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
“我也是听人说的，还说那人在死之前几天就一直说要下水玩，要去河里游泳，可是被家里人拦住了，最后这是家里人没看住，结果就自己去了。”
“他四十多了，怎么跟孩子似得？难道是脑子有什么问题不成？”
“也没有，挺正常的人一个人，家里人就是看他从小到大都不会游泳，所以不让他去嘛。”
“那这事儿确实是挺邪门的。”
“所以要游泳，还是要去正规的地方，那些河里湖里之类的地方，水文地形复杂，容易出事。”
这事儿听上去实在是有些邪性，不过卫靖泽觉得，这事儿可能是大家在传播的过程中夸大了一些事情，或者忽略了一些事情，尽往玄乎的地方说，所以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在夏天的时候，因为游泳之类的溺毙的人也不少，大人小孩都有，因为贪凉，也有因为对自己的水性自信的缘故，事实上，很多时候一般人的水性都无法应付突发的问题。
至于潘亿鑫的事儿，大家并没有很放在心上，当然老汉也不觉得这种事需要通知人家的爹妈之类的，人家不是说了么，送来就是让他体验一下乡下的生活的。老汉可能是觉得孩子皮实，没出什么事儿就没必要说了，可是潘亿鑫自个儿打电话回去了，跟着他妈妈就是一通哭，说什么自己被猪顶进了田里，还被打了一顿，连晚饭都没吃。
潘舅妈一听，就觉得不行了，自己当宝一样的儿子，到了公公家里竟然是受到了这样的虐待，完全不能忍！
潘舅妈差点当晚就直接开车来乡下的，还是被潘舅舅劝住了。
本来潘舅妈要拉着潘舅舅一起来的，可是潘舅舅要上班，他那工作，轻易不能缺勤，上下竞争太激烈，一不小心就可能出错儿，这可是全家生计的来源啊！
潘舅妈也知道潘舅舅工作的重要性，无奈之下，第二天就自己一大早开着车到村里来了。
对于老汉来说，这还是稀罕事儿，儿子刚出门读大学一直到参加工作的时候，回家都是挺勤快的，那个时候没有自己的车，都是倒车，坐完大巴还要坐牛车之类的，可是人家还是愿意往家里跑，后来结婚了就回来的越来越少了，到现在为止，就回来吃个饭已经是常态了，潘舅妈可就从没有早早地来过，几乎每次都是临到中午才来，和潘舅舅结婚将近二十年，一直都是如此。
这次潘舅妈早早地出现了，老汉还真是惊讶了一下，他一直以为人家不能早点出门的呢！
潘舅妈一上门，就是兴师问罪来了。
“鑫鑫呢？现在怎么样了？”
老汉这边也是正忙着呢，村里的菜每天一大早都要卖给来取货的人。
听到潘舅妈的问话，忙着的老汉有些不耐烦的说：“还在睡着呢！人家好得很！”
潘舅妈憋气，公公对自己的态度就是这样，一直没什么好脸色，她也做不来那种像别人那样讨好卖乖的举动，所以一直不讨公公的欢心。潘舅妈一直不知道，老汉不喜欢她不是因为她不会讨巧，而是她做的事情实在是让人生气，自从上次被赶出家门，老汉对这个儿媳妇是一生黑。
潘舅妈于是跑上楼去找潘亿鑫，果然见潘亿鑫还在老汉的大床上呼呼大睡，只是因为昨天哭得多了，所以眼睛有些肿眼泡，还有点红，这可把潘舅妈心疼的不行。
轻轻地把潘亿鑫弄醒了，潘亿鑫一睁眼，看到自己的亲妈竟然在眼前，还以为在做梦呢，就说：“唉，我肯定是太想我妈了。”
潘舅妈顿时眼泪就出来了，这孩子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才这样想自己。
等潘亿鑫醒过神来了，发现真的是自己亲妈，高兴得不行：“妈妈！真的是你啊！我以为你不来了！呜呜呜……”
说着就开始哭了，潘舅妈也急忙给他擦眼泪：“不哭不哭啊，妈妈在这里呢，你有什么事儿，都跟我说，我一定帮你出气。”
这哪里是教育儿子啊，简直是伺候祖宗啊！
潘亿鑫见自己妈妈来了，就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样，顿时就巴拉巴拉把事情都说了，当然人家不可能照实说，只说自己不小心招惹了野猪，结果就被野猪拱到田里去了，卫靖泽不拉自己不说，还恐吓自己说田里有蛇有虫子，回到家里，自己还被爷爷揍了一顿，打的可疼了，晚饭也没给吃，自己下来找吃的，还被砸了一下。
如此种种，听上去简直是被虐待的喜儿一样。
如果卫靖泽听到，一定会被潘亿鑫那颠倒是非黑白的功夫给折服，这种避重就轻的本事，还真是非常人所能有，潘亿鑫能如此熟练地讲述着对自己最有利的事儿，完全不提自己的错误，显然是有了长期的练习的，而且他敢这么说，也是十分肯定他妈妈一定会十分相信他，并不会怀疑他一点点。
这孩子，确实是从骨子里就被教歪了，无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总之就是歪掉了。
潘舅妈听了也是越来越生气，自己当个宝贝的儿子，竟然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而且如此不受重视，别人也就算了，老汉可是他的亲爷爷，竟然也不把这个孙子当回事！是了，现在有了那个能干又能赚钱的孙子，这个还没长大的可不就不放在心里了？亏得老汉以前还说把孙子放在心尖尖上疼的！
那老不死的，也是个贪财鬼！
第220章 要公道
听着儿子的讲述，潘舅妈也忍不住啐了老汉好几口，什么老不死的，什么贪财鬼，什么黑心肠之类的，简直是什么难听说什么，而这一切，自然也是被潘亿鑫听了去的。
潘亿鑫昨晚能那么骂老汉，也是平时听自己的妈妈说多了，自然也能够脱口而出了。
可见平时潘舅妈也没有把老汉这个公公当成是长辈来敬爱，以前做出把人家赶出门的事儿，也就不奇怪了，老汉现在还让她进门，真的是心胸宽广。
潘亿鑫眼泪汪汪的看着潘舅妈，说：“妈妈，我想回去，我不想在这里了。”
潘舅妈心疼的不行，这儿子真是受委屈了，竟然哭成了这样。
她倒是忘了，潘亿鑫可是很喜欢哭的，哪怕现在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了，也跟个小孩子似得，经常哭。
潘舅妈说：“行，咱们回去，你不在家啊，我也想你的很呢！”
潘亿鑫故意瘪着嘴说：“可是爸爸会不同意我回去的。”
想起丈夫，潘舅妈又是一肚子气，自己没本事，就想着拿儿子顶上去，自己怎么就嫁了这么个男人，潘家的男人，没一个是顶用的。
“别怕，有我在，你爸不敢对你怎么样。”潘舅妈安慰潘亿鑫说。
得了妈妈的话，潘亿鑫顿时就眉开眼笑起来了，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妈妈会这样说，但是他就是需要她亲自说出口来，自己也能有底气回去了。
“妈，我饿了，你有没有带吃的来？”
听到儿子这么说，潘舅妈更是心疼的不行，没想到孩子竟然饿肚子，这又不是几十年前困难的时候，大家都没吃的，所以让孩子饿肚子。潘舅妈倒是忘了，现在还是早上，潘亿鑫才起来，哪里吃了东西啊？当然会肚子饿了。
这种宠孩子宠到这种地步的，确实是什么都想着是别人对她孩子不好了。
潘舅妈说：“那你先去刷牙洗脸，我去车里给你拿吃的。”
昨天晚上接到儿子的电话，听说没吃得，饿肚子了，潘舅妈就去超市买了一车潘亿鑫爱吃的东西来了，至于说来拜访公公怎么也要带点礼物啥的，潘舅妈压根就没有这种想法。
潘亿鑫跳起来说：“不刷牙了不洗脸了，赶紧去吃吧，我想现在就回去！”
潘舅妈摁住潘亿鑫，说：“不着急，妈妈还有点事儿。”
“什么事儿啊？我想现在就回去！”
潘舅妈怜爱的摸了摸潘亿鑫，说：“你不是被猪拱了么，还被打了一顿，可不能白挨了，咱们要讨个公道，不然别人还以为咱们可以随便欺负呢！”
听上去很有道理的样子呢！可是你也不能不管事实的真相啊！
可是在潘舅妈眼里，她儿子说的就是真的，别人就是故意歪曲和狡辩。
潘亿鑫听了顿时眼前一亮，说：“好！”
“那你乖乖的，去刷牙洗脸，妈妈给你挤好牙膏准备好毛巾。”
在家里，这孩子鞋子都不用自己穿的，所以系鞋带都不是特别熟练。
潘舅妈去车里拿了吃得来，在床上摆了一堆，潘亿鑫就大吃起来，连给旁边的妈妈分享一下的意思也没有，完全没想到他妈妈为了来看他，昨晚没睡好，早上也没吃早饭，直接出门来的。
等潘亿鑫吃完了，潘舅妈才带着他下楼来了。
老汉在旁边看着，看潘舅妈大包小包地下楼来了，就知道潘亿鑫要回去了，只是这潘亿鑫要回去，他做爷爷的，竟然一点舍不得的感觉都没有。
一般情况下，老汉是不会主动跟潘舅妈搭话的，潘舅妈也是如此。
潘舅妈一边大包小包下楼，还要时时刻刻注意后面的儿子，生怕他摔着了之类的，潘亿鑫依旧是拿着鸡爪在啃，个头比他妈妈还要高一些了，却没有一点要帮妈妈的意思。
到了一楼，老汉知道两个人要走，也没啥想说的，反正是人家儿子，想带走就带走。
潘舅妈把行李一放，说：“我跟你说个事儿。”连称谓都省了，反正两个人是相看两厌，潘舅妈觉得自己就没必要假惺惺的了。
老汉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跟自己说呢，过了一会儿，转过身来，发现潘舅妈正看着自己呢。
“啥事儿啊？”老汉有些不耐烦，他可不喜欢跟这个儿媳妇扯上关系了，在他们家过得那个年，简直是最恶心的回忆，这个儿媳妇所有的丑陋面，老汉都看到了，所以他实在是不想跟他多接触。
当然老汉也没想过要儿子跟这个女人离婚，两个人孩子都这么大了，日子虽然有点磕磕碰碰的，却也顺当，人家小夫妻两个是过得自己的日子，作为长辈，就没必要去讨那个嫌了。只是以后尽量少往来，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潘舅妈这次可是理直气壮地，说：“鑫鑫被猪拱了，这是咋回事？这事儿总得给个说法吧？”
老汉一愣，没想到还有脸问这个事儿。
“你要什么说法？”
潘舅妈说：“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不能让畜生把人欺负了，这样吧，把那头猪杀了，肉给我们，算是给鑫鑫出口气了。”
语气连询问的意思都没有，简直就是直接做了决定了，可是她并不知道那是村里的猪，而且野猪是大家的野猪，地位不低。
老汉觉得好笑，这儿媳妇果然还是像以前那样不讲理，不可理喻。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他会被猪拱了？”老汉的语气也不善。
此时，已经有几个人在周围假装干活，在偷听两个人的谈话了。
潘舅妈说：“我说了，不管怎么样，那只猪是畜生，欺负了我儿子，就要被杀掉！”
老汉再一次感觉到，孙子身上真是有着这个儿媳妇的影子，蛮不讲理，颠倒黑白，自我为中心，孙子歪成这样，儿媳妇要负很大的责任。
老汉说：“你们要走赶紧走，不要在这里碍眼了。”
懒得跟她纠缠，老汉已经是十分不耐烦了，干脆直接出言送人。
潘舅妈说：“你这个做爷爷的，也太不护着自己的孙子了，别人家的爷爷奶奶都是把自己的孙子当成掌上明珠，我儿子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一个爷爷！”
老汉简直是要气的七窍生烟了，这是指责他不是一个好爷爷？自己以前想看孙子，这个儿子媳妇还推三阻四的，拿钱倒是爽快得很，把孙子教成这样，她自己就是一个好妈妈了吗？
老汉还没来得及反驳，就有别人替他说话了：“我说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护着孙子是应该的，但是前提是要讲道理，不分是非黑白的，才是害了孩子呢！”
潘舅妈没想到有人会帮着公公说自己，顿时也有些生气了，说：“难道我说的不对？鑫鑫又不是去招惹别人家的孩子了，是被一个畜生给欺负了，回来了还挨打！难道是这是分是非黑白？”
在场的几个人都觉得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太讲理，难怪潘亿鑫竟然是这样的人。
“被猪拱了，是因为他戳人家猪的蛋，被打一顿，是骂自己的爷爷！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崽，一脉相承啊！”这人说话就不太客气了，大家这些天算是见识到了潘亿鑫的无理了，少见这样熊的孩子。
潘舅妈更生气了，说：“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多管闲事，也没好到哪里去！”
老汉说：“人家哪里多管闲事了，平时受了气，还不准别人发泄一下？你教的好儿子，人厌狗嫌的，说是我孙子，我都觉得丢人。”
老汉还是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以前是远着香，不知道这孙子是个什么德行，所以总觉得而是自己的亲孙子，就是好的，就想着念着，就想多关系多爱护，相处了这一个月，老汉也算是被恶心到了。
潘舅妈气的满脸通红了：“我儿子？我儿子怎么了？哪有你这样说自己的亲孙子的！别转移话题了，那猪你们是杀还是不杀？”
“不杀！”好几个声音同时响起来。
除了老汉的，还有几个老人的。
“这么不讲道理的人，真是耻与为伍！就算只是一头猪，也要弄明白来龙去脉才能够决定解决办法！这种自高自大的作为，真当自己是高人一等了？那头猪是村里的经济来源之一，难道就为了给你们出口气，就把人家杀了？你们是古代皇帝还是盖世太保啊？”
有个老人十分气愤的质问，这老人家最是容不得沙子的，平时这孩子胡闹一下也就算了，没想到大人也跟着胡闹。
潘舅妈被噎得要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什么理儿都让人家给占了！
“那猪拱了就算了？万一我儿子体内有什么伤怎么办？”
潘亿鑫此时倒是聪明了，捧着肚子有些不舒服的样子，可是在此之前，一直在吃得很欢实啊！
老汉说：“要是受伤了，我去医院给他交医疗费！我亲自去交行不行？”
真是被这个儿媳妇给气死了。
潘舅妈眼睛转了转，说：“万一有什么内伤一下子没表现出来……”
“伤什么啊？他的身体连女孩子都不如吗？田里又不是什么水泥地，回来的时候还是一路跑回来的呢！真要是有什么伤，也是装的！”
另一个老人家十分直白的说。
第221章 村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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