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龙八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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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龙八式-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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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枯的面孔微微扭动了一下,猝然侧移四步,横扫着再度扑上,他不亦心惊:他几十年前便打遍中原各大高手,可说是横扫中原,但与这个少年交战,丝毫都不能占上风。

倏然问,已过了六十招……

站立一旁的鬼郎也为这两大高手超凡的功力所震骇,但随即他更加产生了要将二人都击毙的决心,因为,他要统一武林,君临天下,那么,对他有危险的人,他都不能让其活着,绝对不能……他暗中将所有的劲力都集中在两臂,手中的紫藤罗刹闪烁着冷冷寒光。

阴面飞狐血雄对两人的战况并未在意,他眼角的余光总是留意着鬼郎的一举一动,因他知道鬼郎是不会放过刁木的,也一定会再度偷袭刁木,而他爹是绝不会败给刁木的,那么,到时再合五人之力除去鬼郎,便可得到中鬼当年抢夺的一部分紫令,如此一来,岂不美哉!

可惜,他不了解鬼郎,更让利欲熏了心,他断没想到,鬼郎算计的人包括血枯。

那四怪老叟则被场中几十年难得一见的激战所惊骇,八道目光不由自主地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两条如雾如尘如烟的身开有,他们把血枯的命令几乎遗忘了!

很快地,又过了二十招……双方攻守之间,完全都是辛辣狠毒的,丝毫不留余地,每一转身出招,都是狠命的杀式,每一回环动作,仿佛要把对方卸八块。

方圆四大的幅度里,只可见迷蒙的身影,那赤色的罡芒与凛冽的罡气溶合相触,浸溢四周,哀嚎着、呼啸着.充满了血的祭祀!充斥着魂的魄散!

其实,最担心的是刁木,阎罗手血枯不是可轻易打发的,而鬼郎和血雄及那四怪老叟都在一旁虎视眈眈,对自己是莫大的威胁。

而且,他又不敢攻出斗须八式后三式,那样虽胜算增大,但极有可能与血枯拼个两败俱伤。

蓦地,阎罗手血枯暴喝一声,随即,一阵阵间歇性的夺人魂魄的撕裂声又急剧传来,而各人眼中也在这刹那间了、起了乱了,层层叠叠的掌影,漫天的拳势,充斥在方圆六支的幅度,甚至连空中的朝阳,亦被这漫天的光影所掩映了!

阎罗手血枯久攻不下,信心稍减,雄心壮志也有点动摇了,他可一代袅雄,是统治一方武林的霸主,他是不会消沉的,在任何时候都是激奋的,为了维护强者的威望,为了增加君临天下武林的雄心。

他已将全身的劲力聚焦到极限,毫不犹豫地攻出了“阎罗手”之最精湛的,最具杀招,也是从未有人能抵挡的绝式“一手遮天”。

刁木当然能嗅到这使历鬼都寒颤的死亡的气息,如今,箭在弦上,蔫能不发——

赤色的光芒陡地增强,掩映了红彤的朝阳,瞬间,所有的罡芒全聚集成一道雄学坚厚挑墙,在星驰电闪欺至中,突地又全部聚成一紧旋形的红色的飓风——

这乃是“斗须八式”之六式“须交气合”此招的特性乃是遇强则更强,见猛将更猛,颇有佛家所云的“应果报应”的意味!

就在两股奇猛的劲道相触之际,就在那山崩地裂的轰隆声将震耳欲聋之时,一条黑影倏然而上,身形迅即被余辉所淹没——

但随即又传来了一阵尖厉的啸声,罡劲相触的震响声,还有慑人的惨嚎声,奏成一曲催魂尽散的死亡交响乐!

在人们尚不及思索瞳孔闪的身影是怎么回事时,三条人已蓦地分落三个方面,姑且着自空中洒溅的,还有粉红的雨雾和凌厉的血箭!

阴面飞狐血雄脸色惊骇不已——

阎罗手血枯以他的左掌撑着他半边斜卧的身子,右手则颤颤地捂着胸口,血,顺着指缝汹涌而出,他的面孔在恐惧中透着惨白,在愤怒不屈里,强自忍耐着痛苦,延缓生命!

另一边,刁木挺立不动,俊秀绝伦的面庞上隐现出深沦的痛苦,他的左胸外赫然有三股指端粗的血柱,右胸有一深深的殷掌印!

但他毫不动容,冷利血红的目光狠狠地瞪着一边的鬼郎,嘴唇上绽露着极端的嘲讽和不屑——

鬼郎的嘴角也溢出了血,映着他狰狞的面部更加恐怖,他捂着左肩,冷厉地,得意地笑着。

嘶声地,血雄叫道:

“爹,你……”

那四怪叟则早已跪在阎罗手血枯面前,深勾着头……

颤颤地,阎罗手血枯恨声道:

“天忌英才,鬼郎,仍好阴狠,老夫实在是不甘心。”

刁木淡淡一笑,嘴角依旧挂着一抹嘲讽,道:“鬼郎,我早知你有此一招,故而宁愿受血狱主三指一掌,也要回敬你三拳一掌,那滋味也不好受吧。”

鬼郎嘴角微动,又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他冷厉地瞥向刁木,阴沉沉地道:

“本鬼郎并不觉得吃了亏,因为,我至少除去了两大敌人。”

一怔,刁木微微一笑,道:

“恐怕不会如你所意吧。”

鬼郎眸中闪着冷冷的毒光,瞥了阴面飞狐喋笑一声,突电遁而去,瞬间没了踪影,只有冷厉地笑声依然回荡在空中。

场中的人都没有动,空气似乎凝固了。

良久,刁木沉声道:

“你输了。”

阎罗手血枯面孔肌肉痛苦地痉挛一下,勉强提起中气,道:

“唉,老夫真的是老了,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这的确是一条千古不变的真理,老夫到现在才不得不相信。”

“不!”阴面飞狐血雄阴沉着脸,一步二步走近血枯,冷冷道:

“我血狱门并没有输,爹,你为什么不昕我之言,合我六人之力将其铲除,如今,你后悔了吧。”

“你!”阎罗手血枯惊讶地瞪着血雄,怒声道:

“你敢数落爹的不是。”

阴面飞狐血雄别过目光,冷冷一笑——

这时,一苗疆武士满身血疾地奔来,他一见血枯如此模样,脸色更加大骇,粗喘着大气道:

“不好了,狱主,有人攻进了狱中,属下们都挡不住了。”

目光尽炽,阴面飞狐血雄冷厉地仰天长啸一声,突地猛拍一掌,正好击在那武士的天灵盖上一连哼都未哼一声,这苗疆武士便糊里糊涂地死去了,脑浆溅了一地,令人不忍目睹!

场中这人,见他如此残酷,不由心寒!

阎罗手血枯恨恨地道:

“雄儿,你,你……”

他的话音哑止,阴面飞狐血雄双目血红,冷冷地盯着他,血枯心中惊恐不已,但又何尝不在深深地叹息……

阴面飞狐血雄己至血枯跟前,他徐徐蹲下身子,毫无表情地道:

“爹,孩儿送你一程吧!”

一柄硕长的匕首穿过了血枯的咽喉!

血枯的瞳孔暴凸,有一丝不敢相信的目光溜过他人生最后的眼际!

四怪叟惊恐地抬起头,触目心惊地望着阴面飞狐血雄冷酷无比的脸!

徐徐拔出匕首,舔了舔刀刃上的血滴,阴面飞狐血雄抿了抿沾满鲜血的嘴唇,幽幽地道:

“我血雄踌躇满志,却有一个有勇无谋的父亲,实乃多余,你们四人以后跟我吧,荣华富贯定会享之不尽。”

四怪叟相互望了一眼,随即齐声道:

“请狱主吩咐。”

人,大凡都向往美好的生活,更珍惜自己的生命,这四怪叟的确是见风使舵的好手!

一直沉默在旁的刁木浩叹一声,喃喃道:

“一代枭雄,竟为其亲子所诛,为其心腹之人所叛,实乃令人遗憾。”

“成大事者须心狠手辣,遇事不择手段,哪像你空有一身武功,竟甘心任一女子驱使,更因所谓的儿女情长,搞得焦头烂额,如今,又将死去!”

刁木鄙夷地一笑,道:

“就凭你们五人,刁某相信不了六十招尽可尽数击毙,若不相信,不妨试一试。”

阴面飞狐血雄冷冷道:

“你会为你所说的遗恨黄泉,此番你身受重伤,本狱主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的血可以流,四色异叟,给我杀了他!”

四怪叟闻令倏然而动,红发异叟急掠向前同一时间,黄毛、蓝丝、紫髻三异叟也从三个方位夹击冲上,似乎为了在新主人面前表现一番,这四色异叟斗志格外昂扬,纷纷亮出威猛的杀招,毫不留情地向刁木招呼过去。

这四色怪叟也是大有来头的高手,阎罗手血枯从中原返回茁疆,大力扩展苗疆血狱门势力时,曾亲自征服一些傲视不羁的苗疆,以及异域的顶尖高手。

这四色怪叟便是血枯最赏识这人,故而一直留在身边作贴身护卫,其功力与金命恶煞不相上下。

但最令人顾忌的是这四人各有一身独门的武功,红发异叟乃是波丝人士,是波丝三大高手之一,惯便金蝉丝套,其套伸缩自如,一旦缚住人体,可使人肢休高解!

黄毛异叟乃是苗疆武士,他施用的乃是一铜鼎,“拓地十八鼎”威力不凡,曾横行苗疆罕逢敌手。

蓝丝异叟则施用一大袈袋,浑沉无比,他乃自白尔晤其第一高手!

紫髻异叟来至西方异域,他的噬魂灵鞭乃是一绝,威力绝不可小觑!

就在红发异斐的金蝉丝套突地张开,斗大如网般撕扑向刁木之际,一声清啸,晶亮的光芒划现,那韧性极强的丝套刚一沾上,即被划割成碎丝,飘散空中!

这是一连串急剧的拉扯,红发怪叟万没想到刁木的剑能如此神奇锋利,他的金蝉丝套可是用极其精细的金丝制成的,以前是他套断人空的兵刃,如今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了!

心凉之下,他狼狈地翻出七步!

适时地,一铜鼎横扫而至,劲风凛凛,声势吓人,速度快疾!

很明显,黄毛异斐又攻了过来。

刁木身形倏闪,避过铜鼎,同时,晶亮神剑反扫,卷出一层剑幕,巧妙地封住了蓝丝异斐的大铁沙袈袋。

紫发老者的噬魂灵鞭却与此同时地卷袭过来,如同有灵性的蟒蛇般,快捷凌厉,勇猛无比。

冷哼一声,刁木的左手如魔鬼般,巧妙无比地抓住了鞭头,顺势一拉,那紫发老者拿柱不定,身形踉跄,慌乱中松开了手中的噬魂灵鞭!顺势一滚,险险躲过!

四色怪叟本来武功极高,可惜他们骨子里又太自负,以为合四人之力定可轻易制胜,如此被刁木钻了空子。

阴面飞狐血雄心中凉了半截,本以为习本原己受伤,合四叟之力定可将刁木速速击败,然后再赶回驰援,可如今——

他紧紧了拳头,欲进欲退,一时还拿捏不住…

可惜,就在他犹豫不决的刹那间,刁木清啸一声,晶亮的光芒划出圈圈电弧,一波一波的银浪,左手则攻出了“斗须八式”之五式“须啸九霄”。

身形如同摇曳的尘雾,扑塑迷离,飘忽若定,那气势磅礴的罡劲,如同滚滚的云层,呼啸着,轰隆着,仿佛要辗碎人的躯体般。

四色怪叟的身形和招式完全被夺目的赤色罡芒而淹没,随即,传来了裂人心魂的惨叫着,撕开人的身体般。

阴面飞狐血雄心中全凉,他知道今天他是没有机会了,毫不迟缓地电纵而遁!

罡芒顿散,尘石飞溅,草木尽折的场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四具鲜血的尸体。

刁木鄙夷地望着血雄沉遁的方向,冷冷一笑,也展开轻纵术跟了上去。

血狱如今真的是鲜血淋漓,断体陈横的阴界了,到处传来了嘶杀气,惨嚎声,还有利刃切肉发出的沉闷声,断骨掉肢声,鲜血,映着火光,火光更衬托出标溅的血芒,不断的凄厉的惨叫声中,“血狱”已成了修罗场。

现只剩下一百来名血狱弟子,而他们的背后是高厚的铁墙,令他们寒颤的侵袭之人已缓缓追了上来。

全身沾满了血迹,面色寒沉的一年约六旬的老者似乎是苗疆血狱这群残存人马的首领,他冷冷地扫视全场,沉声道:

“君堡主,血狱与灵堡几十年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串通外人,突袭本狱,血狱主定不会饶恕你们,一定会让你们付出千百倍的代价来偿还。”

敢情血狱弟子还不知阎罗手血枯已死,故而一直在革苦死撑。

但袭击血狱的竟有“灵堡”之人,而且是灵堡堡主君不豪亲率而至,这未免有点出人意料之外。

“灵堡”乃茵疆第二大势力,堡主若不豪为人尚称中肯,对阎罗手血枯一向表面敷衍,实早就有除去血狱之心,只可惜孤掌难呜——

君不豪冷冷一笑道:

“血狱危害武林,我灵堡自有维护武林安危之责,如今,沙姑娘和紫令少年来为武林除残去秽,正是我灵堡鼎力相助之时。”

原来,沙心如一行与灵堡联合,突袭血狱,血狱弟子清早刚睡醒,脑中还迷迷糊糊,而且狱中无顶尖高手,哪能抵挡这突出其意的血劫,八百多名弟子血战数个时辰,竟只剩下一百来名了。

沙心如心性纯善,实不忍造成如此的血劫,此时,她微上前一步,幽幽道:

“君堡主,我们也该为他们留一条生路,不如让他们各自逃生吧。”

话锋一转,低声道:

“实不相瞒,你们的狱主已经先逝了,你们也不要存在任何奢想了。”

那领头老者一惊,道:

“不可能,谁能赢过我家狱主,况且还有四护卫相随,沙姑娘不要散播谣言,否则,将辱及你的形象。”“你们的狱主的确死了。”一股冷冷的声音蓦然响起……

众人循声一望,只见一俊秀少年挺立在高墙上,他全身血迹殷然,手中赫然提着一个头——一阎罗手血枯的人头!

血狱弟子的希望的肥皂泡完全破灭了,人人心中惊寒。

小小玩童小豆芽高手道:

“好你个刁木,连这阎罗王的脑袋也能拎回来。”

的确,这少年便是上青下木刁木,他追赶阴面飞狐血雄,突地不见了踪影,无奈之下,只好又返回去,割下了血枯的头颅……

刁木脸上无丝毫胜利者的笑容,他平静地道:“你们听着,苗疆血狱从此在江湖上除名,你们每人拿一些银两,各自讨生去吧。”

他的话虽平静,但十分坚定,很有分量,灵堡堡主君不豪只无奈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血狱弟子闻言如获大赫,纷纷慌张地逃命去了,那领头老者却静立不动,忽地跪在地上,向刁木嗑头道:

“老朽有一不请之请。狱主曾对老夫有知遇之恩,希望刁少侠能将狱主的头颅交给老朽厚葬。”

刁木微微一笑,道:

“难得前辈有如此的忠心,刁某若不答应,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你拿去吧。”

言毕,手一抖,那血淋淋的人头如电飞驰,但却平稳地落在那老者面前。

老者又重叩了三叩,方双手捧住人头,匆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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