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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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医女-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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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燕语转头看向姚凤歌,姚凤歌微微蹙了蹙眉,说道:“既然二嫂子说了,那就去吧。”说完,又吩咐李嬷嬷,“你跟着二姑娘过去伺候。”
孙氏笑着拉起姚燕语的手,对姚凤歌说道:“那我可把人带走了。”
姚凤歌笑道:“去吧,索性连午饭你都管了才好。”
姚燕语看着这妯娌两个说话调笑,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心里暗想,这些人可真能演啊!如果生在现代,个个儿都是影后级的人物。
孙氏带着姚燕语回到自己的安居院,进门后孙氏一叠声的吩咐自己的丫鬟青荇:“去把前儿母亲叫人送来的云雾茶拿来给姚姑娘。”
青荇忙应声下去沏茶。
姚燕语忙道:“先给宣哥儿治病吧,瞧他这样子怪可怜的,怕是肚子里还难受着。”
“妹妹真是菩萨心肠。”孙氏一边说一边拉着姚燕语的手进了内室,转身命苏瑾宣的奶妈子把苏瑾宣带进来。
奶妈子答应着牵着苏瑾宣的小手进门,抱着他放在榻上平躺,然后半跪下来给他脱下小靴子,解开裤脚,把茧绸丝绵小裤子卷上去露出小腿。
早有人拿了点燃的艾条进来,姚燕语找到足三里穴位指给苏瑾宣的奶妈子,让她拿着给苏瑾宣艾灸。一刻钟后,姚燕语又让人把苏瑾宣的棉衣解开,露出小腹,指出中脘和关元穴来给奶妈子看,并叮嘱道:“小心艾条烫,别落了火星字在孩子的肚子上就成了。看着点时间,别少于一刻钟就成,时间久一点也没什么的。”
孙氏看着奶娘给儿子艾灸,便拉着姚燕语在一旁落座,并吩咐小丫头端来温热的水给姚燕语洗手后,客气的说道:“妹妹,喝口茶吧,这个是宫里赏下来的,外边喝不到。”
姚燕语道谢后,接过茶来闻了闻茶香,果然清香无比,应该是好茶。只可惜自己不怎么懂,平日里喝的最多的还是白开水。
“妹妹,怎么样?”孙氏也自品了一口茶,问。
“果然是好茶。”姚燕语只得敷衍。心想不是好茶恐怕也进不了皇宫的门口。
孙氏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却也不便自夸,只奉承了姚燕语两句,又笑着问道:“如今姚大人和令兄进京了,妹妹可不必在庄子上住了吧?”
姚燕语点头:“父亲在京都,做女儿的自然要在父亲跟前奉承尽孝。”
孙氏笑道:“这就好,这样咱们便时常能见个面。你姐姐也可以放心的安胎了。”
“我们到底住的远些,姐姐那边还请二奶奶平日里多多照顾着。”
“瞧你客气的。”孙氏又笑了笑,转而一叹,“说起来呢,这女人家怀着孩子就得万分小心。你看看我们大嫂子如今这个样子……唉!说心里话我都不敢去看她。一见她那样子,我这心里就难受。”
姚燕语没想到孙氏会把话扯到封氏的身上,一时愣了一下,方敷衍道:“二奶奶这话说的是。”
孙氏又道:“妹妹可知道,张太医说,我们大嫂子以后恐不能再生养了。”
姚燕语又是一怔,实在猜不透孙氏这话是什么意思,转头看看那边奶娘还在给苏瑾宣艾灸,自己又不好就走,便又敷衍了一句:“这的确是挺遗憾的。不过世子夫人跟前有云姐儿,将来也是一个依靠。”
“嗨!”孙氏一脸遗憾的摇摇头,“恕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女儿再好,将来也是别人家的人。难不成还能把女儿留在跟前一辈子不成?”
别人家的是非姚燕语不想议论,于是只好沉默不语。
孙氏看着姚燕语的脸色,轻叹一声,说道:“昨儿太太还跟我说,要不要请妹妹过来给大嫂子诊治诊治。之前三弟妹病的那样厉害,还不是在妹妹的手中起死回生?如今也怀了孩子,健健康康的,多好。”
姚燕语猜不透孙氏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得叹道:“病跟病不一样的。”姚凤歌当时一心求生,而封氏现在万念俱灰。两人不可同日而语。
“怎么,难道妹妹也觉得大嫂子……”孙氏惊讶的看着姚燕语,欲言又止。
姚燕语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无奈的笑道:“二奶奶,我说什么了?”
“呃。”孙氏被姚燕语问的一哽,顿时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过了,忙坐直了身子,笑着喝茶把这份尴尬掩饰过去。
姚燕语心里只想着那边的艾灸快些结束,自己也好快些离开这里。
李嬷嬷是姚凤歌派来的眼线,一直守在旁边,看着孙氏跟姚燕语说话套话不言不语,只看孙氏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等到这会儿见姚燕语不耐烦了,方及时说道:“二姑娘,太太之前叫人来传话,说午饭请二姑娘过去上房用。奴才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可不能叫太太等。”
“啊,瞧我这记性,居然忘了。真是罪过!”姚燕语忙起身,歉然的对孙氏说道:“二奶奶,那边宣哥儿也差不多,你只盯着奶妈子明儿在给他灸一灸,注意饮食,一两天也就养过来了。”
孙氏站起身来道谢:“既然是太太的话,我也不敢留妹妹了。妹妹且先过去,我看着宣哥儿好了就来。”
姚燕语又道了止步,便带着李嬷嬷出了安居院往姚凤歌这边来。
陆夫人自然是要出面款待姚燕语的,今时不同往日,姚燕语今天是跟着姚远之一起过来看望姐姐的,两府儿女亲家的情分,再加上姚燕语也的确救过封氏一命,陆夫人一直没什么表示,姚凤歌已经心里不舒服了。
陆夫人房里的小丫头来请,姚凤歌便携着姚燕语往陆夫人房里去,却只字没问孙氏和苏瑾宣的事情。
苏玉蘅听闻姚燕语来,自然也过来了,姐妹相见自然分外开心。陆夫人再瞧不上姚凤歌,也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给她几分笑脸。众人落座后,陆夫人因问:“老二媳妇怎么还没过来?”
连嬷嬷忙回:“刚二奶奶叫人来说过了,宣哥儿肚子疼,闹了半夜,这会儿经姚二姑娘指点正做着艾灸,一会儿忙完了就过来。”
陆夫人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也是三灾八难的!”之后,又微笑着对姚燕语说道:“又劳烦姑娘费心了!来看望姐姐也没个消停,这叫我怎么好意思。”
“夫人客气了。燕语之前在侯府中住了些日子,跟宣哥儿见过几次,那孩子很乖,今日病了,燕语看了也挺心疼的。”
陆夫人听了这话自然高兴,笑着说道:“想不到二姑娘竟然喜欢小孩子。”
“小孩子家纯洁善良,童贞美好,怎么叫人不喜欢。”姚燕语客气道。
恰在此时,苏瑾云的教引嬷嬷带着她从后面转过来,小姑娘走到跟前先给陆夫人行礼,稚嫩的声音如珠玉相击:“母亲听闻姚姑姑来了,特地叫小厨房炖了一道牛乳宫燕。母亲说,姚姑姑的救命之恩她此生不忘,只是现在身子不好,不能亲自前来跟姑姑道谢。让云儿给姑姑磕个头。”说着,苏瑾云果然要给姚燕语跪下。
姚燕语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女娃娃给自己跪拜磕头?一伸手拉住苏瑾云,说道:“快别这样。”
陆夫人叹道:“姚姑娘救了她的母亲,她给姑娘磕个头也是应当的。”
“太太言重了。云姐儿还小呢。”姚燕语心疼的摸了摸苏瑾云的脸蛋儿,这小姑娘这段时间瘦了很多,眉目之间也沉敛了很多,只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小丫头罢了,如今看上去却如此懂事,可见封氏的事情对她的影响有多深。
苏玉蘅伸手招苏瑾云过去,苏瑾云转身靠近了苏玉蘅的怀里。苏玉蘅搂着她低声问她母亲今日身体如何等话,苏瑾云一一回答,声音依然稚嫩,但语调平稳,俨然已经是个小大人。
姚凤歌怀着身孕,已经过了妊娠反应的时候,这会儿看见吃的东西便有些饿了,于是捏了一块点心自顾吃。陆夫人见了说道:“珊瑚,把那个牛乳宫燕给你们奶奶盛一碗。”
珊瑚答应着过来盛燕窝,先给陆夫人,然后才给姚凤歌。
陆夫人又叹了口气,对姚燕语说道:“按理说这事儿也不该麻烦姑娘,只是云儿她娘的病太医院里都没辙了。所以我恳请姑娘再去给她诊个脉,不管如何,我只听姑娘一句话。再者,姑娘原本救了她一名,她现在怕是也只听姑娘的话。姑娘就算是去安慰我那可怜的儿媳妇几句也好。”
姚燕语回头看了一眼姚凤歌,没有说话。
姚凤歌便道:“妹妹既然来了,就去瞧瞧大嫂子吧。昨儿我去看她,她还跟我问起你来,说你来了,一定要去她那里坐一坐。说到底这也不是外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不看别人,我们也看云儿这可怜的孩子。”
“既然太太和姐姐都这样说了,那燕语再放肆一回。”
陆夫人叹了口气,念了一声佛。
这顿饭因为封氏的缘故,到底吃的没有那么开心。饭后,陆夫人叫连嬷嬷和孙氏一起陪着姚燕语去清平院给封氏看病,留姚凤歌在身边等着,只说:她久病的人,你就不要跟过去了,省的见了心里发酸,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
姚燕语去看封氏,见封氏面如死灰靠在床上,只剩下了喘气的力气,连话基本都说不出声来。饶是姚燕语也觉得,这情形,恐怕真的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这种时候,诊脉反而成了一种多余的事情。
不用诊什么脉姚燕语也知道封氏的身体失血太多,若是在现代,这种状况很好解决,配好血型直接输血就行了。可是大云朝这里的医疗完全是传承的中医,西医的那些医疗器械根本没地方找。别的不说,就单说这输血工具现在就没有。
姚燕语一边给封氏诊脉一边默默的想,回头若是遇见卫章,该问问他有没有合适的工匠可以造一个打针的针管的?就算不能静脉点滴,用针管现场来个抽血和静脉注射也可以啊。这样,如果遇见失血过多这种状况,最起码可以救急。
诊了脉,姚燕语劝封氏:“夫人失血过多,一定要注意进补,太医给开的补血补气的方子一定要坚持用。另外夫人要多想开些,就算是为了云儿吧。”
封氏听了这话,又滚滚的落下泪来。
旁边,封氏的母亲封夫人一边叹气一边劝慰,又说了好些感谢的话。
这种情形姚燕语最见不得,于是便匆匆告辞出来。
出了清平院的院门,孙氏悄声问:“姚姑娘,你看世子夫人这身子……”
姚燕语转头看了一眼孙氏,虽然她不知道孙氏为何会一再的跟自己说封氏的事情,只是她潜意识里觉得孙氏必有所图,一时间心里便对孙氏有些抵触,所以不冷不热的说道:“世子夫人只是失于调养,小产后气血不足。如果精心调养进补,身子会有所改观的。”
孙氏一怔,继而淡笑着点头:“姚姑娘说的是。”
一行人回到陆夫人房里,前面姚远之已经着人进来,说要回去了。姚燕语听了,忙跟陆夫人告辞。
陆夫人叹道:“闲了只管来,按说该留姑娘住几日,只是家里如今是这种状况,恐怕姑娘不喜欢,住着也不自在。”
姚燕语只得又客气了几句,起身出来。
孙氏和姚凤歌还有苏玉蘅一起往外送,姚凤歌要去前面送父亲,孙氏却不好往前面去,苏玉蘅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也不好就这样跑出去,于是她们姑嫂两个只送到陆夫人院子的门口便住了脚步。
姚凤歌跟姚燕语并肩往前走,因问:“你瞧着世子夫人怎么样?”
姚燕语低低的叹了口气,又轻轻地摇了摇头,没说话。
姚凤歌是个聪明人,顿时就明白了。只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真是各有各命啊!”
“姐姐的身子很好,小宝贝儿也很安稳。”所以你如果真聪明额话就闲事莫理,先把孩子稳稳当当的生下来再说。
“我知道。”姚凤歌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又轻笑道:“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明儿就叫人把你放在我院子里的东西都清点一下,收拾齐整了叫人给你送回家去。”
姚燕语愣了一下之后才想起自己放在祺祥院的嫁妆,一时间压在心头一松,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站住脚步对着姚燕语一福:“多谢姐姐成全。”
姐妹两个不疾不徐的走过长长的甬路,一直走到前宅二门的门口。
姚远之已经从苏光崇的外书房出来,苏光崇身为侯爷竟然亲自送姚远之到了门口,两亲家站在那里互相拱手说着客气话。世子苏玉平正在跟云琨韩熵戈低声交谈,苏玉祥回头看见姚凤歌便转身走了过来。
卫章的目光随着苏玉祥看过来,远远地锁定了姚燕语。
寒冬腊月的天气,北风呜咽,天寒地冻。定候府二门有几棵老树,冬日里树叶落尽,唯有枝条遒劲舒张,犹如铁铸。
姚燕语穿了一件藕紫色的斗篷,严严密密的从头裹到脚踝,白狐风毛的风帽遮住了发髻,脖子,只露出一张俏生生的被风吹得发红的圆脸。
卫章目力很好,百步之外,长箭可射断吊挂铜钱的细线。这会儿他们也不过是十几步的距离,他用心的看过去,足以看清楚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一双灵透的弯月眼因为风大而微微眯着,冷冷清清的看过来,刚好跟自己的目光对上。
于是,他微微的点了点头。她却微微的笑了笑。
这丫头!卫章心里一阵窝火,一下子想到那日在长公主府的梅园里遇见她似的样子。
那天她喝了酒,脸上有娇痴的笑,有点没心没肺的样子。自己想她表露心意,她却完全不在乎的说谢谢,那表情那语调,好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现在又是怎么了?难道说又喝醉了?!
韩熵戈在跟苏玉平说话,云琨无意的回头一看便发现了卫章正在走神,于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毫不意外的看见那个站在风里的姑娘。寒风吹着她厚重的斗篷摇摇摆摆,更添一份娉婷。
那边,苏玉祥跟姚凤歌说了几句话后,便带着她往这边走。姚燕语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姚凤歌走到苏光崇和姚远之近前,深深一福。
苏光崇便道:“姚老弟,今天时间真是太仓促了,本该留你住下来,晚上你们父女也好说说话。”
姚远之看着本来奄奄一息如今却又面色红润的女儿笑道:“我也没什么说的,我这丫头从小在家里娇惯坏了,平日里若有什么不懂规矩的时候,侯爷只管请夫人教导她就是了。侯爷和夫人贤名在外,我姚远之把女儿交给三公子,十分放心。”
苏光崇忙笑道:“姚老弟真是太客气了。”
姚远之纵然有话也不可能当着苏光崇的面说,只笑了笑,叮嘱姚凤歌:“要时刻记得恪守妇道,侍奉翁姑,纵然怀孕了也不能托大,记住了吗?”
“是,女儿谨记父亲教诲。”姚凤歌福身下去,恭谨的回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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