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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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 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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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现在传令全城造饭,动火通明,实则出全城兵马夜袭孟军大营,现在孟军大营中,骑兵已经尽数去了大高城,浅井辉政正在整饬城防,本营中铁炮和大筒夜晚无法施展,步兵则日间刚战过一阵,疲惫不堪,我们全力出击,虽不知能否一举歼灭所有孟军,擒获阿倍秀明,可获胜是一定的,除非孟军中诸位大将临阵应变厉害,那许不会全盘溃散。”神原康政双手相对一击道,“如此甚好!果然是上策,便如此吧,我三河兵勇也非等闲,我看定能击溃孟军,另外酒井大人说了,孟军上下不和,日间攻城建功都不知道协同出力,现在仓促防守,还不是各顾各的,好好好,就是如此,我们尽早行动吧!”

两人议定之后,便安排井伊直政休息,全城搭起锅灶造饭,八千多人取能战之士分两路,一人领四千,出城北门和南门往孟军大营偷去,城中只留了一百多老弱镇守。两人杀出鸣海平原后,往前走了两里多地,一路四下无人,月高风清,再有两里多便是孟军大营,又行了半刻后,道路越发狭窄,乃是当初阿倍秀明安营之时所选的天然屏障,缓冲之地,神原康政和酒井忠次走在大军最前方,一看此地后,神原康政便笑着对酒井忠次说道,“果然那阿倍秀明不会用兵,若是此地放一前哨,多少能阻滞我军,也好给本营信号,现在呢,此地空无一人,该着阿倍秀明兵败了!”

话音刚落,突然前方黑漆漆处一人冷笑道,“怕是说的你自己吧,德川的贼子,中了我家军师计了!”神原康政和酒井忠次听罢大惊失色,尚未开口问话,那黑暗处已经一支部队冲出,领头一位大将头顶三日月前立盔,手持斩马刀,背后兵卒各个平举铁炮,神原康政和酒井忠次一见便知,是田中旭一到了。

两人正疑惑深夜难见对面人形的情况下铁炮如何射击,突然大队两侧密林中火光冲天,原来近侧埋伏了上百夫役,早就备好了火把火油,现在田中旭一杀出,他们便间隔一町一人,把火把统统扔到了德川军中,这些小火不足以烧伤德川步卒,可却能照亮,霎时间狭道之内亮如白昼,原来是地面也涂抹了少量的火油。待能视物之后,田中旭一背后步卒便开始射击,一排铁炮射过,后面便又有一排补上,如此轮番反复,实行三段射击法,子弹漫天不停歇的飞向德川步卒,德川军左右两翼又有敌人,前面亦是敌人,也不知是进是退,一时间慌乱,竟被撂倒了上百人之多。

酒井忠次和神原康政在队伍的最前方,首当其冲中弹,好在都是射杀座马,人无大碍。落地之后,二人眼见对方有了防备,便抽出战刀,指挥部队快速撤出狭道,展开阵型好步步后撤。田中旭一眼见二人指挥,似乎无动于衷,又或给老同僚留着面子,虽然射击不停,可并不催动步兵追杀,这样两军距离越来越远,最后铁炮杀伤距离已经够不到德川军,田中旭一便下令停止射击,全军驻守原地待命。

德川军退出狭道之后,神原康政拉住酒井忠次问道,“如今阿倍秀明早早设伏,夜袭是不行了,好在这宽阔地上他并无伏兵,你说,我们咱们办?”酒井忠次喘了口气后幽幽道,“前方狭道易守难攻,倒是给我提醒了,我们坐镇鸣海城,后有桶狭间,乃是冈崎城命脉,亦不容有失,不如你速回城,我则去夜袭大高城,现在孟军主力皆在此设防,大高城一定没防备,阿倍秀明是人非鬼,算不到我兵败后不回城反而能再战,如此败一阵胜一阵,总算扯平!”神原康政想想后道,“既然如此,那酒井大人万事小心!”说罢二人分兵而去。

神原康政带兵赶回鸣海城,一路丢盔弃甲,许多士卒对抵抗孟军都感失望,三河兵勇虽然彪悍天下第一,可顾忌孟昭德的威名,和他往日在三河的恩德,也渐渐有了惰意,于是纷纷散去,到得城下之后,四千人只剩三千不到,神原康政虽见了,却也无力阻止,只好扯开嗓子喊道,“城上开门,神原康政回来了!”话音刚落,城头竖起无数火把,火光中一人缓步走出,手持长枪站立,开口说道,“神原大人,浅井辉政在此等候多时了,我家军师已经命我取了鸣海城,看在往日份上,何不与我一起去往清州城拜见主上,我家主上挂念几位大人,日夜都盼见面啊!”

神原康政闻言好似五雷轰顶一般,哎呦大叫一声,栽倒过去。身边部将见了,赶紧扶起神原康政,好一阵才给他救起,神原康政欲哭无泪,顿足捶胸道,“完了!完了!鸣海城一失,我亦丢了武士颜面,只有一死报效主上!”部将听罢劝道,“大人何必灰心,现在三千将士在此,还要大人指挥,大人万万不可轻言赴死,不如转道桶狭间,驻守那里待援!”神原康政只好同意,于是强打精神,带队绕过鸣海城,直奔桶狭间而去。

大军走出鸣海城尚未有百町,突然远处杀出一支人马,虽然各个穿着德川服饰,却强弓硬弩严阵以待,神原康政忙喊道,“莫要妄动,我乃本家家老神原康政是也,这是谁的部队!”远处一人步行持刀,走出军阵答道,“吾乃孟家大将天野正定是也!我家军师命我换了你鸣海城衣装,骗开了桶狭间砦门,现在桶狭间已经归了我孟家,你那酒井忠平,酒井家次二将已经落荒而逃,回冈崎城找德川家康去了!军师有命,神原大人和酒井大人与主上乃是故交,望恳切挽留,一同去拜见我家主上!”

神原康政一听桶狭间都丢了,顿时心灰意冷,愣住半晌后突然挥刀自刎,好在身边部将眼明手快,及时拦下,不然一代名将必身死无名之地。神原康政一边挣脱部将,一边吼道,“你们还是不是我神原氏的家将,为何如此贪生怕死,阻我一死尽忠,难道要真的投降孟昭德么!”部将闻言纷纷跪倒哭诉道,“大人未听忍一时之辱,图东山再起的话么,现在大人非一人一命,而是一人三千命,若大人自刎,这三千步卒和他们的妻小如何,就算孟昭德不追究,将来主君大人也要追究的,不如委身一时,劝说孟昭德大人和主君罢兵言和!其实两军交战以来各有输赢,实在为的都是秀吉那个小人,若有一人说动孟大人,岂不是百姓之福,也是大人之功劳啊!就请大人忍耐一时吧!”

神原康政如此一想,这孟昭德和自己自幼相识,知道他胸怀大志却非诡诈之辈,从来口上心里都把百姓放在第一位,若是自己劝他罢兵言和,说不定孟昭德顾忌近月来死去的无数百姓和将士,真会同意,那时候本家危机立解,岂不功德一件!于是神原康政抛下太刀,命全军投降,天野正定先派一支部队收缴了所有武器,方才放心的走出暗处,大军一支押送神原康政部返回鸣海城,一支镇守桶狭间。

大军回到鸣海城后,此时阿倍秀明的本军也已抵达,另外铃木重朝和井伊仁礼也带酒井忠次和他的一支军马返回,原来也是中了埋伏,阿倍秀明早料到此番乃是德川军困兽犹斗,不会一触即溃,夜袭不成定会转攻大高城,求不胜不败,所以特地堵塞了九子道,用火油困住了酒井忠次,逼他投降。到了城里后,阿倍秀明连夜带人安民,并把酒井忠次,神原康政,受伤的井伊直政,同来的酒井重忠,酒井清康好生安置,鸣海城乃是尾张和三河的边境城池,隶属尾张境内,所以对德川军无甚好感,对孟昭德的大名倒是佩服的紧,于是无有抵抗,半日便安抚妥当。

前线战事稳定后,阿倍秀明便写书给孟昭德报告,孟昭德得知桶狭间顿开后,立刻辞别了蒲生氏乡和织田信雄,带大军离开清州城城下町直奔鸣海城而来。到了1581年(天正九年)7月1日,全军一万六千人于鸣海城集结,随时能包围冈崎城,眼看德川氏末日将近。

有鉴于形势危急,可德川家康还是派兵固守骏府城和远江国,自己则龟缩在冈崎城不动,孟昭德便也不急,一面写信给羽柴秀吉汇报战况,一面接见酒井忠次和神原康政两位大人,虽言语和气,却只字不提战事,只要两人一有意思,孟昭德就马上岔开话题,这样连续三五日,一日三餐都在一起,可两人心中的要求孟昭德罢兵言和,恢复两家友谊的话一直也没说出来。

7月9日,羽柴秀吉的回信抵达鸣海城,孟昭德忙召集阿倍秀明,惠隐院,孟宪文,藤堂高虎,田中旭一,铃木重秀等人议事,堂上孟昭德展开回信,只见其中就写着几句话,“甚好,甚慰,大胜可盼,莫轻进,功亏一篑。”孟昭德读罢后,笑着环视众家臣,最后问道孟宪文,“宪文,你从高虎门下亦有时日了,不知道学得几分,秀吉的意思是什么,你看出来了么?”孟宪文忙伏低身子,战战兢兢的答道,“孩儿愚钝,师父之才未曾学得一分,莫非是秀吉大人叮嘱父上莫要最后疏漏,大好局面付之东流。”孟昭德看了看爱子,叹了口气,心想都怪自己多年来征战在外,几个孩子没一个是自己带大的,疏于管教,虽然都有师父,可各个都是留守文臣,学不得兵法和眼界,就这一个嫡长子交给了文武双全的藤堂高虎,却也不长进,自己百年之后,孟家真不知何去何从。沉思片刻后,孟昭德怒道,“若是如此,何须一封信呢,我和秀吉相知多年,他不懂我的用兵么,我何时大意过,尤其是面对师兄这只老狐狸。你这都猜错,平时都干什么了!”

一见孟昭德发火,孟宪文和师父藤堂高虎同时扑倒在地,匍匐着向前认错讨饶,孟昭德无奈的摇了摇头,追问孟宪文道,“你再猜猜,为何秀吉让我小心,不要轻易进兵,还有,大胜可盼究竟是什么意思!”孟宪文此时彻底慌了,他平日最好儒家和文道,对兵法莫说嗤之以鼻,就是舞刀弄枪都不喜欢,一时间哪能有什么见解,只好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最后藤堂高虎实在忍不住了,他痛哭流涕道,“主上!主上!都是属下无能,教导不好大公子,让主上您生气了。请主上开恩,让属下代答,若是答中之后,属下别无所求,就请主上免去处罚大公子,为他另择一名师吧!”孟昭德近来着力提拔孟宪文,可偏偏军功方面他进步甚慢,如今大将面前又丢尽颜面,将来怎么能镇服全军,心中正火,藤堂高虎一哭,心中更是烦闷,于是提高声调呵斥道,“好好好!你说!你说不出你也一起处罚!”

藤堂高虎忙止住哭声大声答道,“此信虽然只有短短几句,可也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是前半段,秀吉说大胜可盼,所谓可盼者乃是德川家康臣服与他,因为本家和德川家开战,是事先昭告天下的,乃是为了收回天皇恩赐的三河国,并非恶意征讨,所以就算拿下三河也只是收回而已,并非胜利,若拿不下三河,乃是德川家康抗旨,名分上我们只是暂时收不回,亦无战败一说,所以秀吉用了胜这个字,就是暗示主上,他的最终目的是逼家康臣服,并非坐视我们占领三河,所以若家康不投降,而我们占据了三河,他便不能胜,他若不能胜,我们便也不能坐稳三河。第二层意思是后半段,秀吉说莫轻进,功亏一篑,反之言,若我们进到了冈崎城,则功亏一篑了,按说我们拿下冈崎,横扫三河是达成目的,何来功亏一篑呢,这便是秀吉告诉我们,他逼迫家康臣服的目的功亏一篑了,再看字意理解,就是为了防止功亏一篑,我们便不能再进了,此时该是他运用权谋逼迫家康的时候了,我们需要给他时间,不然就要撕破脸,所以秀吉此封信虽短,却字字珠玑,充满挑衅之意,他之所以没有明言,可能是估计和大人的私交,不愿两家难堪。”

藤堂高虎分析的头头是道,不愧文武双全,家中能担重任之辈,孟昭德看着他说,慢慢冷静下来,且一想如此人才能为自己的儿子承担罪责,可见孟宪文虽然武艺不行,兵法不通,却有独特的驭人之术,将来把家事传给孟宪文,有藤堂高虎忠心辅佐,亦不会有今川氏,上杉氏,武田氏那样的惨剧,于是孟昭德的口气便温和了许多,“嗯,教导之事非高虎强项,这行军布阵,分析时局却总不让我失望,一件事是一件事,我不会因为高虎不会教人就迁怒于你,好了,你还做宪文的老师吧,多多少少的,宪文能学到一点也好。”藤堂高虎见孟昭德转怒为喜,忙伏倒在地,磕头不止道,“多谢主上宽恕!多谢主上宽恕!属下万死不辞,忠心守卫大公子,为主上,为大公子,为孟家万死不辞!”

孟昭德挥挥手,让二人坐回原位,接着问道,“现在骏河一隅已经拿下,冈崎城也近在眼前,远江一路还没有消息,不过本多忠胜该不是定秀的对手,我们若不理秀吉,一口气吞并德川氏,则坐拥关东六国,与秀吉平分天下如何!”此语一出,满座皆感振奋,众将纷纷称好,可只有军师阿倍秀明不出一声,面沉似水,孟昭德见状笑道,“我不过试探一二,并无深思熟虑,现在诸位皆有此意,不知先生为何独自苦闷?”阿倍秀明叹口气道,“管领大人,若拿下东海道,联合甲府和越后的土地,本家兵马一路出关东覆灭北条氏,一路出陆奥降伏东北,最后再决战秀吉,定鼎天下。这是随便说说都会说的,可若做起来则无异于登天了,先说眼前德川氏,从名分上德川氏乃三河旧主,十成十百姓心向家康,现在有天皇诏令,本家和德川氏可五五分,但远江和骏河就不同了,本家和德川氏都非旧主,亦无名分,不过家康有十余年苦心经营的民心,我们却没有,现在上野国有长野长行大人代为安抚,北信浓有真田大人,甲斐和南信浓虽然表面上安定,其实内里亦有暗流,本家施政已经不易,若是拿下东海三国又如何,爆发一揆众便是得不偿失,一分军粮一分财帛都收不到,反而要牵制大量生源压制各地,到时候秀吉一出兵,如何抵御?他挑拨本家和德川氏作战,不外乎是要一统天下,方法是家康和管领大人臣服他,还是他剿灭两家收取土地,结果一样,他便不在乎过程了。可是管领大人,我们要在乎过程,因为秀吉一统天下的步伐已经不可挡,所以我们只能暂时自保,维持住固有的土地,尽量的争取多的土地和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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