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道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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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道士2-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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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你的味道,嗨,赶紧把枪收起来,我再有本事也挨不起子弹啊。”

李二爷表情稍有缓和,狐疑地问道:“真的?”

马肃风急得一跺脚道:“哎呀妈啊,这都什么时辰了,就你那点破衣服丢给叫花子人都嫌寒颤,我天天大鱼大肉的缺你那两块钱?赶紧的收拾收拾,再晚,你就拿着你那破枪指着自己脑袋吧,我也救不了你了。”

李老二低头把枪搁在一边道:“那我就信你了,后屋里还有双裹脚布,你要不要……”

马肃风就用这些稻草扎了两个人,用棍子在稻草后面杵着放在院子里,又给穿上衣服,乍一看,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

“你和你那个哥哥的八字给我。”

“干啥?”

“请你看一出死人唱戏!”

马肃风把俩稻草人的背后都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着李家老大老二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两个稻草人的面前摆着菜碗酒肉,又在这些东西的跟前上了一炷香,点了俩蜡烛。

弄完之后,再在那地上用石灰粉细细洒了一个圈,把稻草人和祭品全都搁在那圈里,又掏出两枚鸡蛋往俩稻草人的怀里一塞,然后便灭了煤油灯,只是轻轻趴在窗户眼上看着外面的动静……

第十章1960(三)

静静的等待,让人觉得有些不安,两个老男人靠在窗台前光着身子,这场景的确颇有些怪异。

“哎。”马肃风用胳膊肘子捅了捅李老二的肩膀道:“我先跟你说个事儿啊,明儿村里要是怪上来谁偷了他们的鸡蛋,你可别承认是我干的啊。”

“啥鸡蛋?”

“等着看吧,对了,你那枪能带响不?”

李老二把手中的驳壳枪晃了晃道:“别看老,打起来不含糊,保养好着呢,家里每个月的油票里头都会给它一口,就是万一弄响了,明儿村里民兵怕是会来找。”

“这个你别管,有我在,等下让你打你就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老二爬在窗户眼上紧盯着,马肃风则一个人背着他在角落里继续鼓捣着,也不知道是在干点嘛。

一直到后半夜,李老二硬是靠着窗台都睡着了,呼啦呼啦的都起了呼噜。

“哎、哎、醒醒。”

“干啥?”李老二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大叫了一声,马肃风赶紧捂着他的嘴巴道:“叫什么,看外面……”

院子里,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正在弯着腰蹲在那些祭品前面,不时的抓起那些肉食往嘴里塞,还时不时地抬起头四下查看着,模模糊糊的只能看个大概,像是个男人,不过个子倒不高。

李老二以为那就是“鬼”,心想完了,这还是来索命来了,脚跟子一软,哆哆嗦嗦地问道:“这是那个要我命的东西?”

马肃风磕了一下李老二的头骂道:“真没出息,别急,看着,这个只是探路的,那玩意狡猾的很呐,正主还没来。”

一听说,这还不算正主,李老二那心是彻底凉了:“那这个是阎王派来的小鬼吧?”

“屁话,这个不是鬼,不过倒也是个害人玩意,没想到你们这还有这玩意。”

“啥东西?”

马肃风指着窗外那东西小声说道:“山魈知道不?当年在巴蜀老山曾经见过一两次,贼的很,比黄皮子还精。等会儿你看着,你把枪准备好,有这东西,我得省事不少。”

曾经,在洪村出现过有女人生了全身长毛还带尾巴的婴儿,但是据说过了不久那孩子便断了气。在浙西北,特别是我爷爷那一辈经常有人听说山上有野人,说野人会专门挑年轻女子诱骗进山,他们说那个女子就是被山魈给抓进山的,不知是真假,时间久了也就无从考证了。但是关于山魈的记载,古代典籍里也一直都有,总之那东西和人有几分相似,力气很大又很灵活,全身张毛发,牙齿极为尖利,吃肉,民间传说里多半是山中恶鬼的化身。

马肃风盯着那贪吃的东西对李老二说:“瞄准点,要打脑袋知道不?”

“放心,没跑的。”“那你还不打?”

“啪”,李老二扣动了扳机,只是传来一声机械的敲打声,枪口并没有发出闪光,响动也没那么大。他愣了一下,又再次扣动了扳机,还是“啪”得一声。

马肃风急了:“你倒是打啊!”

“太长时间不用,卡子了!”“什么玩意啊!”“别急,我再试试……”

就在李老二准备调试的时候,黑灯瞎火加上他心里又紧张,不知道怎么滴就又扣到了扳机上,“呯”得一声枪响,只见地上火星一溅,那枚子弹擦着马肃风的脚趾头而过,把他的布鞋头给擦出了个大洞……

这一枪把院子里的那个黑影给惊到了,它丢下手中的食物就要跑,马肃风见状一个扑闪直接从窗户里射了出去。隔着四五米路,手腕一抖,白光一闪,一枚两寸有余的匕首呼啸着就飞了出去,只见那黑影一个趔趄,“轰”得一声撞开了大门。再等他俩追出去,外面早就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串血迹消失在路的尽头。

看着那血迹,马肃风又回头看看李老二那哭丧的脸道:“你给我在家老实呆着,天亮之前绝对不准出房门半步,要是天亮前我能回来,这事就算结了,要是我回不来,你那颗子弹就留着给自己吧。”

李老二也急了:“啥意思?原本我只是给他们上贡差了点,不至于要我命。那可是你打伤的,肯定得找我报复啊,您不能半道撂摊子不管我吧。”

马肃风这会儿是真没空理他了,回了院子里拿起自己的酒葫芦往腰上踹,这才想起自己还光着身子呢。看着那稻草人身上的衣服,他又摇摇头,索性再次回屋找出自己的乾坤袋,就地研磨,硬是用毛笔在自己身上画了一件“道袍”。

“你这是?”

看着自己那样,他自嘲地说道:“有总比没有强,你说是吧?”

李老二:“……”

抄起煤油灯,穿着前头被李老二打穿的布鞋,露着大脚趾,光着身子就一条裤衩,背上歪歪扭扭的让李老二给画了个八卦,自己的前胸用毛笔涂了个开襟样式的衣服,还不忘画上两粒扣子,这老小子拿上自己的家伙事顺着血迹就追了出去。

这一追就追到了村后头那座将军庙,将军庙的背后是一片悬崖,十来米高,上头垂着不少老树腾一直到地面。那血迹到了这儿就断了线,看样子八成是去了悬崖上头,马肃风试了试那树藤倒还算结实,扯了两把感觉能用力便往上爬,一路的荆棘把他个光屁股的道士给扎的没好,龇牙咧嘴的勉强上了顶。

这顶是一处斜坡,斜坡上面杂草丛生,几棵老枫树零星的散落在这片坡上,乱糟糟的石头就跟坟包子似得遍地。曾经一度村里打算在这片坡上开荒种玉米,但是锄头挖下去都能冒火星,可利用的土地实在有限也就作罢,其实这里就是当年李老二误杀他哥的那片地。

在这里,马肃风能闻到空气传来的淡淡血腥味,没一会儿,他就在一处乱石边找到了血迹,那是一堆茅草丛中,足有一人高的乱草把那块石头遮得严严实实。

石头的一边有处洞,斜斜得口子往里深去,马肃风用煤油灯照了下,不知深浅。蹲下身去随手捏了些泥土放在鼻子上嗅了嗅,一股子尸臭味差点没把他给熏吐。

扯出怀里的几枚铜钱往那洞口一扔,三枚铜钱绕着那地上组了个三角形,他抬头看着天上的北斗七星,按照星位的垂直线往铜钱的位置一搭,三个角角度最小的两枚铜钱形成的那个角指向是朝外的。

顺着那个方向,马肃风起身一看,估摸了一下,正是冲着李老二家那宅子。

马肃风试了试那洞口,下去一个人问题不大,他把那煤油灯用剑一挑心想道:“嘿,叫你急着出去寻仇,那我就刚好断了你的后路,来个釜底抽薪!”

身上也没穿衣服,他往那洞里一钻,“嗞溜”一下便滑了下去,两边的小石块划过皮肤让那老小子痛得直龇牙。下地一瞅,好家伙,这里果然有文章,一具白骨正躺在一处青砖墓顶上,骨头早已烂的发黄,衣服还是尚好,手上还有一把已经腐烂了的驳壳枪。尤其是那头骨眉心处,一个硬币大小的洞眼格外分明。这估计就是那李老二哥哥的尸骸,他那点破事早就被马肃风连唬带吓的问出来了。

马肃风蹲下身去对那堆白骨说道:“老哥,明儿早上我通知你家兄弟带你回家”那尸骸的附近又有一处盗洞,直接打穿了墓顶,这俩兄弟盗墓的手艺还真是一流,整个盗洞打得不差一丝一毫。马肃风把煤油灯往嘴上一叼,双手一撑便跳了下去。

墓室里一股霉味冲鼻,也没来得及看里头的摆设,瓶瓶罐罐之类的东西倒也不少。才下去就听到一阵“呼哧、呼哧”得喘气声,顺着那声音,拐了个弯,自己的左手边就出现了个耳室,没有墓门,马肃风往那门口一站,只见一道黑影就飞扑了出来,“啪嗒”一声,把他的煤油灯给撞到了地上,“轰”得烧起了一团大火。

这团火烧得有些突然,马肃风没准备,那山魈更是吓了一跳。再聪明,山魈终究也只是个畜生罢了,看见明火终究还是往后退了一步,其实只要它再往前一寸,它那锋利无比的爪子就可以扎进马肃风的喉咙了。

就这么个瞬间,马肃风抓住了机会,反手一枚飞刀摔了出去,径直命中那山魈胸口,直直的没入了只剩个刀柄。那山魈尽管强壮,但被中了心脏再也支撑不住,摇晃了两下便往地上一栽,倒下去的时候还没咽气,依旧冲着马肃风龇牙咧嘴的做凶恶状。

马肃风拔出七星剑准备抹了它的脖子,不料这时突然听见耳室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再一看那山魈的样子,他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怪不得临死都不让自己进去呢,该不是这山魈和人苟合生了个畜生吧?

他再一看,这山魈分明是个公的,不过现在也已经断了气,嘴角那血丝挂的老长,只是眼睛依旧瞪得老大,到死手臂都拦着的姿势。

马肃风点了个火折子,跨过那山魈的尸体往里一走,好家伙,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被个长竹篮里头,那小娃娃被一床红色的被单包裹,小脸哭得通红通红,篮子边还有一堆自己下午在饭店买来做祭品的熟食……

第十一章1960(四)

马肃风看那孩子出生不过几天,脸上红调调的,不停得哭,马肃风老光棍一个,哪里懂得照顾孩子,把他急得也没工夫再管。只想着救人要紧,这地方空气不好,又是老坟窝子,蛇鼠虫蚁之类的少不了,提着篮子就准备退出去,也不再去管别的。

临行前匆匆一瞥,他的左前方有一处墓道,墓道上有两扇石门,已经是半开的状态。他寻思着先把孩子送出去再来,光着身子顺着盗洞爬了出去……

再说李老二等马肃风一走哪里还敢出门,直躲在自己家里拿着驳壳枪,门外的任何一点动静都能让他把心提到嗓子眼上,这会儿嘴里只能嚷嚷着各路神仙菩萨甚至是马克思保佑了。

院子的门“呼啦”一下开了,原本安静低头睡觉的那只大白鹅猛得醒了过来,脖子一甩冲着院子里“嘎、嘎、嘎”的大叫起来,背上的翅膀不停的煽动着。只可惜一根绳子把它系在了门环上,那只老公鹅发了疯似的拼命挣扎,身上的羽毛都被撸下来好多根。

院子里一下来了那么大动静李老二岂会不知?要说他年轻的时候跟死人交道是没少打,遇见稀奇古怪的事儿也不是没有,但毕竟那是年轻气盛,火气旺。这后来被他老哥一吓,年纪大了,人的胆子也就跟着小了回去。这人就跟小时候被吓尿的狗长大了一定怂一样,一旦被蛇咬过一口以后走在草丛里看见绳子都会吓一跳。

李老二这会儿吓得就跟筛糠似得,双手抱着脑袋恨不得就地挖个洞钻进去,哪里还敢伸头去看?他只听见院子里头还传来一阵“乒乒乓乓”得破碎声,想必是那些原本用来装贡品的碗碟已经稀碎,李老二哆哆嗦嗦的朝着窗户上瞥了一眼,只见一道黑影透过屋外的星光正映在那窗户上不停摇晃。

他想着马肃风跟他说的话,只要不出门,那东西绝对不会进来找麻烦,此刻,他的屋内所有能进来的口子都被贴上了符,就连烟囱都没放过。屋外好端端的起了大风,吹得院子里那颗歪脖子柳树不停“沙沙”作响,那只大白鹅也叫得越来越亢奋。

风吹得那扇破窗户“呼呼”得摇,就这窗户那是用白纸糊的,这么大的风禁不起多久折腾就能碎了,倒是那窗户上贴的符依旧稳稳当当,丝毫不受风力的影响。这是马肃风临走前画的,随口吐了口唾沫贴上去的,竟然比用浆糊贴的窗户纸牢固多了。

那风约莫持续了有四五分钟,窗户纸几次都鼓了起来硬是没破,突然那院子里“轰”得燃起了火光,隔着窗户看到外面一片火红,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屋外“哐当”一声,大门再次被人踹开,马肃风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看着院子里烧起的两团大火,心里有了八成底,这事基本已经办妥。

原来他走的时候,给那两个稻草人的怀里各塞了一枚鸡蛋,放在心口的位置。这鸡蛋的外面又套着一根金丝的圆圈,有个活扣,就跟冬天里猎人套狐狸的套差不多。这东西在他那可不是下狐狸的,而是下脏东西,这金丝叫做“鬼难跑”,这办法据说是凌正阳发明的。

脏东西其实是无形无相的,就是一股气,能入土能进洞,凡眼肉胎你看不见也摸不着。所以古今中外关于恶鬼、幽灵的传说屡见不鲜,从正史到野史都有记载,但惟独没有谁抓到过一只幽灵拿来展出,这是因为它本就是没有实质的东西。

凌正阳本是名门大派的徒弟,但生来喜欢走野路子,另辟蹊径,他想了个法子。那就是用金线绕紧墨斗盒里,染黑后作为锁脏东西的绳子。自古墨斗克邪,又被称为捆尸索,凌正阳就用这种线做套。

恶鬼凶,招招便想取人性命,掏心挖肺,他正是利用了这点。具体的法子是扎个草人,背上贴上活人的八字作为引子,再上一道借魂符,可以让八字的人命魂出窍片刻附在草人上。魂魄出窍时间久了会有危险,短暂的顶多就是第二天觉得有些累,睡一觉就没事了。

恶鬼本是邪念生,它要谋害人必定要寻活的,有了魂便有了人的气味,这还不够,他又想了个法子,去选那种已经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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