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道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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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道士2- 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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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上来的是啥玩意?其实是个人,此刻的小安浑身上下都被缠满了布条子,活脱脱的一个埃及木乃伊,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把他抛到了胖子的背上,这下可把胖子吓得不轻。翻身一看,原来是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白布人,整个脸上只剩下一只眼珠子还露在外面。

因为这次惊吓,他也错过了和查文斌接近的最好机会,等到他回来再去找查文斌的时候,雾气已经把能见度降低到了最低,在水里扑腾了好一阵也没有摸到查文斌的去向。无奈之下,胖子只好又朝着岸边游,等到他上岸的时候,白衣老头都已经半个身子站在水里了,并且还在不断往前移动……

第五十七章有活上门

显然这不是查文斌在拉着他们走,而是浓雾之中的什么东西,胖子上岸后照着那团雾气也打了两枪,可惜效果不仅不明显反倒是加剧了查文斌过去的速度。

现在的境地是水已经快要到白衣老头的下巴了,再往前去一点他估摸着就会被淹没头顶,而人在水里因为浮力的关系其实是发不了多少力的。加上胖子上岸后说小安可能已经死在了水里,这更是一个信号:水里非常危险。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闹不好全要栽这里。”丁胜武和张若虚现在是硬着头皮再硬撑,人一言堂的老大不说停,他俩哪里敢擅作主张,这不,一直等到那老头自己都开始呛水了,终于是把手中的线给放弃掉了,他手一松,顿时那排斥力就往后倒了过来,几个人接连撞成了一串。

一个个浑身冰冷湿漉漉的爬上了岸,那水池里的雾气也开始逐渐消散,等到墓室重新恢复之后,水面上哪里还有什么棺材,只有一具缠满着布条子的尸体还在一上一下的动着……

小安死了,眼睛一直没闭上,身上的布被慢慢解开的时候,他浑身上下都是青紫色,嘴巴也一直张着,死的模样不能不说有点惨。郭文清扑在自己爱徒的身上嚎啕大哭,如果小安还活着,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是一个出色的走阴人。谁也想不到,带着一点讽刺意味的结局竟然是他会死在了埋葬着列祖列宗的墓室里,这个被阴山法脉视为圣地的场所却成了他的葬身之处。

眼下最让人揪心的还是查文斌不见了,谁都知道他在水里是个旱鸭子,胖子绕着水池走了几遍也没见到踪影,最好他和叶秋双双入水寻了一大圈,每次只潜到一半的时候就被那些该死的布条子给打了回来,水底下是一片模糊,让人焦急万分。

白衣老头同样非常着急,若是查文斌有个三场两短,他回去恐怕也不好交代,谁知道罗门三层的那个人会对自己怎么样?查文斌,对于他来说,同样是一个未知的谜。

大约过了一根烟的功夫,水面上再次泛起了大水泡,“哗”得一声,一口棺材再次冲出了水面,现场顿时又是一阵紧张,但是那口棺材却异常安静,慢慢的一直往着岸边漂。等到靠边的时候他们才壮着胆子,叶秋用刀小心翼翼的撬开棺材盖,里面躺着的赫然却是查文斌!

一天后,镇上那个台湾人开的工厂突然宣布停工,所有的工人都被陆续遣散,其中也包括夏秋石同志,他光荣的下岗了……

一个星期后查文斌去了一趟句容茅山,那枚九老仙都君印现在就放在茅山院中,游客们只要买个门票钱便可以去一睹真容。三天之后,风起云回了霍山县,至于那具传说中的女丑之尸到底有没有找到,谁也不知道……

又没过多久,洪村的后山就被炸平了,是谁干的,至今反正也找不到证据。现在的那座小山包比过去要低矮很多,到处都是碎裂的乱石头,而查文斌在被棺材里拉出来的时候很是诡异,他全身被一条鲜红色的长袍包裹着,手腕处还多了一枚斑驳的玉环。

这枚玉环与胖子莫名其妙多出的那一只刚好配成一对,丁胜武和张若虚回去了,洪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三天后,镇上的柳家柳氏夫妇双双殒命,那一天,查文斌披麻戴孝就像是送自己的亲人一般跪在灵柩之前久久不肯起身……

1984年春夏交替之际非常炎热,那一年的热浪似乎来的特别早,庄稼地里的稻子无精打采的耷拉着个脑袋,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下雨的洪村陷入了干旱。

五里铺,查文斌家门前的那条小河里水只能到脚踝处,河滩上几条早已干瘪的小鱼还在被一群苍蝇嗡嗡的盯着。胖子坐在院子里的竹凉椅上打着赤膊,他上个月刚去了一趟关中地,最近这两个月十分太平,查文斌也难得清闲,胖子是去丁老爷子那里搞募捐的。说是募捐,其实就是他从那个墓室里撬出来的两个石头,一红一白,让老爷子给了个估价,反正是左口袋进右口袋,老爷子难得大方,至少未来两年内,胖子那小日子可以过的很不错了。

84年,很多人已经开始动起了脑筋,洪村开始有人办厂了,什么冲办厂,什么塑料制品厂,一户户的人家日子也开始好了起来,就连五里铺过去一些穷得兜里叮当响的也买起了手表自行车。

查文斌现在从事的职业是等鱼上钩,做一单没一单,安县地区今年普遍都太平,他这活计最近两个月都不怎么忙,胖子看他一天到晚闷在家里怕他闷出毛病,自打上回那事儿过后查文斌沉默寡言了好一阵子。有时候他还会问胖子,你相信命嘛?胖子不止一次的跟叶秋说,他怕查文斌再这样下去会得神经病,得想个法子让他充实起来,不能老这么闲着。

本来说是自己弄个道观,可这事却麻烦了,现在的道观已经不是你想开就能开了,上面有协会、宗教局管着,下面还有土地、消防、土地等部门要审批。要把这些个神仙门路一个个全都拜过去,那真是比请三清祖师爷下凡还要难,于是,这也就跟着搁浅了。虽说国家允许民众有宗教信仰的自由,可那会儿火得要么是佛教,要么就是基督,洪村里头一半以上得老头老太太都被拉进了教堂里听福音,每天早晚在家里祷告。胖子就不止一次的说过,那个王大妈上回还问我耶路撒冷是在安县的哪个村,这种人居然也可以去信上帝?她连普通话都讲不顺溜,她那祷告上帝能听得懂?

正愁着上哪里去打发一下时间呢,外面就有人找上门来了,来人探头探脑的胖子还以为是个贼。脸上带着一副小圆框的黑墨镜,头发梳了个中分,缩头缩脑的在门外探来探去好半天,终于是把胖子搞得有些恼火了,捡起一个石头砸了过去道:“你他娘的到底是干嘛的!”

那人腆着脸点头哈腰道:“请问查先生在家吗?”

凭着直觉,胖子觉得有活儿干了,而且这个人一瞅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胖子心里盘算了一下便带着他进了屋。

来人不是安县本地人,而是隔壁长县的,这人名叫孙胜,据他自己说是打听了不少地方才找到这儿来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孙胜是想请查文斌去算个卦,他有个亲大哥几年前在东北边境和朝鲜人做生意,发了点小财,后天是他老娘的生辰,老人家今年八十九。

孙胜他哥好几年没回来,这人就想办个生日宴好好热闹热闹,可是老太太却不肯,说是自己连日里做梦有好几个人抬着轿子来接她走。农村老年人,有的非常迷信,说是不能做寿,一做寿就等于是通知阴司里头的阴差,自己阳寿到期了,可能还死的更快。有句话叫鞭炮一响,棺材锃亮!

于是孙胜他哥就提议既然老人家这么不放心,那就去找个人来瞧瞧,恰好老太太听别人说过安县有个叫查文斌的人特别神准,于是孙胜这就备着红包找上门来了。

这不算什么大事,查文斌说那我也不用跑一趟,你把老太太的生辰八字给我就行,回头我把卦辞和解释都给你写在纸上带回去就行。可是孙胜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死活一定要让查文斌跑这一趟,查文斌见他眼神躲闪,总有些觉得奇怪,就问道:“你是不是还有其它什么事儿?有事儿你就直说。”

孙胜这一拍自己的嘴巴道:“哎呀,怎么临到头了这话又说不出口了呢,得了,我这也只是个人怀疑,查先生若是能帮我去瞧一下那是最好了……”

啥事呢?孙胜的哥哥叫做孙明,四十好几原本还在家里打光棍,前几年是家徒四壁,穷的实在没饭吃了才出去闯关东。东北那会儿是工业基地,十几万人的国营工厂到处都是,庄家又肥,孙明便想去那边找口饭吃。结果他到了延边,就是和朝鲜交界的那个小城,起初在延边孙明差点饿死在街头,后来不知道怎得摇身一变居然成了个商人,听说生意做的还挺大,专门往朝鲜倒腾紧缺物资。那会儿朝鲜还是挺富裕的,起码日子比当时的中国强,几年后,孙明回老家那是风风光光,并且还带回来一个女人。

孙胜就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

胖子道:“有啥子问题,你跟你兄弟要有什么家庭矛盾可别指望我们去挑。”

“不是,”孙明连连摇手道:“不瞒查先生,我平时就喜欢看一些神鬼类的东西,挺信那玩意。这次回来,我那嫂子整日的闭门不出,饭菜也都是我哥送到她房里,起初我还以为是她人生地不熟的,后来我有一天晚上趴窗户眼的时候我看见我哥根本不是跟他媳妇睡在一块儿!”

孙明非常神秘地对查文斌道:“我看见他搂着一个纸人……”

第五十八章火坎

孙明告诉查文斌他哥娶回来的是个纸人,这决计听上去像是天方夜谭,纸人怎么可能会被娶回家呢?于是查文斌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长县和安县是近邻,大约两个小时的车程,长县环太湖流域,自古就是鱼米之乡,江南属地,民间百姓多信奉道教,道士在这一代属于比较吃香的职业。查文斌不知道自己的大名都已经在邻县开始流传了,不过邻县的人也没想到传说中的那位神道士查文斌竟然是如此的年轻。

孙家过去曾经是地主,土改过后又被划为了富农,孙老太爷文革的时候没挨过去,只剩下个老太太。这孙老太太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她的爷爷听说是前朝的举人,做过一阵子的官,所以孙老太太自幼上过私塾,是个有学识的女性。在那个年代,女人会识字的并不多,可惜的是她后来的两个儿子都没成才,大约也是跟家道中落有关系。

到的那天下午,孙家就已经开始盏灯结彩,八十九岁,按照农村的习俗,一般会选择在生日或者是春节的时候替老人家庆祝九十大寿,也就是提前一岁。做寿有个规矩,叫做九不做十,取其中的意思大概就是长久,图个吉利。

孙家人还算客气,查文斌到了之后就先开了晚饭,饭桌上,那位传说中孙胜的老婆一直没露面,忙里忙外的都是一些亲戚。这老太太做寿,做儿媳的怎么能不出现呢?难不成真如孙明所言,他大嫂是个鬼物?

查文斌特地打量了一下这座清朝时期的老宅,院子里铺着的是整条的长麻石料,还有个饲养金鱼的池子,池子里面有好些太湖石做的假山。门窗也都是雕花,上好的黄杨木到今天依旧可以分辨出木材清晰的纹路,天井开得位置十分恰当,这宅子修得十分讲究,他用步子来回丈量了一番,可以确定得是这宅子有门神把守,按理来说,一般的脏东西是不会进来的。

堂屋当中挂着一幅清朝官员的画像,从那画像上衣服的补丁来看,这是一个五品官,按照现在的划分,至少也是地市级的政府官员了。据说在文革的时候差点被毁了,藏在地窖里才幸免于难。孙老太太的身体看上去很好,红光满面的,牙口也全,到现在一顿饭还要吃上两碗,席间胖子自然也会说点好听的,说是这老太太看着怎么也能活到一百岁,惹得孙家上下是十分开心。

这菜过五味,酒过三巡,正题马上就来了。乘着兴奋劲头,这孙明就提议,要不现在就让查文斌给算一卦,瞅瞅这老太太接下来的运势如何。

给老人算卦和年轻人不同,已是近黄昏的人,运势已然不再重要了,无非便是多几年阳寿和什么时候几代同堂。

接过老太太的八字,查文斌就坐用手指沾了茶水就在桌子上排列了起来,起初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是笑吟吟的,到了后来就逐渐开始消失了。见到查文斌脸上表情的变故,这孙明到底是猴精,立刻起身道:“查先生,你先跟我出来一下,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想问你。”

被孙明拉出了门外僻静处,四下无人之时,这才问道:“查先生,是不是我们家老太太不妙?”

“有点不妙。”查文斌点头道:“当下老太太会有一个坎,过了那真能活到一百岁,要是过不了那可就很难说了。”其实他讲这话已经很注意拿捏分寸了,没有直接通知孙明准备后事已经是考虑到今天是个开心的喜庆日子。

“那这个坎能过嘛?”

查文斌摇头道:“很难说,这个坎不同于病也不同于灾,可大可小。老太太这个坎,依我的看法是南命四坎中的第二坎,南方属火,最近这天气干燥的,多注意一些这方面的事情,”他还提醒道:“尤其是你家这老宅子,全都是木料结构。”

“那等会儿宴席上你可不能这样说,老太太她年纪大了,老人嘛总是希望听一些好听的。”说罢,他给查文斌递了个红包,想不到这孙明还挺有孝心。查文斌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既然是请他来算命,总得给人个交代,万一明天老太太就走了,自己却给算了个长命百岁那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回到酒桌上,这查文斌就给老太太解命,说到那个坎的时候他没往大了去,只说老太太最近一个月内最好有人陪着,不要沾火一类的东西,屋内多放几桶水,用来养气。然后又给算了一些老太太的前半生,从她出生到出格,从生孩子到丈夫离世,查文斌基本都讲的不差分毫,这也着实让那老太太十分高兴。

其实那几桶水是用来防火的,一直到他们走的时候,孙胜那大媳妇也没出来,只是听说她是北方人,来了南方有些水土不服,身体不好。临走的时候,查文斌瞟了几眼那窗户,窗帘拉的结结实实,里面啥也看不见。

人不出来,你不能硬闯,再说这是还不能放在台面上,虽说大家都觉得有些奇怪,可也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你管不着。

晚上的时候,他们自行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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