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帝国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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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帝国风云- 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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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一个角落,而近段时间西北边疆局势的“风云变幻”,便是由这些“触须”们“联动”之后的结果。

冯孝慈见到伽蓝后,隐晦表达了自己对西北局势的“绝望”,但裴世矩的到来又给了他一线希望,然而,伽蓝今rì的两个质问,却明白无误地告诉冯孝慈,皇帝和改革派们面对纷luàn复杂的国内局势,不得不在政治上做出妥协,不得不向某些政治派系做出让步。

让西北局势重新回到“原点”,也就是重建皇帝御驾西征之前的西北政治版图,在大势上有利于缓解国内外矛盾,减少国力损耗,减少无谓的边疆战事,但这在政治上,则意味着皇帝和改革派前期的策略是错误的,由此必然影响到其他策略的实施,比如众多改革措施将会遭到政治对手们的质疑和“围攻”,这会让皇帝和改革派们在政治上陷入被动。

伽蓝笑了起来,冲着冯孝慈躬身一礼,“明公高见,末将受教了。”

冯孝慈惭然摆手,“皇帝打下的疆土,某等应誓死戍守,尔今却丢城失地,颜面无存。”

伽蓝垂首不语,稍迟,复说道,“明公,陇西的危机,至此出现转机,不出意外的话,大雪来临之前,危机将解除。至于与西突厥的长期结盟,已经不是阁老和我们的事了,那是西域都尉府的事。”

冯孝慈听出了伽蓝话里的意思。西北局势的变化,反映到朝堂上则是关陇贵族集团中的保守势力的“胜利”,不论是关中本土贵族还是武川系贵族,都将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牢牢掌控西北军,掌控西北局势。唯有掌控了西北,才能确保关陇的安危,而且还能以西北局势为要挟,威胁朝堂上的政治对手。

关中冯氏是关陇贵族中的二三流世家,从地域利益上来说,冯氏与关中本土贵族肯定走得近,但在裴世矩主持经略西土时期,冯孝慈却是裴世矩的得力干将,于是不论其个人政治立场如何,他都被划进了帝国的改革派阵营,所以也不论冯孝慈个人意愿如何,他都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主动去靠近皇帝和裴世矩。从这一点出发,他马上意识到,自己陇西之行的使命即将结束,自己要离开西北,离开西北军了。

“终于可以回东都了。”冯孝慈发出了感叹,“只是……”他指了指自己的脸,“实在无颜见江东父老啊。”

“与第一次东征大败而归的九路统帅相比,明公可以tǐng着xiōng膛,气宇轩昂地走进东都,理直气壮地面对任何一个人。”伽蓝安慰道,“三十万帝国将士战死辽东,他们都不知羞愧,甚至有人不降反升,高居宰执之位,明公又有何羞愧之处?”

冯孝慈抚须而笑,但无法掩饰脸上的失意和眼里的那份悲楚失落。

“明公,今大河南北叛贼蜂起,明公回京,必要承担剿贼重任。”伽蓝继续说道,“西北暂时没有大的战事了,西北局势对中土的威胁暂时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相反,山东却是战事频起,山东局势已经严重危及到了帝国的安危,更严重的是,假若任由这种luàn局继续下去,必定涂炭生灵。明公,庶民无罪,生灵无辜,帝国的大厦更不能坍塌,一旦国祚崩溃,中土大地必陷黑暗,从此血雨腥风,杳无安宁之期。”

“乌合之众,不足为虑。”冯孝慈不屑一顾。

伽蓝暗叹,却是不敢再说什么。

“rì前将军曾与山东众贼作战,战绩骄人,此番回京,不知是否继续征战?”

冯孝慈却是听出了伽蓝话里的意思,含蓄问道。

伽蓝点头,躬身致礼,“某愿追随明公,誓死不渝。”

他可以肯定自己要去山东剿贼。此前裴世矩的暗示很明显,叫他把龙卫府扩建完成,此举用意不言而喻。

“龙卫府扩建的事,进行得如何?”冯孝慈主动问道。

冯孝慈主动相讯,显然是要出手相助。冯孝慈是西北军三大统帅之一,此前镇戍河西,帐下猛将如云,锐士无数,若能借助这次机会,把亲信部属调进龙卫府,等于提携了老部下,又赢得了皇帝和裴世矩的嘉赏,在帮助伽蓝的同时又获得了龙卫府的实力,可谓一举多得。

伽蓝心知肚明,当然不会错过这等送上mén的机会,“阁老的意思是,利用此机会,把旧部好友全部带走。阁老说,竭尽全力扩建龙卫府,人数不限。”

冯孝慈微笑颔首,“阁老如今主持西北军政,虽唐国公还是弘化留守,西北军统帅,但迫于西北局势艰难,只能积极配合阁老,想来他也不会在这些小事上予以阻挠。”

“龙卫府需要战马,更多的战马。”伽蓝说道,“不仅是为了剿贼,也是为了第三次东征。”

冯孝慈神sè一滞,暗自惊诧,心里更掠过一丝莫名的喜悦。还有第三次东征?某还有机会?冯孝慈参加了西征,却为未能参加东征而遗憾,更为东征失利而愤恨,有时他想,假若皇帝给他一次东征机会,他势必攻陷平壤,dàng平高句丽。孰不料,机会竟在眼前,唾手可得。

“此言当真?”冯孝慈问道。

伽蓝郑重点头,“你知某知,所以明公毋须为离开西北而失落。明年chūn天,东征战场上,某定扈从明公左右,杀进平壤城。”

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三章初见李渊

九月底,与吐谷浑的谈判陷入僵局,虽然中土的援军正陆续进入西川战场,对西海的威胁越来越大,但正因为这个威胁,伏允才坚决不愿放弃龙耆城。传更新

放弃龙耆城,等于拱手让出了伏俟城的东部屏障,吐谷浑人的王都和众多部落将直接处在中土军队的打击之下,这对正在重建和急需休养生息的吐谷浑人来说,根本不可接受。

伽蓝完成秘使的使命之后,便在冯孝慈的帮助下,全力扩建龙卫府,想方设法从河西、陇西诸镇调拔jīng锐。李渊果然很“配合”,考虑到皇帝对他的不信任,以及那该死的“李氏当兴”的谶言对他所造成的致命伤害,他不得不全力维持与裴世矩的“合作”关系,而双方“合作”的始作俑者便是伽蓝,假如没有伽蓝的鼎力相助,在刚刚结束的那场风暴中,李渊和他的家族也不会建下功勋,而这个功勋一定程度削弱了皇帝对他的“敌意”,最起码到目前为止皇帝还没有下旨罢免李渊,所以于情于理,李渊都不会为难伽蓝,相反,甚至还在暗中帮了一些忙,以回报伽蓝,并希望由此赢得伽蓝的好感,加大对伽蓝的拉拢力度。

但裴世矩显然受到了“李氏当兴”这个谶言的影响,有意识地拉大了与李渊的距离。杨玄感的叛乱肯定给了皇帝严重伤害,痛定思痛之后,皇帝会总结经验教训,为了维护其统治,必然会铲除一切可能存在的或者是潜在的隐患,而李渊就是潜在的隐患之一,一旦他被卷进了谶纬危机,恐怕受连累者不在少数,所以裴世矩理所当然谨慎对待,完全没必要自寻祸事。

不得已,李渊只好退而求其次,试图通过伽蓝来“影响”裴世矩。以期赢得裴世矩的继续“合作”。以裴世矩对皇帝的影响力,完全可以保住他的弘化留守的官职,并弱化皇帝对他的“敌意”。把他这个“李氏”与谶言中的“李氏”彻底区分开来,逃避谶纬之祸。

与吐谷浑的谈判陷入僵局后,裴世矩在金城关殚jīng竭虑思考对策,而李渊则在金城宴请了伽蓝。

李渊紧随裴世矩之后抵达陇西。做为西北军统帅。此刻无论如何都要亲临第一线指挥作战,但裴世矩无意让他到西川战场“指手划脚”,于是便让他负责安置流配西北的贵族和那九十个团的流配府兵。名义这些人都隶属于龙卫府,但依照皇帝的命令,龙卫府受制于裴世矩。而裴世矩又暂时主持西北军政,凌驾于西北军统帅部之,所以李渊在接到裴世矩的命令后,当即渡河赶到金城,“接管”了由伽蓝从东都“押解”而来的流配刑徒。

李渊以此为由,设宴犒赏伽蓝。宴无好宴,酒无好酒,双方心里都清楚。但李渊不知道伽蓝的心思。不敢贸然开口,只能含糊其辞的旁敲侧击,而伽蓝仔细考虑后,对帝国的未来不敢抱有信心,对自己的未来也没有信心,所谓的逆天而行。实际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除非出现奇迹。否则未来主宰中土的便是坐在自己对面的李氏父子。结个善缘总比结下仇怨好,而危难之刻的雪中送炭。肯定会让李氏父子记下自己的这份人情。

“明公所虑,某在离开东都前,已经向大郎说过了。”伽蓝开门见山,直言不讳,“明公若想自保,就必须留在陇右,这是唯一的办法。”

李渊顿时心定,英武的面孔掠过一丝淡淡的喜sè。李世民却是感激地望着伽蓝,此人果是然诺仗义之士,值此李氏危难之刻,却始终如一地竭力相助,当得英雄二字。

“伽蓝,某是想留,奈何陛下那边……”

李渊摇头长叹。东都的清算风暴如火如荼,朝堂各派系之间的斗争已趋白热化,这时不要说李渊抗旨了,即便是裴世矩抗旨,其后果也难以预料。政敌就如疯狗,闻到血腥味便一拥而,不死也要脱层皮。

“西北情形特殊,尤其在吐谷浑复国已成事实,西突厥牙帐东迁三弥山,铁勒大联盟分裂后韦纥、拨野古、仆固等铁勒内九族联盟归附东。突厥导致其实力急骤膨胀,实际西北边陲的陇西、河西和灵朔处于三面环敌的困境,这时候陛下假若连续更换西北军统帅,对西北局势必将产生严重的不利影响。”

伽蓝从容淡定,侃侃而谈,从葱岭东西、北方大漠一直说到远东战场。

“未来数年,对中土威胁最大的不是西突厥,而是东。突厥。”伽蓝的语气非常肯定,“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西突厥的主要对手是波斯人,所以为了确保葱岭东线的稳定,西突厥必然要给中土‘树立’几个强敌,其中吐谷浑已经复国了,东。突厥也崛起了,而铁勒诸部始终是个巨大的隐患,一旦这几个强敌与中土开战,西突厥就可以向波斯人发动攻击了。”

“可以肯定,西北局势,尤其是河西和陇西两地,未来是以稳定为主,辅以局部纷争;而北疆局势,自灵朔到代北,乃至蓟燕,则是中土和北虏交战的主战场。”

“这一形势,裴阁老已经预断,而陛下也已采信,所以从整个大局来说,不论是陛下还是裴阁老,短期内都不希望再次更替西北军统帅,但前提是……”伽蓝大有深意地看了李渊一眼,“明公首先必须对未来的西北局势有清晰的认知和准确的判断,并且有一系列行之有效的策略,一旦你的西北策略与陛下的西北策略不谋而合,明公便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到那时,陛下或许就会彻底打消更换西北军统帅的念头。”

李渊抚须沉吟。李世民则是喜形于sè。

伽蓝是好人做到底了,把诸多“机密”和盘托出,如果李渊还不能以此来“打动”裴世矩,“说服”皇帝,还不能即刻行动起来,全力经略西北,那么他的能力就的确值得怀疑了。

然而李渊非常谨慎。李氏与伽蓝本无交情,当初李世民之所以能迫使伽蓝妥协,是因为他拿住了伽蓝的“软肋”,这才有了双方的“合作”,但与裴世矩这样的大权贵“合作”,那是有条件的,唯有互惠互利才有合作之可能,而裴世矩绝无可能在胁迫下合作。一次双方能“合作”是因为裴世矩需要联合更多的力量击败杨玄感,但这一次“合作”李氏能给予裴世矩什么?即便没有李渊,裴世矩也一样能化解西北危机,稳定西北局势,原因刚才伽蓝已经分析过了,所以这一次李氏手没有筹码,既然如此,伽蓝为什么还要这样“诚心实意”地帮助李氏?难道伽蓝当真是菩萨心肠?鬼都不相信伽蓝宅心仁厚。

这是不是陷阱?裴世矩是不是有意拿自己的人头换取对整个西北的控制?

“陇西僵局,何策方能化解?”李渊试探道。

伽蓝微微一笑,眼里掠过一丝鄙夷,“明公可曾听说那些安置在会宁郡的突厥人yīn谋叛乱?”

李渊眉头微皱,略感诧异地望着伽蓝,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到会宁郡的突厥人。会宁郡的突厥人都是忠诚于泥厥处罗可汗阿史那达曼的部落,当年随其一起东迁中土,最近因为谣传皇帝要与shè匮可汗和亲,要砍下阿史那达曼的头颅来讨好shè匮可汗,所以他们放出话来,假若阿史那达曼死了,他们要血债血偿,这导致会宁郡的气氛很紧张,李渊为此不得不增兵会宁,以防意外。

“统领这些部落的是阿史那达曼的弟弟阙度设阿史那佛奴,特勤阿史那钵罗和阿史那大奈左右相辅。以某的估算,这些突厥人至少有两千jīng骑。”伽蓝说到这里看了李渊一眼,却见他依旧疑惑,心里不由得愈发轻蔑。

“伽蓝兄的意思是,唆使突厥人去打吐谷浑?”李世民突然问道。

李渊霍然醒悟。与其把这样一支危险的军队放在会宁,不如把他们骗到陇西战场,以夷制夷,如此一来,会宁安全了,而陇西多了一支jīng骑,更重要的是,突厥人为皇帝效力,为帝国戍疆,皇帝即便想杀阿史那达曼,也要好好权衡其中的利弊得失了,而这正是突厥人所需要的,否则他们根本寻不到拯救自己可汗的机会。

李渊暗自羞赧,却神sè平静,故作不满地瞪了李世民一眼,遂转目望向伽蓝,迟疑道,“阙度设会离开会宁?”

“阿史那佛奴留在会宁,处在西北军包围之下,若叛乱则必死无疑,而到了陇西战场,与吐谷浑人交战,一旦其要叛离而去,则可先降伏允,后借道西海重返牙帐。”伽蓝冷笑道,“这是一条生路,阿史那佛奴岂会拒绝?”

“那他假若叛逃呢?”李世民担心地问道,“在某看来,阿史那佛奴并不在乎其哥哥的生死。”

“他假若叛逃,首先留在会宁的老弱妇孺就得为他陪葬,其次便是阿史那达曼,而更重要的是,shè匮可汗是否收留他?”伽蓝微笑摇头,“中土富裕,西土贫瘠,两者相比有天壤之别,与其回牙帐做个连牲畜都不如的奴隶,倒不如在中土做个逍遥虏王。”

李渊疑心尽去。这样的计策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想出来的,假如此计出自裴世矩,而裴世矩又通过伽蓝之口告之于他,那么裴世矩“合作”的意图就不言而喻了,但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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