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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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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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的将军家家臣中有一位博贯古今的学者,说他7岁成诗,15岁已经能在公家茶会上表演合歌,去年开始更是在阪本城开设讲堂,3个月公讲一次中世歌学的大儒啊!您乃是我们年轻一辈中的英才俊杰,今天能见您一面,真是激动的很!小的乃是九州渔民之后,井口家养子,孟氏昭德,今次上京是代表渔民众和商家探讨一些杂务的。”昭德心中盘算,此人乃是大才,我若说我是来找太原雪斋想要当武士,他必会拉拢我,将军家江河日下,我自不会去投靠,可是拉拢不成他就有可能会对我不利,所以还是不能旁生枝节,且不和他家扯上关系的好。

“哦?你胸有经纶文章,竟然不出仕于大名家闯一番天地出来,实在是太可惜了!九州也是连年征战,龙造寺大友岛津三家都在各地招贤纳士,你难道没有动过这方面的念头吗?”孟昭德微微一笑,果不其然,这个人是不放过任何人才的,只可惜,大才归大才,却始终看不清主家的真实实力,只知道贪图将军的名望,殊不知足利将军已经无法掌控这乱世,也没法再为百姓做些什么了。但这终归是别人家家事,人各有志,孟昭德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敷衍道,“乱世本就艰苦,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小人目前只是走一步看一步,沙场征战各家逐利的事情变数太大,小人目前没有这样的勇气参与其中。”

对孟昭德的拒绝,细川藤孝似是意料之中一样,他搓了搓手,并没有因此感到尴尬,“啊!那真是可惜了,一个渔家之子,竟然能知道远迈汉唐的诗作,我看你不是这么简单的,如果真是想打渔过一辈子,你读这些诗书做什么呢,呵呵。。。不过不管真也好假也好,总是你的想法,我个外人就不强求了,但是,阁下一旦改变想法,可随时来找我,近几日我会在京之町的菊屋居住,等到替将军大人招待完几位关东来的使臣,我就会返回阪本城,3月一次的开讲你也知道咯,反正随时你都可以找到我。”

“好!一切都看缘分,小人必会仔细斟酌!既然细川大人您尚有要务,我也不敢多做叨扰,咱们后会有期!”孟昭德得知细川藤孝此次来京的目的,心中一惊,原来这三家大名如此张狂,全然不把长尾家放在眼里,明明是要商量联合对付人家的,按照中国人的思维,或者模仿丁大人当年参上级的例子,都应该是暗中策划突然袭击,他们竟然大张旗鼓,甚至都通知到将军家了,如果这个迟缓的足利将军都知道一切了,那么长尾家估计早就在春日山那边琢磨对策了,照此估计这次看似气势汹汹的联合最后必会破产了!

细川藤孝与孟昭德又寒暄了几句后便带着随从离开了,孟昭德略带遗憾的瞅了瞅台上的阿润,摸了摸自己苦涩的腰包,想想事业还无着落,只能口中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默默数着细川一众人走出五十步左右后,便悄悄的跟在了后面。如果大喇喇的一起走,那么凭着细川的聪慧,他一定能猜出自己要去见关东三家祈求入仕,这般瞧不起将军家而直入关东,细川脸上一定不好看,那样他必会想尽办法阻挠自己和关东使臣的会面的。所以与其惹那么多麻烦,还不如少一事好了。

第四回三碗茶

时间2011…4…1215:45:36:4820

就这么一路躲着一路跟进,大概三刻钟上下,孟昭德便见识到了京都第一旅社的气派,不同一般旅店的木板布帘,菊屋是有着独立围墙的大建筑,石墙蓝瓦红木大门,进入门里迎面而来的是一条长长的鹅卵石步行道,两边是绿色的盆栽,大理石砌成的甬道拱桥,人工开凿的小溪流水在桥下穿过,客人走过通道看见的第一个建筑便是菊屋的经典标志听泉小筑,十八根空心竹架在环形温泉池的四周,小筑周围有桃木材质特别建设的卧榻,突出于小筑之外,凌驾在小温泉池之上,闭上眼睛就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就是耳朵不好只在卧榻上躺着也能够通过呼吸品尝到与其他温泉不同的清香味道,水份雾气腾腾的附着在皮肤上,对保养也是大有益处。因为无钱居住,所以孟昭德只能前进到这里,龙之助之前和他说过,太原禅师就住在这里,缴纳了300文听泉费后,他才能在这里待上1个下午,虽然不知道几位关东使臣有没有可能出现在这里,但这毕竟是孟昭德唯一的机会了,他也只能耐心等下去,好在上天也似要帮助孟昭德一样,天近黄昏之时,一位瘦小的光头白须老者悄悄坐到了离孟昭德不远的一个位置,好像在沉思着什么。

“先生,时间到了,您应该要离开了,我们听泉小筑晚上不接待客人。”正当孟昭德还在绞尽脑汁想法接近这个老者的时候,菊屋已经开始清理非住宿客人了。

“嗯。。。这样,我再交300文,你给我一盏茶的时间就好,一盏茶之后我就离开。对了,能否告诉我,我右手边那位老者你是否知道他的身份?”孟昭德数出身上最后300文钱放在侍者的手上,他知道,如果这次不能成功,别的不说,晚上就要露宿街头了。

“这个我不能做主,我要去和老板商量一下,那位老者是鼎鼎大名的太原禅师,您不知道吗,我们大老板很崇拜太原禅师的,一有机会就去和他谈禅的。您有机会见到他老人家,是上天眷恋啊!”

“嗯。。。对,就是上天眷恋。。。”孟昭德听到侍者的话,会心的笑了,他招呼侍者赶紧离开,自己站起身,压了压身上的衣褶,向着太原禅师走了过去。

“足下打算谈禅吗?”孟昭德还未走到太原禅师身边,太原禅师已经调皮的笑了,缓缓的转过脸来看着孟昭德说道。

“不,想来禅师大人日日研经已经乏了,而且晚辈不是信徒,不敢在这方面再惹大人伤神了。”孟昭德看到太原禅师顽皮的笑脸,心中的紧张瞬间化为乌有,暗想此人真是好气质,果然不愧大禅师身份。

“哦?那么足下接近老衲是有什么目的咯?可惜啊,听听禅多好,年轻人都是这样,把修善养性都看成我们老头子的事,我看你眼中杀戮气重,还想开导你。。。呵呵,罢了罢了。。。”太原禅师不愧老江湖老政客,上下一打量孟昭德,心中就知道了个大概。只可惜,孟昭德绝非单纯楞头小子,并不是为了出人头地就横冲硬撞,在别人听来明显就是要逐客的话语在他听来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见孟昭德大喜过望,立刻跪下咚咚咚猛磕几个响头,大声的说道,“小的何德何能,令大师如此垂青,杀戮之气乃乱世之众人皆有之,小的也苦于无有脱身之策,今天禅师大人您佛手施恩,小的甘愿做您身边手下一个小卒贱侍,常年侍奉,只待寻得这开阔心境散去怨怒的上佳心法!”

太原禅师数语确是为了逐客,可竟被孟昭德轻易化解,老禅师也是微微一愣,但大师毕竟是大师,面上一点没有诧异,依旧笑吟吟的,“是不是真的,老衲已经风烛残年之人,多少人数年前投入我的羽翼之下都不见得能有什么建树,你现在来投靠一个老朽枯木,只怕未建寸功毫劳老朽就要丢掉这身臭皮囊了,那时候你半点好处没有还要为老衲哭嚎带白,值不值得啊?”太原禅师边说边详细的上下端详着这个穿着破旧面黄肌瘦的年轻人,孟昭德也为之前的言语心敢后悔,不错,此人一代宗师,如果服侍在他身边研修佛法未尝不能成一番名就,可惜,他志不在此,好在老人家也不相信他是能潜心修禅的人,太原禅师这暗示大家都不糊涂的话正好给了孟昭德休整措辞的机会。

孟昭德转念又一想,此人毕竟阅人无数,且老谋深算,万一这又是个套呢,回答的不好自己就和那些贪功急进的投机户没有区别了,“大师见谅,世人皆以为您是东海今川家说一不二的太原禅师,他们看到的只是您的地位,在您手下的唯一目的就是您何时能为他们在今川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好搏个功勋,这样的人莫说您年近六旬,就是你正当壮年之时投奔又如何呢,也一样不会有所出息,不错,小的今日来,也是得知您太原禅师老人家才有意接近,可惜,我与他们不同,我看到的是一位禅宗大师的气度和学识,一位组建关东三国联盟的交涉家纵横之才,小豆阪之战大破织田军一位军事家运筹帷幄之能,您的年纪对那些庸才可能是晋升的障碍,可是对于您满腹的经纶却无任何影响,是,小的身份卑微,本来不应该奢望和您这样的大家请教什么,奈何小的偏偏有这一丝乱世济民的愚念,所以才今天斗胆冲撞了大人,就是机会再渺茫也好,小的也要一试,妄求能在您的门下偷学一丝半毫的本事,小的就心满意足了!”

“。。。。。。嗯。。。。。。似曾相识啊。。。哼哼。。。你倒不是第一个和我这么说的人了,有意思,不过那个人是为了他的主子来求我,你则是为了你自己,你不用惊讶,那一位可是未来的豪杰人物,你小小年纪能和他有一般的见识,我确实惊喜!”孟昭德心中清楚,太原禅师说的主子应该就是半兵卫和他提过的松平家了,至于那个未来的豪杰人物,昭德心中估计,该是这几天耳闻的松平家四天王之首的酒井忠次,能把自己的主子交给东日本当时第一的太原禅师培养,这种远见只有酒井具备。

“不过老衲也不能如此轻易就听信你的说话,这样吧,老衲一生所好,不过是兵法佛法,还有茶艺而已,你若是真的有心,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可以和这里的茶头合作,为老衲烹茶,老衲坚信,人之心境入茶之甘苦,你的心,就让老衲在茶中体会好了!”说罢太原禅师缓缓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转身离去,孟昭德还欲再言,太原禅师已经走远了,孟昭德就这般愣在当场亦不敢动弹,不一会,一位小姓快步从小筑中出来,四下张望,看到了孟昭德后大声喊道,“是你么,大人让你进去。”

孟昭德一愣,知道是要烹茶了,忙点点头,起身随着小姓走入小筑,只见长长的回廊中一扇纸门敞开,又一名小姓双膝跪地迎在门口,孟昭德忙鞠了个躬,快步走进门去,里面果然是一间茶室,淡雅恬静,幽绿色的墙壁,中间是整套的茶具,正对门口的墙上是一尊花瓶,乃唐后期名作,孟昭德自幼书房侍读,认得上等瓷器,只见花瓶蓝釉白底,里面插着一支黄色野花,孟昭德登时心里明白,自信的笑了。

“请坐。”说话的是茶头,一位五十余岁的武士,孟昭德忙合膝跪下,低声说道,“井口家养子孟氏昭德不懂茶艺,还望大人多多关照,劳累则个。”

那茶头轻轻点了点头,手缓缓一挥,将茶碗拿起,然后示意昭德,孟昭德顺着他目光望去,只见三个小翁之中,装有黑色绿色深绿色三种茶叶,孟昭德明白,这是任由他搭配选择,然后茶头才好烹茶,孟昭德忙往前挪动了几步,然后伸出左手,进三个小翁中各取出三片茶叶来,依次放入口中品茶,这黑色的发涩,绿色的发苦,深绿色的苦中带着一股清香,孟昭德此番更有主意了,忙低声对茶头说道,“请大人依照这般泡茶,共分三碗,第一碗,请用黑色茶叶,少许茶,多多的水,若是正常比例,那么这一碗请参照其一半茶叶即可,第二碗,用深绿色的茶叶,不过要更少的量,只要三分之一即可,待冲泡完毕,另外加入一撮深绿色的茶叶,不要研磨,让它沉底,第三碗,请把绿色茶叶按照正常量比对,按照大人您平日的做法烹调即可。”

茶头听罢,把孟昭德的要求又重复了一遍,孟昭德听得没错,茶头才开始实施,先是将茶叶放入茶碗,用小杵轻轻捣碎,然后加重手法,将之研磨成细细的茶粉,如此一而再再而三,三种茶叶都研磨得当,又取来滚烫的热水,缓缓冲入茶碗,剂量按照孟昭德的吩咐,另外第二碗多撒了一撮茶叶沉底,孟昭德待茶头烹调完毕,上去小心的端起茶碗,依次喝了一口,见味道泡开了,方说道,“可以了,这便是小人的茶。”

茶头点点头,抬手轻轻敲了敲墙,顿时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孟昭德知道墙那面就是太原禅师,忙伏低身子,等待老禅师驾临,果不其然,脚步声渐行渐近,老禅师快步走入茶室,见了孟昭德,呵呵笑道,“倒是怪异,老衲还从没见过这样泡茶的呢,好,就让老衲开开眼界。”

说罢,太原禅师盘腿坐下,茶头忙把第一碗茶递了过去,太原禅师端起来后,先观,后闻,再喝了一口,这才把碗放下,闭上眼睛感觉其中的滋味,片刻之后开口问道,“小朋友,这是什么道理啊。”孟昭德知道太原禅师是问茶中的寓意,忙轻声说道,“此茶便是兵法,黑茶苦涩,喝来是为了提炼其中的艰辛,兵法一途,不成则累及自己,三军覆灭,成则涂炭生灵,一仗下来势必杀伐无数,所以兵家之说是字字鲜血,不过老禅师浸淫兵法之道数十载,早不同于凡人,想来杀伐渐减,宽恕日增,小人这才妄自揣测,以为大师再读兵书,其中苦涩应该少了,才擅自减少茶叶分量,让一杯苦茶不那么苦了!”

寥寥数语说的太原禅师频频点头,待孟昭德言毕呵呵赞道,“好啊,确实有些滋味,那这第二碗茶呢,”说罢不待孟昭德回答,先把茶碗端起来,还是一观二闻三饮,孟昭德偷眼观瞧,似乎太原禅师也发现了这一碗不同,竟然先是慢慢饮茶,后来干脆一饮而尽,远不同倭国的规矩,只许喝一口而已,孟昭德知道这碗茶也成了,不待太原禅师再问,自己答道,“这一碗,便是佛法,若是一般人学佛,自然先苦,难为其中的羞涩苦闷,然后甜,自然是理会禅意之后的喜悦,不过大师和一般人不同,佛法高深,所以不论如何精妙的禅机都已经了然于胸,这甘甜滋味就少于旁人了,小的这才请茶头大人少放剂量,甘苦滋味皆少许多。”太原禅师点了点头,问道,“按说有理,可是为何茶中还有未研磨的整叶,而且喝到最后,竟然甘苦大盛呢。”孟昭德忙低声回道,“这便是佛不可一日不修,所以大师虽然佛法高深,还是要日日礼佛,孔子曰‘温故而知新’,若是大师这般高人再得新鲜体会,那么自然喜悦更甚,所以一碗茶的茶根,就好像大师潜心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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