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第一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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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第一初恋-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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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榛上去拉她,她抱住叶榛放声大哭。
小梨抬头看我,我领着他去殡仪馆外的空地上等叶榛他们出来。
可先出来的是沈净,他眼还红着,“……月姐想再待一会儿,我们先走吧,我保证不是为了支开你……真的……叶子已经差不多因为那回的事情跟我绝交了……不过,我跟月姐小时候有一半的时间是跟干妈长大的,所以……”
“你还能开车吗?”
“当然。”
沈净开车把我们送回家,进门他站在门口说:“我能借浴室洗个澡吗?身上都是烧元宝蜡烛的味道……”
“好。”
等沈净去洗澡了,我去厨房里煮甜酒冲蛋汤圆。小梨换了他的小袍子睡衣,站在厨房门口忧心忡忡,小眉头皱成一个疙瘩。
“怎么啦?”
他撅起嘴,“我不喜欢爸爸跟卓月阿姨待在一起。”
我有些吃惊,难道小东西也懂得什么叫做爱情了吗?
“为什么?”我摸摸他愤世嫉俗的小脸,“我一直以为你很喜欢卓月阿姨。”
“现在不喜欢了,我不想她做我的妈妈。”叶梨说着说着就着急起来,“上回小净就是跟她串通好的,说没时间,让她去缠着爸爸。”
沈净尴尬地擦着头发站在浴室门口。
我指着小东西笑,“你看,我儿子什么都知道。”
“那个……上回……”
“我知道上回不关你的事。”
他本来就哭过的眼睛几乎是眼泪汪汪地望着我,好像沉冤昭雪般。
我继续说:“你这人虽然不是东西了些,也不会干那样的事,是卓月拜托你的吧?”
沈净怔怔的,“月姐是真的喜欢叶榛的。”想了想他又补充,“喜欢一个人没什么错啊,以前叶榛跟月姐还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也追叶榛追得很猛?”
这话说得单纯又无辜,我笑了笑,流水台里哗啦啦地淌着水,我失措地关上又打开,觉得真是荒谬又好笑。神经质地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终于平静些。
“是她不要叶榛的,如果她没把叶榛丢掉,我怎么会捡到他?”
沈净搓搓鼻子,“说捡也太难听了吧?月姐当时想要的,叶子他给不了,所以才分开,这本身也不全是月姐的错,她并不是不爱叶子啊。”
“所以现在……我该物归原主?”
“也不是……”他怔住了,似乎在考虑自己说的话是不是欠妥当。
我又在厨房里转了一圈,眼前一阵阵发黑。
现在到了连个莫名其妙的人都来跟我叫嚣的地步了吗?碗里放着一个大西红柿,我抓过来手上一紧,那东西立刻变成了番茄酱。红色汁水顺着指缝往下淌,我非但没安静,反而更暴躁起来。
“……你们想都别想!我跟他结婚!过了年就结!不结也行……除非我死!”
我把西红柿酱狠狠砸在脚底下。
沈净在身后喊着:“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是说现在叶子都不怎么跟月姐说话了,至于吗……哎,唐果!……唐……”
“妈妈!”
我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门框上。

【2】

初五大晚上彻夜忙手术,人手不够,我一个人盯了两台手术。
初六到初九白天跟叶榛迎接吊唁的亲朋好友,夜里跟着守灵,实在累了就在沙发上躺一会儿,最后竟到了累倒的地步。
听说叶榛把沈净给揍了,一个养警犬的毕竟拼不过真刀实枪演练过的特种兵,他留了力,沈净还是被收拾得很惨。卧室外面我听见叶榛压抑着痛苦地咆哮:“我妈刚没了,她要是出什么事,你让我怎么活?”
然后我听见沈净由愤怒到崩溃后带着哭腔地骂,“你以为我是故意的啊?我他妈都快后悔死了,我怎么知道两句话她就能晕过去?!”说完一个大男人就号啕大哭起来。
其实我只是太累加体力消耗过度,倒没什么大事。
说是晕倒,不过是睡过去了,醒了以后身上发软,吃点东西就立刻能活蹦乱跳。
可是我不敢爬起来,因为叶榛不相信,他很紧张也很害怕。我不知道怎么安抚他,去平复他内心的不安。
探病的一拨一拨的来了,先是医院里的同事,接着夏文麒奉命送汤来冷嘲热讽我林黛玉附体,而后于雅致和师娘也来了。师娘带了她自己包的鲜肉粽子,于雅致没好气地问我什么时候可以送花圈来。
最后杏子来了,捧着束麻辣烫,喜气洋洋的,“哎呀,你不光会生孩子,还会生病啊?”
我大怒:“我是人当然会生病啊!”
“我总有种就算全人类都灭绝了,你自己也能顽强地在地球上生存下去那种感觉。”
“得了,快把麻辣烫给我,这两天喝汤喝得我快动脉粥样硬化了!”
还没吃两口,叶榛走进来倒水,见我嘴上吃得红红的,顿时面如寒霜。
“拿来!”
杏子把脸扭一边去装没看见,我又抓紧咬了一口,才不情愿地交给叶榛。
“你要的粥,刚才家里的阿姨送来的。”
“我不想喝粥。”
“你不是说想喝皮蛋瘦肉粥?”
我跳起来,“那是因为你只准我喝粥啊!”
当然这个跳只是想象中的跳,还没跳起来已经被叶榛牢牢地按在床上,低声求饶,“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你快点好起来,等好了我带你去吃火锅好不好?”
我只能吃掉粥,煮夫去洗碗。
柯女王面色复杂,“我可是刚被初恋男友耍了心理严重创伤的女人啊,竟在我面前秀甜蜜,怎么就交了你这么个倒霉朋友?”
“喂,我怎么了,十年啊,十年我才如愿以偿,我容易吗,当然要抓住每一个机会秀恩爱。”我冲她扬起小白牙,“所以,你看了应该欣慰得不行,要不我交你这么个倒霉朋友干吗?”
“我是真的为你高兴,你是我的骄傲。”
“嗯嗯。”我指着杏子的鼻子,“所以你赶快也跟上我的步伐啊,找个宜家宜室的男人好好过日子。你看我们家叶榛,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还上得了床,穿着衣服身材就够好了吧,脱了以后那肌肉,啧啧……”
“啪!”厨房里传来碗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接着一声羞愤交加的吼声,“唐果,你再给我胡言乱语试试?!”
杏子风中凌乱地笑了,花枝乱颤,形象全无。
杏子走后,我抱着笔记本趴在床上在淘宝网定做了一副挂联,上联是:糊天糊地糊住墙角。下联是:防火防盗防前女友。横批:小三退散!
我说:做得精致一点啊,我要挂在我家客厅里的,最显眼的位置。
淘宝店主哭笑不得:亲,您家里挂这个啊?不都要挂个什么梅兰竹菊吗?就算挂字,也要挂《爱莲说》之类的吧?
我说:不不,心里有点虚,挂家里辟邪。
淘宝店主笑得很没形象,在旺旺上用了好几个大嘴巴笑:好,反正是在同城,我保证今天晚上就去给您挂上。
总之,古人说得好啊,挖人墙角者必被人挖之。
我的确心虚。
果真探病的一拨一拨的,终于到了卓大小姐了,不愧是忠良之后,看病人带的东西都不一样,燕窝,那得多少钱哪?我趴在窗户边儿偷窥,龌龊是龌龊了点儿,说变态也行,可我本身就不像她是那么高尚的人。
“果果呢?”
“……睡了。”
叶榛笑得那叫一个疏离得体,跟大户人家的小姐似的还跟野男人保持一定距离,叫人看了就舒坦。
“坐,喝点什么?”
“你们家除了茶能入口还有什么?”卓月一抬头看见墙上挂着的东西,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再多的涵养也绷不住,指着那对联,“哟,你们家够前卫啊,挂这个?”
叶榛差点忘了这茬,毕竟淘宝店主来挂上去的时候,他不好当面跟我争执什么。淘宝店主走了,我就撒娇打混,在他身边扭来扭去,扭得他绷不住把我扑倒调教,后来直接给忘了。此刻他那张小脸上可精彩了,红彤彤的,手足无措,都不敢看她。
“……我马上摘下来!”
“不用,这不就是给我看的么?”卓月往沙发上一坐,连笑容都不见了,身子都在发抖似的,一下子流出泪来,“叶榛,你就这么纵容她这么糟践我?”
“对不起,月姐你不要哭,我马上摘下来,果果她没别的意思,她……她就是小孩子脾气……”
叶榛回头找椅子。
卓月一下子从背后抱住他。
“……小榛,你还是喜欢我的吧?原来你跟她结婚也只是向我示威对吗?你到现在还不肯原谅我吗?……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我如今才想,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是想气她没错,不过没想到会把她气哭。偷听到别人的真心话也是很悲摧的事情。因为有些话知道了,总比不知道好。人生的最高境界是难得糊涂,太明白了会很累的。
我把额头磕在墙上,好像闯祸了。
我都不敢看了。
“我没有不原谅你。”叶榛嗫嚅着,“月姐你先放开我,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
“我不放!”卓月还说我是小孩儿呢,她能成熟多少,“小榛,我一直爱你,你也一直爱我,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呢?难道是因为小梨吗?……小梨很喜欢我的,我也很喜欢小梨……还是,难道生过孩子就那么不一样?在你心里孩子比爱情重要吗?”
我想捂住耳朵,又想听,干脆把耳朵捂住露出缝隙掩耳盗铃。
“月姐,我从不觉得孩子比爱情重要……但是,怎么说呢?……我承认当初即使跟果果在一起后,我依旧觉得这世上不会有什么人能超越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我大概会一直爱你吧……不是刻意的,只是觉得……太难了。可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爱上她了,我真的爱她,也许一开始我自己都不知道,可是等我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很爱她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我怎么能这么喜欢一个人。”叶榛喃喃自语般,每个字都很甜蜜,“以前离开你,我还能忍受,大约是因为年纪小,人也骄傲了些吧。当时也怪我,如果我能够想事情成熟一点,或许你会跟我在一起的,我知道你爱我,真的,我从不否认这一点。所以,以前的事我也有错,谈不上原谅不原谅。可现在要是果果要离开我的话,我不知道我会怎样……我估计会一直等她,一直去追她,破坏她的生活,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她……你看,我已经变成这样的人了。”
卓月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捂住脸,脱力一样地驼着背,叶榛蹲在她面前,拉下她的双手用力握住,诚挚地微笑,“月姐那么好,是我没福气,月姐一定会找到个让你幸福的男人的。”
卓月摇头,哭得喉咙嘶哑,“那在山里,你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去救我?你不爱我为什么要为我去拼命?……为什么要给我错觉?”
“你还记得那天翻车,我抱着你跳车的事吗?”
“她因为那个责备你?”
“不,她以为我跟着翻下了山沟,结果吓得从高坡上滚下去,腰上刮了个大口子。可她什么都没跟我说,还是后来我们队里的钩子跟我说的——她怕我知道这伤的来源会愧疚难过。月姐,这样的人我爱上她,不可能吗?她最好的年纪都花费在我身上,就算是块冰,我也该融化了。”
叶榛更温柔了,“月姐在婚礼上跟我说过,我的幸福对你来说很重要。我也是一样的,月姐的幸福和生命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即使不是亲人,你跟小净都是我的亲人……就算是个陌生人我都会全力去救,更不要说是我的姐姐。”
“只是姐姐?”
叶榛没否认地点头。
卓月又哭了一会儿,妆都哭花了。等她平静下来,这才因为失态而尴尬起来。她从没被拒绝过,她金枝玉叶惯了,觉得什么东西只要她想要,一定就会在那里等着她。她长到三十多岁才懂得珍惜,懂得隐忍和等待。
而我从十年前就开始隐忍着等待时机,我知道爱这种东西可以弥久恒远,也可以转瞬即逝。

【3】

第二天我悄悄把那挂联摘了下来,放进书柜里给碎碎垫脑袋。
叶榛没说什么,不过也不太想理我。
说白了,他在跟我赌气。
那天晚上他跟卓月说的话,每一句都把我暖得热乎乎的。他是独生子,与卓月、沈净一起长大,那些就是他的兄弟姐妹。而我却任性地弄来那么个东西,让卓月哭了,让他难受了。
我英雄气短,干脆躲回家避风头。
美人母亲从三亚晒成非洲人回来,跟夏文麒他爸妈都美得很,在那里炫耀什么防晒油晒出来的颜色像蜂蜜。夏文麒从海南背了一大包椰子糖椰子片椰子粉回来,就小心吧啦地塞我两包椰子片,“想吃,叫你家叶榛给你买去。”
想起我们家叶榛刚丧母又被我气着,顿时我心里很不好受。
晚上躺在被窝里给叶榛打电话,他倒是接了,“还没睡?”
“……已经睡了,我想问你,我的蒜浇水了没有?”
“你的水仙本来就是泡在水里的。”
我尴尬地“哦”了一声,“那我没事了,我睡了,晚安了。”
叶榛“嗯”了一声立刻把电话挂了。我气得辗转反侧,他他……他不求我回去也就算了,连个晚安都不说!他不过是想让我认错,可我都低三下四地打电话给他了,他还想怎么着?
好,冷战就冷战!Who怕who啊!
于是这年过去了,叶榛调进了武警总队,刚过去事情多。而且他在抽空筹办婚礼,俩人再赌气,大事也不能落下,这叫不拘小节。不过他不跟我联系,只跟他丈母娘和夏丈母娘一起谋划,从酒店到名单,还有一些细节。
而年后医院里也忙,过年都大鱼大肉又不要命地喝酒,酒精中毒洗胃那是轻的,胃穿孔和酒后车祸的大侠们能凑俩病房。有的还在一起交流酒后驾车的经验,说得豪情万丈,我诅咒这俩人以后开车一个走S形,一个走B形。
明天的择期手术,人家病人家属指名要我,说姑娘比爷们儿仔细。
李主任很受伤,在食堂里吃饭时拍着桌子跟老师说:“我这做麻醉都做了多少年了,啊?竟然说这小丫头眼神儿好!我眼神儿不好我不是还戴着眼镜的吗?我用手打麻醉又不用眼睛打麻醉……”
老师悠悠一笑,特仙风道骨,“谁叫你没上过晨报?”
从此老师这句话成了名言,无论是谁有点小埋怨,什么不长工资啦,什么绩效考核不公平啊,什么女朋友跟人跑啦……以此类推,总有人看破红尘地提点:谁叫你没上过晨报?
吃过饭我们回各自科室上班,刚走到护士站就听见急诊室那里有人在闹。
一个大男人在那里又哭又闹地讨说法,萌萌鄙夷地翻着白眼,“前几天那个重症肺炎怀孕三十四周的产妇,她老公拒绝在手术单上签字,后来是妇产科的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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