一边不快乐,另一边想征服:“你到过成都吗?”
“我在成都生活了三年,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双流的事,那里的楼房最高不过七层。”
胡清泉见我在捡他的牛皮话,只好争嘴:“你莫说叫花子穷,现在的叫花子有钱得很,白天讨了钱,晚上换起皮革大衣进大酒店,家里修小洋楼。”
“这我知道。”
胡清泉见无大错又说:“我不像你是美女,又认得字。离开寨子时,我就没再读过书,十五岁就进了双流防水厂当工人到现在。”


、有媒婆子来上门提亲

阿爸一家人勉强做了几顿饭给胡清泉吃,直到像送瘟神一样送走了吹牛匠。
可胡清泉,打心眼里盯上了我姐汉晨,当然,也没少想我,可我还是学生,他不敢。
回到双流上班后,老是想汉晨的一言一行,那一幕幕动人的身影,比在双流看见的涂脂抹粉的女娃子要顺眼得多。
于是,就试着给汉晨写了一封求爱信。
时隔一月,不见回音,以为汉晨看不上自己,便有事没事地在同事面前诉原因。
久了,同事也听得不顺耳,直接大声吼:“你这么见一面就害单相思!有脾气就每天给她写一封信。”
谁知胡清泉当了真,每天写一封内容一模一样的信:
汉晨,我喜欢你,我不愿找这个大城市里的风流女娃子,我一看见你就有种无法站稳当的感觉,寨子里的女娃子心灵干净,不分心,我愿一辈子供养你,不让你干一件重活,也不靠爹娘老子,就靠我自己的双手,我也会干起大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吹牛,以后我不在你面前吹牛,你是我心中最珍贵的女神。
这边的汉晨收到胡清泉的第一封信时,就慌得全身惊跳。
这可是长了这么大,才收到的第一封关于爱情方面的信。
在红村这个寨子里,像汉晨这么大龄的女儿家,早就被那些媒婆子将门坎踩垮了。
惟独阿诺汉家没有媒婆子来上门提亲,因为汉家的文化和钱财已经鹤立鸡群。
汉晨又是教书的,在汉家是一朵家花,在红村寨子又是一朵靓丽的寨花。
远近几个寨子的人家,有小伙子见汉晨这副派头,只能眼睁睁地吞冷口水,想来提亲也知道是全盘白搭。
而那些街上人或正式国家工作人员,又嫌汉晨是农民户口,文化程度又不高,为上还是少数民族。
只能归为村姑一类,不值一提。
汉晨就这样,高不能攀,低不能就地把年岁拉到了快二十五岁。
村里人有的以为汉晨是在选人,有的认为汉晨不想婚事。
但作为姑娘家,在自己的确没发现意中人的时候,总不可能主动去找媒婆子提亲,一切就只有等候。这一等,却等了个吹牛皮大王的求爱信,急得汉晨忙去找阿爸商量。
阿爸一听大怒:“虽然我们阿诺家与他曲比家是世交,但也不至于来这门子亲事!老八吹牛吹得连底都不见,谁敢担保他将来不耍横的?不许你跟他来往。”
汉晨听了阿爸的话,没有写回信,连自己本身也觉得可笑和无奈。
刚放心教了一个月书,胡清泉的信就一封接一封地寄来,大有不去回音就不罢休之状。
汉晨犯愁,只好去找阿妈商量。
阿妈听了汉晨的一二三之后,却说:“你回一封一般的信去,看他又怎样做。”
汉晨初识这方面的事,摸不着方向,硬要母亲代写。
阿妈想来也是个道理,便提笔写道:老八同志:
刚写了这几个字,阿妈笑了,笑这汉人的字怎就那么怪怪的烦,还同志。
不管那些,写吧。
你写的信我们全家人都知道了,但你的大人不知道,看在我们两家历来关系良好的情况下,我把你当亲人一样对待。至于这门亲事,我还是请你认真考虑清楚,才见一两次面,就每天写一封信,这样有点欠佳,还望你好自为之,也替别人想一想。
我的二女儿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她的终身大事,我们做父母的不可能不管,我建议你们认兄妹算了,不谈婚事。再说,你们都有各自的前途,方向不同,我当妈的能原谅你老八的所作所为。


、砍脑壳的胡老八

胡清泉收到信后,如获珠宝,乐得提前下班,欢呼着跑进宿舍。
由于还没到下班时间,宿舍不能开灯,只好点燃蜡烛在床边,自己往被窝里一钻,再掀个缝儿让烛光放进被窝,小心地拆开信看起来。
刚把上半部分信的内容看完,蜡烛忽然将蚊帐烧燃了。
火势一下子大了起来,吓得胡清泉翻身忙着灭火。
幸好是水泥板楼,没酿成大祸。
等把火灭了下来,才去找信看,已经被火烧成了纸灰。
一屁股坐在地上,恨自己没机会看信的下半部精采片段。
胡清泉完全以为这封信是汉晨写的,倒是把那句“我把你当亲人一样对待”的话,重重复复地在嘴里念着。
之后,对那个“亲”字兴奋不已。
由此,他就推断信的下文一定是答应了他的追求。
于是,马上趴在门边给汉晨写回信:
汉晨同志:
谢谢你答应了我的追求,从此我将时时时刻刻都在你的身边,你也在我心中长放。你工作忙,就不必给我回信了,我定时每周给你一封信,谈一谈我在外面世界的生活。祝你生活欢乐!泉哥。
第二天,胡清泉刚到邮局交信,突然想起应该有所表示才对。
匆匆跑到百货商场里买了一只女式手表,随信挂号一起寄给汉晨。
从此,胡清泉在单位上的工作热情大增,爱情的力量是催人奋进的,单相思也是催人奋进的。
哪知汉晨收到信后,那股火辣辣的女儿家情结难以自控。
跑回家里找到阿妈讨说法:“是您没将信写清楚,胡老八才这么做,手表我不要。”
“我在信里已经讲明了不谈婚事的啊?他怎么这样不明事?是不是你自己又重新给他写过信哦?”
汉晨听阿妈这样说,气得一双脚直跳:“砍脑壳的胡老八,不要脸,我不写信骂他个狗血喷头就不姓汉。”
汉晨话虽这么说,可是,提起笔来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骂起。哪个女孩子不希望有男人求爱呢?越多越好嘛!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的漂亮,自己的高贵!
如果真是到了一个人都不理睬的时候,三五年、七八年自己不就成了老姑娘?
汉晨这么一想,气却消了不少,信也不打算写了。
渐渐地,从每周胡清泉的信里读出了些许味道。
觉得这个胡老八还是算不错的小伙子,有胆量,是个做大事的料。
于是,就从不愿看信,到愿看信,一直发展到非看信不可,天天盼有胡清泉的来信。
那颗心,开始静不下来了,便背着父母跟胡清泉通起信来。
你来我往信件不断,爱情的故事是越谈越甜蜜,越摆越动人。
一天,汉晨在学校里上课,阿爸卖完茶回家,本想在汉晨的房里找张纸来记个临时账。
拉开抽屉,却发现一大叠从双流寄来的信件。
阿爸料想事情不对劲,但又不能看信的内容,忙出房间来问阿妈:“知道二女子的信件那事吗?”
“什么信?不知道。”
“就是双流胡老八给二女子写的信啊!”
“那是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咋这么傻呢

阿爸只好不急着去茶场,要等汉晨放学回来问个明白。
下午汉晨回家见阿爸脸色不正常,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
却是阿爸先开了口:“胡老八给你写那么多信,到底是怎样一回事?你给我讲。”
“一般的信件,没什么事。”
“真的是一般信件?嗯?不老实说,我就不客气了。上回你拿他写的第一封信给我看的时候,难道我不识字吗?”
汉晨见阿爸要动怒的样子,怕挨打,想再说谎又见阿爸怒目圆瞪,以为阿爸看了抽屉里的信。
“你都看了抽屉里信的内容,还问我来干什么?”
“我要你亲口讲,我不会看你的信,但你回来了,我就有权去取出来看,但你必须告诉我。”
汉晨见事已无法摆脱,只好将与胡清泉的恋爱关系倒了出来,阿爸和阿妈听了都大为震惊。
阿妈说:“咋这么傻呢?胡老八走得再远也是红村人,最终还不是要回红村来种庄稼。你看,虽然我们家里这两年经济有所宽余,可我这个当妈的,哪一天少了勤扒苦做地干农活?天天还不是要挖土挑粪,收庄稼肩挑背磨,仅靠你阿爸挣的几个钱能养活一大家人吗?种庄稼不是闹着玩,你看我的手又粗又糙,哪像当姑娘家的时候,全是细皮。”
阿爸在一旁气得吹胡子说:“我们事先想帮你找一名街上人,免得一辈子跟我们老两口一样活受皮肉之苦,你倒好,又找一个农民来安身。”
汉晨嘴硬说:“你们怎么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阿妈说:“不是你说的这个意思,我们家的苦年月难道你还见少了吗?这就是农民,自己瞧不起自己已经不是靠意气来说话的了,这是事实。”
阿爸也发火:“反正我不同意你跟胡老八的亲事,如硬要不听我们的话,我就将你赶出家门。”阿爸说完气冲冲地去了茶场。
阿妈说:“当初我如不是嫁给你阿爸,肯定不像现在这样,天天上坡干活,吃不好,穿不好,上街走一走都有点亏理似的。我对你阿爸这两年挣的钱一点不感兴趣,最多是把家里的生活改善了一点点。别的呢,什么都没变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