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花开(网络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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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花开(网络版)-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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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你还真问的出啊!”钱非凡语气不善,心头压不住的怒火,“我在想顾卿恒和那人渣秦彦书如果一起被水淹了,我是该去K歌庆祝好呢,还是蹦迪庆祝好。”
他怒极反笑:“岑蓝你说谎的功夫越来越得瑟了,明明跟我说不喜欢顾卿恒!今天我看到的是什么!是什么?!”
岑蓝被他的模样吓住了,艰难的喘了两口气:“非凡你先听我解释。”钱非凡鼻子里哼着气,目光不屑:“你演苦情戏啊,虚伪!有种你甩了顾卿恒跟我结婚!”
“结婚”这两个字,原本神圣庄重的很,可从他嘴里奔出来的时候却带了三分戏谑,七分不正经,岑蓝忍不住笑了下:“小孩子,知道什么是结婚。”
钱非凡被她满不在乎的表情激怒了,说话的声音不禁高了几个调:“我小孩子,就他妈的顾卿恒成熟!他成熟!成熟到拿了几十近百个亿去砸市政三区的烂摊子,成熟到抽空了恒明去给H市政府鞍前马后,成熟到拿着祖宗基业去打水漂!他就一扯蛋的王八羔子!我看着他怎么玩完!”
钱非凡一顿怒气劈头盖脸的朝着她砸去,言辞激烈中,岑蓝却真真切切的听到了那几曾经关乎自己生死的字眼,“市政三区”……“恒明”……原来事情还远没结束!岑蓝心里打了个冷战,颤着声音问:“你说……那烂摊子……是怎么回事?”
钱非凡没顾得上听她的话,只牢牢的抓着她的胳膊,声音了满满的委屈,不解,嘲讽,自怜:“岑蓝你心里压根就没有爱情这种牢骚货,跟谁都可以过一辈子。可为什么那个人偏偏不是我?”
浮生
从钱非凡乱无章法的描述中,岑蓝勉强归纳出了自己需要的信息:今天是恒明集团和H市政府签订土地一级开发转让合同的日子。顾卿恒不理会身边一群元老的规劝,执意投资开发市政东区的烂尾楼。正因如此,公司总部的董事会已经紧锣密鼓的开始筹备集股换届,而恒明房产的股票也在近一段时间跌到停板。
“他现在可以算是内忧外患了。”钱非凡笑的有些嘲讽,“更何况这次,我们钱家也抽出了在恒明的股份,顾卿恒想赢这次仗,难上加难。”
岑蓝迷迷糊糊间只看见钱非凡的嘴唇一张一合,从里面奔出的每一条信息都让自己的心头狠狠的被剜上一刀。她的目光涣散,低低的问:“那这次,顾卿恒为什么要这么做?”
心里已经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可是不得到他人的证实,自己仍旧不肯相信!不是已经安全了吗?为什么还要投资这块地皮?
“呵,为什么,外面的人都以为他的脑袋给浆糊涂了,可是内里得到消息,是有人盯上了他。他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可这样破釜沉舟,无异于提前自杀。”
钱非凡的语气冷的很,一双明亮的眼睛中也透出执拗和倔强。要说恨,他并不多恨顾卿恒,只是不甘心!连同了那漫长岁月里的愤愤不平和望尘莫及,让他如今也有了几分落井下石的快意。
岑蓝的手脚发冷,指尖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脑海里不断闪过台山之后的点点滴滴:那个摇晃的后车厢,散发着腐味的木屋子,透着刺骨寒意的溪水,以及那断崖边的命悬一线……她的眼睛猛地一下睁的浑圆,身体里不知哪来的蛮力,一把推开钱非凡,朝着前厅跌跌撞撞的跑去。
她有些茫然,眼前都是些衣冠楚楚的来宾,大厅里充斥着欢愉喜庆的气息。那么他呢?他在哪里?
服务员看着神色凄惶的岑蓝,端过一杯温水,体贴的问道:“小姐,你还好么?”她胡乱的推搡了几下,一杯温水没拿稳,全都撒在了礼服的裙摆上。
“恒明的顾总在哪里?”她抓着服务员的衣袖,抖着嗓子问。
“啊?顾总?签授仪式快要开始了,现在应该在酒店前门。”服务员被这个女人问的有些茫然,还没来得及道歉,就又看她提着裙子急急忙忙朝着前门奔去。
她站在人群外,看着顾卿恒立在万人中央,笑容亲和,身形挺拔。那么远那么远,此刻的自己却恨不得能够立刻就飞到他的身边。
“少卿……”这两个字再一次的从她嘴里念出,像是历经了世事沉浮,末路忐忑,只有这声‘少卿’才是自己心里一直记挂着的。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日日的朝夕相处?心中的妄念是不是早就已经深入骨髓,那往后的尴尬,是自己的不自在还是心里的那份心虚被压制着久久得不到宣泄?岑蓝懊恼的摇了摇头,最后只有断崖边的那声呼喊定格在脑海里。
她拨开人群,幸而身形娇小,虽然一路磕磕碰碰,却也终于挤到了前厅的侧边。
顾卿恒站在正中间,眼神却尖的很,一眼就扫到了身边不远处有些狼狈的岑蓝,她的头发丝丝缕缕的垂在颈脖处,眼圈有些红,面色苍白。他眉头一皱,微微一侧身,将她牵到身后立定。
“不要签,这个合同你别签……”她喃喃的只知道重复着这几句台词,右手紧紧的绞着裙摆,神色紧张。
顾卿恒站在前面,听到了她的低低的恳求,心里的紧绷的弦一松,眼中精芒大现。他微微俯下身子,手里的金色签字笔龙飞凤舞,岑蓝只看见那政府代表人脸上的笑的跟朵山茶花一般,自己的心越来越沉。
她木讷的站在他的身后,直到签授仪式结束,顾卿恒转身揽过她的腰,她才收回了心神,有了些知觉。
“相信我。”酒店外的礼花齐放,喧嚣中,岑蓝只听见身侧的男人铿锵有力的说出这三个字。
这边的事情结束后,岑蓝有些心累,顾卿恒也不勉强,叫了司机早早的送了她回去。
刚一进家门,鞋子还没来得及换,就听到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的闹腾声。她心里一紧,千百个不好的猜想都从脑袋里蹦了出来,提着一只高跟鞋,急急忙忙的就往后厅跑。
这果真是鸡飞狗跳的!
院子里站了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顾朝夕小朋友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兴奋的不像话,圆圆的眼睛大睁着,小嘴嘟的老高。
“公鸡跑,跑……”
小家伙追着那公鸡,跑来跑去玩得正是兴头上。
岑蓝今天的心情就好像坐那云霄飞车一样,只差没一口血喷出来质问苍天这是为何!
小朋友看见她回来,神情扭捏了一会,小木棍被磨磨蹭蹭的藏到了背后,娇声娇气的说了声:“舅舅来了……带了大公鸡……”
果真啊果真,除了钱非凡那个兵贵神速的家伙,还有谁能够这么大胆的登堂入室!居然还带了只这么嚣张的公鸡!
“你带这个过来做什么?”岑蓝一脸忧伤的望着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钱非凡。
钱非凡又是一脸吊儿郎当的模样,先前义愤填膺的模样已经全然不见,腆着脸说:“这是广东鸡王啊,人家本来运到酒店要宰了做冷盘给那群幺蛾子吃,我这不是叫人捉了给你和朝朝补身子嘛。”
一方不着边际的话也算是给他说的冠冕堂皇,他站起来蹭到岑蓝边上,语气讨好:“没事,待会我料理干净了请你吃!”
岑蓝无奈,摇了摇头就想要去院子里招呼小朋友回来洗手,钱非凡脸红了红,上前拉着她的胳膊,说话的声音有些恳求。
“那个……岑蓝……你以后别推我,那些话你不爱听,我不说就是了。”
她心里一软,眼前的这个大男孩总是叫自己硬不起脾气。
“我没生气,就是有些累……”
钱非凡听到岑蓝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又多了起来,随手把身上的西装一脱,撩了衬衫的袖子,得意的说:“那好,你等着我杀鸡给你吃啊!”
岑蓝跟在身后叫了两声,他兴致却高,怎么劝也劝不住,拎了顾朝夕小朋友丢回到客厅,继而精神抖擞的对付公鸡去了。
可真到了院子对着那只大公鸡,钱非凡才后悔自己刚才把话说的太满了。
现下的情况是,铺着小石子的院子里,清风徐过,一个手执菜刀,翩翩不凡的英俊青年和一只鸡冠耸立,羽毛金红的大公鸡两两相望。最后青年人伺机出动,一个猛子扑了过去,正好抓着公鸡尾巴上的几根羽毛。那公鸡也不甘示弱,蹬着爪子拼命的往他脸上挠。一时间,青年的惨叫声,公鸡的啼鸣声,小小的一个庭院里,好不热闹。
到了最后,人类的智慧终于战胜了禽羽类的垂死挣扎,钱非凡一手掐着公鸡的脖子,一手插着腰,神情洋洋自得。
可过不了一会,他的表情又严肃了起来,提起菜刀不停的朝公鸡身上不停的比划。“切……哪里好……”他踟蹰着不敢下刀,嘴里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良久良久,公鸡终于被他活活掐死了……
钱非凡沮丧的走进屋子里,岑蓝原本抱着孩子正在堆积木,看到他的模样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脸上都划花了。”说完她急急忙忙的走进房间拿了药箱出来给他消毒。
“你自己捂着,待会让嬷嬷来做午饭吧。”岑蓝今天的脑袋真是一个有两个大,抱着孩子懒得再动弹。
钱非凡不敢再逞英雄,老老实实的拿着个笔记本电脑趴在她身边上网。今儿个闹了整整一天,先前是装模作样的帮着酒店招呼客人,后来又跟广州鸡王一争高下,他趴在软绵绵的地摊上,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的打。
岑蓝看了看还有几分孩子的钱非凡,从沙发上拿了挑毯子给他仔细的盖上。笔记本页面还开着,屏幕一闪一闪的发着光亮。她小心的挪动着电脑,刚想把它关了,却发现上面是一个农场游戏的界面。
那会还是刚碰到他的时候,他经常带着孩子来黏着她,有一次玩着电脑游戏,就怂恿着她在农场里养头小猪。岑蓝那会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一心只惦记着找工作,经不住钱非凡的磨蹭,随手给那头小猪取了个“阿弥托福保佑我”的怪名字,只玩了几天,等到事情一多自己也就全忘了。
岑蓝心里有些酸,农场的页面上一只圆的浑身发亮的小猪正气宇轩昂的来回走动,旁边一溜儿的字幕显示着“飞天小猪钱非凡给阿弥托福保佑我喂食”,“ 飞天小猪钱非凡带阿弥托福保佑我散步”,“ 飞天小猪钱非凡给阿弥托福保佑我洗澡”……
这到底需要多大的耐心,才能半年来坚持不断的玩这么个略显枯燥乏味的游戏。岑蓝心里像是被石头堵住了,想和他说些什么,却又不忍心叫醒他。
到了下午,顾卿恒推了晚宴,早早的回到了家里休息。岑蓝换了居家服,递了一双棉鞋给他。“非凡来了。”她语气柔和,笑容妥帖。
顾卿恒‘嗯’了一声,进了客厅之后看见钱非凡脸上一道道细细的血痕,蹙着眉问道:“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钱非凡翻了个白眼,神色不耐:“你真罗嗦。”
顾卿恒也不在意,只回过头对着嬷嬷吩咐了一声:“下午让陈医生过来瞧瞧。”
听到‘陈医生’这三个字,钱非凡有些抓狂,直嚷嚷着坚决不见,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无非也就是顾卿恒你个幺蛾子,你祖祖辈辈都是幺蛾子……之类之类。
岑蓝在厨房里泡了壶祁门红茶,出来的时候发现那陈医生已经带着护士来了。护士捏着棉签,小心翼翼的给钱非凡上着消炎药,做完之后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随口说道:“长得还不错。”
钱非凡咧着嘴笑了笑,一副志同道合的得意模样:“那是那是,我走在外面人家也都说我长得不错!”
岑蓝看见小护士的眉毛抖了一抖,尴尬的说道:“我是说……这伤口……长得不错。”
等到这边都招呼好了,岑蓝又重新泡了壶热茶端进了顾卿恒的书房里。他坐在真皮的靠椅上,神色有些凝重,早上还神采飞扬的一双眸子,现在也像是裹了层雾气,远远的瞧着有些朦胧。她放轻了脚步,将那壶茶小心翼翼的摆在了桌角,刚要转身离开,却听见他缓缓的开了口。
“这次董事局急着大改,钱家也虚晃了招釜底抽薪。”他的声音顿了一顿,有些疲惫,也有些恍然:“等事情都结束了,我带你去北边走走吧。”
他的气息越靠越近,岑蓝只感觉一个身影从后面环住了她,长长的手臂拢在自己腰间,身子紧紧的贴着她的后背。
“谢谢你。”顾卿恒把脑袋埋到她的颈窝里,呼出的气带着点点烟草的芳香。不过是轻轻的絮语,听在岑蓝的耳里,却又是一番感慨滋味。
钱非凡站在客厅里,数着岑蓝进了书房后的一分一秒,心里的苍凉一点点的浮现。呵,人人都只当他是放浪形骸,浮生偷欢。可是六年,嗯……不,是将近七年,他在回忆她的时光里来来回回的奔寻,以为,总以为自己回来了,变了模样了,她就会在不远处,一如当年的等着自己。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岑蓝一直就在自己身旁,却静静的被别人拢进了怀。
他脸上的笑容僵死,活力尽失,正恍然着要出门去。那白了双鬓,却仍旧中气十足的陈医生却拦住了他。
“非凡,我们要好好谈谈。”
陈医生是钱家的老交情,从祖上开始便有着很好的情谊,明珠和非凡都是陈医生看着长大的,现在他皱着眉头,目光凛然的看着钱非凡。
岑蓝从书房里出来,脸上还潮红的厉害,小护士正站在门庭处整理药箱,孩子坐在地毯上认认真真的看着海绵宝宝。她心里纳闷,绕着房子找了一圈,最后在侧院里看见两个影影绰绰的身影。
放下了心,刚转身要走,却听到那位陈医生怒其不争的责骂道:“非凡你还在碰那个肮脏货,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真打算将你爷爷活活气死!”
  
惘然
瑞士首都伯尔尼气候温和湿润,冬暖夏凉。蜿蜒崎岖的阿勒河把城市分隔为两半,西岸为老城,东岸为新城,横跨阿勒河的7座桥梁新旧城区连为一体,两岸的建筑,高低参差不齐,给人带来一种古朴宁静的气息。
钱非凡初到伯尔尼,对这里的一切充满着好奇。木质的塔楼、造型别致的喷泉、风格独特的鹅卵石街面、哥特式风情的红瓦屋顶。甚至连钟楼上那个装饰独特的大钟也成了他眼中匠心独具的艺术品。
这个美好而淳朴的中世纪小城,令初来乍到的中国小子充满了旖旎的幻想。可这样美好的激情并未持续多久,他就被接二连三的现实打击的萎靡起来。
瑞士蒙特勒酒店管理学院里百分之八十的学生是来自不同的国家,彼此之间只能磕磕碰碰的用德语或英语比划着交流。钱非凡茫然的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听着周遭陌生的语言,看着人群笨拙的肢体摆动,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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