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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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 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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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罢了!同为顾命大臣,那一日若真来临,老夫只有一死尽忠了!”说罢略带遗憾的看了藤堂高虎一眼,转身飘然离去。

藤堂高虎目送阿倍秀明走远,心中暗自念叨道,虽然你我同殿为臣多年,以往也从无揶揄,可惜今时今日境地不同了,先王离世,我等不再是参谋,而是天下的主心骨,这一个朝廷怎么能有两家说了算呢,阿倍秀明,少不得你我日久离析,也要决一高下啊!想到终要和这种强者为敌,藤堂高虎心内竟然激荡昂扬起来,往征夷大将军司马府行去。

远远的在正门门口,藤堂高虎就瞧见一人,个头不高,在来回踱步,藤堂高虎走过去打个招呼,才瞧出是文惠王新近提拔的内廷学祭酒,兴庆王本纪编纂者,中书舍人之一土岐俊丰,这可是孟宪文身边的红人,和藤堂高虎几个顾命大臣不同,人家是正当年,政治新星,藤堂高虎本来比他高出许多位,可顾虑到这一点,还是满脸堆笑的问道,“这不是土岐学士么?来我司马府何事?不会是王上有什么旨意了吧?”土岐俊丰看了藤堂高虎一眼,先是老老实实鞠躬行礼,然后抬头答道,“大司马,可否入府说话?”

藤堂高虎点了点头,将他迎入府内,两人在正堂分宾主落了座,土岐俊丰才轻施一礼说道,“今日恰逢王上召唤,往东书房伺候笔墨,微臣见王上愁眉不展,私下打听才得知,王上召大司马和首相问计,大司马力挺二公子戴罪之身迁居大阪城,领国公爵位,并多有溢美之词,全然不顾王上的感受,可否请大司马指点一二,这么做是为何?”嘴里说是指点,可口气全是愤愤,这简直就是问罪来的,藤堂高虎听罢笑道,“老夫只是据实而奏,别无其他私心,二公子和王上一母所生,血脉兄弟,且王太后也有这个意思,老夫代表群臣表示支持,也免得王上难做,现在群臣响应,王太后又同意,就算王上赦免二公子,也不算不孝,先王遗诏方面也好交代。”

土岐俊丰闻言冷笑道,“好个也好交代!当年先王痛下铁腕,软禁二公子孟宪杰,为的就是帮助当今王上稳固地位,大司马位高权重,如何能不知天无二日之理,若二公子一家血脉,还能占据大阪城并领国公,其地位已经超过大将军,离王上也不过一步之遥,你这么做,请问天下臣工和百姓是要先敬大将军还是先敬二公子?”藤堂高虎给土岐俊丰好脸,不过是顾忌他时刻陪伴在文惠王左右,而且手中一支笔正在攥写兴庆王本纪,其中也要涉及众家臣工,希望博得几分好笔墨,可没想到此人如此直率火爆,丝毫不讲上下级情面,对自己连连指责,藤堂高虎就是在阿倍秀明面前也没受过这样的气,一时间立刻拉下脸来,哼了一声道,“大胆!老夫乃是先王遗命顾命五大臣之一,就是王上也敬重老夫几分,何时轮到你个小小祭酒来指责老夫!老夫在王城侍驾,有些乏了,恕不远送!”

土岐俊丰也不是个好脾气,他虽然学识不好,可毕竟是幕府第一科头名取士,且学识不好乃因为环境造就,并非人本无才,自打招入内廷学后,奋发向上,此时学问可说已在一流上下,他被孟昭德,阿倍秀明,尤其是当今文惠王培养,从小吏一步步走到今天,靠的全是自己的努力,所以养成了他秉公直言,无视群臣的性格,现在藤堂高虎顶撞他,他可不管你是大司马还是首相,反正我不靠你,我也不怕得罪你,于是啪的一拍桌子,愤而起身道,“好!话不投机!告辞了!不过奉劝大司马一句,青史长传,人言可畏,大司马做了些什么,可要受得起后人的指摘才好!”说完转身离去!

藤堂高虎一听就火了,起身要开骂,可土岐俊丰大步流星,藤堂高虎八嘎刚说出口,人家已经自己出了正堂,若真的追出去大骂,可破了官家的体统,让言官奏个几句,那孟宪文也必须处置他的,所以藤堂高虎才忍下怒火,一脚踢开身边的座椅,左思右想之后,如今孟宪杰移居的事情已经闹到如此,首相和大司马意见不一,新生代政治势力不赞同,直属于孟宪杰的派系在捅出那封奏章好就再没动静,可谓一步一个险境,最扑朔迷离的时刻,藤堂高虎马上奋笔疾书,再加了一把火,将自己对孟宪杰的处理意见书面上呈文惠王,又故意在奏章中提到以心崇伝的名字,让文惠王可以在必要时候问问以心崇伝的意见,看看孟昭德亲提的草根一派大臣是什么意见!

第一百七十八回阿倍秀明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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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宪文读罢藤堂高虎的奏折后,果然如同藤堂高虎预料的一样,心里最后一丝防线也被压垮了,若说之前他还真的在是否“响应”群臣的恳求饶恕孟宪杰,和维持父王的遗诏继续惩治孟宪杰二者中犹豫不决,那现在的他已经绝对不可能宽恕自己的这位弟弟了,藤堂高虎是什么人,自己的师父,多年忠心耿耿,竟然主动为以心崇伝说情,这“择机可询问一二”,就是在暗示自己激活这个早被废了政治前途的人,难道师父和二弟已经走到一起了,还是二弟的势力真的大到无法想象,甚至多次在危难中帮助自己的师父也不得不低头?

虽然各方势力苦苦相逼,尤其是王太后的意见不能不慎重考虑,可莫名的恐惧,还有对权力本能的保护,都让孟宪文不论将会怎么做,但心里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弟弟的思念和信任!1621年(太平三年)7月2日,王太后叫欠安,王城御医全部在玉凤阁外伺候,文惠王孟宪文也被传唤进内说话,孟宪文知道,这是一个多月没见动静,母后想出来的又一个办法,用自己的身体健康威胁!去见王太后之前,孟宪文左右为难,不知届时该如何应对,若找人思量对策,问阿倍秀明,那肯定是一口咬定不能答应,问师傅,那师傅还不一定帮谁,问天草时秀,此人心狠手辣,从不被自己喜欢,自己是和他多说一句话都厌恶的不行,最后孟宪文只能急招竹中重门来见。

财相竹中重门确实乃孟昭德生前布下的一招妙棋,他洞若观火,心若止水,论才学智商,不低于藤堂高虎等人,自知先父在孟家内势力大根基深,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将被新晋宠臣提防,若好勇斗狠,欲立足顶峰,肯定遭致围攻,到了那个境地,自己资历太浅,恐难抗衡,只会白白糟蹋了先父为自己留下的一份好人缘,所以一世做人低调本分,胸藏韬略隐而不用,按说应该沉沦结局,可偏偏也位居顾命五大臣,这便是他聪明的地方,也是孟昭德实际早知此人才华而为孟宪文留下的最后一手。孟宪文召见他后,两人互一沟通,果然到了竹中重门用武之处,他微微一笑,就对孟宪文说出了解决此事的最好方法,“试看天下群臣,毫无异心,且有能力在此间乱局中快刀斩乱麻的只有一人,就是老辅国公真田昌幸大人,先王允他致仕,命镇西都督袭领爵位,赐他官邸豪宅,在京师安度晚年,这就是先王给王上留下的法宝,王上有苦恼,可去问他。”

孟宪文大喜,忙起身传唤近侍,命人通知玉凤阁,王驾在视察左近卫大营后便立刻觐见王太后,并命竹中重门随行,一同轻装去见真田昌幸,真田昌幸作为致仕的老臣,本应该返回封地颐养天年,可孟昭德生前安排,此人致仕后,其子立刻袭领爵位,并成为天下唯一统兵在外的大将,这就不免耐人寻味,所以对于真田昌幸的处置方法,孟宪文和几个顾命大臣商议后,也做出了不同的安排,就是他虽然不兼任何职务,但拥有入宫觐见权力,赐金腰牌,领新文馆书记(国家图书馆馆长),府邸就在王城之外,花费重资,耗时九个多月才建好,让天下第一学究细川家都嫉妒不已,可惜真该主持新文馆工作的细川氏老大人细川幽斋,在1610年(庆长十五年)10月6日就病逝于王京,靠着父亲的威望和权谋,才在五国公中谋得一席之地的细川忠兴顿失靠山,不然这份工作还真落不到真田氏手中。

抵达新文馆藏书阁后,真田昌幸快步迎出,在大门外下跪迎接,文惠王孟宪文掺起老国公,嘘寒问暖,并悄声道,“如今王城内外众说纷纭,孤王请老国公指点一二。”真田昌幸一边哦哦的点着头,一边悄声回道,“乍听王太后欠安,又闻王驾亲临,老臣斗胆已经揣测圣意,请王驾进府详谈。”孟宪文连说几个好,和竹中重门使了个眼色,竹中重门忙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出入。

孟宪文和真田昌幸抵达正堂后,真田昌幸亲自为孟宪文斟了碗茶,方才坐下,低头不语,孟宪文看着他的模样,苦笑道,“老国公,孤王今次来,你既然已经知道目的,又为何片语不发,是要看孤王的笑话么?”真田昌幸闻言,赶紧起身跪倒,诚惶诚恐的答道,“老臣岂敢如此僭越,只是王上未曾开口发问,老臣不敢胡说,老臣年老体衰,当如旁人一般致仕离京,可王上和先王对老臣一家天恩浩荡,允老臣在京师居住,且赐老臣之子袭爵掌军,雨露恩泽,老臣铭记于心,恳请王上示下,老臣为了孟氏,万死不辞!”

孟宪文感动的点了点头,扶起真田昌幸,眼含热泪道,“好个忠臣!不愧先王几番叮嘱,要孤王时时刻刻关心老国公的身活起居,不可有半点怠慢!其实不到万不得已,孤王真不愿劳烦老国公,如今辅国公在千里之外征战沙场,孤王和朝廷本该体恤一二,倍加重视老国公的安康,可。。。可如今所有人都在逼迫孤王,孤王实在心里乱的慌,才不得不来请老国公指点!这二弟的事情。。。哎。。。”

待孟宪文说罢,真田昌幸鞠了一躬,请孟宪文坐下,然后弯着腰,凑在孟宪文身边低声言道,“二公子被先王处罚,闲居于岐阜城,规定后世子孙不得探视,且遇赦不赦,现在群臣恳请王上为他移居,另外大司马提议加封其为国公,等于是要王上背弃先王诏令,若王上同意,则百年后落得不忠不孝之名,若不同意,偏偏王太后思念二公子,若不称心意,有否好歹,王上也是不忠不孝,所以两头为难,是否?”孟宪文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老国公,孤王寝食难安啊!”真田昌幸继续说道,“可这里面还有一层深意,若王上许二公子移居和国公之位,然后从此止住,那些以为移居就等于废除软禁的臣工的幻想就会破灭,百年后史书也不会指责王上不孝,王太后那里也可以有交代,但王上还是不能这么做,恐怕。。。恐怕是因为群臣太过积极,而且参与人数太多,并且大司马也支持此议,所以王上顾虑,怕二公子如此大的势力,一旦移居,将来控制不住,朝纲不稳,天下再度四分五裂吧?”

孟宪文听罢长叹一声,拉住真田昌幸的手道,“哎呀!老国公真正说到孤王心里去了。当初孤王不愿和二弟争夺近卫军军权,老国公是知道的,其实孤王从不怀疑二弟,甚至希望他有用之身,建功立业,成就盛世兄弟的佳话,可孤王如今掌管天下,登基坐殿,就不能意气用事,存着私心,既然父王将江山传给我,孤王就必须尽力维护,如今看到二弟名望如此之大,若遏制不住,将来吾儿继承王位,怎么制衡?天下岂不再起纷争!孤王是怕没脸在九泉之下面见先王啊!”

真田昌幸忙回道,“是是是,王上的苦心,老臣明白,可惜那些臣工各有算盘,他们只图自己的富贵,全然不顾王上和江山,如今局面,二公子蓄势待发,群臣和王太后都是他的后盾,只要王上一开口,许了移居和封国公,他便能扶摇直上,从此再不是监禁之身,若只移居而不封国公,名目上虽然差了很多,但是先王诏令等于已经废除,这闲居岐阜城的上下一切都是先王安排定的,且不说大阪城没有一模一样的安排,就是王上下旨照搬,这最后做事和监督的还是群臣啊,他们怎么做可就由不得王上了,大阪城内,二公子就可以呼风唤雨,不受王驾挟制,日久必乱,所以二公子绝不能动,一动就再无补救机会了!”

孟宪文连连点头道,“分析的非常透彻,说的比师父和先生殿上还要精粹,可惜现在燃眉之急,王太后那边如何应付?她老人家身体欠安,就是逼孤王下旨啊,若孤王不依,明日王太后就敢真的绝食,王太后万金之躯,天下主母,孤王。。。孤王岂能不顾她老人家啊!一会孤王去见了王太后,可怎么和她老人家说啊!”真田昌幸笑道,“要想王太后回心转意,这个不难,其实群臣谁也有这个见识,不过是招数。。。呵呵。。。招数不太雅,没人愿意承担得罪王太后的后果,王太后久居深宫,毕竟只是位慈祥的母亲,不是政客,一些宵小之辈在她老人家面前胡言乱语,王太后便心软了,其实只要稍微一点透,毕竟王太后可是先王的正室,深明大义,知书达理,不会干预社稷的。”

孟宪文这才转忧为喜,赶紧问道,“如何点透?”真田昌幸附在孟宪文耳边低声道,“王太后思念亲子,所以请王上为他移居,她老人家以为这不是一件大事,王上应该轻松办到,王上只要面见王太后时候,取出当年先王的诏书,重新念一遍,然后恳请王太后下旨,让她老人家亲自推翻先王的诏令,方可移居,至于王上么,可以说本朝幕府是以孝义治国,先王兴修学府,鼓励读书,提拔士子,尊崇礼义廉耻,王上乃天下表率,不能子废父政,只有王太后和先王乃夫妻之间,平起平坐,有资格行事!把这个道理说明,王太后会不会推翻先王的诏令,王上,这老臣就不能妄自揣测了。”

孟宪文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对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没想到呢,母后督促自己释放弟弟,却从没考虑过政治上的影响,只要自己把这一点委婉的告诉母后,玩一个顺水推舟,把自己不敢承担的恶名让母后自己掂量着办,和孟昭德相濡以沫一生,对他一直保持着真正的爱意的年年,会忍心反对自己的夫君么!孟宪文紧紧握住真田昌幸的手腕,不吝溢美之词的赞许着他,抚慰片刻后,才快步离开了新文馆藏书阁。

一出门口,竹中重门看着孟宪文的满面春风,就不需要开口询问了,这一定是得到了好计策,两人赶紧返回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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