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长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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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长公子-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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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玉说:“你放心;出外头我自己都会调停的。你们也别闷死在这屋里;时不时出去和……”说到这里,宝玉想起来林妹妹是再也不会回来了的,宝姐姐是出嫁了的,二姐姐被大老爷接去那边后也出嫁了,三妹妹不知道去了哪里,听到三妹妹逃婚的消息四妹妹便被那边珍大爷借走了,偌大个贾府大宅子,如今是风流云散,没剩几个人了,那些美好的女子们,都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却跑来个内里凶悍无比的夏金桂,宝玉不禁悲从中来,落下眼泪。

    宝玉的哀思马上被夏金桂阴阳怪气的话语打断:“哟,这是怎么了?牵着手儿对面泪流?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袭人连忙强笑着说:“二奶奶莫怪,咱们这位爷原是有些多愁善感的,也不一定就是为了个什么缘故。”

    夏金桂两道柳眉渐渐地竖了起来。

    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宝蟾服侍了夏金桂多年,对她的秉性了解得一清二楚,便先跳出来打前阵,指着袭人的脸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家姑娘和二爷说话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就混插起嘴来了?眼里还有主子没有?”

    袭人忙说:“我只是帮着二爷解释给二奶奶听……”

    夏金桂冷笑着拉长了声音说:“哦,我们两口子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还非要你一个奴才杠在里面调停?是了,你是伺候了二爷几年的老人儿,他的脾气德行你全知道,往后还要你多多提点着,我才能在这里混上口饭吃!”

    袭人本是个能说的,却被夏金桂这几句夹枪带棒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便“噗通”一声跪下,求饶说:“是奴婢说错话了,请二奶奶开恩,就绕过奴婢这一次吧。”

    夏金桂“哼”了一声,说:“‘好狗不挡道’。你们爷要赶着去学堂呢,你跪在那里,堵在路当中做什么?未必然对我的话不服气,还要闹着他给你做主不成?”

    贾宝玉本来是想帮着袭人说几句话的煞煞夏金桂的威风的,可是想着这女人的在床上压榨他的一股子狠劲,顿时灭了那心思,将包着书本的包裹搂紧了,闷闷地说了声:“我走了。”

    夏金桂冷笑不语。

    袭人不敢接嘴,亦不敢起来,便跪着往边上挪了开来,让宝玉过去了。

    贾宝玉一边飞快地奔出了自己的院子,出了仪门,见到迎上来的小厮茗烟,便恨恨地说:“女儿家未出嫁时是花柳一般,未语先笑,像珍珠一样美好又可爱,怎么出嫁了,就变成死鱼眼珠了一样?小肚鸡肠地,成日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做文章!”

    茗烟猜都猜得到这是和新来的二奶奶杠上了,也不敢问,只是说:“二爷,咱快走吧,要是迟了,叫学里的太爷告到老爷那里,又有一场气生了。话说现在老爷那脾气大得,连老太太的话都不听了。”

    原来这段日子以来,贾政竟是发了狠一般逼着宝玉读书,每日都要考问宝玉的功课,勒令他一定要在即将到来的童生试中一鸣惊人,是以每日对贾宝玉轻则责问,重则打骂,甚至动起真气来,还要拿板子打,可怜贾宝玉外惧着凶悍老爹,内惧着凶悍媳妇,年纪轻轻地却是时常长吁短叹,没有一丝儿年轻人的朝气,也根本读不进去书。

    贾宝玉走了之后,夏金桂就若无其事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也不令袭人起来,就让她在那里一直跪着,完全是熟视无睹。

    这一日正巧是东府那边尤大奶奶的四十岁的生日,尤氏摆下酒宴,宴请贾府上下的一众人口,好聚到一起好生取乐的意思。贾母本来辈分高,不需要过去给贾珍的媳妇做寿,不过她贪恋着贾府上下人都簇拥环绕着她的气氛,便领着这边的一大家子女眷都去了。

    果然,听见贾母去了,荣国府的邢夫人便没有去,只是令人拿了个锦盒来,说是本来要给尤氏祝寿并给婆婆请安的,只是连日身子不爽利,来不了了。

    贾母听了,便是一声冷哼,老大和老大家的如今都是装得一手好病!把我老太婆当瘟疫啊?

    倒是王熙凤来了,依旧是奉承着贾母,叫贾母好歹心里好受了点。

    可是,夏金桂就不好受了,她觉得贾府的这帮子女眷都一个个酸文假醋的,不合自己脾胃。这和自己走相同路线的王熙凤,却又同行相轻,彼此看不上,王熙凤自然是觉得夏金桂道行太浅,不屑与之同伍,夏金桂也没把她当回事,丫的一脸假惺惺,还不如老娘做真小人呢!

    夏金桂看了一会儿戏,便托辞胸闷不舒服,说要家去,贾母等人正是看戏看得兴起,便令她自去。

    夏金桂带着宝蟾坐了车回去,才走到院子门口,便见一个小丫鬟探头探脑地,见了夏金桂过来,便撒开脚丫子没命般地跑,金桂便厉声叫住。那丫鬟本来还想跑,不防慌里慌张地被绊了一跤,被赶上来的宝蟾照脸就是一个大耳光扇过去,骂道:“二奶奶叫你呢,你跑什么!”

    夏金桂赶了来,便下死劲踢了小丫鬟一脚,又拔下头上的一丈青簪子,捉住小丫鬟的下巴,往她嘴上使劲戳,一边戳一边骂:“我把你个眼里没主子的小蹄子!越叫越跑!要这耳朵有何用,不如戳聋了算了!“说着,便作势要将那长簪子直戳进丫鬟的耳朵眼里,竟然是要生生戳聋她的耳朵。

    丫鬟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求饶。

    夏金桂森然说道:“说!你见了我跑什么?还是什么人特意要你在这里站岗放哨,就为了防着我回来?”

    丫鬟怯怯地不敢说。

    夏金桂转头对宝蟾厉声说:“去!烧了红烙铁来烙她的嘴,看她还敢嘴硬!”又将那一丈青的簪子往丫鬟嘴上乱戳。

    丫鬟一行躲,一行哭着说:“是宝二爷要奴婢在这里看着,谨防人乱闯的。”

    夏金桂听了眼里射出两道渗人的寒光,狗娘养的杂碎贾宝玉,你给老娘晚上装软蛋,装狗熊,竟然敢背着我打野食!

    夏金桂冷声问:“屋里除了二爷,还有谁在?”

    “就是袭人姐姐在,其他的奴婢实在是都不知道了,求奶奶饶命!”

    夏金桂一脚踢了丫鬟一个跟头,便往院子里飞奔而去。走到墙下,却又有了主意,便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走至窗前,往里细听。

    先是一个男声长吁短叹地说:“我命里怎么就该犯了‘夜叉星’,那么多好的姐姐妹妹都无缘,偏生娶了这么个泼辣女人!”

    一个娇柔的女声陪着叹气,说道:“二爷别气恼了,气大伤身,不如想想对策,别叫她再这般霸道下去,不然,去和老太太说说?”

    夏金桂一脚踢开门进去。

    果然,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脸惊诧的贾宝玉和袭人,倒是没有金桂设想的衣衫不整的情况,只是在温言细语地说话而已。

 105第 105 章

    袭人的脸有些发白;上前一步给夏金桂行礼,殷勤地说:“二奶奶回来了。”

    夏金桂快步走了过去;可惜;没赶上。

    袭人已经行完了礼;站直了身体,然后;垂下眼睛看着金桂。

    这也是金桂特别痛恨她的一点:竟然敢长得比老娘高!

    老娘不能输气势也不能输人。

    于是,金桂跳起来;给了袭人一个大耳刮子。

    袭人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唇角流下细细的血。

    可见宝二奶奶个子虽然矮;却是有一把子好力气的。

    贾宝玉和宝蟾都惊叫了起来,只不过贾宝玉叫的是:“你怎么好好地打起人来了?”

    而宝蟾叫的是:“姑娘仔细手疼。”

    夏金桂本来想再跳起来照着袭人的那边脸也来一下的,免得人家说她干活儿只干一半,听了宝蟾话,又改了主意,煞有其事地点头说道:“确实手疼,这浪蹄子的脸比城墙还厚。”

    宝玉额头的青筋别别直跳,指着夏金桂,抖着抽搐到无力的小手指,跟穷苦农民控诉地主老财一般痛心疾首地说:“你不要太过分了。”

    夏金桂夷然不动,轻蔑地说:“滚一边去。我管束我这院里的贱人是正管,谁敢发杂音!你一个爷们好意思搅合进娘们的事情里来,也难怪读不好书。”

    一句话就点了贾宝玉的死穴。可不是吗?她是这屋里的主子奶奶,调|教一个丫鬟的权利都没有吗?轮不着他来干涉。

    贾宝玉担忧地看了一眼袭人,期期艾艾地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她就算说错了什么,或是做错了什么,你只管教导她,或者交到管家奶奶那里叫她们发落都可以,可不要私下胡乱打人啊。”

    打人?哼,你要知道老娘没出嫁的时候就打死过五六个丫鬟还会是现在这么一副扎着人眼睛难受的所谓怜香惜玉的表情吗,傻兄弟?夏金桂不置可否,只是鼻孔了“哼”了一声。

    贾宝玉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尽管心里充满着深深的不安,不过他什么也做不了不是?他从来就是个无用的人,护不住自己,更护不住别人。

    袭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口不择言地说:“我只是什么也没有做,我……”

    确实是什么也没有做,准确地说,是来不及做什么。贾宝玉一回来,看见袭人还跪在地上呢,就赶上前去问,袭人自然是万般委屈在心里,明知道说与宝玉听了也无用,却是忍不住。话说袭人在这屋里从来都是端着沉重识大礼的范儿,叫府内上上下下的人都心服口服的。就是当年的薛林史之争,几位姑娘谁不是高看她一眼?林姑娘本性有些傲气,也便算了,私下里对她可是客客气气地,薛姑娘好些,还帮她做过些宝玉的针线活的,至于史姑娘,那更是她拉下马的,说言听计从也不为过的。谁知道这许多的好姑娘居然一个个都没有按着她的预想嫁入贾府,现在却叫个外来的破落户这么落面子!

    跪在那人来人往的屋里,经过的人都忍不住偷看两眼。那些或讶异,或疑惑,幸灾乐祸的眼神简直跟刀子一般扎着袭人的心,却只能像个木头人一般麻木地接受着各种目光的洗礼。即便是夏金桂出府去了,袭人也不敢起来,因为主子没叫她起来嘛。直到宝玉回来了,一惊一乍地叫嚷着,强拉着她起来,袭人才抓住宝玉的袖子站起来,呜呜咽咽地哭个不住,彼此都是一肚子苦水。再后来呢,袭人明明知道这样做不妥当,却实在是一口闷气堵在嗓子眼上,就是想拉着宝玉倾诉倾诉,因为怕被夏金桂或是夏金桂带来的丫鬟们听见,才命了自己驯服的小丫鬟去把着门,躲在这个不太引人注意的厢房内和宝玉一起哀叹抨击这该死的命运,没想到运气这么不好,夏金桂偏是提前回来,逮了个正着,所幸除了互相诉苦,没有捣腾什么不轨的勾当,袭人不禁心存侥幸。

    金桂照脸就是一口唾沫吐在脸上。

    “王八羔子!黑了心的下作娼妇!当我是聋子不成!告诉你,我不光是自己耳聪目明,还在这屋里布了许多眼线的。你当我不知道你早就狐媚子魇道地和爷们滚做一处!滚了也就滚了吧,居然还不知足,妄想爬我头上来!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配不配!上不了高台盘的东西,痴心妄想!如今见不行了,就在背后挑唆爷们去告我黑状!你倒是叫他去告啊,告倒了老娘跟你姓!告不倒老娘弄死你!”

    袭人吓得魂不附体,忙伏在地上磕头求饶道:“二奶奶饶命,二奶奶开恩,奴婢再也不敢了。”

    夏金桂哪里去理会她的求饶,指着袭人,森然下令道:“宝蟾,叫几个力气大的婆子来,拿了春凳大板子来,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不知礼数、不尊主母的下贱婢子!”

    袭人看着她那森冷得能将人冻结成冰块的眼睛,咬得腮帮子略略鼓起的牙关,惊恐地意识到她曾经在脑里设想过的主母欺凌小妾的惨烈场景就要在自己身上活生生地上演,脑子瞬时乱了,求生求救的意识占了上风,叫她顾不得自己苦心经营了多年的贤良名声,爬起来推开金桂,就往外面跑。正好遇上听到声响出来看动静的贾宝玉,袭人便跪在贾宝玉的脚边哀哀地哭着说:“二爷救我!”

    这边金桂不防被她推得差点跌了一跤,赶出来一看,那贱婢正跪在贾宝玉跟前装可怜装柔弱,越发气血上脑,指着袭人,对赶过来的婆子们厉声说:“你们都是死人啊?这会子才来!这黑了心的浪蹄子竟然动手打我!再晚一点,可叫这贱人把我治死了!”

    婆子们见主母盛怒,哪里还敢耽误,便上前去,也不顾贾宝玉的庇护,就掰开袭人拉扯宝玉的手指,几乎不曾将那葱管一般的手指掰断几根。又生拉活拽地将袭人扯到春凳上,使劲按倒在长条形的春凳上,两个人便举起大板子,又快又急地盖了下去。

    “啊……”袭人哪里受过这等苦楚,只一下,便声嘶力竭般地惨叫了起来。

    贾宝玉听得撕心裂肺一般,急忙奔上前去,围着盖板子的婆子们直嚷嚷:“不许打!不许打!”

    婆子们便迟疑了起来,举起的板子有些盖不下去。

    夏金桂一声炸雷一般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往死里打!谁他妈的敢吝惜力气,今儿晚上就不许睡觉,劈一晚上柴火去!”

    板子复又高高地举起,又快又狠地盖了下去。

    几板子下去,袭人的惨叫声便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下吸气的声音了。

    和这悍妇没道理可讲!贾宝玉一咬牙,起身出了院门,招来了自己的小幺儿,命他们赶紧去东府里报信,就说再不回来,袭人要被活活打死了。

    袭人虽然是个丫鬟,在贾府几年也是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个?没十下就气息奄奄了起来,夏金桂眼珠子骨碌一转,命婆子们停了板子,对宝蟾说:“咱们府里如今出得多,进得少,白打死了划不着,婆婆还要怨着我不会省俭,不如给她上点药,养好了卖给人牙子,还可以淘澄出几两银子来!”

    宝蟾吐吐舌头说:“都快打残了还有人要吗?”

    夏金桂鄙视地说:“所以说你没见识呢!如今这世道,有钱的纳个十个八个小妾不算什么,可是,那些乡野地方的人,却是一个媳妇也说不上呢。打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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