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长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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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长公子-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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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别的女子,早就被吓得没了主意,只会哭哭啼啼的了,可是探春胆大心细,抬眼一看,五十开外的会同馆长官身边卓然而立的一位年轻官员有些似曾面熟的感觉。她再仔细一想,才想起来此人曾经来过贾府一次。因为当时听说是林姐姐的哥哥,众姑娘当时正承欢贾母跟前,听得他来,贾母却舍不得孙女们离开,只是叫她们躲到屏风后面去,几句话打发了林家小子再出来接着说笑玩乐。众姑娘都捺不住好奇之心,从屏风内偷窥此人的长相面貌。谁知道这一眼看去,探春就没能挪开眼睛,深深地记住了此人的模样,只是心里暗叹可惜有缘无份,贾母等人言语中对他颇多讥诮,想来是不可能将自己嫁与他的。

    此时情急,探春早没了往日的旖旎情思,露出一脸惶急之色,喊了一声:“林家哥哥救我!”

    林默诧异地看“他”,心想我不认识这人啊,“他”怎么知道我是谁,不过这声气娇嫩得很,明显是个女孩儿。

    林默很清楚这个社会对女孩子的种种制约,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们不会做出这样女扮男装潜逃出海的事情来,不由得起了怜悯之心。

    会同馆长官看了一眼林默,附到他耳边说:“林大人认识她?要不要本官行个方便?”

    林默微微点头,也轻声回答道:“如此便是张大人体谅了,我先问问情况再说。”

    于是,会同馆长官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安静的房屋,在这里,林默一言不发地听完了探春的全部的解说。

 96第 96 章

    探春也不遮掩;一五一十地将嫡母如何为着债务而逼婚,自己又是如何迫于无奈才想要逃出家门、远走海外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

    考虑到此事的严重后果,要是像刚才那会同馆长官的话,先丢进牢里关押,再通知贾府的人来交罚金领人的话,丢脸都是小事;只怕是以后她们警戒了;便再不能有逃出去的机会了。想到这里,探春心里不禁发起急来;她本来反应快;行动起立乃至主意都比常人来得快,口齿又爽利;此时便抛开面子顾虑,诚恳地对面前的人说:“林家哥哥,我往日和林姐姐一起做针线弄诗词,姐妹情分是极好的,就请您看在林姐姐的情面上帮帮我,和那长官说说,让我走吧。大恩大德,我将铭记于心,若是以后有机会,一定知恩图报。”

    说完,探春便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决断。

    对方不则一声,探春只听见他的指节轻轻敲击桌面时发出的“哒”“哒”“哒”的声音,似乎是在不徐不疾地思考着,便忍不住在眼帘下偷偷打量他。

    年轻的男人面色凝重,微薄的唇抿紧着,微挑的凤目中漆黑的瞳孔幽深沉静,整个人就如同深潭静水一般,唯觉此人华贵中透着矜持,礼貌中带着冷漠,心思更如海底针一般不可把握,叫探春越发心里惴惴不安了起来:虽说自己和林妹妹有点交情,可是,他就来过贾府那么一次,还是和老祖母大吵一架,拂袖而去的,他会不会厌屋及乌?他真会念着林姐姐的面子为我施出援手吗?其实,我也不要他做什么,就是和刚才那长官说一声而已,那长官明明白白地说了“本官可以行个方便”,也无非就是要这林哥哥承他的情罢了。

    探春现在才知道什么是“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尤其是她这样一个未出阁的女儿,更加是难上加难,遇上这样的事情,简直可以说是束手无策,只得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面前的人身上,希冀他不计与贾府的前嫌,网开一面放自己走。

    林默此时才将眼珠转向了贾探春,见她虽然努力装作镇静,可是面上难掩的惶急之色和眼中的一抹哀求都暴露了她的无助,心里的主意便越发明晰了起来:贾家那帮子人中混账东西是多,但是像贾探春这样未出阁的女儿就是想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何苦去为难她?顺手能帮一把是一把,而且,这也符合自己的利益。话说,贾探春若是逃婚走了,贾府马上面临非常难堪的境地,一来是声名扫地,二来计谋不能得逞的薛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基本上林默可以想象浑球薛蟠会如何老羞成怒地冲到贾府讨还欠债,贾家若是一时拿不出,便只得卖房子卖地,慌乱之间也卖不到好价钱,肯定会比正常买卖要折损一大笔,叫贾老太和贾政等人心疼欲裂不是挺好的吗?再看她们下一步又怎么走了。

    林默便开口了:“你……孤身一个女孩子跑去那异域番邦,不怕吗?”

    探春一听他这话语中透着关切,大喜过望,连忙说:“我是和我舅舅一路的,他会照顾我。至于怕不怕的,是有一点点。不过路是人走出来的,只要敢闯敢做,总能找到出路。”

    林默不禁抬眼看了她一眼,果然是书中盛赞的“敏探春”,机敏灵巧,敢作敢为,贾老太那帮子人如此没有眼力,居然将这样的将来有能力将贾府那艘破船推出水面的人都逼走了,反而将一无是处的窝囊废贾宝玉看得跟宝贝一般,看来是离彻底沉没的日子不远了!

    林默站起身来,冷静地说:“好,我去和张大人说一声,让他放你走。此外,若是你还有什么难处,不妨与我说,若是能帮得上忙,概不推辞。”

    探春忙道谢说:“如此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岂敢再麻烦大人?”

    林默自出去和会同馆长官张大人说了,请他让探春重新上船。那张大人并不把此事当作一回事,满口就答应了。话说这种秘密逃出去的事情他们见得多了,上面发话了,风声紧了就抓一抓,上面没交代就睁只眼闭只眼,再者,那两个人分明就是女扮男装,不过是十四五的小姑娘而已,既不是被官府缉拿的重案罪犯亦不是人人喊打的江洋大盗,逃出去便逃出去呗,管那么多做什么,又不干他们筋疼。

    林默谢了张大人,又亲眼看着探春坐的那艘大船下了水,渐渐消失在海面上,才又和张大人说了一会儿公事,见天色暗沉了下来,便告辞了张大人,自己坐了官轿回府去了。

    回家以后吃了晚饭,林默等了许久都不见淳于钊过来,却又禁不住地想和他议论贾家这一桩事情,便自己独自一人穿过幽深的地道,在那边的水榭之上等着淳于钊,等了许久不见人影,林默便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过久,林默忽觉得脸上痒痒的,随后便感觉自己的耳朵似乎落入了一个暖热湿润的地方,迷迷糊糊中林默推了一把,只听见一声低沉的笑声,耳朵上柔情脉脉的舔吻就变成了噬咬。

    林默睁开眼睛,使劲推开他,嘟嘟囔囔地说:“烦人!”

    淳于钊惩罚似地轻咬一口他小巧的耳垂,才松开他,调笑着说:“今儿这么乖,自己就跑过来了,是不是想我了?”

    林默懒洋洋地说:“想你个大头啊。”

    淳于钊一怔,随后了然地轻笑,拖长了声音说:“哦——原来是想我的‘大头’啊。好吧,等我吃点东西,休息会儿再来满足你,今天累死了。”

    林默不理会他的戏谑,关切地问:“今天去哪里了?”

    淳于钊面色变得凝重起来,说:“很远的地方,因为要避开人的耳目。这一次收获大,揪出了我们那边埋藏得很深的一个大奸细,你想都想不到他是谁。”

    林默好奇地凑过来,问:“是谁?不能告诉我吗?”

    淳于钊眼神有些沉重,声音也变得越发低沉,道:“是我舅舅,我母妃的嫡亲哥哥。”

    林默讶异地睁大眼睛,又安慰地握紧了淳于钊的手。

    淳于钊苦涩地说:“真是‘蛇有蛇道,鼠有鼠路’,我们在皇宫里给淳于钜插眼线,他也有办法给我们埋钉子,这些年我舅舅从我母妃那里撬去了不少情报。”

    林默着急地问:“王妃怎么会……”

    淳于钊打断了林默的话,说:“她不知道。我父王的谋划,叫我们三个儿子都知道了,唯独瞒着母妃,就是不想叫她知道了那些事情操些没必要的心,或是一不小心泄漏了,谁知就被淳于钜利用了。”

    林默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淳于钊又转而过来拍拍林默的手,说:“别担心。现在知道了,正好将计就计。”

    林默揣摩着他的心思,询问道:“是用周瑜作弄蒋干的‘反间计’吗?”

    淳于钊微微点头,叹了口气,说:“只是我想着舅舅素日待我极好,若是行此计,只怕他不能保全自己了。”

    是啊,所谓皇权,为了那一个天下人都仰视的位置,“一将功成万骨枯是必然”的,骨肉亲情必须全部抛开,只看哪一方手段高上,实力强劲了。林默不禁默然不语。

    淳于钊见林默如此,反而想着说些轻松的话题叫他不要沉心,于是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贾妃算是彻底倒灶了。据说,淳于钜前日特意拨出时间去看望她,结果被狠狠地吓了一跳,估计是她容颜尽残,不堪示人。也许淳于钜再也不会去见她了。”

    林默并不甚高兴,反而叹气说:“冷宫的滋味不好受啊,也许没两天就磋磨死了。”

    淳于钊说:“是啊,她死了,贾府就再也没有倚仗了,你想怎么拨弄那帮子坏蛋就怎么拨弄。”

    林默便将白日遇上贾探春并助其逃走的事情说了说,最后有些怅然地说:“我本来是想整一下贾老太的,可是,这人如此自私狡诈,连从小养大的亲孙女都不顾念,最后倒是整到了无辜的人。”

    淳于钊蹙眉想了想,说:“想整那老太婆也容易,只要你一句话,我便叫岳婉仪设法落井下石,告倒贾老太和贾政,把贾家全家都抄家落罪,为你出气。”

    林默说:“现在这节骨眼上,何必多生事端?我倒是有个计策,巧借他人之手,叫她们自己在府内自杀自残。”

    淳于钊感兴趣地说:“哦?怎么?劳累了一天,倒是要听听这小奸计,权做解乏吧。”

    林默说:“贾老太那帮子人现在最看重的就是贾宝玉,说是眼珠子、命根子也不为过的,其余的孙子孙女们都不放在心上。我就动她们的命根子,叫她们挠心般难受,却有苦难言。”

 97第 97 章

    王夫人一听;不过是一日的功夫,三姑娘房内就人去楼空,黄鹤渺渺,不禁勃然大怒,将探春房内仅剩的七八个丫鬟都唤了来。

    王夫人森冷的眼光跟鞭子一般扫过几个丫鬟的身体,冷笑着说:“好!好!好!这才是我使唤出来的好人呢!连个大姑娘都看不住;居然叫她逃了出去!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探春平日对丫鬟们恩威并施;管束得极其严格,是以小丫鬟们面对盛怒的主母;尽管一个个战战兢兢;却都没有开口说话。

    屋子里很安静,非常静。

    尽管地上跪着乌压压的人头;旁边也站着一些等候王夫人指令的媳妇婆子们,却一个个面皮绷得死紧,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一缕寒风穿堂而过,叫地上跪着的丫鬟们情不自禁身子一凛,下意识地卷紧了身上半旧的薄薄的棉袄。

    王夫人冷哼着说:“带她们去院子里一字排开,跪下,这半日都要不给饭吃。”

    空着肚子在这样寒风肆虐的数九寒天里跪在结冰的地上,小丫鬟们哪里撑不住?要么支持不住两眼一闭昏了过去,要么一边苦苦支撑一边啜泣着求饶喊冤,听得外面经过的人都不禁暗自心惊:这二太太一贯是信佛礼佛之人,总是听人褒扬什么心地慈软什么的,今日竟然如此凶性大发,虐待小丫鬟们。可见老话说得不错,人啊,顺风顺水的时候还不觉得,一旦落魄,有些人就会毕露出其本来的自私冷酷的本色来。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的样子,王夫人才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放在案上,对身边伺候着的周瑞家的说:“叫那帮子无用的奴才好生回忆一下!这些天三姑娘在屋里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和谁作怪?另外,有哪些人来过她的屋子?”

    周瑞家的将早就在寒风中被吹得心窝窝都发凉的小丫鬟们问清楚话之后,最终将疑点锁定到赵姨娘的身上:探春逃离的前几天,几次叫人瞧见她悄悄潜入探春的闺房,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因为她是探春的亲娘,谁也没有起疑心。

    王夫人怒道:“好啊,胆子不小!敢私下坏我的事!好个下流没脸的东西,敢唆使着姑娘做出这等败坏门楣的事情来!还不赶快给我拿了来!”

    一旁伺候着的周瑞家的便问:“那这些小丫鬟们怎么办?还叫她们跪在这里吗?”

    王夫人怒气不减,说:“小蹄子们看见异常也不知道来禀告于主子,一群废物!问话也不肯实言相告,不是我惩戒她们,还不肯说出实情呢,必须要惩戒。将她们统统拉出去,每人打二十大板,再革两个月的钱粮,赶到庄子上去做农活!”

    周瑞家的忙答应着,又趁机下谗言说:“那个三姑娘的宋嬷嬷也是,越老越不济事。姑娘如今虽然不吃她的奶了,到底也是从小奶到大的情分,她的话,三姑娘该是要听几句的。可这老货现在只顾着自己享福,疏于管束,才会出这样的大事!”

    王夫人一听,马上说:“你提醒得是,要加倍地责罚这宋嬷嬷才是,就怕她年老体弱,四十板子别要打死了。”

    周瑞家的说:“打板子以示惩戒是一个法子,她一家老小都在咱们府上办差,何不将他们一起撵到田庄上去做最粗重的活儿,好叫阖府上下都知道,疏忽大意、不尽心竭力侍奉主子的下场?”

    王夫人说:“很好,就照你说的做。”

    小丫鬟们都互相帮着从地上爬起来,活动着因为跪了太久而几乎全麻了的膝盖腿脚,互相搀扶着被如狼似虎般的媳妇婆子们推搡着去挨板子去了。

    一时赵姨娘来了,王夫人兜头一口唾沫喷在脸上,紧接着便是一阵大骂:“糊涂油蒙了心窍的黑心肠混账女人!生生将我的事给弄坏了!好好的一个闺阁女儿给你挑唆得干出这等败坏门楣没廉耻的事情来,叫她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

    赵姨娘不敢顶撞正在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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