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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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 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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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扑了,赶紧去找以心崇伝商量,以心崇伝听罢大久保长安的诉说后,假作刚刚知晓,宽慰大久保长安道,“听说代司掌握关东全部金银矿脉的开采权,不知最后是怎么分成的?”大久保长安答道,“我六主上四,我的六成里面还包括三国矿山驻军的俸禄,日常防御工事的修筑和消耗,还有三国矿山附近农户的税金,其实最后我能剩下两成。”以心崇伝点点头道,“那就不怕他去查,你可以上书主君,把全部家产列明,然后算一笔账,这六成如何花销了,越繁琐越好,最后说明,这个位置实在辛苦,不过看着油水多,现在臣下被疑,不如你交出权力,让别人来干,自洗嫌疑。”大久保长安诧异道,“我若放弃三国开采权,少主的活动资金从何而来?”以心崇伝笑道,“主君用你管理矿山十余年,国富民强,他对你的能力是信任的,你每日接手大量金银,贪墨是必不可免的,主君如此天才,怎么会想不到,贫僧让你上书请辞,此时主君政务繁多,正在筹备和孟昭德开战事宜,一定不会同意的,而且为了安抚你,主君还会放弃贪墨之事不查,不正好避祸了么?”

大久保长安恍然大悟,忙照样上书,把一百多条开支记载的明明白白,并随书宣布请辞,德川家康看罢明细表,本来就头晕目眩,再一瞅大久保长安要撂挑子,自然不同意,若是之前还有三分许可的意思,现在看罢管理矿山所需耗费的精力,已经一丝犹豫都没有,坚决不能同意了,于是他好言安抚大久保长安,命他忠心办差,不必理会其他流言,并训斥了本多正纯一番。出击受挫的本多正纯丢了人,不好意思去找父亲请罪,只能来问以心崇伝,以心崇伝神秘的笑了,从怀里掏出一份奏章,对本多正纯说道,“前番上书,若是胜了就是侥幸,若是败了也在情理之中,大人不必慌张,只要这本奏到主君面前,大久保必死!”

本多正纯半信半疑,大久保长安一个文臣,掌管本家金库,连贪污腐败这个罪名都打不倒他,还有什么别的理由能成呢,但是当他打开奏折一看后,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封奏章真的上报给德川家康的话,大久保长安必死无疑!“臣本多正纯泣血叩拜:大久保长安揽聚重财,购置土地,强拆民宅,大兴土木,置办高利贷,歌舞伎町,入股京都,界港等地荣兴商号,五年所得财富,可抵本家岁入十倍。”荣兴商号!专职买卖米粮,布匹,铁器,老板鹤竹公,本名江之岛鹤竹丸玄一,荣兴商号和其他五家商号还有一个后台老板,是葡萄牙商人迪亚戈,战事紧急之际,大久保长安竟然重金资助孟昭德的御用商人,这是通敌叛国!

这封奏章上报后,德川家康愣住了,整整一刻钟没有说话,把身边的柳生宗矩吓得够呛,半晌后德川家康才把奏章递给柳生宗矩,柳生宗矩看罢心中咯噔一下,好狠毒啊,这下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大久保长安了!果不其然,待大久保长安读完奏章后,德川家康幽幽的说道,“把多罗尾召来。”这位忍者头子奉命赶至江户城,面对他的主君,回答了那个要人命的问题,“大久保长安,为政三十年,掌握关东两国金银矿十年,甲斐金银矿两年零一个月,经查实,揽聚财富甚多,黄金七十一万两,白银一百二十万两,良田未上报者十万石,庄园三十九处,商铺十八处,歌舞伎町三条街,另有字画,古玩,茶具数不胜数,资产近千万!”德川家康听罢并不震惊,只是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十五万人马,够支应三年开销了!”这句话,彰显了德川家康打算收拾大久保长安的决心。

2月15日,大久保长安以贪污罪,聚敛财富图谋不轨罪,欺压百姓,擅自吞并土地三罪并罚,在江户城被处斩,全族伏诛,无一人生还。松平忠辉因为认了大久保长安为佐师,受到牵连,被处罚闭门思过十日,去处北信浓国主封位,暂时代理国主。大久保长安的推荐人,大久保忠邻,大久保忠佐叔侄被罢免小田原城封邑,贬斥到骏河国兴国寺城四万二千石,大久保一族一蹶不振,松平忠辉如火箭班蹿升的速度似乎戛然而止,德川秀忠和本多一族获得全胜,可怜大久保长安,因为一己私欲,已经退隐之身重出官场,短短数月就赔掉了自己和全族人的性命!就连事后才得知此事的本多正信都看不出其中还有什么玄机,难得的赞扬了本多正纯几句,夸奖他干得好,拿掉了自己多年无法除去的恶瘤。本多正纯好容易被父亲夸一次,自然兴奋的不得了,于是就把功劳贪了下来,没和本多正信说此事是以心崇伝暗中操作,这样一个看似没什么大不了的私心,让本多正信错过了最后一个防范以心崇伝的机会,让以心崇伝绕了好大一个圈子,终于通过大久保长安这个转折点,到达了他的目标身边,本多正信的后背将要被捅上终结的一刀了!

3月1日,每月月初以心崇伝都要照旧去江户城给德川家康讲经,可是这次和以往不同,以心崇伝面沉似水,他只是快速的把今日的功课讲完,就打算离开,德川家康虽然知道以心崇伝孤傲冷漠,可从未见他这样不愿言谈过,于是好奇的问了一句,“先生今日似乎有话要说?家康是否哪里做得不对,请先生指教。”以心崇伝于是慢悠悠的开口道,“当日贫僧推荐六郎少爷为主上效力,多少人追风跟捧,都被贫僧无情拒绝,为何?因为此时乃兴亡存于一线之机,主君和孟昭德生死战随时都会开打,当务之急是稳定内部,把一切矛盾都留待日后再去解决,而这些矛盾里第一重要的,就是秀忠少爷和六郎少爷谁人更加得宠,哪一位可以继承家督,秀忠少爷自成一派,若六郎少爷也成一派,两派必恶斗,贫僧得罪所有家臣,不许六郎少爷成派,为何如此苦心主君看不到,在战前中了计策,毁掉本家钱袋,让孟昭德渔翁得利!”

德川家康一听是为了这个,心想以心崇伝和大久保长安虽然不认识,但是好说一个是忠辉的推荐人,一个是忠辉的佐师,多少也有惺惺相惜互相扶持之意,他今日说这个话,肯定是为了大久保长安鸣不平,所以德川家康无所谓的说道,“大久保长安主掌本家财务十年,贪墨千万,拖累了本家大事,不得不除,并无派系之争,是先生多虑了,他的贪墨家康让人查清楚了,件件是实,秀忠在家康座下多年行止端正,绝不是结党之人,先生请相信他。”以心崇伝就知道德川家康会否定自己的话,他信心十足的对德川家康说道,“是不是结党,很简单,贫僧听闻,当初大久保长安大人被检举之时,是本多正纯大人上书的,贫僧斗胆问一句,是只有本多正纯一人上书么?”

德川家康一愣,回道,“不是,本家有七十余位家臣上书。”以心崇伝点点头道,“可否让贫僧一观?”德川家康略一思索,忙命柳生宗矩去取奏章,以心崇伝见状说道,“请柳生大人做个见证,不必去了,让两个小侍去就可!”德川家康于是命柳生宗矩坐下,另派两个侍者去取奏章,不一会,两个娃娃抬着两个托盘回来,上面垒满了文本,以心崇伝将托盘接过,放在自己面前,一本本看起来,德川家康和柳生宗矩不明就里,任由他读着,大致一盏茶功夫,以心崇伝才取出两本来,对德川家康说道,“主君,请看这两本。”

德川家康接过奏章,只见一本是本多正纯上书痛斥大久保长安贪墨的,已经读过,另一本却是柳生宗矩的,也是对于自己检训边境时候,发现的大久保长安吞并土地的事实,德川家康一边读着奏章一边问道以心崇伝,“先生给家康看这个是什么意思?”以心崇伝笑道,“请允许贫僧问柳生大人几个问题。”德川家康顿时兴趣很浓,让以心崇伝快问,以心崇伝于是问道,“柳生大人,请问你为何上书检举大久保大人?请实说,不必忌讳什么,也请主君赎柳生大人无罪。”德川家康挥挥手道,“你说吧,无论什么原因,家康先赦你无罪!”

柳生宗矩苦笑一声道,“自然是目睹本多正纯大人的上书,见他检举大久保长安大人,在下和正纯大人为主上左右近侍,不愿不和,所以跟着上书了,不过请主上明察,属下所写句句属实,若是非亲眼所见的,一句话也没多说。”德川家康嗯了一声,对以心崇伝说道,“先生,这跟风进奏不算问题,同僚之间,有个和气也是正常的,如果这样说代表正纯和宗矩为一党,是否牵强。”以心崇伝呵呵笑道,“如此自然不足以说明,可偏偏柳生大人的跟风进奏一事,却为主君挖出个好大的结党集团来!请主君看,柳生宗矩大人的上书是10日,本多正纯大人的上书是8日,而柳生宗矩大人乃是主君的近侍,也就是说,他是所有家臣中第一个知道主上收到了有关大久保长安大人的弹章,并准备之后,跟风进奏,那么10日之后,柳生宗矩大人不免要和同僚说起,别人见主君动怒,也会上书附和,这些人是无罪的,他们上书,贫僧看了,都是11日和12日,但是也请主君明察,这里面还有三十多封奏章,上奏日期是9日,和正纯大人上书仅差一日,这些人作何解释!若是说上书日子有巧合,或者正纯大人也和同僚说起,他们于是跟进,那倒可能是贫僧误解,但请主君详查,这三十余封奏章,最少的有十条罪状,最多的和本多正纯大人之书一样,有二十余条大罪,就连宗矩大人这样最先知道消息的家臣,匆匆准备的弹劾奏章,也不过能写两三条罪状,这些外臣跟风,何来二三十条大罪!必是怕力度不够,早就精心准备好材料,一旦出手就要高质量!他们必定是结党!一早搜集了许多罪状,要用海量奏章,一举击倒大久保长安大人,打击忠辉少爷!”

德川家康被这句话深深的震慑住了,他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突然起身,大吼一声,“都拿给我看!”以心崇伝忙献上分类好的奏章,德川家康一个个快速打开,只看最后一页,并大声斥责道,“9日!9日!果然都是9日!(这里解释一下,为何德川家康当时没有发现,因为根据幕府志记载,德川家康是单数日处理各国政务,双数日处理本城上书,周末才巡视交给秀忠代为处理的事务,十年如一日,所以可想而知,他都是只看内容,并不关心这是哪一日的上书,反正都要处理,而且两日一办,基本出不了两日的事情)大胆!放肆!太放肆了!”看到最后,德川家康狠狠的踹出一脚,踢翻了托盘,双手握拳,在空中胡乱挥舞,叫道,“把本多正纯给我叫来!”

以心崇伝见状阻止道,“主君不可,其一,本多正纯道行尚浅,不足以指挥几十名家臣,若直接抓他,他只需搪塞一两日,背后指使者必然会做安排!其二,本多氏一族乃本家望族,文才武将数不胜数,若是轻动,必造成大祸!其三,这一派竟然能一日内三十余封上书,可见势力之庞大,若是主君贸然对峙正纯,正纯不承认反而好,承认的话当如何,难道主君真要斩杀三十余名家臣么!主君!法不责众,贫僧以为,正纯他敢带人上书,不怕被主君识穿结党之计,就是仗着这点,主君可要三思,千万不要戳破了窗户纸,却无法弥补,闹得不可收拾啊!”

德川家康浑身一震,噗通坐倒在地,已经年迈的德川家康确实经受不起家臣大换血了,可是一想到这些家臣并不是对他忠诚,而是团结在他的儿子德川秀忠身边,他就一阵阵恶心,最后德川家康冷静了一下头脑,反复玩味着以心崇伝所说的话,是啊,本多正纯道行尚浅,道行尚浅啊,看来还是那个我信任的人负了我,他负了我啊!手中慢慢抚摸着托盘的底座,德川家康恢复了那种狡猾的,冷酷的面容,他用一种类似呻吟的声音对柳生宗矩和以心崇伝说道,“秀忠乃是家康培养几十年的嫡子,将来早晚要继承家督,可这是家康自己的决定,不能成为别人的努力结果,我德川氏家业,绝不能承载一个恩人,一个以所谓辅助秀忠夺嫡成功的功劳上台的恩公!这个恩公,就让家康先替犬子感激他吧!”

柳生宗矩听罢默默叹气,虽然自己有心成为德川氏第一幕僚,也不喜欢本多氏,可是毕竟相处多年,两人一左一右的伺候着德川家康,多少也有感情,说杀了就杀了还是不忍心,究竟是要同僚之谊,还是要实惠的权力,柳生宗矩心中颇为犹豫,好在以心崇伝很快就帮他做了决定,他对德川家康说道,“此时不宜大动干戈,主君所言甚是,当惩办首恶,视为警告便可,既然秀忠少爷确实强过忠辉少爷,只需在他身边多放些德行忠正之人,比如柳生大人就是上佳人选,他和正纯大人伺候主君左右多年,竟然还能不偏不倚,不被本多氏所拉拢,这就难得!”德川家康闻言看了一眼柳生宗矩,柳生宗矩明显从他的眼中感觉到了一丝宽慰,忙伏倒答道,“宗矩只知有主君一人,常伴主君左右,尽忠为臣子本分!”

德川家康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请宗矩辛苦一趟,把你的品德带给秀忠,好好地教教他吧,让他明白,为臣为子的本分,不要太急迫了,本家早晚不还是他的么!从明日起,你就去吧!”在德川家康这里已经恩宠不断的柳生宗矩竟然突然拿到了少主的佐师之位,只要他脑子不短路,三五年间他就可以成为少主最信任的大臣,将来少主继位,必是第一家臣,这样的好事,傻子都不会拒绝的,于是柳生宗矩叩首谢恩,心中已经站到了以心崇伝一边,既然这样,那本多氏,你们就去死吧!

待两人一个谢恩一个恭喜完了之后,德川家康挥挥手,疲惫的让二人先行退下,两人知道剩下的事情家康不愿让两人知道,于是知趣的告辞离去。两人走后,德川家康招来了多罗尾光俊,沉重的对他说道,“光俊,正信老了,家康想送他一份荣誉。”多罗尾光俊心里诧异,要赏赐臣下,找自己这个忍者来干啥,哪知话锋一转,德川家康阴森森的说道,“如果他老死家中,家康能送他的不过是一口棺椁,几封悼词,若是他战死沙场,那就是本家英雄,家康自然命人将其画册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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