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先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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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妻先过招-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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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这样你还是觉得我是个不孝的人吗?”佯装落寞,他故意如此问道。
“干!”忽地,江满福转回头来,气势万钧的挥舞着拳头吼道:“只生不养,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还有什么脸回来告你弃养?你娘咧,真是丢尽我们男人的脸!我告诉你,就让他告,绝对不要给他半毛钱,不然怎么对得起你妈?”
静静的看着他气愤的替自己抱不平,修立行感动的笑了……呵,果然是正义凛然的血性男子汉,有这样的爸爸真好,他真的很羡慕生在江家的孩子。“伯父,我就是这么想的!”
低垂的眼帘掩去眸底的艳羡,他的语气真挚而诚恳,“我若有伯父这样负责任又疼爱孩子的爸爸,成长过程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一时间,江满福被他真挚的言语捧得有些晕呼呼、乐陶陶,对他“想拐走女儿”的不满霎时淡了起了好感度更是往上增加了不少。
干!这么简单就被收买,没用!一旁眼看修立行几句好听话就快把自家老爹给收买,奇乐兄弟不约而同的撇撇嘴角,忍不住暗中唾弃。
不要羡慕,我就陪在你身边!彷佛看出他的心思,江心玫悄悄抚着他的手臂,以眼神无声地给予慰藉。
我知道!抬眸回以淡淡一笑,修立行能感受到她的心意。
正当几个人各怀心思之际,“叮咚”一声,门铃声响起。
“我去开门!”心想应该是堂哥来了,江心玫急忙跑去开门。
不一会儿,就见她和一名西装笔挺、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起进了屋。
“三叔!”朝江满福叫人,身为律师的江鑫明转头又向双胞胎堂弟笑道:“阿奇、阿乐,你们也在啊!”
闻言,奇乐兄弟同时咧嘴一笑,欢快的挥着手,给了个无声的招呼。
“阿明,来来来,这边坐!”江满福很热情的拉着侄子坐在自己旁边。
“这位是?”才刚坐定,江鑫明的眼睛便往不算面生,但还不知其名的男人瞄去,随即目光又满是兴味的移向堂妹。
这不就是上回与堂妹一起逛书局的男人吗?没想到进展这么快,已经攻进三叔家了。
闻言,不等旁人开口,修立行率先微笑道﹕“敝姓修,修立行。你就是小玫口中那个很厉害的堂哥吧?幸会!幸会!”
还以为江家其他男人也像奇乐兄弟和江满福一样,对出现在小玫身边的男人都既不友善,又使劲刁难,可这位律师堂哥看来态度还挺不错的,感觉没什么恶意嘛!
“小玫,你从来就没说我们很厉害!”异口同声,江家父子三人齐声怪叫,脸上有着深深的嫉妒与不平。
“我哪有说他很厉害?”江心玫涨红脸否认。
“你说他打官司几乎每战必胜,这不是很厉害,不然是什么?”佯装不解的眨着眼,修立行故意调侃取笑。
“原来我在江家小公主心中有这么崇高的地位。”江鑫明一脸感动的打趣道。
“并没有,好吗?”没好气的给了个白眼,江心玫决定言归正传,把话题导回这次聚会的真正原因。
她很快的把修立行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满心期待的看向自家堂哥,盼望他给个好意见。
没有马上回答,江鑫明沉吟了一会儿才缓声道﹕“通常告弃养的官司,因为传统孝道与伦理观念,晚辈那方胜诉的很少,尤其如果那个晚辈经济能力又不错的话,会被认为更该负起抚养父母的责任。”
此话一出,修立行浑身一僵,神色森然,难道他就真的摆脱不掉那个男人吗?
一个从来就不曾给过他一口饭吃的男人,凭什么只因为“父亲”这个身份就要他奉养?
那男人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凭什么要他尽儿子的义务?
察觉到他晦涩的心情,江心玫眼中满是担心,可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他,倒是江满福不平的嚷嚷起来——
“干!就算从没养过孩子,不负责任的消失二、三十年,再出现就是要告儿子弃养,这样也能胜诉吗?”满心气愤,深深觉得这根本就是在纵容那些生而不养、毫无责任的父母。
听闻这番忿忿不平的话语,修立行只能摇头苦笑,可心中却决定,就算明知难以胜诉,他也要把官司打到底,绝不轻易屈服。
“虽说胜诉的很少,但也不是没有!”云淡风轻的话锋一转,江鑫明笑道:“民法增订11181条例中,有一则是说未尽抚养义务的父母,子女可以主张免除其抚养义务。”
“太好了!”江心玫开心大叫,一把抱住他的臂膀。“立行,有这个条例,你胜诉的机会就更大了。”
呵……感谢民法的修正,他想摆脱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终于有了一线希望。
直至此时此刻,修立行冷然的神色这才稍缓,转头凝睇着她欢呼着替自己感到开心的灿烂笑颜,心神不禁为之一荡,眸心化软漾柔……
“干!小玫,你抱住他干什么?还不快放开!”眼看宝贝女儿主动抱住修立行,江满福急了,气急败坏的直嚷嚷,险些就要跳起来动手分开两人。
被自家老爸这么一吼,江心玫不得不遗憾的松手退开;而修立行则看着突然空荡荡的手臂,心口忽觉一阵空虚与失落。
怔怔的凝着江满福鬼吼鬼叫,又瞧瞧奇乐兄弟与江鑫明满脸是笑的在一旁看戏,最后视线落在江心玫明灿灿的关心笑颜上,他既艳羡又不禁心想……
为何有的家庭可以这样亲子和乐、幸福美满;有的家庭却双亲离异,甚至最后还得父子相告?
如果有一天,他也成了这个家族的一分子,是不是也能拥有这样的吵吵闹闹却又和乐融融的幸福?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异样与失神,江心玫关心的悄声探问。
猛然回过神来,修立行瞅凝着她,微笑的偷偷握住她的手,轻轻摇摇头。“没什么!”呵,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成为江家的一分子的。
微微红了脸,江心玫有些担心两人悄悄紧握的手会被自家老爸发现,所幸他只顾着吹胡子瞪眼,始终没发现。
正当两人有种在警察眼前扒窃得手,而且还没被发现的兴奋与快感时,一道声响忽地扬起——
“嘿,别只顾着聊天了。”从厨房内探出头来,江陈月秀热情招呼,“我晚餐煮好了,你们快点来吃吧!”
招呼声一起,吵吵闹闹的众人纷纷往餐桌移动,尤其以奇乐兄弟和江满福最挨不住饿,飞快的抢在前方走着,江鑫明次之,修立行与江心玫则并肩落在最后面。
“对了!”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江鑫明忽地回头,朝走在身后的修立行露出一抹微笑。“看在你和小玫的关系上,律师费我会给你一个特别价。”
话落,他抽出一张不知什么时候写好的便条纸,笑咪咪的塞进修立行的手里,随即又乐呵呵走向餐桌,彷佛什么话也没说过。
“上头写什么?”江心玫好奇询问。
低头看了眼便条纸上明显比他所知的行情多了两倍价格的数字,修立行当下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谁说他没恶意?原来这位律师堂哥把那些刁难全掩藏在看似友善的笑容里,他先前真是太早下结论了!
该说真不愧是奇乐兄弟的堂兄吗?乘机敲竹杠的本事更胜一筹哪!
是夜,当修立行从江家回到自己的家时,才进门就看见母亲正在讲电话,脸上有着明显的忧虑与为难,尤其在看到他回来后,口气更显急促。
“好了!老王,立行回来了,这件事我们改天再谈。”话落,急忙挂断电话,似乎不欲让他听出什么端倪。
然而修立行是个心思敏锐而细腻的人,光是听到这几句话尾,再想想先前在公司与王怡蓁的冲突,心中便明白她和王伯伯在电话中说些什么了。
“王伯伯向你告状吗?”将自己抛坐在沙发上,他冷不防的直捣黄龙。
霎时间,修秀蓉被他的问话吓了一跳,但随即明白敏锐的儿子肯定猜出她和老王在谈些什么,当下轻叹一口气,缓缓在他身边坐下。“别误会你王伯伯,他是在向我道歉。”
微笑的拍拍儿子的手,她在接到老王打来的电话时,原本还被他劈头就是一连串的对不起而砸得晕头转向,直到后来终于搞清楚了,心中不免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原本她就看出王怡蓁对自己没有好献,后来是因为立行的关系,她才态度热络了些。
可立行心中本就有属意的女孩了,加上他清冷的性情,若非极熟的人,除了维持表面上的礼貌外,他是绝对不会与对方有什么往来的。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
大概是王怡蓁太过一头热的行径,终于踩到一向能隐忍的维持礼貌态度的儿子的地雷,这才终于爆发了冲突。
可能王怡蓁回家后怒气难消,向老王发了一顿脾气,在叫嚣着绝不接受他们两个老的结婚的同时,不小心也吼出了她对修秀蓉的种种恶意与偏见,因而父女俩也闹得不欢而散。
老王向来是个明理的人,也心知女儿骄纵的性子,会与修立行起冲突,虽不敢说全部都是她的错,但大部分的错归咎于她肯定错不了,是以急忙打电话给修秀蓉致歉,深怕因为儿女的不合,让他们这段黄昏恋起了波折。
修立行虽不清楚王伯伯对整个冲突事件了解到什么程度,但既然他会打电话来向母亲道歉,肯定知道了他那女儿骂了母亲许多难听话,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有错,但是……“妈,对不起!”
轻轻的,他向母亲致歉。
唉!他与王怡蓁的冲突,肯定让母亲为难了。
“跟妈说什么对不起?”责难的横了儿子一眼,修秀蓉似乎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当下轻笑道﹕“妈也不见得一定要跟老王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也不一定就要结婚;既然老王的孩子不喜欢妈,妈也不想嫁进去看人脸色受气。”
她的前一段婚姻已经让她吃亏了许多年,得到够多教训了,可没傻得随随便便又一头栽进去让自己不快活的婚姻中。
直到听到母亲这么看得开,修立行这才展露笑容,亲密的揽着母亲瘦弱的肩膀,眨眼调笑道﹕“其实你和王伯伯若要结婚也不是不行,就把王伯伯招赘来我们家,这房子给你们两老住,如何?”
闻言,修秀蓉好气又好笑的轻啐了一声,羞窘着脸赶人。“现在倒会来取笑长辈了?去去去,快去洗澡,早点休息!”
笑着起身往房间走,修立行在临进房门前时,突然顿足回头,一脸正经道:“妈,我刚刚说的是认真的。”
“我知道!”微微一笑,修秀蓉神色平静柔和。“可我比较想和儿子、未来儿媳和孙子同住一起,享受含饴弄孙的乐趣呢!”
至于和老王嘛……开心时就相约出去,分开时各回各家享受天伦,这不也挺好的?
可怜的王伯伯,想娶到母亲大概是很难了!看出母亲心中打的算盘,修立行暗暗为某人默哀,笑着转身回房了。
只是他一进房里,不急着拿衣服洗澡,反倒取出一张A4大小的纸张沉思着,最后他在印着“差、尚可、佳、优”四个选项中,毫不犹豫的拿笔在“差”的方格内重重打了个勾。
他可不认为自己是在公报私仇,或是挟怨报复,而是在这段试用期内,某位助理小姐的表现真的太差了,让人大失所望。
第十章

法院内,气氛沉凝严肃,一名衣衫陈旧的老伯站在原告席上,眼神飘忽闪烁,不时心虚的偷偷往被告席上挺直背脊、神色清冷的男人瞄去。
就在法官一连串的询问下,那老伯结结巴巴的阐述了自己年老生活困顿,儿子多年不曾闻问,未善尽抚养之责。
“抗议!”就在老伯愈说愈流利,好像自己有多委屈之际,身为被告律师的江鑫明忽地出声了。“原告陈建吉先生在被告修立行先生还在母胎时就外遇离家,抛妻弃子多年,从来不曾尽过抚养之责,根据民法增订的第11181条文,对于未尽抚养义务的父母亲,子女可以主张免除其抚养义务。”
“胡说!”忽地激动大叫,抛妻弃子的陈建吉怒道:“孩子抚养父母本就是应该的,再怎么说,他身上流的是我的血,我现在老了,拿他一点生活费难道过分吗?”
如此无耻又不要脸的言论,为何他可以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又光明正大?被告席上,修立行脸色铁青,心中既愤怒又不敢置信,瞪着那个名为他父亲的男人的目光充满了鄙夷与唾弃。
而旁听席上前来加油助阵壮声势的江家一家五口顿时嘘声不断,其中更以奇乐兄弟和江满福的声音最为响亮,至于修秀蓉则是一脸紧张,所幸有江陈月秀陪在身旁不时轻声安慰。
紧握着双拳,江心玫同样为修立行感到愤怒与不平,见他神情僵凝,脸色铁灰,全身紧绷像是随时会折断的模样,一双明亮眼眸直勾勾凝盼着他,盼望他能接收到自己的心意。
心有灵犀似的,在这剎那间,修立行视线朝旁听席上扫去,就这么与她的眼眸对上,在一片喧闹嘈杂中,两人无声凝视之际,忽见她高举手臂做出支持的动作,同时口中也大叫起来——
“加油!”
其声又大又亮,硬是盖过了众人的喧闹,直窜进修立行的耳里,让他不禁笑了起来,原本对生父的怨愤顿时被一股温暖潮流所覆盖,心中暖洋洋的。
“肃静!”眼看实在吵得不象话,法官拿起小木槌敲了桌面一下,待法庭恢复原先的肃穆安静后,他往被告律师看去。“被告还有话要说吗?”
“是的!”站起身,江鑫明冷静,申述。“如果只因贡献一只精虫,却从未尽父亲之责,生而不养,多年后再用血缘关系以父亲自居,要求被告给予抚养费,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说当年陈建吉先生自慰射在卫生纸上的精子也是他的孩子,我们可以告他谋杀亲子?”
这天才比喻一出,旁听席上顿时爆出一阵疯狂大笑,就连法官也暗咳了几声掩饰笑意,而修立行则表情微妙的看向自己的律师,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
“这、这、这怎么能比?”陈建吉火了,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这完全是强词夺理,根本就不能这样比……”
“肃静!”再次敲了一下小木槌,法官沉声要求,“原告请保持肃静。”
好不容易待法庭内又恢复安静,在法官的询问下,双方又你来我往的辩驳了一阵,最后法官一槌定音,下回开庭再议。
于是众人鱼贯走出法庭,倒是身为原告的陈建吉在法庭上理直气壮、大吼大叫,下了庭后反倒躲躲藏藏的先溜了,似乎也没什么脸私下面对被他提告的儿子。
法院走廊里,修立行看着那抹偷偷摸摸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难以形容。
法庭内理直气壮,振振有辞;法庭外却心虚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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