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柯安安伸手搂着展翔的脖子，轻轻答了一声。
晚上临走时，展母非要送展翔下楼，展翔知道母亲有事要跟自己说，朝一旁局促的柯安安使了个眼色，让她安心。
看两眉来眼去，展母心里直叹气。
“妈有什么事要跟说的？”两沉默着出了电梯，绕着小区花园走了几分钟，展翔率先打破了沉默。
展母迟疑了一下才说：“别瞒着跟爸，小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展翔一愣：“妈为什么这样说？安安做了什么吗？”
“她很好，是个孝顺又乖巧的孩子，只是……”展母也不打算绕弯子了，把这几天的观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明明站到小柯面前，她也认不出，好像对着一个陌生似的。她没近视，又不戴眼镜，这事太跷蹊了。”
展翔没想到短短几天，展母就这么敏感，立刻发现了柯安安的不妥之处。
不过他原本就没打算隐瞒一辈子，这件事是柯安安的心病，如果不能让他的父母接受，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安安从小就认不出，是一种叫脸识别障碍症，没什么大碍。”
展母目瞪口呆，她踌躇地问：“这病能治吗？”
展翔摇头，如果能治，他早就带柯安安去医院了。不管花费多少，能治好的话，就算是倾家荡产他也不乎。
展母心有点凉，皱着眉头问：“那这个病会遗传吗？”
展翔听出了她的意思，不悦地叫了一声：“妈！”
展母提着心，不乐意了：“还不是为着想吗？如果这病真是遗传，以后的孙子孙女连亲生爸妈都认不出来，更何况是们两老，让怎么办？”
嫡亲的后辈却永远认不出自己，那得多心酸！
展翔叹了口气，明白今晚不跟母亲说清楚，他就别想继续和柯安安一起了：“妈，这个病不会遗传。安安直系旁系几代都没有这个病，不用担心，会好好照顾她的。”
展母还想再说，被展翔打断了：“妈，安安除了这个小毛病，其他都是好的。不但孝顺乖巧，做事勤快、细心又认真，这几天也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女孩，不想错过她。”
“就非要她不可吗？就算几代里没遗传这个病，却不等于杜绝了所有的几率。以前小柯这样，怎么带她出去走亲戚？逢年过节的，难道要让她守家里不出门，还是旁边一一指出每个，一遍又一遍的，谁受得了？”展母苦口婆心地相劝，柯安安确实是个好姑娘，但是哪个妈不想自家儿子有个健全的好媳妇？
柯安安这样，根本带不出去。试问见过好几次的都认不出来，怎么跟打招呼？
到时候，他们说不清柯安安这毛病，倒是展家落下没有礼貌，没有家教的名声……
展翔直视着她，斩钉截铁地说：“妈，只要安安，非她不可。以后每一天都会陪安安身边，就算认不出所有又有什么关系？说几十几百遍又如何？没必要将就那些不相干的，只想和安安好好过日子而已。”
展母看她劝不住，忽然想到高三时展翔曾低落了一段时间，连忙问他：“高三的时候不是也喜欢过一个女孩的，那就不考虑了？”
展翔一怔，没想到展母还记得这么多年前的事，忽然笑了：“妈，那女孩就是安安，们真是有缘，不是吗？”
只是那时候，得知柯安安告白的不是他，让他难受了好一段时间。最后却无意中了解到，原来是她的小毛病闹了乌龙，弄错了，白等了一晚上。
展母诧异，还真是巧了。
看展翔完全听不进去，展母也没再多说了。儿子身上不起效，还有另一个当事不是么？
第二天一早，展母突然拉着柯安安亲热地说话，让后者颇为受宠若惊。
“来，小柯，们打扰这么多天，得好好多谢的照顾了。”
柯安安连忙摇头：“伯母客气了，也没做什么。”
展母看她谦虚乖觉的样子，心里惋惜，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有那样的毛病？
“是个好女孩，阿翔遇见真是有缘。”拍了拍柯安安的手背，感觉到她面色有点不安，展母狠狠心说：“也不绕弯子了，前几天早上去市场，恰好碰见……”
剩下的话，不用展母说，柯安安已经知道了，面色蓦地刷白，毫无血色。
被发现了，被展翔的家发现她的事了……
展母心下不忍，可是想到展翔的未来，还是继续说了：“这事问过阿翔了，就算他不介意，以后生活里总会有矛盾的。如果嫁过来，也不可能天天躲家里不出去应酬。阿翔白手创业，身边要的是一个能帮忙的贤内助，明白的意思吗？”
“明白的，伯母。”柯安安嗫嚅着，胸口仿佛有千百把刀，一下又一下地刺得她痛彻心扉。明知道展母不是很喜欢自己，现知道了她的毛病，就更不可能了。
连她生养自己的父母时不时都会露出苦恼烦闷的表情，更何况是无亲无故的展家二老？
“知道不好过，但是就体谅一下们当父母的心吧。”展母拍了下柯安安的手背，叹着气起身想要回了房间，让她留下一好好想一想，肯定能想通的。
展母还没走几步，就听见柯安安她身后开口：“伯母，可能是太自私了。但是这个毛病并不能掩盖其他的优点，喜欢展翔，这么多年也只有他不介意，依旧全心全意地对待。”
“错过了展翔，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遇到像他这么好的了……”
“抱歉，让做的事，做不到。”
对上柯安安亮晶晶的眼睛，没有了平日的怯弱乖巧，有的是坚定和决心！
展母皱眉：“就算不同意和阿翔，闹得们母子关系不好，还是要坚持？”
柯安安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会对伯父伯母加倍的好，不会让们的关系变差的。”
“妈，安安的意思就是的意思。”展翔推门进来，他门口听了好一段时间了，听见柯安安说出自己的心意，心里暖融融的，恨不得立刻进来抱住她。
展母看着依偎一起的两，他们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感情再好，生活的琐碎中会渐渐磨灭掉。尤其柯安安的毛病，展翔肯定要丢下所有事陪着她，对工作完全没有帮助，甚至出门跟丢了，柯安安还找不到自己的丈夫哪里。
这样的婚姻，到头来吃苦的还是展翔。
她就不明白了，展翔为什么非要柯安安不可？
展父出了来，劝展母：“儿女自有儿女的福气，就别操心了。”
看样子展父是被柯安安和展翔的决心打动了，展母其实也只是担心两以后的事。作为母亲，总想儿子能幸福的。
既然展翔觉得幸福，她这个做母亲的当一回恶又如何？
见柯安安紧张兮兮地瞅着自己，展母摇头无奈地笑了：“说不过们，也不白操心了。”
“妈别这么说，也是想们能幸福。”柯安安拉着她的手，感觉展母手背上的温暖，朝她微微一笑。
展母拉着柯安安的手，这个准媳妇除了不认的毛病外，确实没别的挑剔。伺候公婆毫无怨言，对她的冷脸也是笑面相待，做事勤快，做饭水平很不错，对展翔也细心照顾。
能有这样的媳妇，她也该放心的。
展翔看两手拉手，亲密得就像了母女一样，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朝展父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和乐融融了一阵，展父忽然问：“阿翔，联系了小柯的父母吗？什么时候请亲家过来商量婚事？”
展母也看了过来，小柯的父母是什么样的，她确实得好好瞧瞧。
展翔看了眼低头的柯安安，知道这几年她出外打工，从没回家去过。肯定发生了不少事，只是现不方便问，便答：“这两天会联系他们，再去到二老那边商量和安安的婚事。”
亲自过去商量表示更有诚意，展母也赞同，却提醒他：“别忘了见面礼，给亲家一个好印象。”
“知道了，”展翔拉着柯安安进房，率先给了她一个轻吻才问。
“怎么闷闷不乐的样子，父母不同意让嫁给吗？”
“不是……”柯安安后背靠着门，斟酌着怎么告诉他：“从小认不出，亲戚中不受欢迎，大多说是没礼貌的小孩，爸妈受了不少气。后来知道这个毛病，天天不敢随便换衣服的颜色，衣柜里只有一个款式和颜色，邻居亲戚说了不少闲话。”
她张了张口，闭上眼把心中那句话说出来：“……不想回去。”
展翔知道柯安安以前受了很多苦，轻轻把她揽怀里：“都过去了，伯父伯母知道要嫁，肯定很高兴。”
柯安安还是担心家里的亲戚一一张口，三姑六婆又特别多，常常白的都说成黑的，说不准让展翔父母对自己的印象变差。
“别胡思乱想了，听的就好。”展翔低头又吻了吻她的唇，感觉到一丝冰凉，心疼地搂紧了柯安安。
半晌，只感觉到怀里的，微不可察地他肩头轻轻点了下头。
周末几坐飞机直达T市，直奔柯家。
柯安安有点近乡情怯，一晚上没睡好，晕飞机下来又晕车，一路昏昏沉沉的看得展翔心疼，抱着她车后座坐着，免得她颠着了。
她靠展翔肩头，感觉好些了，只是面色还有点发白，就着急坐起来问：“现几点了，们没迟到吧？”
前两天打电话给柯家二老，听说柯安安有了未婚夫准备结婚，愣是吓了一跳。
柯安安出外打工几年，除了隔段时间来个电话，从没回去过。
柯家父母知道她是不忍心两天天不敢换衣服款式和颜色，不能穿戴自己喜欢的，索性走得远远的，让他们也自。
二老也明白女儿的心，可是邻里和亲戚却对柯安安没好印象。
这孩子打小就不是嘴甜的，看见冷冷淡淡的，连主动招呼一声都不会。就算见了，也是目中无地越过去，十足一个宠坏了的没礼貌小孩。
现大了，居然丢下父母就去外地闯荡，也不管两年纪不小了，就一个独生女。说走就走，没照顾，让周围都心寒。
走了几年，别说到亲戚家走动，逢年过节连家都不回。
忽然回来，却是因为结婚了，邻里议论纷纷，直说柯家养出了个白眼狼。亲戚气得咬牙，对家里不闻不问，对象也不让父母看看就直接说要结婚了，没见过这样不孝顺的女儿！
等他们下车，就看见不少严阵以待。
柯安安担心地瞥了展翔一眼，被他牵着手走了过去。
知道她从这么多中认不出自己，柯安安的父母率先上前，对几说：“这都是家里的亲戚和相熟的邻居，听说小安要回来，就来看看。”
瞧出二老的表情有点不自，就知道这些是不请自来了。展翔也不意，礼貌地跟两打招呼：“伯父伯母好，安安工作忙，很久没回来，带了特产回来要孝敬各位长辈和街坊的。”
他从车里拿出一盒盒特产，一边和众寒暄，一边笑着送出去。
拿手短，那些原本还想苛责柯安安对父母不孝顺，这会看展翔的面子上反而说不出口了。
加上展翔会说话，看着一表才，据说又是精英士，还完全以晚辈自居，场的感觉心里舒服得很。柯安安旁边跟着展翔叫，虽然脸红显得腼腆，倒是比以前不理不睬好太多了，他们也就没台为难她。
送完礼，知道两家就要做亲家了，有不少事要谈，众就渐渐散了。
柯母看着几年不见的柯安安，抱着她进家门，眼泪就下来了：“外面打工辛苦吗？有没吃好，住的地方怎么样？看着比家里的时候瘦多了，S市压力大，不容易过吧。”
柯安安见她哭，也忍不住红了眼圈：“妈，过得很好，别担心。”
虽然有电话时常联系，因为柯安安的小毛病，柯母总是担心她被欺负。
“今天是好日子，就别哭了。”柯父过来打圆场，又请展家二老坐下，柯母这才不好意思了，居然把亲家冷落到一边，只顾着跟女儿说话去了。
展母摆摆手，毫不意：“天下父母心，谁不想孩子过得好？安安是个好姑娘，就是家阿翔怕她被别抢了，这才没事先打招呼直接定下来，亲家不会介意吧？”
柯母原本是介意的，自家女儿出外地打工几年没回来，一回来就说带着未婚夫。
虽然展翔比她想象中更优秀，可是这样先斩后奏，还是让十分不痛快。
展母首先低头赔了不是，柯母再介意，倒是显得小气了。
柯母瞥了眼坐展翔身边的柯安安，眼中满是依恋和信任。展翔偶尔落安安身上的目光也是带着温柔和缱绻。
算了，两个孩子有心一起，看着展翔也是个会疼的，柯母从接到电话后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
“亲家说哪儿的话，阿翔这么优秀，是小安的福气了。”
柯父也点头，他只有这么个独生女，没什么大志向，就想安安能嫁个能照顾她的。
“只是，安安她……”
柯母推了他一下，制止柯父说下去。
也不清楚展家的是不是知道柯安安的小毛病，如果知道就算了，他们没必要多此一举，如果不知道，把这婚事搅黄了咋办？
柯父被这一推，倒是想明白了。可是如果亲家不知道，以后知道了，说不准会闹出什么事来。
就算隐瞒，又能隐瞒多久？
见两犹豫，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柯安安就明白父母的顾虑，小声告诉他们：“的事……他们都知道的。”
柯家二老吃了一惊，看向展家的，见他们轻轻点头，倒是松了口气。
幸好，这家就算知道了，还是对柯安安一视同仁。看来这次，自家女儿没看错。
于是皆大欢喜，两家开始积极地商谈起婚事的各种细节来。
婚宴订十月初十，据说是一年中最适应婚嫁的好日子。
柯安安半信半疑，无所谓哪天，只要能嫁给展翔就好。
展翔更乎的是婚宴的规模和菜单，务必把那天做得风风光光的，让所有都知道他娶到了柯安安。
离婚期还有半个月，柯安安被柯母带着，马不停蹄地到处试穿婚纱。
张钰也赶过来当参谋，一会说这件婚纱颜色太老气，一会说那件婚纱显得柯安安太瘦，一会又说婚纱的款式不够新颖，气得婚宴公司的助理面色发青，恨不得扑过来咬她。
柯安安昏头转向地不断被推进更衣室，看着镜子里没什么不同的，郁闷了：“选一套不就行了，不用那么计较吧？”
张钰瞪她：“一辈子一次结婚，当然要打扮得最漂亮！一场婚宴下来至少要四套衣服，迎客送客敬酒每次都得换……算了，还是帮忙挑吧。”
知道柯安安对脸没概念，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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