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豪杰去抗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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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豪杰去抗日-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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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玉山的爷爷跟东家学会了这开油坊的手艺,借了点儿钱,自己开了油坊。这开油坊可是个辛苦活,先是对棉籽进行碾压,这碾压就是修了一个水泥圆台,水泥圆台上放上棉籽,赶上牲口,一圈一圈地压,把棉籽压得扁扁的,既不能压碎,还得方便出油。牲口得长时间地靠,长时间地拉套,人也得长时间靠,既得防止牲口偷吃棉饼,还得不断地扫着压好的棉籽,再放入新的棉籽。

在长时间的劳作中,徐玉山的爷爷腰累弯了,靠成了中农。

出棉油,那就得讲究点儿热度和力气了。首先是烘烤棉籽,有一个土炉子,通常炉子里都是点麦秸,这麦秸起火快,温度好控制。炉子上面放着一个大铁鏊子,鏊子上就放着烘烤的扁棉籽。棉籽经过加热后,再放入一个个的蒲包打捆,打好捆的蒲包就放到榨床上。榨床上能一溜入上十五六个蒲包。一边是一尺半长的枣木楔子,一边是等待接油的油桶,中间底下是一溜铁板,好保护棉油的流动。

最惊心动魄的时候来到了,那就是打油锤。这油锤黑黑的,圆不圆,方不方的,油光锃亮,一个油锤有五十多斤重,没有力气是举不起来的。不管是寒冬腊月还是三伏天,油坊工人都是一丝不挂,赤身裸体,一是因为屋里热,二是也没法穿衣服,油烟障气的,衣服很快就变成油布了。

徐玉山的爷爷已经举不起油锤了,只能静静地在烧着棉饼炉子,这油锤只能由徐玉山的爹爹接过来再举。浑身一条条肌肉疙瘩的徐玉山年轻的爹举起了油锤,呼喊了一声:“举起了油锤——哎哟喂!”随着一道优美的弧线一划,“梆”地一声,油锤重重地打在了一尺半尺的枣木楔子上,楔子下去了一大截。油被挤压了,滴出了几滴。

徐玉山的叔叔也举起了油锤,呼喊了一声:“出油了哎——哎哟喂!”“梆!”

“努力打哟——哎哟喂!”“梆!”

“挣家业哟——哎哟喂!”“梆!”

“使使劲哟——哎哟喂!”“梆!”

“再挣两亩地哟——哎哟喂!”“梆”

油锤越打越急,楔子越锲越深,口号越喊越急,蒲包越来越扁,棉籽流出了金黄色的液体,铁板上流出的油由滴到线,由线到缕,由缕到哗哗地响,哗哗地流进了油桶……

在高亢、激昂的打油锤歌声中,徐玉山的爷爷倒下去了,徐家也因此熬成了富农。

当徐玉山的爹爹也到了父辈那样年龄的时候,徐家已经成了大地主,有了近50多间房屋,近几百亩耕地,还和别人经营了一个油坊。徐家还人丁兴旺,徐玉山是兄长,下有六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全家共有19口人。

少年时的徐玉山就读于博平小学,他学习勤奋,成绩优秀,品质良好,并且富于正义感。他从小耳闻目睹了农村广大农民贫困的生活现状和贪官污吏的罪恶事实,为勤劳反而吃不饱饭的农民鸣不平,对官府豪绅的奢侈豪华深恶痛绝。他待人热情,肯帮助贫苦农民,又主持正义,深得乡亲们的拥戴。所以,1936年在选联庄会长的时候,徐玉山被推选为徐大胡同村附近28个村子的联庄会的大乡长。

“联庄会”是怎么回事呢?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东三省被占领的消息传到鲁西北后,徐玉山象每一个有正义感的中国人一样,为中国的命运深深地担忧。以后,鲁西北逐渐陷入了混乱状态,溃兵劫掠,土匪蜂起,民不聊生,广大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徐玉山目睹国破家亡的悲惨局面,悲愤之情油然而生。

1934年初,韩复榘为了扩大实力,挖掘兵源,以省政府名义令全省举办联庄会,并颁布了《山东省各县联庄会暂行规程》,其大意是:以增进自卫能力,辅助军警维持治安为宗旨。凡20岁以上40岁以下男子(除残废外),均有充当会员之义务。会员有警听调,无事各营本业。各级联庄会执行任务以不出境为原则,但边境各庄镇与邻县毗连之联庄会有协助之责。

茌平、博平1934年成立联庄会组织,县长兼总会长,设立县联庄会训练处,下设2至3个大队。本来,徐玉山已在家主管家务,当了联庄会长后,他将家事交于二弟打理,自己组织群众保家防匪,专务公事。

联庄会以大队、中队为训练单位,全县一次调200人左右集训,训期3个月。参训会员按经济情况分配名额,一般是每4亩地出1丁。要求户主亲自受训,不得雇人代替,会员参训时必须携带步枪1支(由乡镇解决)。课程主要是《联庄会须知》平兵操典、野外勤务、射击教范、武术等,结业前举行一次实弹射击。

训练期间无薪饷,仅供伙食,发蓝色制服1套(由县地方款支)。结业返乡仍营本业,但编入所属乡镇后备队,归乡镇长(兼队长)、甲长指挥,担负地方治安。每隔3个月由队长召集会操1次。

茌平的二区广平马明智,三区卅里堡,博平的徐大胡同、贾寨等经常组织演习。通过这样的训练,平日里散漫无序的民众,渐渐成数为具有一定战斗能力的武装组织,到1937年10月,博平县参加训练的人数达1000…1200人。

南镇一战,这些最初抗击日寇的武装军事力量,除了保安团以外,就是联庄会,这并不是说,老百姓拿了枪就能打仗,他们也是受到了一定的军事训练,初步显示了一定的战斗能力,所以南镇能打败凶恶的日本鬼子,也并不是侥幸取胜。

韩行作为一个现代人,对于地主阶级又进行了自己的思考。

只占农村人口百分之十的地主、富农却占有农村百分之七十到八十的土地,这就是当时的中国现状。而土地,在当时的中国来说,又是主要的生存手段。说到地主,都认为是很坏、很恶霸的,韩行从资料中查知,这也是有所误解。就和任何地方都有左、中、右一样,地主也有开明绅士和恶霸地主之分,更多的则是土财主,也就是指望省吃俭用,一辈一辈积累的财产,而过得比较富裕。

然而鬼子一来,把这一切都打乱了。鬼子不但要地主们的财产,还要地主们的性命,这不能不引起地主阶级的强烈反抗。也亏着当时根据地的政策是减租减息,这和鬼子既要财也要命比起来,还是处于能够承受的程度,所以不少的地主宁愿减租减息,也不能向鬼子低头。

别看这个阶级,他们虽然人少,可是掌握着百分之七十的土地和绝大部分的财产,还有相当一部分人跟着他们。如果这个阶级发起威来,那能量还是相当可观的。

所以说,鬼子来的时候,一切阶级,一切民族,都要团结起来,共同对敌。实际上,大部分的民间抗日武装,都掌握在一些大地主手里。

所以,徐玉山成为联庄会的大乡长也就不足为怪了。

南镇一仗,太肥联队长全军复没,新来支援的木村中队长本来是想和太肥联队共同并肩作战的,最起码是把请求支援的太肥联队接回高唐,没想到来得晚点了。

他们首先在南镇大开杀戒,只要没能跑了能喘气的中国人,统统杀个精光。他们又窜到了周老庄,见人就杀,见女人就奸,又杀了17人。

他们又向徐大胡同气势汹汹地扑来,要不怎么说汉奸可恶呢,早就有汉奸徐小亮报告说,徐大胡同是28个村联庄会司令徐玉山的家乡,日本人就要到徐大胡同来发泄一下邪火,把他们失去的自信再找回来。

这个徐小亮原来就是徐大胡同的一个地痞无赖,因为到徐玉山家借钱赌博,徐家没有借给他,一气之下,就投靠了日本人。这会儿带着这帮日本人回村,也有点儿想报复一下徐家的意思。

韩行跟随徐玉山刚来到了徐大胡同,饭还没吃上一口,就赶上了日本人前来报复徐大胡同。

一个联庄会员提着枪来报告说:“鬼子马上就要打进村了,打不打!”

第一卷 愤怒的鲁西 第20回 徐大胡同遭报复(二)

几百个联庄会员都看着徐玉山的脸,在等待着徐玉山的命令,只要徐玉山一声令下,他们一定会前仆后继,和鬼子血战到底。

韩行也在紧张地注视着徐玉山的眼睛,看看他的军事素养到底如何,一招不慎,可能就会对徐大胡同28庄的联庄会带来灭顶之灾。

徐玉山稍微考虑了一会儿,说:“我们目前还没有资本和日本人进行决战,按照原来商量好的,也不能便宜了小鬼子。掩护全村所有的人,向南面转移,行动!埋地雷的,把地雷都埋好。”

有的联庄会员不服气,说:“我们的家呢,家可就全完了。”

徐玉山安慰大家说:“家没了,还可以再建,人要是没了,那可就真完了。”

韩行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徐玉山一时冲动,领着这些人和鬼子硬干起来,那可就真如了鬼子的意了,看来徐玉山还行。

后面的联庄会员拿枪掩护着,前面的扶老携幼,牵牛赶猪,把只要有口气的统统都弄走了。可是也有七八个快死的老人,躺在床上死活不走,时间来不及了,联庄会员只好撤走。

木村大尉没有直接进徐大胡同,而是绕过了这个村子,到决战的战场上看看动静。

这时候木村大尉目睹了战场的悲惨全景,冬至前后的徒骇河堤坝前一片肃杀之气,薄薄的寒气挥之不去,朦胧之中好像老天也闭着眼睛,腥风血雨笼罩在日军武士的心头之中。

几百个日军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堤坝之前,就在不远处的一棵小树上,太肥联队长的头颅挂在了一棵小树的枝杈上。太肥联队长至死都没有闭上眼睛,好像还在迷茫地看着这个世界,为什么大日本皇军会败了,为什么这支中国的武装力量这么厉害,为什么?为什么?

木村大尉的心里哆嗦起来了,浑身颤抖着,面目痉挛着,突然他把铮亮的指挥刀抽出来,大吼一声:“中国人真正的军人不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虐尸。这是对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挑战,我们的坚决的应战!”

徐小亮也不失时机地恭维道:“这些中国人太残忍了,怎么能对皇军军官这样呢?”

一个鬼子上前摘下了太肥联队长的头颅,他的手也是哆嗦着的。

几十个鬼子的头颅堆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小小的金字塔,不错的景观,不知道这又是哪一个中国人的杰作。这些日本头颅们不是一个个龇牙咧嘴,就是处在了绝望之中,有的头颅还在张着嘴,显然有话要说……

活着的鬼子,有的气得哇哇大叫,有的吓得心惊胆战,有的背过了身子,再也不敢目视……他们可能从这道绝妙的景观里,已经预测到了以后自己的前途,在他们的心里,引起了巨大的震撼,不过结果都是,心里拔凉拔凉的。

看来,设计景观的人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日本兵的尸体大部分被烧得少皮没毛,有的甚至成了焦炭状,就连好大一块地方也烧成了黑炭色,木村仔细观察了一番尸体,叫道:“中国军队的厉害,莫非他们发明了什么新式武器,这么多的日本军人,为什么被烧死了。一定是的,一定是中国军人的新式武器……”

徐小亮也聪明地舔腚说:“木村太君大大的聪明,一定是中国人发明了新式的武器。”

木村大尉点了点头,对徐小亮说:“我们需要把这些日本军人的遗体火葬,然后把骨灰带到日本去,送到靖国神社,受到我们世世代代的人瞻仰。可是哪里有木柴呢。你的本地人,应该知道?”

徐小亮指了指徐大胡同说:“要说木柴吗,徐大胡同有的是,房子门的、窗户,统统的都能用。”

木村夸奖徐小亮说:“哟西,你的中国人的大大的好,皇军大大的朋友。徐大胡同,你的带路——”

于是,这个狗汉奸领着这帮日本兵到徐大胡同报复去了。

鬼子进了村,一看喘气的不多了,木村大发雷霆,在徐小亮的指引下,首先就拆了徐玉山家的门板和窗户。徐小亮指着徐玉山家对木村大尉说:“这就是徐玉山家的房子,他是28村联庄会的乡长,就是他打得日本人。”

“八嘎,这个徐玉山,良心坏了坏了的。烧了他的房子,他的房子统统烧了烧了的。”

于是,一把大火烧了徐玉山家的房子。他们找不到青壮年,拿着这些老人出气,他们首先发现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已经在等死的徐老七。

一个日本兵抓着徐老七的脖领子,把他从床上提溜起来,大骂道:“八嘎,你家里的人呢,他们哪里去了。你儿子是不是拿枪的?”鬼子在比划着。

徐老七耳朵聋,听不清,说道:“你不说中国话,我听不懂。”

徐小亮也对这个日本兵说:“这是徐老七,躺在床上七八年了,耳朵聋,什么也听不见。”

这个日本兵也够坏的,大骂道:“耳朵聋,好的!我给他治一治。”说着,一枪托就捣了下去,再看这个徐老七,七窍流血,人已经死了。

这会儿,吓得徐小亮心里也是胆战心惊,心里发毛,这些鬼子,杀人真是不眨眼啊,心里骂道:“徐玉山扣门是扣门儿,可他也没有乱杀人啊!可这些鬼子,根本就不是人。”

那些没有找到年轻人没法发邪火的鬼子,朝着留在村里等死的老人下手了,不时地响起了零星的枪声。

这会儿,村里的地雷响了,“轰——”“轰——”,这里响一下,那里响一下。要说埋地雷,徐玉山安排了,要联庄会员们各人想各人的办法,只要办法想得巧,想得妙,能炸死鬼子就行。

鬼子们进了门,到处乱翻,希望能发现财宝什么的,有的刚打开了箱子盖,地雷突然爆炸了,当时就把屋子里的鬼子全部炸死了。有的鬼子发现了鸡窝,看看里头还有没有鸡,刚把手伸进去,地雷炸了,鸡没掏着,人倒被炸死了。有的看到虚掩的门,用脚一踢,门后边就拴着一颗手榴弹,“轰——”地一声,人被炸死了……

到了这时候,鬼子已经疯了,见到有喘气的,还能让他活吗!有几只活着的鸡,也用枪打了,用刺刀挑着,拿回去算作胜利品。

看到了徐玉山家的粮仓,鬼子心动了,可是又害怕里面埋着地雷,所以大眼瞪小眼地谁也不敢向前。木村大尉看到了徐小亮,对徐小亮吼道:“你的,徐大胡同人,明白的,你去,把那个粮仓打开。”

这时候的徐小亮吓得腿都酥了,哆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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