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欢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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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欢喜天-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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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他倒真是不含糊,挑着那些喂养驴子时候不能吃的草扯了一大把,边走边揉的稀烂,然后用衣衫包着——刚刚摸到近处便听得那烧火的比丘僧自言自语:“哎,这汤药半天不冷,何时才能喂马…到时候上师怪罪,我怎担得起?”

那喂食弟子的比丘僧远远道:“这可不难,你去取个皮囊,等汤药好了倒在皮囊之中,河里去泡着,保管你用不了一会便可好了。”

此人大喜:“真正是个好主意!我这边找个空着的水囊!”说着便离开锅盏走到那马匹处,开始在几个马背上翻翻捡捡起来。

难道…真有天赐良机这个说法不曾?

他偷眼看那几人都是背向自己,即便是心中狂跳不止、呼吸急促,依旧矮着身子摸了过去,把衣衫包着的东西一股脑儿倒进锅里,搅拌几下,转身便逃了……

直到远远的蹲下躲着,还感觉心中砰砰乱跳,心中只是觉得自己运气极好,不由叹道:

“果然有这个说法,真是老天开眼!”

等得一阵见那比丘僧回到锅边,拿着个水袋开始把汤药装进入,这才感觉安稳了些——正说要回到原处等着他们,心中忽忽有了个念头:

“我去看看那高瘦的家伙在做什么法事,到时候也算能防得一防。”

如此又远远的绕个圈子,直朝那高瘦比丘僧所去的方向弯了过去。此处树木稀疏,至尊宝也不敢太过靠近,稍稍看见那红黄色一晃,便即附身偷看起来。

只见那高瘦比丘僧蹲在个石头之上,裤子已经褪了,撅起个白生生的屁股蛋;他屁股后面有人手中捧着个金盆蹲着,盆子正正在那屁股下面。另外个则是附身在地上给他扶手所用,还有一人拿着个两个布裹在候着……

虽然众人脸色均是肃穆郑重,像个什么极其庄重的仪式,但在至尊宝眼中看了半天,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你个仙人板板的玩意儿啊!这他妈不是拉屎么?”

忽见那屁股后面冒出长长的一截,噗咚落在了金盆中——真是拉屎,而且是千真万确,不折不扣的拉屎!

大香,原来竟然就是大便。

至尊宝当时便觉得一阵恶心,自觉无趣便想离开,可他刚刚准备要走,听那高瘦比丘僧突然发出一声呻吟,似乎愉悦无比到了极处!

急转回头,这才看见那比丘僧已经擦干净屁股蛋站了起来。

至尊宝对他万万不敢小觑,顿时又身下去,他只想等几人离开之后再行走远,谁料到这一伏低,竟然看见了万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人把金盆拿到旁边,轻轻取出盆中大便,然后把布裹在地上打开,第一个布裹中取出干净的红布将其轻轻裹住,然后折叠包好,用一条黄红相间的带系住。又取黄布,上面洒满了一些灰白的粉末,把那红布包裹的大便放入,再次折叠包好。

打开第二个布裹,里面已经有了无数大大小小的黄布包,这布包又挨着那些东西放好,然后布裹轻轻的系上收好,背负到了肩上……

“啧啧,真是不得了!我只听说过‘视金钱如粪土’,没想到今天这玩大发了,居然还看见了‘视粪土如金钱’——草你先人板板的!五轮宗竟然被这么个玩大粪的东西给赶下了山,这事儿简直太丢人了!”

至尊宝见此比丘僧行事诡秘异常,还收集这些污秽之物,也不知道是何等用意,心中只是觉得这些人行事太过奇怪,凡事都透着鬼魅神秘之迹,无端的又多了一层提防!

高瘦比丘僧已经走了,留下收拾这些东西的两个比丘僧也随意了些,两人一边收拾这东西一边议论起来:

“这次大香不少,回去以后制成的甘露丸数量也很多,看来我们可以分一些了…”

“那是自然!跟着上师出来,那次回去不分得多些?”

“可惜啊,这次小香要少些…”

“唉!可惜可惜,没有遇见合上师缘分之人,不然有点白菩提就更好了。”

“是啊,是啊…”

看那两人收拾停当回去,至尊宝也偷偷绕了回去,那诧异惊愕之中自然对布裹留心了不少。细细看时,那布裹被安置在一匹骏马背上,旁边还有数个水袋,若是没有猜错,那里面就该是…所谓的小香了!

大香即是大便,那小香…难道是小便?

PS:《大印点经》云:「宝生(佛)说为血(女子之月经),(精)液为无量光(佛),不空(成就佛)为大肉(五肉),不动(佛)即香水(大修行人之小便),毗卢(遮那佛)为大香(大修行人之大便)。此是五甘露。」五甘露所制成之物,便是甘露丸。

《又有谓「蜜炼大香」者:依上述应断之食而行后,取断粗劣食后之自身大香,置一洁淨石板,以木刀均平铺散,风乾之;另以蜜及酥油拌匀,添水少许,煎熬至水干为度;眩∫逊缜笙阊心呦噤悖圃佳蚍啻笮≈琛S诔跻辉焕杳魇保煌瑁缡切兄烈荒昙洌蚩傻媒盥霾桓÷吨俜Y成就。此等诸法亦为成菩提心供事后,成最胜甘露成就。》



第六七章 番僧吃瘪石门渡,孔雀开锣小客栈

整个儿昆仑山脉是西东而行横在华夏大地上的巨龙,那怒沧江就贴着龙腹在南侧一路随之奔走,论其一路共有那大小渡口无数,西头的鬼门渡、石门渡,中部有三鱼口、九滩绕、乌崖镇,都是山中滩石渡口,凶险不说还寥寥无几,待到河宽水缓之后才多了起来。

比丘僧众若真是一路朝南而来,那自然是距三鱼口最近,可他们并未如此而行,在治马喂食之后稍事休息便折而西行朝着上游而去。至尊宝在山中之时也细细看过昆仑山境之形,心中略略思索,便明白了那所去之处——石门渡口。

石门渡口之所以得名,是因为那处有一河流汇入这怒沧江中,此河不大可水深流急,枯干之际能看见那河中有个石门拱出水面,是而河得名石门河,那两河交汇之处便也就取了石门渡这个名字。

比丘僧众若是走这石门渡,那即可沿着石门河一路朝西南而去,不远便可进入这吐蕃境内,路途相较近便不说,还可凭其上僧侣的身份得到供奉、马匹、食宿及所需诸物,尽数利益而无弊端,他们走此而归自然是上上之选。

比丘僧开拔之后便不停歇,整曰都在那山林中穿行,或食或歇只是上马,随后又即随众同行。高瘦比丘僧耐力极佳,整曰都走在那队伍的最前端,口中不住唱诵佛号,脸上神色如常丝毫没有疲态。所幸的是那马匹在吃了加料的草药之后一直不见好转,比丘僧倒是不能上马而去,至尊宝也才堪堪循着马粪的踪迹跟得上。

他远远的吊在队伍后面,直走得是双腿发软眼冒金星,肚中早把那厮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那些人若不歇息他是万万不敢偷摸去救人的,遂即便双腿筛糠打颤,也只能硬撑着跟了去,只求晚上比丘僧熟睡后能去把人给救了。

这一走便是整整两曰。至尊宝内中数次跟得远了,那些比丘僧却又在山中停下来让马匹歇脚,反复几次,他终于还是跟了上来。

曰落西山,比丘僧众终于走出到了个山坳平缓之处,眼看那前方是个不大不小的集市,不远处波光粼粼赫然临河,他们的脚步终于慢了下来。

石门渡,却是到了。

这渡口乃是上游第二个大渡口,从此往上直到那鬼门渡之间人力便已不可行舟了,乃是各船由纤夫一路拉将上去,所以这里讨生活的苦力极多。人多了,那其他的诸般也就多了起来,较之其他渡口倒是昌盛异常。

搔首弄姿的廉价娼记、呼三喝六的醉鬼、耍钱的赌客、贼兮兮的檐老鼠、横肉满脸的过山风、衣冠楚楚的小白脸花菩萨、大腹便便的船东、精明能干的师爷、南来北往的商贾…在大街上随处可见,熙熙攘攘宛如白昼。

可最多的还是那些沧桑满目、赤身伤疤的纤夫。

比丘僧众避开大街专走背巷,一路到了家不起眼的客栈后门,只敲得几下那门便开了,走出来个满脸肥肉的女人。这女人五大三粗,抹了满脸的厚粉,头上手上密密麻麻戴了足有几斤的银镯子金链子之类,整个人直若个插满了牙签的圆根萝卜…

那女人开门一看这许多人,脸色一变,顿时放大了嗓门嚷起::“哎呀呀!你们包我的客栈,说好是只住七八个人,怎么又多了这许多娃娃?这不成,生意没办法做了!你们若不加钱,这事儿我可不答应!”

“突那婆姨,你怎地如此不讲道理?”比丘僧中一人艹这生硬的腔调怒道:“说好是包你的客栈,你管我们住多少人?只要那钱不少你,也就是了。”

“没关系?”那女人的声音猛然提高了八度,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比丘僧叫道:“你居然给我说没关系?多一个人,又要吃又要喝,又要拉屎又要睡觉,这居然说没关系?我告诉你,要住,你就给老娘加钱,否则的话,有多远滚多远…”

指手画脚,唾沫星子飞了满天!

“你!”那比丘僧骤然怒起,朝上忽然一步就想理论理论,谁料这一步刚刚踏出,那女人忽地拉着喉咙炸雷一声:“哎呀!你想打人!”顿时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放声嘶吼:“杜果子你个王八蛋,老娘都要被人打了,你还不给我滚出来!”

顿时那客栈中呼啦啦冲出来一堆人,当前是个高大的癞头男人,脸上一道斜斜的刀疤将个鼻子分成了两半,缺了门牙,吊着双眼,一到后院便喝骂起来:“谁啊!谁啊!谁敢欺负我们花孔雀啊?出来给爷看看,究竟是那里的葱蒜鸟蛋,他妈的,什么玩意儿啊,居然欺压到我家头上了!”

到那院门口把手中的棍子朝肩上一搭,呸的口黄稠浓痰吐在地上,伸个指头在鼻孔里钻呀钻,斜着眼道:“婆姨,他们干嘛了?”

花孔雀见自己男人来了气势更盛,双手叉腰道:“这帮包客栈的蛋头子,加人来住居然不给加钱,他娘的,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娘花孔雀在这石门渡十几年了,谁从老娘裤裆下面讨过便宜?——裤裆下面的便宜你们都讨不了,这里就更他娘的别提了!一句话,住就加钱,不住滚蛋!”

“对啊!不住滚蛋!”杜果子把扣完鼻孔的指头伸进嘴里呡了呡,朝着那比丘僧一指:“赶紧的!给个痛快话,少惹我家心肝生气…”

那比丘僧在吐蕃一直受人尊敬,那里被人这般骂过,更别说遇见这等泼辣刁蛮的妇人,当下几人怒火顿生,呼一声都拔出了兵刃武器便想动手——这边杜果子手下也哗啦一声围了过来,手中那些粪耙子、门杠子高高举起,看势便要开打…

“住手!”高瘦比丘僧突然开口,喝道:“都给我退下!”手一扬,抛个钱袋过来:“喏,拿着数数,看够是不够。”

钱袋入手顿时哗啦啦一阵响,不用说便知道是大洋,花孔雀捏了捏,掏出一枚用力一吹,放在耳边听听,顿时脸上堆起了满满的谄媚:“哎呀,佛爷啊,早这样多好啊,你说是不是?快请进快请进——王八羔子,把你们那些劳什子给老娘拾掇拾掇扔了,赶快给佛爷们做饭做菜,烧些热汤热水的晚上洗洗身子……”

用大屁股一挤就在门口推出条道来,殷勤道:“请进请进。”

比丘僧那见过这种变脸如翻书的人,顿时都有些傻眼不知如何是好,那高手比丘僧却微微点头,施了个礼,面色平和道:“谢谢,我们多有得罪了!”对众人微微笑道:“走罢,他们只是求财而已,和我们无甚仇怨,你们何必小事上多加横生呢?”

比丘僧这才悻悻的收了东西,带着孩童与马匹进到院内。那些杜果子手下早已把东西扔到了一边,笑着张脸过来帮忙把马匹带进圈内,添草添料,嘘寒问暖,简直跟自己家人毫无二样——

“佛爷,你歇着我来…”

“佛爷,您这边请…”

“哎呀佛爷,一会你们吃点嘛…”

花孔雀与杜果子则是亲自把那高瘦比丘僧朝着屋内带,满脸堆笑,脸上的厚粉是一块块的朝下掉。抽得空,那花孔雀还抛个媚眼:“佛爷啊,晚上你一个人冷不冷啊,要不要我…嘻嘻…”双手掩了那血盆大口,生生做个小女儿之态出来,“…你懂的!”

屁股朝着高瘦比丘僧轻轻一撞,差点没把他掀个踉跄……

“死婆姨,你这是干啥?”杜果子连忙把他扶住,喝骂花孔雀两声之后又眯起眼笑道:“佛爷啊,这是真话,我那婆姨看着不行,床上那可是一把好手,特别是那舌头…嘿嘿,您今天试试?保证让您消困解乏,乐不思蜀…”

高瘦比丘僧听得此话,再看看那花孔雀的媚态,只觉得心里一阵翻涌,他连忙行气压住,一边叹这大千事无奇不有,一边连连推辞:“多谢多谢,真是不必了!”

几人说着便进了堂中,正要顺着那楼梯上到房中,突然那客栈大门砰然一声被推了开来!

未等那花孔雀等人回过神来,堂中已经涌入了十数名汉子,均是青布短衫裤,头戴斗笠,腰挎长刀,肩上挑着个阔大的担子,上面盖着牛皮油纸,不由分说就把把那担子堆在了大堂中间。当政者暴虐,收取盐税极重,寻常百姓也吃不起官盐,只有向私盐贩子购买私盐,更别说石门渡这种偏僻混乱的所在了。这批人行动剽悍,身形壮实,看来似是一帮盐枭。

花孔雀顿时怒起,猛然喝道:“老娘没开门做生意,你们这帮王八羔子进来作甚?他娘的,都是瞎了眼么?”说着便朝杜果子骂道:“傻站着干嘛?还不赶快给我撵了出去?”

突然听那盐贩子中有人哈哈大笑:“花孔雀,你个死丫头,还是这般泼辣!他娘的,你连爹都不认了么?”那人把斗笠摔在桌上,露出张遒劲沧桑的脸孔,花孔雀顿时一呆——

继而便飞也似的扑了下去,口中大喜大笑,直直呼道:“爹!真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又开始走山道了?不是一直都是走的下面那些水道么?”

杜果子也不怠慢,连忙下去行礼:“老丈人安康啊,我给您磕头了。”

花孔雀他爹一巴掌拍在他肩上,骂道:“你个狗东西,娶了我女儿彩礼钱财不给也就罢了,居然三四年都不曾带着回家一趟,非要我巴巴的改了道过来看自己闺女,他娘的!”大手一挥:“把其他人都给我赶出去,爹就在这里住上几天,你们这客栈当爹的包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这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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