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姿悄悄问：“男的可以吗？我身边倒有个现成的男人，条件都符合，人也很不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要不约个时间见见吧？”
辛悦没多考虑就答应了，她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接受一个男人进入自己的世界，毕竟江沐辰回来的几率太小太小，她不应该一直这么固执下去，事情过去这么久，她也该有自己的新生活。
莫姿没说对方的条件，辛悦也没问，任由她给自己张罗去了。
没想到，来的人却是陈北遥。
两个人已经熟悉了，算得上是好朋友，这样一见面，都有些尴尬。
莫姿倒像没觉出他们两个的情绪，笑嘻嘻地接了个电话就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于是只剩下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
辛悦握着杯子，不知如何开口，陈北遥亦在斟酌措辞，但看见辛悦微皱眉头思索的模样，突然不觉得尴尬了：“饿不饿？点东西吃吧。”
听陈北遥这么说，辛悦也放松了：“好，真的是饿了。”
两个人算是按莫姿的希望进行下去了，吃过饭，陈北遥送辛悦回去，到了楼下，辛悦道谢下车，陈北遥开车出去，从镜中看辛悦蹦跶着上楼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
“悦悦，怎么样？”刚进门，辛悦就接到莫姿的电话。
辛悦哭笑不得：“姐，你怎么把北遥介绍给我了？”
“不好么？他是我身边条件最好最符合你要求的人选，模样好家世好，虽然离过一次婚但是那只是他家里胡闹，当不得真的，他有事西川的弟弟，知根知底，还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呢。”
原来女人一旦做起媒来都是一个样子，辛悦眼前瞬间闪现何小曼的身影，她使劲摇摇头：“这么熟了，怎么能发展起来啊。”
“这就不对了，感情是要培养的，虽然现在也许你们没什么火花，但相处看看才知道啊，不要太早下结论，悦悦，听我的吧，你也岁数不小了，试试好吗？”
辛悦没说话，她敌不过莫姿的口才，而且莫姿说的夜不无道理，她知道莫姿一贯不爱掺和别人的私生活，这次也是为自己好：“好好好，我知道啦，我不强求，一切慢慢来，好不好？”
莫姿仿佛还算满意她的回答：“这还差不多，那你早点休息吧，以后再聊，拜拜。”
“拜拜。”辛悦挂了电话，看看时间的确不早，忙收拾收拾上床睡觉。
莫姿这边却忙得紧，她刚挂了辛悦那头的电话，就拨通了陈北遥的电话。
陈北遥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莫姿开口便问：“你觉得悦悦怎么样？”
陈北遥此刻正在酒吧，他也懒得出去接，就着里面的音乐声说：“莫姿，你今天约辛悦怎么也不事先告诉我一声？”
莫姿撇撇嘴，心说要是你们都知道了还能相亲么，口中却自觉忽略他的问题：“你就说她怎么样？”
陈北遥坐在角落，思索片刻：“她自然是很好的。”
“很好？你就没有一丝丝发展下去的想法？”莫姿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
陈北遥笑：“你怎么这么想做媒婆？”
莫姿也不理会他的嘲笑，开玩笑，这样条件的男人不给辛悦留着就是浪费：“随便你怎么说，我当这么个媒人吃力不讨好的，不喜欢拉倒。”
“也不是一点都不喜欢，”陈北遥想到方才辛悦跑上楼的背影，淡淡地笑，“慢慢来吧。”
莫姿算是松口气：“不管你们啦，我困死了，拜。”
陈北遥挂了电话，对辛悦，倒不是毫无感觉的，第一次她喝醉跌到自己怀里，他的确心跳快了一拍。可是那个女孩子喊出口的，确实是别人的名字。
后来又在莫姿家里见到清醒的辛悦，她岁数不算小了，偶尔却还有天真的神情，又是莫姿认的妹妹，他自然会有些好奇。
可是夜里，那个看似循规蹈矩的姑娘在酒吧喝了一点酒就醉到跌跌撞撞，在他车里安心睡着觉叫都叫不醒，可还是因为另一个人。
于是，他知趣地不进入她的感情世界，他虽然不是个安分的人，倒也知道游戏规则，被当做替代品，下场之惨烈他能想到，他已经过了折腾的年纪，这趟浑水他不愿掺和。
虽然这样说，但接着朦胧的酒意，他突然想试试看。
第二日，陈北遥中午给辛悦打电话。
“辛悦，你今天什么时候有空？我发现有家餐馆菜很好吃。”
听到辛悦那边一片嘈杂，陈北遥不觉怔了怔。
“对不起，北遥，今天不行，公司出了点事，改天好么？”辛悦的声音充满歉意，也极真诚。
陈北遥也不勉强，只是嘱咐她：“一切小心。”
辛悦道了谢，便急急挂了电话。
陈北遥心里一阵失落，但很快就舒缓了，心知辛悦不是故意推托，一颗心放了下来。
但想到刚才电话那头那样嘈杂，又隐隐的担心起来。
晚上，陈北遥在家总觉得心里闷闷的，于是开车出去透透气，漫无目的地开着，却不期然到了辛悦家楼下，犹豫一阵，拨通了辛悦的手机。
手机响了许久才接通，辛悦的声音疲惫：“喂？”
陈北遥：“在加班么？”
辛悦停顿一下：“嗯，在忙。”
“有没有吃晚饭？”陈北遥知道辛悦公司一有事就会加班到半夜，想她也没能吃饭。
“嗯，下午叫了外卖。”辛悦闭着眼睛，揉揉太阳穴，许是太累了，今晚头疼得厉害。
“那好，忙完早点回家休息。”
“嗯。”辛悦喝口咖啡，继续忙手上的事情。
陈北遥收了线，呆呆地看着辛悦楼上暗着的窗，有些心疼。
但他只是给辛悦发了信息：“别加班太晚，好好休息。”
过很久辛悦才回：“谢谢。”
第三天下午，辛悦终于忙完，想到前两天陈北遥的邀约，发信息给陈北遥：“今晚有空么？请你吃饭。”
陈北遥直到下班才看到，抱歉地打电话过去。
辛悦的心情应该很好，声调都是上扬的：“喂，北遥。”
“抱歉，刚看到信息，你现在下班了么？我们出去吃饭。”
“好的，我马上就下班了。”
“我过去接你吧。”
两个人到了餐馆，奇怪的是并不是节假日却没有位置，辛悦看来真的饿了：“去我家吧，我做饭。”
“你还会做饭？”陈北遥显然不相信。
“小瞧我，哼，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厨神。”
陈北遥笑：“好啊，那倒真得尝尝看，我好久没吃过家常饭菜了。”
这几年，辛悦的厨艺有了很大进步，或者说，没有江沐辰在身边的日子，她必须让自己学会所有的事情，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大喇喇地无所谓了。
接了辛悦，二人开车去超市。
陈北遥推车，看辛悦一脸认真地挑着蔬菜，心中升起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挑好食物，二人结账回家。
进了屋，辛悦洗手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捣鼓出三菜一汤。
两个人坐下吃饭，辛悦依稀记得从前有人同她这样吃过饭，仔细想才想起是她刚来S市的时候，牧晨出差过来，她也曾这么招待过他。自从江沐辰离开以后，她很少联系牧晨，原本的好朋友就这么淡了，可是她却还是住在当年牧晨安排好的房子里，从没想过要搬出去。
她笑笑，继续吃饭。
牧晨，你还好吗？
见辛悦在想事情，陈北遥也没说话，两个人安静地吃完这一餐。陈北遥本想去刷碗，却被辛悦制止了，她收拾碗筷进了厨房，陈北遥看她的身影在厨房内外轻快地穿梭，屋内浅黄色的灯光温馨地打在她身上，他突然有了家的感觉，这是他以前从没体会过的，虽然他也结过婚，但是他那时很少在家吃饭，更何况他那个所谓的妻子从来不下厨。
他暗暗嘲笑自己，竟然因为辛悦的一顿家常便饭而萌生了娶她回家的想法，将这种念头压回心底，他倚在厨房门口：“要不要帮忙？”
辛悦示意他出去：“不用你帮忙，你坐着就好。”
陈北遥倒也没再客气，回到客厅看电视。
33
33、第三十三章 摊牌 。。。
第三十三章摊牌
“时间不早了，”陈北遥见辛悦收拾完，起身说，“我该回去了。”
辛悦也不留他：“好，那我送你下去吧。”
两个人下了楼，现在已经进入冬季，风很大，辛悦不禁紧了紧外套，暗暗自责出来太急没有戴围巾。
“冷吗？快上去吧。”陈北遥看她有些发抖，关切地说道。
“没事，我送你。”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辛悦抬头，发现陈北遥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陈北遥笑笑：“没事，”忙开车出来，“悦悦，你先上来，我有话对你说。”
辛悦上了车，感觉暖和多了：“什么事？”
陈北遥张张嘴，看辛悦一脸淡然的样子，又将话咽回去：“没事，天气冷，你们女孩子都爱美，冬天也不肯多穿衣服，记得穿厚点，别感冒了。”
辛悦笑：“知道啦，你也是。”
二人都安静下来，陈北遥摸摸她的头，辛悦的头发软软的，摸着十分舒服：“上去吧，我回去了。”
“好，你注意安全，回去给我电话。”辛悦同他道别下车。
陈北遥看辛悦跑着进楼，还不时回头跟他挥手道别，心里也是暖暖的。
估计辛悦已经进了门，陈北遥才开车回家。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刚才差一点他就表明心迹，可是话到嘴边又犹豫了，他清楚，自己还需要些时间把一切考虑清楚。
经过这些年，他明白感情可能会由一瞬间迸发，而一段长久关系的维系并不是全然依靠“感情”二字，那需要更多的东西，比如信任，比如共同的理想，两个不合拍的人注定不能全无芥蒂地生活下去。
此时表白，并不合适。他们还需要更长时间的相处才能认清彼此，继而确定是不是真的可以在一起。
况且他知道，辛悦的EX是个女人，她们在一起很久，后来那个女人离开了她，再没回来。
此刻，他脑中浮现辛悦的脸，开心时的微笑，思念时的悲伤，大多数时候，她还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可是他知道，面对那个女人的时候，她一定不是这个模样，她偶尔露出的小女儿情态让他着迷，他能想到当时她们有多合拍。
那么，她会接受自己吗？接受一个男人？
没有人回答，只有冬夜凉凉的风吹过。
他摇摇头，前路坎坷，他突然觉出压力，停下车下去透气。
路灯在昏暗的天色中发呆打盹，全然读不懂他的心思。
他从未觉得做个决定有这么困难，仿佛是生与死的抉择，他已经做不到洒脱，他曾经抱着的是试试看的心态，现在却无法全身而退。
更让他郁闷的是，那个故事中的女主角可能压根不知道他的苦恼。
想到这里，陈北遥不禁笑出声来：“陈北遥啊陈北遥，活该你也有这么一天！”
之后的一周，因为出差，他很少同辛悦联系。这样也好，他也有足够的距离理清目前的形势，也想让辛悦试试身边没有他的感觉。
辛悦这一周也没有闲着，又到年底，她的工作量骤增，每日与外卖和泡面为伍，有时日夜颠倒连觉也没得睡。
也因此对于不在身边的陈北遥并不算上心。
陈北遥本以为这几天辛悦好歹给自己打个电话什么的，可是等到出完差回来也没有一点消息，他心里有些情绪想发泄，看时间差不多就去了辛悦的公司楼下等她下班。
左等右等都不见她出来，他叹口气，拨通了辛悦的电话。
“悦悦，还没有下班？”
辛悦伸个懒腰，感觉全身酸痛：“没，最近好忙，正在加班呢，怎么了？”
“我刚出差回来，想找你吃个饭。下了班还加班，这么拼命工作，要转型做女强人了？”
“年底了嘛，难免忙一些。”辛悦笑，“我现在下去？”
“吃过晚饭了么？”
“还没呢，已经饿过劲儿了，不知道吃什么。”辛悦站起来往楼下看，可惜楼层太高，什么都看不到。
“同事都吃什么？你借鉴一下。”
“他们出去吃了，我没胃口就没去，一会儿吃个面好啦，省得麻烦。”
陈北遥无奈：“我就在附近，给你买了带上去吧。”
“那就谢谢你啦。”辛悦也不客气。
陈北遥迅速找餐馆买好食物去送外卖。
整个部门空荡荡的，也没开灯，四周很安静，只有里面的小办公室亮着，半透明的玻璃上映出辛悦瘦削的身影。
陈北遥敲门进去，辛悦戴了大大的黑框眼镜，头发整齐地梳到脑后挽成一个髻，见陈北遥进来，她忙起身：“这么快就来了？找个地方坐吧。”
陈北遥在沙发上坐下，一周不见，辛悦憔悴许多，化了妆也没盖住重重的黑眼圈，看来真的是累坏了。
“快吃晚饭吧。”陈北遥有些心疼。
“你先吃，我做完这个再吃。”辛悦说罢，又回到桌前坐下，厚厚的资料在桌上摞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偶尔用笔在纸上写些什么。
工作中的辛悦，沉稳而专注。这是陈北遥从没见过的一面。
过了十几分钟，辛悦才又直起身来：“你怎么还没吃？”
“我等你一起。”陈北遥见她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将带来的吃的打开。
辛悦看见吃的，胃才有了知觉。
两个人吃了些东西，陈北遥见辛悦忙碌，嘱咐几句就先回去了。
一路上，他为自己的小心思羞愧，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竟然玩这种躲猫猫的游戏，要是被朋友们知道，不知道会如何嘲笑他。
夜风将他的头脑吹的清醒了些，近来的低迷也一扫而光。
他是喜欢辛悦的，这一点十分明确，那么，什么EX之类的，他还考虑做什么？这样患得患失的，是个男人的所为么？
确定了自己的心思，他再也不会犹豫，虽然他不知道辛悦会不会接受自己，但至少能在他喜欢辛悦的这些日子为她做些什么，他的生命里充斥着算计与衡量，即使他逃到S市也改变不了，可是如今他想肆意自由地挥霍下自己为数不多的热情，他想把被压迫的情感集中地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