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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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 第4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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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李渊双腿陡然跪下,“老臣无话可说,请陈王责罚。”此时的李渊仿佛一瞬间已经完全苍老了,上次他来到盟津时,就已经比当初在洛阳相见时苍老了许多。但是现在,他衣袍不整,双目无神,满头花白。当初曾经可以连射七十余箭,箭箭不落空的大隋第一门阀之主李渊,此时却躬背如驼,手脚颤抖。

“起来吧,唐王。”陈克复声音依旧冰冷,就如他膝上的那把宝剑一把。

李世民也被郭孝恪按着跪倒在李渊的后面,看到父亲如此卑躬屈膝,李世民挣扎着大叫道,“父王,他不值得你跪他,他不配。想当初,要不是我李家的扶持,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郎将,说不定早死在了战场之上。陈破军忘恩负义,这种人我李氏早唾弃之。今日算他命好,没有毒到他,但天理昭昭,他必不长久。父亲,咱们李家乃世代名门贵族,跪天跪地,跪君王,但岂能给这等忘恩负义这徒下跪。父亲,他要杀就杀,我李家没有孬种,但有一人还在,必杀陈克复。”

“闭嘴!”李渊起身走到儿子面前,狠狠的扇了他一个耳光。

李世民伸手擦拭了一下嘴边的血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父亲。

“为什么?”

李渊伸出手,颤抖着扶着儿子的肩膀,轻声道,“二郎,父亲对不住你,但为了李家,也只能如此。”

“呃!”李世民感觉腹中一阵巨痛传来,他伸出手去捂,却只感觉一阵阵温热的液体自身体内涌出。随着那些温热的液体涌出,他感觉全身的力量都在消散。

“为什么!”

“为了李家。”李渊抽出匕首,一手扶着儿子的背,却又一刀捅了进去。

父亲相残,血溅厅堂。

李世民无力的摔倒在了厅堂之上,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他的身下,大片大片的鲜血涌出,仿佛是一朵盛开的血蔷薇。

“铛啷!”李渊手中的刀摔落在地,他的手上,衣襟上满是儿子的鲜血,甚至连脸上也有许多,整个人鲜血淋漓,仿佛从修罗场上归来。他双目发直,慢慢的转动着,对着四周的人大笑,“家门不幸,出此逆子。今日罪臣当着众位大人的面,当场大义灭清,清理门户。”

众人看着他那满身的鲜血,还有那笑容,都只感觉一阵阵的冰寒。虎毒尚不食子,向来宽厚仁义的李渊,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给杀死了。这事情,让许多人都反应不过来。

“陈王,把你的宴会给搅了,也把这地板给弄脏了,真是抱歉啊。”李渊面色苍白,却又还挂着让人渗的发慌的笑容。“我这就把他擦干净,这就擦干净。大家继续喝酒,继续喝酒。”李渊一边说着,一边趴在地上,脱了衣袍,拼命的擦着地上的不断散开的血渍。只是他越擦,反而弄得到处都是。

鲜红的血渍到处都是,一片触目惊心。李渊拼命的擦着,“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他嘴里不断的喃喃自语。

“唐王疯了!”厅中有人惊呼道。

看着李渊的作为动作,此时也唯有疯了两个字可解释。陈、郑两家将士看的面面相觑,李唐诸人惊慌失措,李建成拉着父亲痛哭,可李渊却仿佛视而不见。

“李渊定然是装的。”冯婠一直观察着李渊,此时对陈克复说道。

别人也许不熟悉了解李渊,但陈克复可是太了解了。李渊突然出手杀了儿子李世民,虽然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但确实符合李渊的性子,经历了太多的变故,李渊本来就有了一些精神错乱。此时为了避免整个李家都受李世民的牵连,他下狠手杀了儿子,可谓是不得不为之。

而杀了儿子后的这反常行为,说他疯了,或者说他是在装,都不太准备。以陈克复看来,李渊为了保全李家,亲手杀了李世民,心中肯定是大受打击的,但完全疯了也不可能。此时的李渊,精神分裂肯定是有的,但绝不至于真疯了,所以他判断,李渊有三分疯,七分装。

不过如此一来,倒正省了他的一件麻烦事。李渊父子先前已经喝下了三日必死的毒药,早晚要死。如果此时以李世民之事,将其牵扯进来处置,虽然名正言顺,可肯定也难以收复河东太原及上党的李氏余党。现在李渊装疯,正好,他也有借口不再追究李世民下毒之事。

只要等到三天之后,李家父子一死,到时李家失去了首领,还不如眼下的王家一样,他正好可以对李家下手,设法收复其余党,为自己所用。

戏唱到这里,已经十分完美了。完美到,比他来之前所能预料到的还好一百倍。

陈克复还剑入鞘,缓步走下去,将依然还在擦地的李渊扶起,叹息一声道,“唐王,本王相信你,世民下毒之事,只是他一人所为,并不是李氏在后谋划。”在这话说出之时,他看到李渊的瞳孔微微有一瞬间的放大,心中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但只是一瞬间的变化,李渊又回复了那疯了的模样。

陈克复假意叹息了一声,转身对李建成道,“大郎,你先送唐王回去,等明日起程,你们就先去北京。宫里的御医孙思藐乃当世神医,相信他能医治好唐王的。”

兄弟世民被父亲手刃,父亲又接着疯了,这一连串的变故,让李建成已经六神五主,此时听到陈克复的安排,再无半点异议,连连点头,感激陈克复对父亲与李氏一族的宽容。

好好的一场庆功宴,却两死一疯,血溅厅堂。众人再无欢庆之心,都各怀心思告辞离开。陈克复看着李、王两家各自带着尸体离开,面无表情。

待看到一个巧妙倩兮的身影时,却突然一招手,“多派些人盯着她,严密监视。”

“是!”御卫领命离去。

第650章顺藤摸瓜

第650章

顺藤摸瓜

夜渐渐深了,但盟津河畔却依然喧嚣如故..

陈、唐、郑三家军士士卒的喝酒笑骂声,酒家小二侍女们的吆喝声,直冲星空,声传许远。过了今夜,河北陈王就将率部下返回河北,此时陈王、唐王、郑王等三家的将领幕僚们都在盟津城中的将军府设宴庆祝,庆贺此次三家的结盟。而三家的部下军卒们,倒也差不多都或多或少的得了不少的赏赐。

这热闹的河堤之上,门口挂着副水煮鱼幌子的酒楼,同样是人满为患。面对着豪气又大方的客人们,酒楼的东家不得不将桌子摆在了店门前的空地上。

楼下如此的热闹火爆,但楼上的那个雅间却意外的空着,并没有招待客人。

与外面的喧嚣相比,雅间里此时只有一人,一壶清茶,一盏青灯,一卷黄卷,看上去说不出的洒脱。

但是在那豆大的灯焰下,那一身儒袍的文士虽然一直盯着手上的书卷,可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了,他却一次也没有翻页。他不时望向门口的目光,将他心中的焦虑显露无疑。

又过了一会,他终于沉不住气,丢下手中书卷,起身走到了窗前,推开窗户看了看星空。

三月末之时,月亮只有朦胧的弯弯一弦,半边还隐藏在乌云之中。

“夜已经这么晚了,估计大事已成矣。”房玄藻一拍手掌,心中有些激动起来。

三天,只要三天,纵横辽东、河北,至今无人可敌的陈破军,就将无声无息的死去。而如今依然还占据着洛阳,狗延残喘的王世充也将步他后尘,随他而去。

三日之后,王世充、陈破军一死,这北方及中原还有谁可以与魏国争雄?到时魏公率魏国大军,可迅速夺下失去王世充强援的洛阳,以此为根据,再迅速北上河东。然后西入关中,东进河北,半壁江山唾手可得,到那时,不论是杨暕还是宇文化及,又或者是薛举、李轨,又有哪个能阻挡的了魏国的大军。

一想到这些,他不由的热血沸腾,乱世当中,他一个文人,无法马上封侯。""

弹窗广

告唯有希望能辅佐自己的主公,夺下天下,自己也能成为一代开国功臣,名垂青史,家族富贵。

只要此次计划能成,那么以他的功劳,到时魏国之中,他足以笑傲群雄。什么徐世绩、单雄信、什么王伯当,什么祖君彦,都只能居他之下。一想起这些,他就激动的再也坐立不住。倚在窗前,专心等着窦红线的回来。

又等了许久,终于看到窦红线自江堤上快步而来。

房玄藻忙小跑着去开门,门一打开,窦红线已经到了门口。跟在她的身后,还有与她同行的燕国数人。

“窦皇后,是不是大事已成?”房玄藻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激动的问道。

窦红线脸上却无半点高兴之意,此时她心中却满是焦急。今晚的行动太失败了,谁也想不到,魏燕两国为了这次的行动,谋划了这么许久,甚至为此专门寻来了杀人于无形的毒药。可谁知,这么周密的计划,却会如此失败。

事关关健之时,李世民居然会把那毒药给弄丢了,这事情听起来仿佛一个天大的笑话,可他就是发生了,而且还发生在最关健的时刻。

李世民临时改换毒药,本也是个补救之法。可谁能想到,毒到了王世充,却把最重要的对象陈破军给放过了。今夜王世充虽然死了,说来也是为盟友李密除了一大敌。可这对于燕国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燕国的真正敌人是陈破军,唯有除了陈破军,才能缓解他们眼下的灭顶之灾,这也是她不惜冒险前来盟津的原因之处。

可是现在,毒杀了一个王世充,陈破军反而没有半点事情,甚至因为他们的这次行动,陈破军反而将江淮军及河东军这两大势力,渐有收为部下的可能。

李世民已经死在了李渊的刀下,而且经此事,陈破军必然已经加强了警惕,再想以此计杀陈破军已经是不可能了。而且更让她担心的是,在宴会之上,有几次,她已经感觉到了陈破军对她若有若无的关注。虽然这只是一种微妙的感觉,但是多次战场上的死里逃生,让她对这种感觉十分敏感,她隐隐感觉自己的身份已经引起了陈破军的疑心了。

实在是当时,她摔倒那杯毒酒太过明显,早知李世民早后还是会死,当时她就不应当出头,以至于露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破绽。身份已经引起了陈破军的疑心,那么以河北特勤司的刺探能力,她的身份也随时有可能暴露。

“房大人,这里已经不可能再呆下去了,我们得马上转移离开。”窦红线坚决的道。

“出什么事情了,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成功了没有?”

“计划已经失败,王世充中毒死了,但是李世民也暴露了,他被李渊当了弃子,当众杀了。陈破军好似早有防备,并没有半点事情。”窦红线简短的解释道,一边指示着几个部下简单的收拾东西,准备趁着半夜之时,离开这里。

“什么?怎么可能?”房玄藻惊得大惊失色,要不是窦红线身份尊贵,他早就要跳上前去抓着她的衣领大声质问了。他不明白,这么周密的计划怎么可能失败。而且那毒药不是三天才会发作的吗?为何王世充会当场中毒死亡?一连串的疑问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心头的疑惑与惊惶,让他呼吸急促,面色急赤。

“此事一言难尽,李世民丢失了那毒药,所以他在宴会上临时改用了鸩毒。结果王世充喝了他的酒,陈破军却似发现了,并不肯喝。我估计我的身份已经引起了陈破军的怀疑,我们必须马上准备,随时得离开这里。”窦红线行事果决,眼下事不可为,再继续恋栈在此,不会对事情有任何帮助。反而容易出现危险,让他们落于陈破军的手中。

房玄藻花了好一会时间才平复了心中的惊悸,他走到窗户前,从上面又小心的打量了一遍楼下路上的情况,见并没有什么可疑人物,才转身道,“眼下这河堤上到处都是军卒将士,我们冒然出去,怕是很容易被发现。但是也不能这么干等着,陈破军的厉害我很了解,一旦真让他起了疑心,只怕他的人马随时就会赶来。依我看,我们得想办法弄几套河北军士的衣袍,然后马上离开这里。”

窦红线想了一想,也觉得有理,等的越久,不够越发的夜长梦多。

“砰砰砰!”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那一下一下的敲门声音,瞬间让窦红线与房玄藻面面相觑。这间酒楼是他们为了这次行动才掩人耳木开的,他们就是老板。外面的厨子伙计们早有过吩咐,没有传唤是绝不可以进这楼上雅意的。而且窦红线刚进来时,还留了一个亲随在门口,眼下没听到亲随的禀报,却传来了敲门之声。

两人已经马上想到了最坏的可能,那就是传说中无孔不入的特勤司的密探到了。

窦红线与跟随她的几个部下纷纷从房间的桌下等隐秘处掏出了刀剑,个个抽刀在手,屏息相待。

窦红丝横刀在手,全神戒备,等待着敌人的破门而入。可奇怪的是,等了许久也没有半点动静。而且更加让人心慌的是,此时就连外面一直的喧嚣声也突然停了下来,寂静无声。

房玄藻早已经从激动,变成了惊惶。他与陈破军说来还是老相识,当初陈破军落魄还没上瓦岗时,他就已经是瓦岗的当家之一了,比陈克复和李密都要早。后来他背叛了老当家,渐渐投到了李密的帐下,成了他的心腹。而且上次设宴杀翟让兄弟俩,就有他的献计。

他已经听说,前不久,陈克复已经在涿郡娶了翟让的女儿无双。那么他们就已经不但是公敌,也有了私仇。一旦被抓住,他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死亡如此的接近,让全无半点心理准备的他,面如死灰,双股战战。

窦红线心中有些鄙夷的看着房玄藻,暗道如此胆怯之人也是李密的心腹大臣,真是让人瞧不起。她从一旁取过一把横刀,往他手中一塞,“房大人,掉头不过碗大个疤,没什么好怕的。看样子我们是跑不出去了,还不如拿起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的赚。”

“咻、咻、咻”

寂静之中,突然一阵阵破空声传来。

“陈破军放箭了。”房玄藻双手握着横刀,惊惶的喊道。

窦红线侧耳聆听,摇了摇头,“不是放箭,好像是勾索。”

话音刚落,只听得下面突然传来一股大喝声,然后只感觉脚下一阵摇晃,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木头搭建的酒楼,居然整个的被人用众多勾索给拉倒了。窦红线等人一声惊呼,全都脚下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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