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能够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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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能够改变什么-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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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又觉得我们的命运其实掌握在教育手中,就连我的这条路也是教育失败的结果。我这只是对教育的无声反抗,是无望之后的被迫放弃,我一直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真是天遂人愿,这一年我们中考之前,省教委恰好出台了一个荒唐的规定,体育考试成绩不合格就要取消升学资格。虽然这种规定像是一帮混蛋制定的,因为它毫无科学依据。人的健康指标和体育成绩根本不是一回事,力气大体育成绩好的人,体内机能未必协调运转,免疫及自我调剂功能未必达到平衡,所以可能经常会被疾病击倒。体育强的人不一定健康长寿,其身体完全可能携带病毒或者潜藏内部危险;而像我这样的文弱书生,没干过多少体力活,没在体育项目上下过功夫,成绩肯定好不了,可我从来不得病呀。没进过医院,也不知道打点滴是什么滋味,这就足以说明我才是真正健康,身体机能很正常。为什么因此就剥夺我继续升学的权利呢?即便是残疾人,求学深造、成长成才也是他的基本人权呀,谁有权力剥夺天赋人权?他历尽重重艰辛,终于自我奋斗成才,是可嘉可敬的,可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帮他一把,反而要在其成才路上人为设置重重险障呢?这是居心何在的教育啊,这将毁灭多少可塑之才?可悲的是,十几年后的今天,进入21世纪好几年了,如出一辙的荒唐规定又出现在南方某大都市。

教育真是越改革越没人性了,所以我很庆幸,自己放弃学校教育是多么英明。荒唐规定成全了我的荒唐借口,虽然我的各科成绩总分名列全市录取第一榜前八位,可因为体育成绩我还是如愿以偿地辍学了。体育考试分为三个项目,我有一项缺考。本来还有一次补考机会,可惜电话打到村支书家里就搁浅了,直到补考开始的那天上午,他才委托别人前来转告。等大姐陪我赶到市里的考点,早已人去场清了。

面对这样一个无情的结果,我很高兴。对于升学我早就无所谓了,也许正因无所谓,才考出了高分吧,我根本就没有认真复习过。但我体会不到,这带给父母的打击有多深重,我本来是家里的希望啊。不只是他们眼中只有升学成才这一条路,而现实也的确如此,只有这条路比较顺畅,其他都是未卜的凶途。父母怎能不为我忧心呢,他们不敢相信我能够独辟蹊径,那是没谱的事儿,可关系一生命运啊。父母硬逼着我去复课,没有和晓桐一个班,不到两周我就再也不去了。不是因为见不到晓桐,而是我对如此教育从骨子里厌烦了。终于退学了,我对着天空呼吸新鲜空气,可未来的路将怎么走?

就在退学之前的这年春天,我们家也终于买上了一台17英寸的黑白电视机,我想到了晓桐曾经给我写过的那些电视剧名字,引起一些伤感。这台电视并没有成为幸福生活的先兆,反如我在云门山上的预感,我们的家庭正在走入一个深不可测的灾难渊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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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好苗子的前途变得一片黯淡,这能说是孩子的过错吗?人性化的教育能够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毁掉吗?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在命运的转折关头,正是最需要教育发挥功能的时刻,可是它却失语了,学校和家庭的教育都形同虚设苍白无力。关键时刻尚且无能为力,那么我们的教育到底能够改变什么呢?

需要从这段弯路当中,吸取的教训很多。我们的观念哪,不能再陈旧下去了。一切是为了孩子的成长吗,那就各方都积极地去做呀,别净唱反调自欺欺人啊。请看后文《教育的人性在于告别压抑》,以及《袖珍女孩迈出消除残疾的第一步》。

“情商”是一张自缚手脚的网

盛夏来临,SARS怯阵,世间万物总是互为作用自有张弛,这就是大自然规律的神奇。今天,萱颜作为最后一批SARS治愈患者,就要离开小汤山医院了。在这里与病魔苦斗20余天,曾经的危重病人起死回生。霍老师和凤亮在医院东门等候许久,看见医师和护士们陪同萱颜走出。“霍老师,我终于能把您的女儿交还给您了。一切都过去了,雨过天晴。”摘下口罩,是主治医师灿烂的笑脸。

“毛毛!是你?老师感谢你,挽救了这么多SARS病人的生命。”师生二人流泪拥抱。

“妈妈,我终于又能见到您了!那些日子,我都以为再也不可能了呢。”萱颜也扑过来,三个人相拥而泣悲喜交织。旁边的人也看得眼热心湿。

在老师的怀抱里,毛毛找回了童年的自己。那时她是一个胆小害羞的小姑娘,班上还有三个女生也显得性格内向。上课她们从不发言,课下远远地躲到一边,不和其他同学交往。霍老师留心观察,发现她们暂时不热心学习,但很勤快,手很巧,喜欢劳动,手工课上总是如鱼得水。霍老师想方设法创造机会,让她们展示自己的才华。教室后墙上有一排衣钩,其中的几个已经断的断,脱落的脱落,挂不住东西了,同学们挂上去的衣服常常掉在地上。霍老师就把这几个女生约来,请她们帮老师想办法,修好这些挂钩。

第二天上课,霍老师请同学们看教室后面的变化。大家看到衣服挂在那儿整齐一排,赞不绝口。大家挂衣服时竟然都没注意。霍老师马上表扬了这几位女同学,夸奖她们善于观察,动手能力强。同学们情不自禁地鼓掌,表示对她们的赞扬和谢意。班里设立自然角、小药箱的时候,她们也都立了功,毛毛还报名当上了小大夫。

霍老师主持的家长会也别开生面,加入了孩子们的汇报演出,让家长看到孩子的进步。特意请这几个女生参演童话剧《小白兔》,小白兔要带一群小动物去寻找宝藏。这次演出的成功令毛毛终生难忘,让她们变得勇敢,也变得合群了。其他方面的成功调动了她们学习的积极性。不久,霍老师做《人桥》的教学观摩课,在大礼堂当着上千观众,她们几个抢着举手回答问题,新鲜的见解博得了听课师生的赞叹。

找准契机激励和赏识每一个孩子;使他们成为集体活动的主体,在参与中获得成功的乐趣;以信心、细心、耐心和爱心真诚期待孩子的成长,一定会成功。

这些孩子得以转变的就是所谓的“情商”,情商其实就是人格,就是身心卫生,不过是变换一种说法玩转一个概念而已。有人说智商可以“三岁看老”,长大后成就各异是因为情商的不同,这纯属主观臆断,毫无客观依据。智力潜能和其表象是大不一样的,测试出的智商只能是表象,实际的潜能无人能晓。情商主义者看到的仅仅是假象。不必以“情商”概念自缚手脚,它就是非智力因素,是人的综合素质,是完全可以提升和改变的。只要你相信自己,你能够实现自主和自制。至于情绪变化则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掌握点调控技巧完全可以,但请尽量少拿“情商”来唬人。人格始终是在成长的。千万别给自己的思维套上什么模式,别把简单问题复杂化,那样就远离了直奔主题的成功机会。

毛毛抬起头,擦干眼泪,“霍老师,我今天能挽救很多SARS病人的生命,也有您的一半功劳啊。您带给了您的孩子们人格的成长,让他们懂得了如何做人。做好一个人,也就做好了一切事。”

旁边的凤亮又为这一幕所感染,自从采访霍老师以来,每时每刻都体会着一种人格的激荡之力,自己的灵魂也在不觉间得到洗礼。“大家都别伤心了,今天是胜利的日子。过几天北京疫区就会摘帽了。”

萱颜是位美丽女孩,听妈妈介绍完之后,对凤亮说:“噢,原来你就在我们学校的网校啊,有机会多多指教。”突然又想起了晶莹,转向霍老师,“妈妈,晶莹姐她,最后的日子是我陪她度过的,我忘不了。我会好好珍惜生命。”

大家的眼里又涌上一层泪水。凤亮说:“高考已经结束十多天了,你不会太在意吧。”

萱颜挂着眼泪爽朗地一笑,挥手道:“我不在乎,这有什么呀,明年我一定考上最好的大学。经历了这次命运的转折,已经没有什么风雨可以击垮我。我感谢灾难。”

这话令大家肃然起敬,毛毛拍拍萱颜的肩,“好孩子,真了不起。上车吧,别太累了。”

三人坐上出租车,挥别毛毛,飞驰在回往京城的路上。霍老师的手机“吱吱”响了两声,收到一条短信:“霍老师您好!首先祝贺萱颜康复出院,祝她永远幸福。我是她的同班同学,一直盼着去看望她,可现在不可能了。当我对这个世界绝望之时,只是想验证一下,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存着爱心的老师。我们的老师天天喊着爱的教育,可他们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把学生逼上绝路誓不罢休。我已经无路可退了。”落款是“即将告别这个世界的焦彧”。

见妈妈神情陡变,萱颜趴过身来定睛细瞧,“啊?他怎么这么混,为那点事儿值得去死吗?我得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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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提供一些新的视角,就是最有益的启发。谁也不敢说自己的发现就是不刊之论,本就没有不带主观痕迹的研究成果,尤其是关乎人的指导性的教育理论。要知道,人的潜能和个性千差万别,岂可套用某一种模式。

如果只存在一种思维的方式,也就限制了创造的天赋和能量,这是违背客观规律的。大千世界万物多元自由无限,原本是没有那么多窠臼和樊篱的。这种思维方式的创新,就是创造的前提,也是本书的一大亮色。

理解父母是成长的标志

这年的中秋夜,我站在院里对月祈祷:“爸爸可别出什么事啊,早点好起来吧。”这几天父亲的话越来越多,总是说个不停,这可是一反常态啊。我退学以后,又有一次全家户口农转非的机会,费了不少力最后还是办砸了。二姐突然又失踪了,都快两周了没有音讯。白天父亲到温室和田里干活,夜里抽着烟为二姐忧心。

后来二姐总算来信了,是去了一个朋友家玩,住的日子长了怕父亲责怪就不敢回家。父亲是很严厉的。之前因为二姐不听话,也的确有过一次追打。二姐一看势头不妙转身就跑,在学校时短跑冲刺的成绩就不错,父亲又不能失了尊严,撵到胡同口也就作罢,二姐于是幸免责打。天黑时回家,父亲的气消了些也就没事了。可父亲是真的为儿女牵肠挂肚呀,这回二姐失踪以后,父亲再没能睡好觉。父亲担心二姐的信里没说出全部实情,要是出了什么事,“待在那里不顺心,就是摆上鱼肉她也吃不下呀。”父亲说。

这几天父亲变得絮叨了,开始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以前的父亲可是从来不说废话的。我有点担心,害怕父亲的这种状态会持续下去,盼着一切尽快好转。后来我有些明白,自己的退学是一个灾难的导火索,父亲的希望次第破灭,家里接二连三地出事,我们太不让父亲省心了。

我的人生依然在梦里徘徊,十五岁是一个写诗的年纪。初三下学期晓桐走后,我和秀香同桌,成了要好的朋友,还通过秀香给晓桐传书递柬,然而最终无法挽回已逝的恋情。晓桐竟然对秀香说:“凤亮变了,变得不可救药了。”听到这话我伤透了心,但也让我清醒了许多,知道曾经的那些时光再也不可能重现,已经永远过去了。这不能怪晓桐,是我曾经冷落和伤害了她,一直以来我对她怀着的只有感激,感谢她给了我那段短暂而美好的岁月,有苦有甜都是不可重复的人生。我们共同走过的日子是和现在不一样的,光彩随她而去,灰暗袭上心头。

秀香也爱写诗,还给自己起了个“白云儿”的笔名。那是因为一次回家的路上,她看到秋天的云朵是那样的洁白而高远,那种天然的境界打动了少女的心扉。这个年龄的孩子,都是天生的诗人,只不过学校的土壤不适宜诗思的生长。每一个少男少女,都有七彩的梦想,只不过现实太残酷了。后来我从北京回家的时候,听说秀香结婚了,命运跟许许多多的农村女孩子一样。她还经常谈起我这个特别的同学,印象自然很深。就当我们在市里师范学校进行中考的那个傍晚,我在宿舍里听到楼下有人喊我,隔着栏杆看到是秀香,便下楼问是什么事,她送我一个右侧带纽扣的浅绿色日记本留做纪念。也就从那以后吧,我们再没有见过面,许多同学都是如此。

退学以后,我热爱写诗,还写过一些童话故事,还练习左手写字。我自由地思想,畅快地吟唱,还全然体会不到父母的心情。我几乎每天都写诗,是自由体的新诗,不是格律诗,我的诗作突破了一百首,我要出一本诗集,名字就叫《十六岁的漫花雨》。不知道怎么就起了个稀奇古怪的名字,当时受了一些误导,像什么“十六岁的花季”、“十七岁的雨季”了等等,偏偏没有十五岁的什么季。其实都是一样的人生季节,正如仲春的鲜花烂漫。

可惜生活并非如诗如画,人来人往的繁华中,物是人非的萧条下,充满了人世的矛盾和命运的错厄。人与人、人与事,构成了相克相生的世界,一个包含无数小矛盾体的矛盾体。矛盾各方互为作用,当这种作用力失去平衡,对某一方发生伤害的时候,灾难也就降临了,不论是天然的还是人为的。任何事物都能够成为矛盾或灾难的主体,只要具备相关要素和条件。此时我们的家庭就具备了这样的条件,眼看着就要陷入灾难的漩涡。

我正独自在院子里祈祷,二姐回来了,被那位朋友的家人送回来了。见到二姐,父亲和颜悦色,热情招待其余两位客人。客人说:“见您这么和气,我们也就放心了。不怕笑话,孩子一直怕您打她,不敢回来。”

父亲也笑了,“孩子回来,高兴还顾不上呢,怎么能打呢。不会的,不会的。”父亲变得极为和蔼可亲。

客人放心地走了,我们全家人也都一块石头落了地,以为父亲这下可以心安了。然而事实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愿。这一整夜父亲都没能睡觉,絮絮叨叨直到中秋月沉,旭日东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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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状态进入灰暗忧伤的阶段了,人间悲剧总在我们毫无准备的时候悄然上演。世事无常,幸与不幸之间,交接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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