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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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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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负责人的能登国国主兼越前国国主的前田利家亦是危机四伏,若是自己失利,且不说别人的嘲讽,就是国土丧尽之后,自己的下场如何,那泷川一益便是前车之鉴了。至于北陆孤狼佐佐成政,他之前没有力保主公柴田胜家,现在又造反新主羽柴秀吉,已经丧失了一切武士道德,此战除非胜利,不然再无退路,必会被世人唾骂,羽柴秀吉赐死,所以他也是非胜不可!就这样,曾经的两个真挚战友,同殿为臣的武士,展开了生死的决战,也带动了整个天下的命运走向!

第一百一十五回天下第一倾奇者

时间2011…8…1618:47:19:10942

前田利家领命带兵撤离尾张后,一算手上能够调动的兵马,只有本部七千多人,越前的五千人是暂时动不得的,没有搞清楚长岛城织田信雄两万人马的动向之前,若这里的城防军抽调了,只怕就是把近江拱手让人,前田利家虽知责任重大,却也不能做这样的糊涂事。大军出美浓北上,经过越前数郡后,前田利家便把大军安排在大日山一线布防,这里离着佐佐成政越中的居城富山城尚有三十里路,离前田利家自己的居城金泽城也有二十里左右,主家为何如此用兵,一时间部下议论纷纷,不得其法。

佐佐成政带兵拿下阿尾城和石动山城后,打通了进入越前的通道,可他深知前田利家的勇猛善战,且因为两人私交甚厚,不愿意和他直面作战,于是否决了部下提出的直取金泽城,而是继续北上,转攻末森城。末森城乃是能登粮仓,因为此地距离金泽城比七尾城更近,可朝发夕至,所以前田利家立国之后就把此地作为能登第一重镇发展,所有能登的钱财粮草都放置于此地,佐佐成政不打金泽城而转攻此地,虽说战略上笨拙一些,可若是能够成行,亦是战术上对前田家的沉重打击。

9月8日夜,最后一支斥候回报,说前田利家真的人在大日山驻足不前,佐佐成政这才相信其中并无圈套,于是终于率主力部队从居城富山城出发,隔天下午抵达离末森城以东公三里外的坪井山,并在此下寨。末森城的守将奥村永福听闻佐佐成政终于到了,立刻紧关城门,严阵以待。他跟随前田家转战多年,乃是前田利家最为信任的家臣,和这样的人一战,若能取胜,不论是死是活,皆可对前田家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10日上午,佐佐军开始攻城,他把部下最精锐的铁炮部队调到正门射击,子弹如雨点般射入城内,另外两千短刀手开始攀墙,奥村永福手下只有一千五把人,他命一千人紧守本丸,保护妇孺老弱,自己则率剩下五百人奋力抵抗,有的用弓箭招呼远处的铁炮队,有的用长枪顺着城墙上的橹口搠那些正往上攀爬的步卒,人多势众的佐佐军虽然亦非不能战,可急切间还是被打退了下来,只能望城兴叹。在战局最危急的时刻,奥村永福的妻子也披甲执锐,亲自上阵,往来鼓舞守城方的士气,城中诸将的妻室全被组织起来照顾伤兵,并向城头输送饮水和饭食,一时间众志成城,难有撼动之机,佐佐成政闻讯后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和左右说道,“又左家里会打仗的,第一个就是奥村,往昔皆为战友,今日却做敌人,实在时势所迫!”

又围城十日后,末森城内的军粮和用水就全部耗尽了,原来前田利家远征之前,就怕佐佐成政突然偷袭自己后方,特意把能登和越前的大量军粮还有财帛都分发给了部下,号称无论胜败,皆自有照顾,后人妻小不愁生计,所以此时两国百万石领地内,存粮多过五百石者不出两处,永乐钱有一千贯者亦只金泽城一地,这样佐佐成政就算拿下了末森城,也无法得到其所想要的补充,还是空城一座,不过此时攻城正酣的佐佐成政不知道就是了。

闻听末森城断水断粮,武士足轻战死无数,大致只剩下五百人不到的消息,前田利家的部下皆惊慌了,纷纷请命要去救援奥村永福,可前田利家一概不准,已经年满四十一岁的他好似突然怯战了一样,穿着和服站在大日山的山顶,看着硝烟密布的北方,沉默不语。家中重臣,第一谋士村井又兵卫尾随登上山顶,看到主上的满面愁容,鞠躬说道,“越前大人(越前守),为何驻足于此,若是无心救援,何不回营享乐?”前田利家回头一看,原来是村井又兵卫,笑着答道,“我每夜不能成眠,就是担忧永福的近况,又兵卫取笑了,何来无心二字。”村井又兵卫说道,“佐佐成政率领万人攻城,后防必定空虚,何不乘此偷袭越中,乃一击即中之法,总好过在此驻足。”前田利家苦笑道,“成政之勇怕难有人抵,我本来想自己率军直扑前阵和他决战,让部将去取越中,可是此番乃我第一次担当总大将,并非往日的冲锋陷阵,若是一个差池,我虽不惧死,却难免动摇军心,越前一失,则近江危矣,我岂非愧对秀吉,所以一时间不敢进啊。”

话音刚落,突然一声巨喝响起,“大男人为何婆婆妈妈,打仗就是要痛快厮杀一场,胜败自有天定!”前田利家和村井又兵卫没想到还有人能无声无息的接近自己,忙齐齐回头,只见一名武士站在远处,他大致三十岁上下,身高六尺左右(明朝一尺是三十四公分),面相英武潇洒,虎目狼髯,肩扛朱枪,披头散发,眼描鲜红丹凤纹,腮画乾坤太极印,身穿翻领獾毛软鳞甲,腰缠金线龙形带,脚蹬百鸟归林软皂靴,实足的怪异模样,和正经的倭国武士大相径庭,前田利家见他,先是皱了皱眉头,而后略带生气的说道,“宗兵卫,你来此作甚!”那个唤作宗兵卫的怪人嘿嘿一笑,做个鬼脸道,“没了酒钱,把这好男儿的身躯暂借几时,换一千贯饮酒!”前田利家哼了一声,对村井又兵卫说道,“邪风不正,难成大器。”村井又兵卫仔细再看来将,才从浓妆下认出了他的本来面目,忙一揖到地道,“是庆次郎啊,多年不见,你还好么!”

原来这位怪异巨汉便是前田利久的养子,泷川一益的庶男,前田庆次郎,当初因为前田家家督乃是前田利家的大哥利久,织田信长不喜欢他体弱不能战,所以特意安排了泷川一益的儿子过继,想要泷川一益借机并吞前田氏的家业,这一招被阿松看出,她便暗自鼓励夫君用命,建立了无数功勋,信长赏识之后,这才把已经过继到前田利久门下的养子前田庆次郎降格为家臣,把前田家的家业荒子城转封了前田利家继承,变向也把前田利久逐出了家去。前田利家此举本来是要维护前田氏的产业,却遭到了前田庆次郎深深的误解,叔侄两个从来都不对付,也不说话,尤其是前田氏祖上有忍者根基,可自从开城立业后便不再沾染,这个前田庆次郎却大相径庭,偏偏在甲贺修习了一身忍术,更是让前田利家不齿,认为丢掉了武家本分,两人积怨颇深,已经到了从不见面的地步。

今天前田庆次郎来了,前田利家简直比见了佐佐成政还要难受,他大声的说道,“还问什么好!军前胡闹,要杖责他!”村井又兵卫只好不语退立一旁,前田庆次郎见了,无所谓的笑道,“叔父何必这么紧张,我来军前效力,叔父这么大家业,难道还拿不出一千贯么!”前田利家最讨厌庆次郎或者别的家臣在他面前提到家业二字,当初虽然是无奈之举,可毕竟名分不正,是从哥哥手里夺来的城池,有人一旦提起他就会感觉对方在羞臊自己,现在前田庆次郎一说,立时激怒了前田利家,他顺手拔出腰间的太刀,对着前田庆次郎一刀斩去,边大喝道,“此乃前田氏之产,千万人性命所换,能容你挥霍么!”前田庆次郎一边对村井又兵卫挤眉弄眼,一边伸手,轻描淡写的就用两指夹住了前田利家的太刀,任凭前田利家如何挣扎使劲,那把刀就好像镶在了前田庆次郎的指间一样,丝毫动弹不得。前田利家此时正值壮年,武艺也从来都是各位大名中的佼佼者,可和前田庆次郎一较之下,顿时相形见拙,村井又兵卫边上见了也是暗暗赞叹。

连着争了几次,前田利家已经面红耳赤,可还是无法撤手,前田庆次郎看在眼里,脸上做着鬼脸,突然一松手道,“叔父怎么这样小气,好啦好啦,不借我玩,就还给你吧。”说罢两指一松,前田利家顿时没了平衡,连人带刀噗通摔了出去,狼狈不堪灰头土脸,逗得前田庆次郎捧腹大笑道,“好大的礼啊,叔父,不要如此,不要如此!”前田利家羞得面红耳赤,他噌的站起身道,“无礼之徒,我劈了你!”前田庆次郎诈做害怕,后退了几步,吐着舌头摆手道,“叔父千万别,我还留着这头颅饮酒呢,好啦好啦,若一千贯不行,五百贯也好啦!”前田利家发疯似的吼叫道,“我一贯都不给你,你给我退下!”前田庆次郎闻言拱了拱肩,把朱枪搭在肩头,嘿嘿笑道,“可惜啊,晚了,婶婶已经把钱给我了,就是她请我来助叔父的,哈哈哈,叔父啊,你晚了一步,钱我已经换了酒喝了!”

说罢前田庆次郎突然对天吹了个口哨,尖啸过后,一团黑雾嗖的从山间小道奔涌而出,到了前田庆次郎身边两人再一看,原来是一匹巨马,身高倒比庆次郎还高出半个身子,通体漆黑,只有鬃毛是火红色,这匹马只配了马鞍却没有缰绳,看似桀骜难以驯服,却对庆次郎温顺听从,到了他身边后即刻低下头轻轻喘息。前田庆次郎一边搂着这匹马的颈部,一边和前田利家说道,“叔父,拿了你钱,我就要说话算话的,且看我去战佐佐成政,越中可就拜托你早日发兵了。”说罢翻身上马,那匹马似乎有灵性一样,任由前田庆次郎骑着,只看他朱枪一挥,指一个方向,那巨马便冲着那里奔驰而去,难怪不需缰绳拘束。待一人一骑走远之后,村井又兵卫才感慨道,“世人传闻庆次郎有一宝贝唤作松风,只怕就是此马了。”

前田利家闻言叹气道,“本一虎将人才,偏偏不能为我所用啊。”村井又兵卫笑道,“越前大人何出此言,夫人感化庆次郎,他这不上阵杀敌了么,现时前锋有人,我等可无忧矣,只需出兵越中,末森城之围可解!”前田利家摇摇头道,“此人越是建功,我便越是不服,若他乃一忠心武将,我就是许他一万贯又如何,奈何他视我如同仇敌,他建功越多,世人对我之误解便越深,哎,又兵卫,我只是为了前田家不被泷川氏所灭,难道做错了么!”说罢竟然垂下泪来,村井又兵卫见了,忙跪倒在地,颤声道,“世人不知越前苦楚,自有百年后任人评说了。”前田利家这才止住泪水,悲切道,“只盼有几句公道话,不要让利家成了那夺兄基业的卑鄙小人,我便九泉瞑目了!”

前田庆次郎下了大日山后,快马直奔末森城,他自幼生长于荒子城,整个城中只有奥村永福这一位好朋友,其实就算阿松不找他求他,他也是要救朋友的,松风乃是倭国第一宝马良驹,只有孟昭德座下的大明汗血马可以一较高下,大步展开,如追风逐电,半日之间就从越前赶到了能登,抵了城外小山上,此时的末森城已经被围得铁桶一般,处处硝烟滚滚,喊杀声一片,末森城城头上千疮百孔,好似危楼随时有倾倒的危险。前田庆次郎见状,突然伏低身子摸着爱马松风的头说道,“好伙计(松风其实是母马),你我痛快一战如何?”松风闻言仰天嘶鸣,尖锐之声冲破云霄,竟然传出百町有余。

嘶声尚未消退,前田庆次郎一夹座下马,如奔雷一样杀下山去,瞬间就到了敌阵外围。正所谓人高马大,一般士卒哪见过这样的英雄汉子,莫说举枪相迎,就是逃跑都忘记了,前田庆次郎到得近前怒吼一声,手中朱枪一抖,瞬间杀了个半圆断,周身七八个足轻齐齐躺倒,咽气归西!负责看护后阵的几个大将见了,赶紧上马来战,前田庆次郎眼明手快,一个跃步纵马冲到近前,手中枪往前一搠,连消带打,霎时间三个欲上马还未上马的武士被抻拽落地,前田庆次郎挂念好友,也不去取他们首级,只朱枪施展开来八面威风,一路穿过后阵,直出中军奔末森城而去。

到了城下后,城头上奥村永福早看到老友的身形,他热泪盈眶,几乎哭出声来,城下前田庆次郎一手举枪一手掏出烟袋,对着城上说道,“可算是到了,快开门,我没火石了!”说罢爽朗一笑,把旱烟袋叼在嘴里,好像如此大费周章真的就是为了借火而来。城上奥村永福见状,沉吟片刻后从怀中掏出火石,抬手扔到了城下前田庆次郎马前,然后竟举起一挺铁炮,对着前田庆次郎说道,“你这个背家忤逆之徒,赶紧离开我前田氏的土地,否则莫怪我不念朋友之情,要斩杀你洗掉本家之耻!”

前田庆次郎哈哈大笑,突然纵马跃起,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到了城边一处大石前面,手中朱枪向前猛劈,大石迎面裂成两半,咔嚓嚓炸了开去,原来石头后面藏着一位佐佐军枪手,正举着一挺铁炮,此时也被庆次郎方才一击劈成了两半。前田庆次郎用枪挑起那枪手的铁炮,对着城头喊道,“助右卫门啊!你打死我也就便了,或者放我进城我切腹好不好啊?你再把我晒在这里,只怕佐佐军的枪手就要打死我咯!你我朋友一场,别让我死在佐佐鬼的枪下么!”奥村永福其实不愿意朋友进城和自己一起等死,可眼见四处都是佐佐成政的部下,也怕前田庆次郎冲的进来冲不出去,只好长叹一声,下令开城。前田庆次郎这才扔掉火枪,纵马入城,入城之后他骑马直上城头,眼见朋友面色惨白,双手捂着胸口,前田庆次郎话都不说,突然一夹松风,向前紧扑了几步,俯身一拳打在奥村永福的脸上,前田庆次郎的神力是一般人能挡的么,奥村永福连吭都没吭一声,就栽倒在地。

身边士卒见了,一个个如临大敌,纷纷举枪看着庆次郎,估计要不是他乃老家主前田利久的儿子,早就刺死他了。前田庆次郎怒目圆瞪,环视众人一圈后突然大吼道,“近侧何在!”连问了三遍,一个怯生生的小子才从人群中钻出来,小声答道,“松正家五右卫门在此。”前田庆次郎看他一眼后冷笑道,“你身为近侧,不时时伴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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