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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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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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孟昭德和惠隐院近前来。孟昭德和惠隐院这才施了一礼,慢慢起身,小步往前走,走到离谦信还有十步的位置便不再动了,复又跪坐下来。谦信对孟昭德的守礼很是满意,开口说道,“孟大人,多年未见了,你可越发英武挺拔了!”孟昭德这才敢细瞧谦信,只见谦信此时已经比十年前苍老了许多,本来连鬓的络腮胡子现在也掺杂了些许花白,不过他眉如连山,眼似朗星,虽然说话温和无比,可鹰鼻虎口,不怒自威,孟昭德甚是佩服,忙朗声道,“谦信公也不减当年,越发豪迈了,孔子曰四十而不惑,果真如此,谦信公眼中清澈坚定,似是已经看透了世间的一切了!”

上杉谦信听罢哈哈大笑,说道,“今天我听说你要来,特意把本家所有直臣都叫来了,你们认识认识,孟昭德大人也是年轻俊杰,酒量非凡,他们啊,都吹捧谦信,说我是什么酒豪,我看是他们不敢和我斗酒,今天和我孟大人比拼一下,非要看看谦信的酒量如何!”孟昭德听罢也笑了笑,赶紧转过头和左右的武士行礼,上杉谦信一一介绍,依次是四大家老柿崎景家,直江景纲,宇佐美定满,甘糟景持,二十员部将,长尾景秋,新津义门胜资,金津义旧,北条景广长国,色部长实长真,本庄庆秀实乃,本庄繁长,杉原亲宪,鬼小岛弥太郎,安田能元顺易,高梨赖政,千阪清风景亲,竹股庆纲朝纲,岩井经骏信能,中条藤资,山本寺定长,吉江定仲,志田义秀义分,大国赖久,加地春纲,另外谦信的铁杆拥趸,豪族族长五名,岛津忠直,安田长秀,大熊朝秀,村上义清,新发田长敦,可为人才济济,让孟昭德目不暇接。

孟昭德一一拜过之后,上杉谦信才接着说道,“今天我让他们都来,一是好好陪孟大人喝一盏,另外也是让他们见识见识,独立杀败武田信玄的英雄是何等样貌!”孟昭德一听,得了,武田信玄是和自己终生为敌了,现在怎么辩解世人都不相信当初只是打个平手了,于是说道,“多谢谦信公谬赞,孟昭德何德何能,一介草民能当得起如此重视,谦信公,孟昭德并非不识好歹之辈,可是此时确有万分紧急的军情,特地厚着脸皮来求您的,还请您赐宴之前听小的一言,若是谦信公有难处,无法帮忙,小的还要另寻他法。”上杉谦信一直拖着不问孟昭德你来干啥,孟昭德有点着急了,毕竟军情急似火,一刻耽误不得,可是这样一说,就好像冷落了上杉谦信的恩赐,很多脾气暴躁的家臣就坐不住了,山本寺定长第一个跳了出来,他仗着自己是不动山城城主,又是谦信义子(上杉谦信一辈子没孩子,不亲近女人)景虎的监护人,立刻拔刀在手,大声训斥道,“孟大人不是很有礼数的么,怎么实际这样唐突,我看你是冒充的,不然怎么如此不识抬举,让我定寺杀了你这个不懂好赖的贱民,省的你侮了大人的耳朵!”

惠隐院闻言,手腕一抖,朱枪呼的一翻,咚的一声,枪柄重重的杵在地上,离得近一点的武将皆感到地板一震,都心中骇然,这是多重的一杆枪啊,什么样的神力才能舞动这样的朱枪。两下气氛紧张之际,上杉谦信突然噌的站起身来,唰的抽出佩刀,对天一指,大声喊道,“谦信愧对祖上,竟然教出这样没有涵养的家臣,敢在主上面前拔刀,谦信无能,羞愧难当,自刎以谢先祖!”说罢将刀子横在脖颈处,山本寺定长见了,吓得大汗淋漓,啪啦就把刀扔到地上,跪倒在地咣咣磕头道,“主公万万不可啊,定长知道错了,定长不敢了!”上杉谦信听罢冷笑一声,将佩刀放下收入鞘中,呵斥道,“你当然不敢,你以为谦信为了你的无礼要自己自刎么,让你切腹还差不多!外人面前,你让谦信好丢人啊!滚下去,今晚上的宴席,没有你的碗筷!”山本寺定长闻言,只好施了一礼,将佩刀悄悄拾起,灰溜溜的退下去了。惠隐院见状,方才将立起的朱枪复又放下,横在自己身侧,护卫孟昭德,上杉谦信和一众家臣将之都看在眼里,谦信不由赞叹道,“数十位武士面前,孟大人的护卫还能如此镇定,且忠肝义胆,谦信自问身边没有这样的英雄啊!”

一句话说的,所有家臣都灰头土脸,各个羞愧难当,上杉谦信好像也察觉到自己失言了,不该打击属下志气,忙岔开话题道,“孟大人千里迢迢到了我越后来,必然是有大事的,众人不许阻拦,让孟大人说完,所谓军情急似火,若是大事没有安定,谁也无法安心吃酒的!”孟昭德听罢忙拜倒答道,“孟昭德此来,是求助谦信公的,请你秉持天下公义,让那个背信弃义的武田信玄受到惩罚,他和昭德前些年签订了停战条约,可是从来都不遵守,每当三河空虚之际,他就兴兵讨伐,若是两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也就罢了,可是他呢,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屡屡攻伐我远江之地,天可怜见,他所打的可是同盟十余年的今川家领土啊,义元可是他的兄弟啊,结果他兄弟一死,他就占领了骏府城,这。。。这可是他侄子的居城啊!若是他公平的打,昭德本来也无话说,可是他为了防备谦信公您乘虚打他的信浓,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给保持和平的您带来战火,让本愿寺显如煽动您国境内的一揆众作乱,这不是妄动刀兵么!这不是破坏川中岛的和议么!让越后百姓陷入水生火热之中的信玄,您难道不惩罚他么!”

最后这几句话说的上杉谦信心动了,席间家臣也义愤填膺,他们早对这次暴动的始作俑者本愿寺显如和武田信玄不满,不过上杉谦信没提出要打,他们也不好说话,现在孟昭德说了,一帮人都想打了。上杉谦信冷静的观察了一圈自己的直臣后,略一思索,稍带迟疑的说道,“孟大人所言极是,我也猜到了几分孟大人此来的目地,其实谦信也有私心啊,我上来就说喝酒,不提你来作甚,就是怕若你说了我不好拒绝,又无法答应啊,孟大人你也看到了,现在越中,越后全部陷入暴动,我一个月间已经打了七仗,士卒死伤达三千多人,武田信玄正是怕我偷袭他后方,才故意煽动我境内流民造反,我现在镇压都疲于奔命,哪有余力去打信浓呢。”孟昭德也明白上杉谦信的难处,他叹了口气,稍作思考之后突然大声说道,“若是管领大人没有兵马可以借给我支援远江,那我不要了,我要上杉家的旌旗和五百副战甲,五百柄雉刀即可!兵源我在管领大人的势力之外去招募,能招到多少就是多少,然后奔赴前线,支援德川家!”

此语一出,众人皆大吃一惊,就连上杉谦信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立刻问道,“孟大人,这可不是儿戏,我五次出兵川中岛,所费兵马统共也有十多万了,都难以和武田信玄分出高下,你只要五百把刀和五百副甲就敢去,孟大人啊,不是谦信小瞧你,只是武田信玄确实厉害啊,你可轻视不得!”孟昭德坚定的点点头道,“若说五百人战胜武田信玄,孟昭德是万万做不到的,可是谦信公是天下唯一一个能和武田信玄较量高下的英雄,昭德只能求您了,您都没法子,昭德就彻底绝望了,现在您抽不出兵源借我,那我只能要军械了,不过平叛所耗甚巨,我也不敢多要,我就只能在您承受的起的范围内要一些,至于能不能打胜,昭德只求无愧于心,剩下的就看天意了!”上杉谦信听罢,深受感动,高呼道,“孟大人这样忠义,真是德川之福啊!孟大人,你和德川家康恩断义绝,他在信长面前连保护你为你说情的勇气都没有(家康未来在信长面前连保护自己儿子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孟昭德区区家臣了),你为何还要为了他白白送掉性命!不如。。。”孟昭德知道上杉谦信是劝他别去,留在这里,他立刻打断谦信,答道,“管领大人差矣,孟昭德和家康恩断义绝,乃是主仆之义,可是昭德从德川自立开始就待在冈崎,这么多年了,都是三河的人民辛勤劳作,是他们养活了昭德,昭德此去不为德川家康,实在是为了三河和远江的百姓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们陷于战火之中,昭德不能不和他们共同生死!请大人成全!”说罢,孟昭德匍匐向前,整个人俯倒,头磕到地上,竟然是中国的三拜九叩大礼。

孟昭德此举深深感动了上杉谦信,他抚掌赞扬道,“好啊,原来孟大人竟然有如此义气,谦信真是服气你了,我立刻让景纲拨给你五百副甲,五百柄雉刀,还有我上杉谦信的旌旗二十面,你就以我上杉家的名义,支援德川家康去吧!”孟昭德听罢甚是感激,忙连呼多谢,如此谢过之后,孟昭德方抬起头来,坐直了身子,上杉谦信看着这位盖世豪杰,深有惺惺相惜之意,转念一想,突然开口说道,“孟大人啊,谦信此番助你,是看在你义薄云天的份上,但是也要有所回报的。”孟昭德听罢一笑道,“正是,请大人示下,孟昭德无权无势,可还有些力气,若是能为大人效力的,不敢不从。”上杉谦信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笑笑道,“你能做到的,去啊,把两位公子叫来。”话音落,小姓就起身离开正堂。孟昭德一愣,两位公子,上杉谦信这是何意?

不一会,小姓领着两位少年急匆匆的走进正堂,两位少年一左一右坐在了谦信的下垂手,谦信看了看两人,方对孟昭德说道,“这是我两个养子,”一指年岁大的说道,“他是三郎,北条纲成过继给谦信的(另一说是北条氏康的第七子),今年十五了,我给他起名景虎,”上杉景虎忙跪倒施礼孟昭德,孟昭德还了一礼,上杉谦信又一指年纪小的说道,“他是卯松,我堂兄政景过继给谦信的,已经十四了,我给他起名显景,”上杉显景忙跪下施礼,孟昭德赶紧也还了一礼,上杉谦信继续说道,“他俩都是该上战场的年纪了,谦信四十了,打算让他俩历练个五年左右,就逐步把军权交给他们,然后选一个做上杉的家督,孟大人,我听说你是明朝人。”孟昭德赶紧拜倒道正是,上杉谦信笑笑道,“那就好了,你又是老禅师的义子兼高徒,一定深得他的真传,我想要你定居到春日山来,做我的宾客,我要你在我两个养子之中选一个收做徒弟,把你的兵法传给他,你愿意么?”孟昭德听罢一愣,转念一想,所谓幕宾不过是须弥之词,难道上杉家有难的时候,自己就不上战场了么,还是一样要上的,上杉谦信这是变着法想收自己为臣,可怕自己拒绝,所以委婉的侧击,不过对自己也有好处,越中越后近两百万石的领土,若是将来的家督是自己的弟子,必然有利,可收谁呢,一时间孟昭德也无从判断,只好先应付道,“昭德所学,都是义父他老人家摘选的中国古书,若是要教兵法,昭德勉为其难,尽力而为,有孙子兵法和武穆行军书阵能教,不知管领大人意下如何。”谦信听罢大喜,立刻说道,“好啊,甚好,就请孟大人择一子,我让小子赶紧拜师学艺!”

孟昭德很是为难,正要思索一番之际,上杉显景突然哦了一声,跪倒在地木讷的说道,“谨遵父亲大人之命,显景参拜师父在上。”满堂见了,皆哈哈大笑起来,上杉谦信也略带苦笑的微斥道,“卯松,我还没说让你拜呢,孟大人不一定选你啊!”上杉显景一听,赶紧立起身来,挠了挠头道,“哦,卯松一时走神了,父上说拜师,我以为说我呢,就拜了。。。。。。”此话一出,满堂武士更是捧腹大笑,都笑话这个小子怎么这么傻啊,可只有孟昭德一下子醒悟了,正所谓旁观者清,他立刻对上杉谦信说道,“管领大人,孟昭德不才,愿意教授显景大人兵法。”话一说完,所有人都愣住了,都纳闷孟昭德是不是不打算好好干啊,谁都知道上杉景虎是北条纲成的儿子,他背后牵扯着北条家呢,且此子深得其父的遗传,骁勇无比,刀法纯熟,孟昭德不挑这个有希望的小子教,偏去找那个笨小子,所有人都以为孟昭德犯糊涂了,不过也都知道,孟昭德第一次见两个孩子,不明白两个孩子平日里的所为,都为孟昭德选错了人感到可惜。

对于孟昭德的选择,上杉谦信也有点意外,其实他很想上杉景虎继承家督,此番就是要给未来世子选拔师父的,可是孟昭德偏偏选了显景,这让他很失望,要是景虎能够担任家督,那么说不定能联络北条纲成的势力造反,并吞北条国土,可显景只是自己堂兄的儿子,继位了也没啥多余的好处,上杉谦信于是问道孟昭德,“我这两个儿子,大儿子聪明些,骁勇的很,像我(上杉谦信给大公子起的景虎这个名字是自己的幼名,是为了将来把“关东管领”传给他,由此可见谦信有多喜欢他),小儿子儒雅些,平日不太爱动,很文静,倒像直江景纲多些,我本来打算要景纲传他一些政务之术的,昭德啊,你肯定么,要教我小儿子?”言下之意,自己喜欢大儿子,小儿子将来他打算用作辅弼之臣,辅佐大儿子的,话点的这么透,可是孟昭德还是坚持己见,笑笑道,“不论是听错了也好,还是什么也好,小公子既然已经拜师了,我就要接着,管领大人,您不觉得这就是天意么?”上杉谦信听罢便不好再劝了,笑了笑,让小儿子拜师,然后宣布大儿子上杉景虎即日移居鲛尾城,担任城主掌管军队,参赞军机,小儿子移居御馆,也担任城主,参赞军机,可是这两相比较之下却大有不同,鲛尾城在春日山城正南,乃妻女山等群山和川中岛等地往春日山城的必经之路,是上杉家历来拱卫居城的第一屏障,这里连年驻扎重兵,且都骁勇善战,让景虎担任城主,等于让他如虎添翼,可御馆呢,乃是上杉谦信养父上杉宪政养老的地方,在谦信的居城东北方,离居城五里,离海也是五里,建立陆军用不上,春日山城可以半天就驰援这里,建立海军用不上,离着大海还有五里呢,所以只有五百老弱驻守,把显景扔到这里,亲疏立判!

不过昭德并不在乎,他在逆境中已经生存惯了,只要有一口气在,他就相信总有机会,上杉谦信对于他执着的要教小儿子读书,只是感到有点遗憾,晚上的酒宴非常热闹,不快早就抛诸脑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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