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飞虎营- 第124部分

有俩搬运工显然是刚干完活儿，坐到那儿悠闲的抽着烟好似在闲聊。任来风乐呵呵的凑过去问人家：“老哥，今天生意怎么样呀？”

“还不错！”不忙的时候，搬运工挺愿意和陌生人说话的。

任来风要是愿意和谁说话的话，他的话特多。和俩搬运工聊起天来，他一样是天南地北的胡侃。三个人嘻嘻哈哈，说话越来越近乎。

“老哥，你们今天有没有看见过这么一群人过河？”他把武藤勇一郎大致的人数、身上穿的服装特点以及武藤勇一郎的长相特征告诉了俩搬运工。

“见过见过，他们一个小时前过的黄河，是老张家把他们渡过去的，用了两条船。”

“从咱们这码头坐船过黄河要看证件吗？”。

“以前要看，现在没人管了。看啥看？谁给船钱就渡谁呗。”搬运工才不管那么多，看着你顺眼就和你聊，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没有丝毫的顾忌。

这也正是任来风想要的，只有这样才能听到真话。他和俩搬运工聊了会天，临走的时候把口袋里的半包香烟给了人家。进城之后任来风没回飞虎营，而是直接去了陇海花园的集团军司令部，他要求见孙桐萱。结果，人家孙总司令没在司令部，孙总司令开会去了！

这已经不是任来风第一次求见长官找不到人了，这次找不到那就只有等下次了。反正他也早有思想准备。

现在是一九四一年九月初，日寇第十一军集结了四个师团、四个旅团，共十二万大军渡过新墙河发动第二次长沙大会战。我第九战区司令官薛岳将军率领麾下十个军，在湖南、江西、湖北地区与日寇展开一场惊天鏖战。

至九月末，日寇进攻乏力、已经明显呈现出疲态。华北的日军为了配合、策应第十一军，决定出动几个师团向郑州发动攻击。

“报告司令，日军第三十五师团已经进至兰考地区。”

任来风在地图上写了个三十五。鬼子不停的把重兵往开封附近调动的消息任来风都能得到，他不相信孙桐萱会没有察觉。最近连续三次任来风去求见孙桐萱都没见到人，也不知道这位孙总司令在忙什么呢？大批的鬼子在他眼皮子底下集合，他难道没一点儿思想准备？

集团军的是任来风管不到，但飞虎营和他的第九游击区却是他能做主的。从听说鬼子重兵集结开始，任来风就命令他的第九游击区做战争准备了。储存粮草、弹药，修筑防御工事，兵员调集，等等各方面的准备工作全面铺开了。

对此，飞虎营的副营长林新城还专门找任来风郑重的谈过一次话，他问任来风对目前战局的看法。对于林营副，任来风自然是没有丝毫隐瞒，他把自己的担忧明白无误的全盘告诉了林新城。至于林新城是否通过他的关系把这些情况汇报给南京方面，那任来风就管不着了。

十月一日夜，天空没有月亮，大地一片漆黑。天上只有点点星光，能见度不高。新黄河琵琶陈渡口。新黄河的河面上随着波涛的起伏，突然出现了几个小黑点。

在琵琶陈驻防的是第十二军第二十二师。警备连的战士张大力和吴小光今天晚上值夜班。夜里十一点半，张大力按照惯例站在岗哨上望黄河河面上瞭望。

“小光小光，快来看！”张大力大声喊叫着同伴。

“怎么了？”吴小光闻声赶紧跑过来问出了什么事。

“你看，那是什么？”张大力指着河面上的随波涛起伏的黑点。

“那是？船？”吴小光有点不确定，“谁半夜里还划船渡黄河？是鬼子？”

“我也不知道呀，咱们快报告吧！”

吴小光守在这儿，张大力跑步回营房去报告班长。班长穿衣服爬起来到现场一看，也让吓了一跳，赶紧打电话向连长报告。结果电话打到连部却被告知：连长去营部了。再把电话打到营部，等了老半天连长才过来接了电话。

“连长，我是张大力呀。对，今天晚上该我值夜班。我在黄河上发现了渡船。是有人趁夜私渡黄河，我和吴小光还有我们班长都怀疑是日本人乘船渡河了！”

电话那头传来连长惊讶的声音：“什么？日本人？你看清了？”

“没。天太黑，我们只在河面上看见了几个黑点。不是水鸟、也不是大鱼，我们怀疑是船。很可能是日本人的船！”

“你看清楚再说，别没事儿胡乱报警！”电话那头传来连长不耐烦的声音，随即电话被挂断了。

第四十七章　误事的麻将

张大力、吴小光，连同他们班长谁也不敢睡了，三个人并排站着，瞪着眼睛往河面上看。河面上的黑点一闪一闪的，也看不出它到底是不是渡船。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黑点越来越大、轮廓越来越清晰。

“是船，真的是船哎！好多船！”吴小光叫了起来。

班长照他脑袋上打了一巴掌，“号丧呢你？鬼叫什么？我在这儿盯着，你快去报告排长！”连长叫不通，班长果断地让吴小光去找排长报告。

排长的宿舍离着观察哨不远，吴小光撒脚如飞去报告。时间不长，排长从被窝里被叫醒，睡眼惺忪的来到瞭望哨。

“排长你看，船，河面上好多船！”这回轮到班长叫了。排长伸手给了他一巴掌，和她刚才打吴小光的手法如出一辙，看样子打脑袋是这支部队的传统啊。

“你鬼嚎什么呢？我眼睛不瞎，能看见！”排长没好气的训斥了一句，“报告连长了没有？”

“报告了。连长在营部，吴小光和张大力先向连长汇报的，连长让我们看清楚再说，还让他们没事儿被乱报警。”班长声音里透出了委屈。不是他们不报告，是连长不让乱报警呀。

“哼，他肯定是营长叫去打麻将了！再去报告！张大力，你在这儿盯着，我们三个一起去报告！”

电话打过去了，又过了十几分钟连长的声音才出现在话筒那头，“喂，是谁？”声音听起来兴致不高，估计是今天晚上的麻将大战输钱了。

“连长，我是牛国吉呀。对，六排长牛国吉。我现在在观察哨。河面上有十几条船正驶向我们这边。咱们怎么办？要发警报通知部队戒备吗？”。

“十几条船？你等一下。”连长放下电话扭头回了麻将室。屋子里烟雾腾腾的，另外三个人正抽着烟等他呢。四国麻将少一个人三缺一，没法往下进行了。

“快快，该你摸牌了。”正对着门那位抬手指着连长，催促他快上牌桌继续战斗。

“营长，刚才河岸观察哨又来电话了，说是有十几条船从对岸过来，问我要不要发警报，通知部队戒备。”

“十几条船？王处长那批货好像就是这两天过来。他昨天还专门跑过来告诉我的。那十几条船肯定是王处长的船。告诉河岸警戒哨，就说是运送货物的商船，别往跟前去！喂，王胡子，你到底还打不打了？”

“打打，我去回个电话告诉他们，回来就打。”连长陪着笑脸向在座的道了声抱歉，转身再次跑回了电话机旁边。“牛国吉，河面上的船是商船，你们别往跟前去。听见没有？没事儿谁你们的觉，别在这儿给我捣乱！”

“连长，你是不是输了？用不用我过去帮你扳回来？”排长也是个麻将迷，这边打着电话脸上就堆起了专属于赌徒的笑容。

“放屁！谁输了？老子这是一是手风不顺，过一会儿运气来了自己就能扳回来！就你那臭武艺还帮我扳回来？上次让你帮我打一圈，结果搞得我半个月运气都没转过来！老实睡你的觉去。河岸那边告诉观察哨，多盯着点儿，有情况就给我打电话！”

连长说完就挂了电话，屋里的三缺一已经开始叫他了。

凌晨快四点的时候渡船靠了岸，从船上排着队下来了有上百号人。这些人登陆之后熟练地占领要害位置，布置防御阵地，紧接着就开始从船上往下卸货。东西卸下来就地组装，看那样子和迫击炮有点像。坏了，真是鬼子！

这回六排长牛国吉可不敢怠慢了，他命令班长再去给连长打电话，通报这边的情况；同时让吴小光跑步回营房，通知全排士兵立即起床，穿衣服拿枪进入战斗位置！

“咱们要发警报吗？”。那两个人走了，只剩下张大力和排长牛国吉了。张大力有点害怕，向牛排长问主意。

牛国吉这会儿哪有主意呀？按说现在这种情况是该发警报了，可大了几遍电话，连长说的都是不让乱报警，这警报到底是该发还是不该发呢？

还好，牛排长终究还是有点急智，很快就让他找到了一个不发警报的理由：“这儿就咱们俩，要是发了警报，鬼子打过来咱们俩能挡得住吗？挡不住这处阵地就丢了！要是不发警报，鬼子不知道这儿是阵地他们也就不往这边进攻，阵地就还在咱手里。明白吗？”。

“哦哦，明白明白，排长就是聪明。”不管张大力明不明白，反正他这马屁拍得倒是挺响。把牛排拍的是眉开眼笑，心里甚是受用。

营部，当从电话里听到登录的确实是鬼子，并且带的还有机枪和迫击炮的时候，连长顿时傻了眼。还好他反应还算快，脑袋晕乎了也就两秒钟只后就做出了应有的反应：“命令，命令拉响战斗警报！全连立即进入战斗位置，我这就赶过去！”

撂了电话，连长跌跌撞撞的冲进营长办公室，靠在门框上大声报告情况：“营长，不好了，真的是鬼子上岸了！他们带的还有重机枪和小炮，观察哨已经亲眼看见了！”

“什么？真是鬼子登陆了？”营长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能确定？”得到准确答复之后，这位自知打麻将误了大事的营长赶紧下令补救：“你现在就赶到连里去，马上组织部队抵抗！骑我的马去。我这就向团长报告！”

营长的马被牵过来了。连长翻身上马，在马上潇洒的转身敬了个军礼，一抖缰绳、在马屁股上一拍，战马撂着蹶子跑了。营长呆愣片刻，远处黄河岸方向突然传来了雷声：“轰隆！轰隆隆！”同时东边的天空中一亮一亮的。坏了，鬼子打炮了！

“快，吹紧急集合哨，命令营部所有人员立即起床准备战斗！”交代完身边的副官之后，营长飞跑去电信室，他要在团长打电话询问之前先把报警电话打过去！

黄河岸，登陆的日军已经开始进攻了！

第四十八章　日军登陆

河岸守备连。接到王连长的电话之后，六排长牛国吉立刻拉响了战斗警报，同时全排进入工事准备战斗。

警报就是命令！当凄厉的战斗警报拉响之后，黄河岸守备连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了防御阵地。此时，王连长正骑着马从营部往这边赶。

警报提醒守备连进入阵地的同时，也等于是告诉鬼子：你们已经被发现了，要投降的赶紧，不投降就开打了！鬼子好不容易冒着被淹死的危险三更半夜偷渡了黄河，他们当然不会轻易投降。鬼子军官一看被发现了，立马命令手下鬼子兵：开打！

登陆部队的迫击炮刚架起来，还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呢，正好开炮校准头。随着炮兵小队长的开炮命令，咚咚咚咚一阵响，一枚枚迫击炮弹呼啸着飞向了守备连的阵地。

刚开始头几发炮弹确实没啥准头，不是打到阵地前头就是落到阵地后面去了，阵地上的我军战士还挺高兴。可他们并没有高兴太长时间，鬼子的炮弹打的就准了。一枚枚炮弹在我军阵地附近爆炸，四处横飞的弹片打得我军战士头都抬不起来。

其中两枚炮弹无巧不巧的掉到了战壕里，把战壕炸塌了好几米不说，战壕里的我军战士也炸死炸伤了十好几个。接下来鬼子步兵开始进攻了。大群的鬼子兵排成散兵线，抱着枪、弓着腰，一步一步向我军阵地逼了上来！

守备连的战士开始还击。连长还没回来，排与排之间的配合就不是那么密切无间，再加上人数上明显少于日寇、武器又不如人，这场战斗从一开始我军就处于下风。

鬼子的登陆部队指挥官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沙场宿将，战斗开始了不到十分钟，这家伙就看出阵地上国军兵力不足、火力不猛的弱点。趁虚而入、避实击虚一向是战场上的制胜法则，鬼子既然发现了我军的弱点，他们哪里还肯放过？

首批登陆的一百多鬼子拼了命的往上冲，守备连很快就顶不住了。战斗进行到一个钟头的时候，守备连终于让鬼子从阵地上给撵下来了！

一心想要尽快赶回部队的王连长把马鞭子都抽断了。营长视如珍宝的战马被他打的满屁股都是血檩子。快到阵地之前，迎面遇上了败退下来的溃兵。王连长仔细一看，呵，里头有不少都是熟人，大多数人他看着也眼熟，这不就是他的河岸守备连嘛！

随便拉过来个人一问，果然，河防阵地丢了！王连长脑袋嗡了一声！在抗日的战场上，你没点理由就丢失阵地可是要掉脑袋的！到那时候，谁也不会替他说一句好话！

就算为了保命他也得做点儿什么。王连长一边收拢残兵败将准备反击，一边派人快马加鞭去给营长报告这边发生的情况。

营长刚刚给他麾下的几个连挨个儿下了命令，命令各连立即向琵琶陈渡口阵地集中！命令刚下去，前线的传令兵就骑着马赶到了。营长赶紧把人叫过来盘问战况：“河岸守备连情况怎么样？”

“报告营长，大事不好。敌人攻势太猛，河防阵地已经失守了！”

“你说什么？河防阵地失守了？你们连长呢？”

“连长没到之前阵地就已经失守了！敌人炮火太猛，战壕都让炸塌了，弟兄们实在是顶不住呀！”传令兵带着哭腔介绍前线的战况。

“登陆的鬼子有多少？”

“不到两百。并且后续还有船只在连夜渡河！不知道现在第二批日军登陆没有。”

营长倒吸了一口凉气！第一批登陆的就有将近两百名鬼子，就算王胡子今天晚上没来打麻将他也顶不住呀！给自己找好理由之后，营长又和几位连长通了一边电话，把参战赴琵琶陈增援的命令又强调了一遍之后，他骑上那匹瘸马去面见团长！

营长的战马被王连长打伤之后已经瘸了，传令兵骑过来之后就交给了营部勤务兵。营长急着去见团长汇报战情，一时找不到代步工具就只好让这匹瘸马最后再出一把子力了。

这次之后，这匹曾经神骏的战马彻底退了役。在某次粮食紧缺的时候，瘸马奉献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