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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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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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秀忠和石田三成前后脚出发,孟昭德又把孟宪文和山下政文发出去后,京都如此巧合的就剩下了三大巨头,前田利家忙着处理复杂的大阪人际关系,制衡大野治长和片桐且元崛起的速度,剩下两位便自发的争斗起来,其中阿倍秀明回名古屋城先行打理,由增田长盛辅佐孟昭德,临走前阿倍秀明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可以让德川家康把势力扩展到京都来。一开始德川家康也无甚动作,可就在10月3日,上杉景胜接到阿倍秀明密令,要他火速赶回会津,整军备战,应付可能发生的一切变故之后,孟昭德失去了五大老中自己最坚实的臂膀,德川家康终于出招了,一封请柬送到了孟昭德伏见城的府邸内,请他去界港游玩吃茶,孟昭德知道,这便是鸿门宴了,思索片刻后,他就答应了来人的要求,第二日一早和惠隐院两人轻装出城,晚上在大阪城拜会了前田利家,第三日抵达了界港。一到界港,德川家康已经包下了整个歌舞伎町,在此恭候,孟昭德命惠隐院立于街口,自己在本多正纯的引领下,步入此巷最大的一间花酒廊。

两人踩着咯吱吱作响的木板台阶走上二楼,一眼就可以看见德川家康那肥大的身躯倚在窗户跟前,他手中攥着一把肋差,黑漆镶金边,是柳生氏的名刀,孟昭德随口说道,“听闻柳生氏被师兄重金聘为兵法教习,想来这就是信物吧?”德川家康头也没回,喃喃道,“天下事,总没有一件是瞒得住师弟的啊!”孟昭德刚要开口回应,德川家康突然调转身子,正面跪坐向孟昭德,阳光之下迎面直照,孟昭德不由一愣,只见此时的德川家康眼窝深陷,双腮耷拉,皮肤色泽惨白透析,稀松的三缕胡须周边是浅浅的色斑,平日因为和他交恶,孟昭德都是面向秀吉说话,现在是两人成为天下最有权势的大名后第一次正面接触,孟昭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瞅清楚这位师兄的尊荣了。

德川家康看着孟昭德惊愕的面孔,苦笑道,“师弟,你已经五十八了,师兄我也五十五了,不是么?四十年,弹指一挥间,我们师兄弟怎么会搞成今天这个样子?”这话说得孟昭德颇有些心动,他随即坐了下来,可想说什么却一时说不出口。德川家康挥了挥手,让本多正纯退下,待房中只剩下他和孟昭德两人后,他才开口说道,“恭喜啊,藤堂大人得了大和郡山二十二万石,你现在坐拥六国,和我平起平坐,你我若有争端,出兵何止十万,生灵涂炭啊。”孟昭德点点头道,“正是此理,所以师兄当稳坐江户城,听说发展的不错呢,若要行政方面的人才,昭德可以推荐几个。”家康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肋差,确实是柳生氏双刀流得意的短刀一门精品“切付十打”,柳生宗严亲自赠送的。看罢后,德川家康言道,“哎,年纪大了,却也不喜欢闲着了,平日里秀忠他们办事,我待着无聊,这才请了个兵法教习,就是陪着我纸上谈兵的,若真要考究兵法,师弟啊,你我都是老禅师门下,当今还有人是咱们的对手么?”

孟昭德微笑道,“师兄一览众山小,师弟愧不敢及,我看幽斋老大人,大纳言,岛津氏都非等闲之辈,天下无敌手,这话昭德就不敢说。”德川家康听罢似是同意,又似是不同意,用手轻轻捋着自己的胡须,眯着眼睛端详孟昭德道,“可你敢想啊,说不说,则在其次了,师弟,你我同门四十年,按说凡事都要同心协力才对,可现在势如水火,真是奇怪啊!师弟啊,你想想看,若你我联手,则可平分天下,若你我不合,则你不能胜我,我也不能胜你,那时候两败俱伤,岂不是又让别人得利?”孟昭德摇摇头道,“师兄错了,第一,你我皆是太阁的属下,当尽忠少主,何来平分天下?第二,你我虽然可能不合,但同殿为官,不过是为民谋福祉,何来你要胜我,我要胜你,若你稳居关东,则我愿立刻回返名古屋,仔细想想,不过是两个老人两处宅邸,谁能碍着谁呢?”

德川家康闻言颇有些火气,按照他的性格,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拉下脸来求自己的师弟和自己合谋,先除五奉行,再除前田利家了,没想到孟昭德一不拒绝二不同意,却用这种搪塞的话应付他,这让他很不舒服,也正式断送了孟氏和德川氏合作的最后一次机会(一山不容二虎,无论创造多少次机会,两人也不可能合作的)。不过德川家康总归是第一流的政治家,他的涵养已经高到喜怒不形于色,万事处变不惊的地步,片刻之后德川家康就恢复了常态,他微笑着从怀里取出一份手札,递给孟昭德。孟昭德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德川家康希望代管二条御所城,并修建府邸的要求。

看罢之后,孟昭德平静的把手札折好,然后说道,“当初二条御所被弃用,太阁兴建伏见城,就是考虑到丰臣氏需要一个新的标志,所以才大动干戈,如今巨资耗费,百姓也渐渐认可伏见城是天下中心了,师兄却重提二条御所,岂不是有立两个中心的嫌疑?此时五奉行把持京都,正和咱们为难,五大老何必再多事呢?不如暂缓一缓,想想如何应对五奉行吧?”德川家康哦了一声,对于孟昭德拒绝自己并不感到意外,紧接着又拿出一封手札,递给孟昭德,孟昭德没料到德川家康毫不坚持,还有些意外,可这边手札一接过来才恍然大悟,德川家康不是不坚持,而是另有后招啊!

原来这封手札上所写,乃是服部半藏的上书,是直呈德川家康亲览的,有关南部氏起兵的情报。

早在丰臣秀吉讨伐小田原,震服东北群雄的那一年,南部氏和伊达氏就起了争端,伊达氏罕见的主动上书秀吉,请求裁决,秀吉于是下令南部氏退还掠夺走的伊达氏人口和财富,当时的南部氏大名南部信直对丰臣秀吉很是追崇,所以一口答应了下来,这样就遭到了家中反对派的记恨,尤其是以担任家老二十余年的九户政实为主,在一次秋猎的时候,九户政实突然发动叛乱,三户城独立,南部信直被打得大败,无奈向丰臣秀吉求援,当时秀吉派遣的是蒲生氏乡所部,氏乡得令立刻提兵来救,迅速杀的九户政实全军覆没,九户政实也被枭首示众,可由于九户氏在东北根深蒂固,丰臣秀吉也没有轻易的裁决余下众人,这就给南部氏的统治埋下了祸根。南部信直得到蒲生氏乡的帮助稳定局势后,对丰臣氏更加忠心耿耿,为了丰臣氏不停的讨伐周边的户沢,雫石,川村,斯波,稗贯,和贺,阿曾沼等地,其中最有战功的津轻为信被丰臣秀吉提拔为一国大名(之前是一城城主,或者叫依附于南部氏的一城小大名),成为了南部氏内部反对派心中的希望。

津轻为信,北陆奥名将及政治家,人称“津轻之风云儿”,天文十九年(1550)生于津轻赤石城,初名阿扇,弥四郎,后改名为信,父亲是津轻之豪族,崛越城主久慈守信,为信被秀吉提拔后,修建了新轻城,拥兵近万,并刻意拉拢南部氏反对派,大有分割北陆中国的野心,两家这样争斗了数年(一直到明治时代两家都是世仇),直到秀吉死后,南部氏领内和贺,稗贯两郡造反,津轻为信以当初南部信直请旨此二郡换津轻郡乃藐视本家为由,悍然出兵相助两郡独立,这就破坏了秀吉生前制定的外样大名不得擅自通婚,认养子嗣,战争和联盟的政令,所以服部半藏信中还用了“反叛”二字。

看罢此番书信后,孟昭德已经明白家康的计策了,如此出手,果然是上乘政治家所为,正是左右手同时被擒,必须放弃一支,可孟昭德还是不死心,他开口问道,“师兄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家康笑道,“北陆奥在关东之东,若我出兵,三个月半年足以平定此地,如何?”孟昭德心想,我岂能容你在东北插上一脚,安排自己的势力,若让你出兵,凭你的手腕,最上氏和伊达氏的近百万石就是你的了,绝对不行!于是孟昭德说道,“此事需要五大老从长计议才好,不能你我专断,另外我的师侄正在名护屋迎接归国大军,劳师动众,我怎么忍心师兄再如此破费?这去东北,一来一回没有五十万石难以成事,师兄莫要把师弟看得太刻薄了,以为苦差事都给了师兄担当。”

德川家康心想,你若不是怕我联合伊达氏和最上氏包围你徒弟上杉景胜,你会阻止我去?可嘴上说道,“就是了,大纳言镇守大阪城,又担任佐师一职,也走不开的,参议初到会津,让他深入东北,一是讨嫌二是没有十成胜算,若打败了,岂不是丢尽了我们五大老的脸面,让五奉行更占上风?所以只有你我二人其一去了,另一人么,暂时坐镇京都而已,师弟,你不会如此小肚鸡肠,以为家康赖在京都等你回来后也不让位吧?”这句话是真正戳到孟昭德痛楚了,并不是说不让位,而是就算真让位了德川家康也不会走的,孟昭德思索了片刻,只能搪塞道,“好吧,谁去征讨就由大纳言决定吧!太阁新丧,你我都是五大老之一,可不能太阁刚刚走了就擅自专断,必须依照太阁的遗旨,五大老共同裁决!”德川家康点点头道,“这也好,省的说你我师兄弟面上不合,实际图谋什么,那就明日一同进京吧!看看大纳言怎么说!”

孟昭德应付着支吾了片刻后,就告辞有事起身,可德川家康怕他提前行动,执意要留孟昭德晚宴,把酒言欢,孟昭德此时也不想和德川家康撕破脸,就只好同意,只不过快步走出廊下,让惠隐院日夜兼程,返回名古屋城,和阿倍秀明诉说此间之事。惠隐院得令后,二话不说飞身上马,一路上真正日夜不停,骑死了五匹好马,四日半就赶回了名古屋城,阿倍秀明此时正在南城检验水军进展,并把隐忍二十余年直到秀吉死后才敢公布身份的原骏河人士,武田信玄占据东海道后提拔的一批水军人才,正式从陆上转为水上,他们分别是间宫武兵卫,间宫造酒丞,间宫忠兵卫兄弟,小滨景隆,向井正胜,伊丹康直,这些人二十余年终于又能下海,各自担任孟家的一艘铁甲舰舰长,不免都是老泪纵横。

听罢惠隐院的报告后,阿倍秀明大惊失色道,“好计策!一就是东北,一就是京都,东北地处深远,家康若能染指,则三五年不能尽除,京都乃天下中枢,家康若能染指,则不可轻易讨伐,一则在名一则在利,是什么人给家康献上如此良策!真叫咱家主公为难!”惠隐院急道,“若知主上为难,先生何不快快献计!”阿倍秀明摇摇头道,“你一来一回少则十日,一切都晚了,现在只能看主公天才决断,如果是我,我便舍名而就实,虽然我嘱咐主公,要他提防德川家康染指京都,可那是在东北叛乱之前,现在东北叛乱,当然是先收东北,至于虚名,日后虽不好办,也可以办,若东北百万石归了家康,那才是彻底的难办了!”惠隐院听罢叹道,“万一主上紧守先生之言,许德川家康出兵东北,不许他入主京都,又如何?”阿倍秀明略一思索后道,“不会,主公之远见乃你我所不能及,他自知一个城池和一百万石孰轻孰重,但若我估错了。。。大师,这样好了,秀明这里有一计,要你辛苦一趟!”

惠隐院急道,“先生莫要客气,但请差遣!”阿倍秀明于是对他耳语道,“你速去京都,若主上自提兵来战东北津轻氏,你就叫他拖延出兵,五日即可,五日内我让关东出现一揆众,主上则可在出兵前强迫家康返回江户坐镇,至于京都一城,舍与他,只要家康本人不在,便无事!若主上自守京都,许家康出兵,我也自有安排,必叫他过不得会津,家康生性多疑,他想要的是京都二条御所,真正让他发兵东北,乃是其万般无奈之所求,届时我让他主动来求主上,放弃出兵东北!”惠隐院听罢一一记在心中,而后就告辞离去,换马直奔京都。

送走惠隐院之后,阿倍秀明忙唤安东隆盛前来,一身甲胄的安东隆盛自归顺孟氏以来,自称为阿倍秀明弟子,时常侍奉左右,最得阿倍秀明信任,见他来后,阿倍秀明言道,“隆盛,你速速去备五百身白衣白甲,取小船三百支,往相模湾去,船上满载渔网渔叉,白日里寻常一样的打渔晒网,一到夜里就换上白衣,放火为号,敲锣打鼓震慑内湾诸城,待城中警觉后,将白衣换下,扎捆沉于船底,隔日继续打渔,如此反复,三日后便可回来,我自有用处。”安东隆盛听了个糊涂,可不敢多说,领命而去。

这边阿倍秀明布置不提,那边惠隐院快马加鞭,一路星夜驰骋,总算三日半赶到京都,一来一回在八日上下,直奔伏见城后,惠隐院把阿倍秀明的计策和孟昭德一说,孟昭德方长长舒了口气道,“真是巧了,我和家康都是多年未动刀兵,我其实未考虑两家争夺京都的事情,只是最后想到不如乘此机会练练兵马,所以我已经许了他在二条御所居住,和大纳言约定由我亲自提兵去镇压东北叛乱,不过军师有计能让家康返回江户城,那边更好了,我这就去和大纳言说,拖延几日离京。”

第二日孟昭德去见前田利家,把意思一说,如何接到线报,各地暗流汹涌,尤以关东为甚云云,要求晚五日离京,前田利家不知这是孟昭德的计谋,还以为天下真的不安宁,各地因为秀吉死了要起来造反,老头子年纪一大把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强留孟昭德在大阪城和他做伴,两日里竟然又瘦了一圈。到了第三日,关东果然发来急报,说连日海面出现无数一揆众,在岸边纵火抢劫,各地官员和城主夜不能寐,恳求朝廷拨款支援,孟昭德忙顺水推舟,和前田利家两人赶赴伏见城,召见正在督造二条御所的德川家康,家康其实早一日就得到了情报,断定这是孟昭德的诡计,而且细查也知道对方没有真的进攻,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但此时不宜说破,见到孟昭德和前田利家后,德川家康只能承认关东是有报告说来了一揆众,孟昭德于是乘机提议,自己和德川家康同返关东,自己从东海道提兵过上野国直奔东北,家康坐镇江户,如果家康不能剿灭一揆众,自己就带兵帮他剿灭。

德川家康自然是不会让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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