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长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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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长公子-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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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淳于钊低笑着说:“又不是叫你去见公婆,你害羞什么!你也算是我父王抚育长大的,现在他见了你,只有高兴的。”

    林默想想也是,便任由着他拖着自己的手,往门口走去。

    只是一出了门口,淳于钊的手便快速离开了林默的手掌,他的拇指指尖在林默的掌心重重划过,似乎有些恋恋不舍之意。林默再转瞬看他,他的脸上已是一片淡然,唯见其一贯的世子爷特有的矜持高贵之气度。

    一时淳于钊带着林默乃至众位谋臣随从在仪门处迎接凯旋归来的缙王,率先迎上前,道:“儿臣恭贺父王旗开得胜,首战告捷,军心大振。”

    后面的人亦是满面带笑地说:“臣等共贺之。”

    缙王注意到淳于钊身边有一副生面孔,微微有些诧异,用探询的目光看了淳于钊一眼。淳于钊便笑道:“这是一位故人啊,和我们一起住了好些年的,父王不记得了吗?”

    缙王蹙眉想了一会儿,依旧是很茫然的神情。

    淳于钊亲昵地推着父亲说:“父王先忙别的,这会子人多,不好说话,正好您再想想。”

    一时礼毕,众谋臣又围着缙王说了好久的话,才渐渐地散了,淳于钊这才笑着对缙王说:“这是睿儿啊,父王看来真是忘记了。”

    缙王端详了一番林默的相貌,说:“你哄我呢!睿儿哪里是这幅模样?”缙王虽然事多人烦,眼神却是极其敏锐的,一般的人,只要见过两三面的,以后多少年都不会忘记,何况林默(王府用名金睿)在王府寄居多年,常与少年时的淳于钊同进同出,缙王岂能不记得他的长相?

    林默揭开面具,缙王愣了愣,说:“还真是睿儿!现在是大小伙子了,这相貌却没怎么变,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既然有这一层渊源,缙王望着林默的眼神自是变得温暖慈爱,又问及林默为何要戴着面具,不肯以真实面貌示人,林默恭恭谨谨地回答了。

    缙王拈着胡须笑道:“睿儿果真是人中龙凤,小小年纪就蟾宫折桂,为天下儒林所推崇,前途不可限量。不过,这些都在其次,难得的是你比那些自诩老眼独到,傲称宦海沉浮的朝廷元老们更有眼光,看穿了淳于钜自绝于天地的真实情况,投奔本王。本王一向恩怨分明,他日定当高官厚禄以报。”

    缙王当然高兴,他现在身边的多是武将,文臣极少,像林默这样的年少有为、出类拔萃的青年才子肯放弃现有的显赫官位,投奔而来,其意义实在非凡。若是此人肯揭开其真实身份,便是一个极好的正面教材,证明淳于钜不仁不孝,以至手下重臣倒戈相向,而且林默探花郎的身份恰为儒生之代表,正好可顺势收尽天下士子之心。对于意图登临帝王之位的缙王而言,这简直是不可多得的绝好消息,要知道,打天下靠的长枪大刀,但是,要鼓动民心,引导舆论,叫天下归顺却要靠笔杆子。再者,将来治理天下也是全要依靠文人儒臣。

    不过人家肯在这样艰困的情况下丢弃大好前程,并舍下家人,隐藏身份投奔而来,就已经难能可贵了,不可多做苛求。缙王想了想,说:“既然你要隐藏本名,本王往后还是唤你金睿好了。明日,最迟后日周长春的大军就要开到,本王明日清晨要做一次战前动员,需要一张讨逆檄文,就由你执笔吧。”

    林默忙说:“臣领命。”

    缙王沉吟着,想着该给林默一个什么职务好呢。在缙王看来,一来军中求贤若渴,以林默之才,可任军师或者中郎将等官职,二来就林默本人而言,若是想要人尽其才,自然是在主帅身边最为适宜。可是,看着淳于钊期盼的眼神,又顾念到他们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此外,缙王还有一个想法,若是此役顺利,自己登临大宝之后肯定是立钊儿为储君,既然如此,钊儿身边也应该有适宜的能臣谋士,林默既有才又与他相处融洽,不如就顺水推舟,让林默做钊儿的谋士好了。这么一想,缙王便说:“金睿,你以后就是我军中主簿,随侍世子左右,呵呵,可能有些屈才了,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提出来。”

    能有啥想法啊?求之不得。林默忙拜道:“谢王爷提拨。”

    淳于钊看父王的眼神都变了,爹爹简直是太善解人意了,简直就是大好人啊,不过得意不能忘形,淳于钊忙咬住嘴唇,才好掩去唇角那一丝无论如何克制不住的笑意。

    退出了缙王的议事厅之后,两人一起去了淳于钊的住所,虽然心中激荡着喜悦,却都知道正事要紧,两人一起研究揣摩,写出了既满怀悲愤之情、又铿锵有力的讨逆檄文,历数出淳于钜二十桩大罪。

    翌日。

    几乎写了一整晚,反复推敲,才觉得妥当了,两人都是双眼通红得像兔子一般,完工后相视而笑,彼此取笑着对方。随后,淳于钊便陪着林默一起,将檄文交给缙王。缙王听说两人都是熬了个通宵,便嘉勉了林默两句。接过檄文一读,只见缙王那本来就有些挑着的眉梢越挑越高,阅毕后赞不绝口道:“很好!语气激昂,文采飞扬,不亏是大才子的手笔。”

    见缙王和淳于钊要走,林默犹豫了一下,说:“王爷,臣有一计,或可缓解王爷兵少将缺之苦。”

    缙王眉梢一挑,道:“愿闻其详。”

    林默道:“王爷镇守一方,在军中威望极高,即便是周长春的大军之中,亦有昔日王爷的手下之将,此外,周长春的十万大军多是绥北人口,离鲁南颇近,恐怕两军之中有亲戚关系者未为少数。如此,便可设计坠堕周长春之君心。先在我军之中调查出来哪些兵士是绥北人口或者有绥北亲戚,届时令其大喊‘表叔,别打了’‘舅舅,我在这’之类的话,叫周长春的官军乱了方寸,再令一人对他们说:缙王乃是先皇之嫡子,皇帝的亲叔叔,现在,皇帝侄子犯了大错,当叔叔的去教导他一番有什么不对?毕竟皇帝虽大,大不过一个理字去,大家这样阻拦着做什么?天下是淳于家的天下,做官做的是淳于家的官,当兵当的是淳于家的兵,大家何苦去为了人家的家务事把自己赔进去呢?之类的话云云,瓦解周长春大军的军心,可令王爷之大业事半功倍。”

    缙王忍不住叫好道:“妙计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当真是妙计!”

    缙王深深地看了一眼林默,复又拍着林默的肩膀说:“真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令本王也不得不自叹后生可畏!待此战凯旋,本王将以郡主尚之!”

    见心上人再次以出众的才华博取父王夸奖,淳于钊亦是觉得“与有荣焉”,唇角浮出愉悦的笑意,只是,听到这最后一句话时,笑意就凝固在他的唇边了。

    此时不是推脱的时候,林默尴尬万分,又担忧地看了一眼淳于钊,眼睁睁地看着他跟在缙王身后走了。

    校军场上。

    当阳光遍洒到校军场,只见这里人头簇簇,足有上万兵士,却是个个都庄严肃穆,眼睛齐齐地盯着正中的高台。

    不多久,世子淳于钊搀扶着一脸哀戚之色的缙王踏步而上,

    缙王只说了几句,声音低沉而哀缓:“我乃仁宗高皇帝并静慈高皇后嫡子,国家至亲,受封以来,惟知循法守分。今幼主嗣位,信任奸回,横起大祸,屠戮我家,尤不敢怨愤朝廷,甘愿引颈受戮,孰料昏君罔顾人伦,丧尽天良,为一时之愤残害我母静慈高皇后……”

    说到这里,缙王已是哀恸不已,以致不能再继续,被几位随从搀扶到一边坐着,由淳于钊继续:“……义与奸邪不共戴天。必奉行天讨,以安社稷,天地神明,昭鉴予心。”

    台下的将士们俱为昏君的大逆不道之所为而怒发冲冠,并为缙王之遭遇感动流涕。

    “咚咚咚”

    出征的战鼓如春雷一般擂响,划破寂静的长空,惊起飞鸟无数,战马也随之嘶叫起来。

    调理得身子好转的缙王复又回归主位,面色冷凝,目光坚毅,振臂一呼:“出发!”

    台下兵士们情不自禁陷入到这种高昂的情绪中,口中呼着:“杀!杀!杀!杀他个片甲不留!”

    同时号角和鼓乐声响起,响彻云霄,振奋人心。

    铿锵兵甲的摩擦声,战靴踏在地上的沉重的脚步声,刀剑兵戈撞击的声音交织出一曲气吞山河的行军曲。

    胜利,就在前方!

 117第117章

    誓师将毕;大军即将开拔,恰在此时;忽然风云四起,天空阴晦;房屋上的瓦片纷纷被吹落;咫尺之内不辨人;北风震吼;旌旗摇动;出行的将士们激越的情绪瞬时冷凝,转而面如土色。

    林默和一群谋臣站在台下,听见旁边两位都长着长胡子的人窃窃私语: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天色还好好地;怎么忽然就变天了?”

    “莫不是……”

    接话的那人虽然没有接着说下去,林默却很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在这帮子没啥科学知识的人的眼里,忽然变天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兆头,他们不会从房屋质量、天气情况上找原因,只会认为是老天爷反对缙王出师,反对去造现任皇帝的反,故而降下警告,若不遵从,只怕老天爷怒了,这一万多人出师不利,就会一去不复返。

    站在台上的缙王父子也有些发慌,怎么一切都顺顺利利的时候,老天爷来这么一手啊?这不是砸场子吗?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个清朗响亮的声音响起来:“真龙飞天,一定会有风雨相随;现在瓦片落地,恰如老天爷在为大军出征奏响礼炮,正是大吉大利的预兆!”

    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发声的地方。淳于钊不用看也知道是林默,他那最聪明睿智的小情人总能在关键时刻发挥急智,起到安定军心、定海神针的作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骄傲之情:我喜欢的人是最棒的!

    谋臣们纷纷响应附和,一下子刮大风掉瓦片的不祥之兆居然被说成了上天支持缙王出征讨逆的铁证。

    小兵们很好糊弄,他们没有多少文化,没见过老天爷,也没见过皇帝,上级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再说,多年以来,他们早就习惯于缙王的号令了,即便这一次出了些小意外,可是现在既然有了这么好的解释,他们也就信了,就如同当年一次又一次从这里出发北征塞外一样,即使不获大胜,也从来都是全师而还,多年来跟随缙王作战,他们都对缙王有着充分的信任。

    又过了一会儿,东方云开,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就崭露了出来,天地之间一片清明。

    将士们的心也随之豁然开朗:看来这的的确确是吉兆,激战之后,大家都将迎来如今天这般天清地彻般的光明前途。

    林默是文臣,不用出征,只需和别的谋士一起在王府内静候佳音便是,再说,就算可以随行,淳于钊也不许他一个文弱书生去血雨腥风的战场以身涉险。于是,林默和留守的人一起,站在道边,目送大军离去,军容肃穆,兵甲铮铮,一切尽然有序。

    缙王路过林默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勉励。

    淳于钊只是深深地看了林默一眼,眼神既幽且深,似乎要将心上人刻在心里一般,手指似乎无意中擦过林默的手背,贪恋般地按了一下,随后对着林默笑了笑,笑容就如同挥洒天地间的阳光一般俊朗帅气,挥一挥手,带着林默手上蹭到的那一点温度离开了。

    背影亦如本人一般挺拔迷人,渐渐消失在林默的视线中。

    接下来,对林默而言,就是难捱的等待和默默的祈祷了。缙王善战,可是毕竟只有不到两万的兵力,其中几千人还是淳于钊从投降的鲁南守军中整编而来的,这帮人算是不稳定因素,会不会在战场上忽然又叛变到朝廷那边去了也说不准,可是,林默现在除了等待无计可施。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一上午过去了……下午也过去了……天亮了……第二天也快过去了……

    终于,在夜□临时分,传信兵飞奔入内来报:“我军大捷!王爷已将敌军主帅周长春生擒,斩于午门,枭首明告天下。”

    缙王府内一片欢腾!

    鲁南的警报解除了!

    缙王的讨逆大军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夜晚,凯旋而归的淳于钊和揪心般等了两天一夜的林默在一起。

    林默瞟了一眼房中伺候着的丫鬟们,悄声问:“我和你住在一起没问题吗?”

    淳于钊脸上略有疲色,懒洋洋地看了两眼整理着床铺被褥的丫鬟,也悄声地回答说:“只要不引起别人的疑心,就没问题。我父王还经常和他的谋士一起抵足而眠呢,何况咱们打小一起长大的,亲密些也是正常的,谁会没事瞎想?”

    林默便放了心,又忸怩着说:“今天王爷说的那个什么……”

    淳于钊闷闷地说:“不用说了,我知道的,又不能怪你。只是……”淳于钊话语一顿,悄悄地说:“真想把你藏起来,你的风华只许我一个人看。”

    林默撇撇嘴,心里却跟喝了蜜似的,为着情人的知心。林默又表决心似地快速说:“我明儿跟王爷说,我还在服父丧呢,不能结婚。”

    淳于钊唇角微微勾起,敲了一下林默的头,说:“给你个棒槌你就当针了!就算你能结婚,我妹妹还不能呢,我皇祖母去世,我们兄妹几个都要服丧一年。”

    林默抚着胸口,表示“我安全了。”

    淳于钊见丫鬟们都出去了,凑到林默的耳边,说:“要是别人,我就要饱揍他一顿,哼,居然看不上我妹妹!是你的话,我该怎么罚你呢?”最后一句话说完,便往人家耳朵里吹了一口热气,挑逗意味十足。

    林默扯下面具,笑嘻嘻地看着他,说:“悉听尊便。不过,我记得刚才某人说了的,要服丧一年,是不是?”

    这晚上,两人只是手牵着手睡了一个安心的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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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缙王及王妃的卧房。

    缙王妃脸色有些僵,虽然此时正殷勤地为王爷张罗着换了家常衣服,还让丫鬟们斟了极好的贡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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